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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让你舒服的义务。”
“在我的预想中,这里应该是你最後一个目的地,在来这里之前,你应该还会来找赛连、桑罗兰和我才对。可惜我想错了,你直接跳到了最後一步。”
杰欧瓦面无表情说:“我每到一处,那里的碧骸就会死,当年的碧骸已经只剩下你们三个了,我不希望连你们也遭到不幸。”
“哈……哈哈!”西番莲大笑起来,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杰欧瓦,凭你现在的状况,也可以说这麽自负的话麽?”
“或许杀死赛连和桑罗兰会有点辛苦,但杀你却绰绰有余。”
西番莲的表情一阵扭曲,苍白的眼珠像是要瞪出眼眶,不过经纳纳仔细观察後发现,他的嘴角却带著诡异的笑容,好像是在享受什麽一样。
纳纳暗自心想:不会吧,被杰欧瓦威胁就这麽开心吗?这个碧骸该不会有受虐的癖好吧?
“那麽,就在这里试试看如何?”西番莲摊开双手,做出欢迎的手势,“杀了我吧。”
不过,就像他预料的那样,杰欧瓦毫无兴趣。
西番莲也不介意,收拢手臂,走到原本祭台所在的位置,视线集中在已变成碎块的玉石上。
“我本想把整个事件设计得更华丽一些的,可惜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再不来找你恐怕会来不及,所以……”他一边随意地踢著碎石,一边微笑道,“回到刚才的话题。杰欧瓦,你真的认为,布瑞尔和你在一起是幸福的吗?”
见西番莲以嘲弄的口气提到布瑞尔的名字,又随随便便踩在沾有布瑞尔血迹的玉石上,杰欧瓦的神情霎时紧绷起来。
“你想说什麽?”
西番莲笑起来:“你的记忆是不是出了点差错?还是说,为了保护自己脆弱的神经,你在潜意识里把那段记忆抹杀了?”
杰欧瓦抬起阴冷的眼睛,眼珠渐渐转红。他对西番莲的话充满怀疑,却又有很不好的预感。
“我这麽说你恐怕很难接受吧?那麽这样,问一问你身边的第二任天使如何?她和布瑞尔有著相同的立场和身份,她的话应该值得你相信。”
说完,他向纳纳扫了一眼。纳纳本就对他没好感,被他这麽一扫,身上的寒毛根根竖起。
现在他是想怎样,利用她来伤害杰欧瓦吗?她又不是傻子,哪有这麽轻易会上他的当?
西番莲问:“天使,你来告诉杰欧瓦吧,一直被他读心的感觉怎麽样?”
纳纳刚要开口,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要说谎哦,杰欧瓦可是很容易就能分辨出的。”
杰欧瓦疑惑地皱起眉,慢慢看向纳纳。纳纳和他对视一眼,不由慌张起来:“诶?……为什麽要这麽问?”
“老实回答吧。”西番莲笑道,“就当是在帮助杰欧瓦恢复记忆。”
纳纳被他们两个盯得浑身不自在,犹豫了半天,才吞吞吐吐道:“我觉得……只有他可以读出我的想法,我却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这样有点不公平。不过,这只是我的想法,不等於布瑞尔也是这麽想的。”
“还不够,你还隐藏了什麽吧?”
纳纳再次看了看杰欧瓦,看著他眼中的疑惑和不安,坚定地摇头说:“没有了,只是这样而已。”
“撒谎!”西番莲大声喊,“你为什麽不老实说出来,你觉得厌恶,觉得恶心?”
“我没有!”
“别死撑了,你看看杰欧瓦的表情,他已经读出你在撒谎了。”
纳纳惊慌地看向杰欧瓦,急急辩解说:“不是的!杰欧瓦,别中他的圈套,他是想利用我来伤害你,你不可以相信……”
杰欧瓦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纳纳被他犀利的目光瞪得涨红脸,下面的半句话怎麽也说不出口。
西番莲冷笑道:“你看,真实的心情被赤裸裸地摆在别人的面前,感觉很恶心吧?”
纳纳难过地低下头,依然辩解说:“不是恶心,只是有点尴尬而已……”
“你和杰欧瓦接触不多,尚且觉得尴尬,那试问和他朝夕相处的布瑞尔该怎麽办?布瑞尔曾经生活在这里,一个除了她之外全是吸血鬼的地下王国。在这里,她必须习惯血族的天性,适应血族的规矩,并学会怎样跟社交圈的女性吸血鬼打交道,而这些女性十有八九对她恨之入骨。
她一方面要谨慎地在这种复杂的环境里生存下去,一方面又要小心翼翼隐藏自己的真心,因为她的每一种心情,每一个想法都在杰欧瓦的监控之下。可身为女人,偏偏又有很多心情不愿让人知道──比如,看见英俊吸血鬼时的心情,对周遭环境厌烦时的心情,被女性吸血鬼扇耳光时的心情,和杰欧瓦做爱时的心情,等等等等……一般女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的秘密,布瑞尔却无法拥有,因为在杰欧瓦面前她毫无隐私可言。”
说完这番话,他停下来,注意杰欧瓦的表情。
杰欧瓦死死瞪著地面,牙齿紧咬,原本捏著手臂的手指开始陷入肉里。
“你回想起来了,对不对?”
西番莲露出得逞後的笑容,继续说下去。
“虽然你向布瑞尔保证,会尽量避免去读她的心,可事实上你却做不到。你太过宠爱她,太在意她对你的想法,而越是在意,就越是克制不住读心的冲动。所以这样的结果就是,她开始渐渐隐藏真实的心情。明明悲伤,却拼命想开心的事,明明委屈,却自我催眠让自己相信自己很幸福……
而你呢?你虽然察觉到她的变化,却过分地相信了自己的读心能力,相信了她制造出的假象,一厢情愿地以为她是幸福的,於是就这样……”
“呜啊啊!”杰欧瓦感到头痛欲裂,拼命捂著头,发出克制的呻吟。
“最後,当布瑞尔的精神再也承受不时,希尔凡娜适时地出现了。作为吸血鬼界的女神,希尔凡娜的影响力其实远超过布瑞尔,但是论到在王国中的地位却还是屈居第二。所以,或许是出於嫉妒的心理,她用花言巧语欺骗了布瑞尔,将自己的灵魂附在她身上,然後把她体内的纯血集中在一点,封印了起来。”
“希尔凡娜……原来如此。”杰欧瓦睁开眼睛,喃喃自语,“原来这就是我突然感觉不到布瑞尔的原因……”
“而恰好那天是一年一度的大典,於是希尔凡娜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西番莲说到这里,故意停下来舔了舔嘴唇,表情中洋溢的莫名的兴奋。纳纳看到他嘴角残忍的微笑,突然意识到,接下来的故事才是重点,他即将揭开的秘密,很有可能就是杰欧瓦一直寻求的真相。她联想到妈妈留下的预言,心口顿时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住口!别说了!”
她跳出来闯入杰欧瓦和西番莲之间,慌里慌张地喊:“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再提还有什麽意义?拜托你们,就此打住吧!”
西番莲目不斜视地盯著杰欧瓦,简直当纳纳不存在。老实说,这出戏他已期待很久,现在最大的乐趣就快来了,他怎麽肯在这种关键时刻善罢甘休?
纳纳见西番莲无动於衷,又转身跑回杰欧瓦面前,伸手捂住他的耳朵:“求求你,杰欧瓦,别相信他说的话。他是在欺骗你,故意激怒你啊!你不能……”
她的声音忽然卡在了喉咙里,怎麽喊都喊不出声。紧接著身体也不听使唤起来,双手从杰欧瓦脸上移开,两腿僵硬地倒退,一直走到离他们十步之遥的草地,才一屁股跌坐下来,然後便再也无法移动了。
“好了,碍事的人不在了。”杰欧瓦缓缓从地上站起,咬牙向西番莲走去,“告诉我,後来到底发生了什麽?”
───
地道中,流那蒂卡和堤法各执一支火把,一边争吵著,一边寻找可能通向出口的路。
与他们一样,後面的两人也在争吵著,只不过这种争吵更文雅,更“风平浪静”。
在一个三叉路口处,瑟帮忙用指甲在墙上留下记号,同时轻描淡写地向身旁的克雷蒙德打开话匣。
“我听说,你曾见到过纳纳的母亲。”
克雷蒙德别有用意地看了他一眼,回答说:“没错,加佩夫人特意从四年後的未来来看望我们。”
“加佩夫人?噢,你是指丽元吧。她的确很关心纳纳,也坦率地跟我说过,她对纳纳的将来十分担忧。”
“这也正常,母亲通常是很多虑的。不过,我不记得加佩夫人有提到过你。顺便问一句,你叫什麽来著?”
“……瑟…布柔耐尔,但是纳纳通常叫我斑比,顺便一提,这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动画角色。你大概不知道什麽是动画吧?”
“唔,她没有告诉过我,可能觉得这根本无关紧要。不过她倒是说过,小时候最大的愿望是嫁给毛毛虫,她这麽说实在让我伤脑筋,因为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形容为毛毛虫。”
“……”瑟僵硬地瞪了他一眼,换了根手指,心不在焉地继续在墙上刻画著,“我想,不同种族之间的差异很大,身为吸血鬼,你可能无法体会与人类一起进餐的乐趣吧?”
“我确实无法体会。不过作为弥补,晚上的时候我会在床上进食,并且竭尽所能取悦我的食物。我们血族有一种能力,可以在进食的同时令女性产生快感……啊,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这个话题是不是改日再谈?”
“不,我很好。”瑟勉强说,“我只是认为,人类和吸血鬼结合总是会伴随著悲剧的发生。”
“那显然是你的偏见,人类和吸血鬼在整体上并没区别,有差异的只是个体。就好像人类中有败类,吸血鬼中也有善类一样,仅此而已。”
“这麽说来,你认为自己是属於善类了?”
“我不想给自己下定义,我是善是恶,完全交由纳纳来判断。”
“你是否有想过,善恶和自私是两码事?”
“我不否认自己有颗自私的心,体贴和宽容从来不是我的优良品质,我也不认为世上有哪种爱情是真正无私的。”
“一方的自私势必造成另一方的让步,如果双方从一开始就不平等,怎麽可能保证长久的幸福?”
克雷蒙德愣了愣,一时不太理解他暗指的是什麽:“或许一开始是不平等,可现在,我们之间的天平没有偏向任何一方。”
“那麽请允许我问一个问题。”瑟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你愿意跟纳纳去未来生活吗?”
“……”克雷蒙德皱起眉,迟迟不作答。
“你犹豫了。”
“我只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是啊,你肯定不会去想这个问题。在这里,你是法国的大贵族查公爵,拥有数不尽的财产、连国王陛下都无法动摇的地位、以及一声令下就能集结万人军队的权力,你的名字和画像经常出现在报纸头条,无论走到哪里都受人敬仰,你甚至无法想象有哪个社交界的人不认识你。”
“这又有什麽不对?”
“可一旦到了未来,你就什麽都不是了。你没有财产,没有朋友,没有一个人认识你,一切都必须从零开始。这对於你这样从小养尊处优的贵族来说,是无法忍受的事吧?”
克雷蒙德冷冷看著他,好半天才用自嘲的语气挤出一句话:“从小养尊处优?是纳纳这麽告诉你的吗?”
“不,百科全书上写的。”
“谁编的百科全书?德尼…狄德罗还是伏尔泰?呵,原来他们这麽了解我!”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无法放弃现有的身份和地位,跟随纳纳去我们的世界。”
克雷蒙德收敛起冷笑,沈思了一会儿,生硬地承认道:“也许你说得没错。”
“可你却希望纳纳为了你留在这个时代。”
“是又怎麽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