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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麽意思?”
“消隐会利用人偶对我下毒,绝不只是单纯为了逼我离开宿主,一定还会有更进一步的行动。秘毒的药效一般会在一天以後完全发作,所以假如对方不笨的话,应该知道,明晚就是攻击我的最佳时机。”
意识到事态的严峻,克雷蒙德眉头深锁。
“可恶……”
他在房间里踱步,思忖道:“现在已接近日落,也就是说,我还有一天时间可以做些准备。”
“最好如此。我虽然在城堡四周设了保护结界,但凭我现在的状况,没把握可以支撑很久。”
克雷蒙德又是一阵意外。这个碧骸居然在他周围设了结界?从什麽时候开始的?为何他一点也没察觉?
“或者,我也可以离开。”杰欧瓦淡淡地说,“他们的目标是我。”
“谁叫你离开了?”克雷蒙德没好气地瞪他,感觉受到了侮辱,“就算不是为了萨尔特,我也不会做出过河拆桥那种没品德的事!而且,单方面地受你保护并不叫合作,我既然已经在纳纳面前和你达成同盟关系,就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弃你不顾。”
“……你跟希尔凡娜倒是有很大的不同。”杰欧瓦低声说,话中的涵义却不明不白,“只是太不自量力了。”
克雷蒙德无声地瞥了他一眼,继续刚才的话题。
“很久是指多久?”他问道。如果是场恶战的话,他必须清楚地了解双方实力的差距。
“恐怕坚持不到後天天亮。”
“你的结界属於哪一种?可以阻挡何种程度的进攻?”
杰欧瓦抬起已经痛到麻木的手,凝视了一会儿,回答说:“本来,结界能够自动阻挡除你们兄弟以外的所有血族,其他种族则不在此限,所以人类、死灵、乃至刚才的人偶都能自由出入。但依照目前的情况看,却只能阻挡血仆以下的低等吸血鬼……或许还可以尝试困住一部分魅蓝,不过……”
克雷蒙德心思敏锐,马上明白他想说什麽:“言下之意就是,到时候会有碧骸。”
“如果加奥还是像过去一样性急的话,他会来的。就算他不来,也会有其他碧骸代替他来。”
“赛连吗?”克雷蒙德问。从罗密欧那里,他略微听说了一点关於赛连的事,也知道操控人偶的是他,但这样做的目的却并不清楚。
“赛连是加奥的外甥,擅长古老的巫术,和加奥一样,也是开创萨伯同盟的五个碧骸之一。”
巫术啊……克雷蒙德伤脑筋起来。
若是要对付巫术的话,他能想到的最好人选就是罗密欧。但遗憾的是,他却是赛连的徒弟,而且并非吸血鬼,身上又都是骨头,那个羸弱的身体用来泡女人是没问题,用来战斗就太难为他了。
而杰欧瓦的清单却还没列完。在克雷蒙德绞尽脑汁寻找对策时,他又报出了另两个碧骸的名字。
“桑罗兰和西番莲,如果萨伯同盟集体出动的话,那麽他们两个也有可能会来凑热闹。我不确定他们是否会出手,但这种可以看到我狼狈模样的机会,我想他们应该是不会错过的。”
听了他轻描淡写的话,克雷蒙德慢慢转过头看向他,表情有一丝僵硬。
“还有两个?”
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五大碧骸中除了已死的母亲希尔凡娜之外,剩下四位都来城堡齐聚一堂的话……那他还在这边准备什麽?准备送死吗?
杰欧瓦继续说:“另外,还有一些高等魅蓝效忠於这四个碧骸,为了在主人面前表现,他们会十分乐意将我这个身体撕成碎块的。”
“还有高等魅蓝?”
克雷蒙德无言地看著他,许久,终於发出一句由衷的感慨:“就某方面来说,你真的很失败。树立了那麽多敌人,却连一个朋友也没有,难怪会一直孤单到现在。”
话一出口,就看见杰欧瓦阴郁的眼神向他扫过来,克雷蒙德这才发现,这句话说得太过分了。杰欧瓦并不是一开始就孤单的,他有他深爱的天使,也有过快乐的时光,但是那五个碧骸却当著他的面杀死了天使。
这才是他孤单的真正原因。
杰欧瓦瞪视了几眼,又慢慢转回头,眉清目秀的侧脸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落寞,再加上因忍受痛苦而异常苍白的肤色,以及满头细密的汗珠,一时间显得十分凄惨。
“抱歉,我收回我的话……虽然有无数理由可以憎恨你,诅咒你,但唯独这件事,我没资格评论。”
杰欧瓦哼了一声,露出恶质而别有深意的冷笑:“也许有一天,你也会失去你的天使,到时候你就会有资格了。”
克雷蒙德唰地黑下脸,同情心就这麽离他远去了。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这场战斗以後,他一定要跟杰欧瓦解除同盟关系,因为他仍是这个世界上他最讨厌的家夥!
接下来的时间,克雷蒙德打发走了所有仆人,让整个城堡只剩下他和杰欧瓦两个。他本来以为这段时间会有很多事要做,结果却几乎无所事事,因为踌躇再三,他最後还是放弃了请朋友来帮忙的念头。
他相信如有必要,他可以找到不少强力的帮手。巴黎主教巴巴里安,半死灵罗密欧,狼人柔达和罗切斯特,圣修会的吸血鬼多多,以及其他在那段黑暗时期结识的异教徒……但跟纯血的碧骸比起来,他们实在太弱小了,即便来了也只是增添无谓的牺牲,所以,他宁可保持现状,以便将牺牲减到最低。
至於他自己,他并没有考虑很多,只是很庆幸此时纳纳和堤法不在这里,使他没有多余的後顾之忧。当然,他也不想就这麽待在城堡里白白等死,在明晚之前,他至少还有一段时间可以考虑对策……
不知不觉,他走到属於他和纳纳共有的那间橙色卧室门口。房间的窗子半开著,烛光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曳不定,使得从虚掩的门缝中透出的光影也跟著摇摆,让他不禁幻想起纳纳还在的日子。
如果她永远不会回来了,他该怎麽办?
光这麽想著,就让他有种无法呼吸的错觉。
他缓缓向前伸出手,可在触到门把的前一刻又缩了回去,没有进门,他只是安静地在门前伫立,仿佛汲取力量一般把额头抵在门框上……
哢嚓!忽然,一个细小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
沙沙!又是一阵轻微的响动,好像故意轻手轻脚行动的夜行客一样。而且,如果他没听错的话,这个声音是从卧室里发出来的!
是谁胆敢进入这间房间?克雷蒙德眼底闪过一丝愠怒,毫不犹豫推门进屋。
刹那间,落日的余辉迎面照来,眨了眨眼睛,他被一副神圣的画面惊得原地愣住。
画面中,黑发少女身披低胸的雪白长纱,侧身站在床柱边。金橙色的丝质帷幔被风吹起,悄然滑过腰间,勾勒出她纤细迷人的身段。她那象牙色的背部光裸著,饱满圆润的肩膀在夕阳的照耀下,犹如打上了一层细密匀称的金粉一样,散发出高贵而圣洁的魅力……
“啪嗒──”
听到脚步声响起,纳纳迅速穿上一条披肩挡在胸前,紧张地回头看向门口。
“克雷!”发现来人是克雷蒙德,纳纳松了口气,露出十分难为情的腼腆笑容,“呃,那个……我本来想在你发现之前就把衣服穿好,然後跑到你面前吓你一跳的,结果却失败了。”
她低下头,脸颊有种喜悦的红润,心里小小地期盼著他热烈的回应,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他接话,她不禁尴尬地收敛笑容。
怎麽回事?反应好冷淡啊……
见他一言不发地瞪著自己,纳纳不得不再次开口提醒他:“你没看到我在换衣服吗?转身回避一下啦。”
克雷蒙德这时才如梦初醒般皱起眉头,深吸一口气,一脸冰冷地向她走来。
“还想玩什麽把戏?”他一把抓住纳纳的两手手腕,使劲扭到身後,把她的脑袋强制按到床上,恶狠狠地吼道,“这种恶劣的玩笑,一次就足够了,别以为我还会上当第二次!”
纳纳的双手被限制住,头又被按在柔软的床垫里,一时间又痛又喘不上气,急得拼命大叫,可惜发出来的却只有含混不清的嗡嗡声。
“赛连!你现在应该听得到我说话吧?”克雷蒙德加大手中的力气,嘴角勾起阴狠的冷笑,“巫术人偶如此惟妙惟肖,一半是由於纳纳原本的记忆,另一半恐怕是你在暗中操作吧。若不是这样,怎麽能骗得了萨尔特呢?”
“呜呜……放开我……克雷!”纳纳使出吃奶的力气,频频把头仰起,抓住每一次间隙发出断断续续的求救信号。
“住口!”克雷蒙德勃然大怒,“别再用她的脸、她的声音对我说话!就算再怎麽相像,人偶终究还是人偶,能模仿得了她的外表又能怎样,你没有她的心啊!”
“我……我不是人偶……”
“还想狡辩。”克雷蒙德轻蔑地冷笑道,“我要怎麽做,才能把幕後的操纵者揪出来呢?折磨你吗?还是干脆把你撕成两半?”
“不、不要啊!”纳纳挣扎著喊,“克雷,我真的是纳纳啊……”
“真正的纳纳并不在这个世界。”
“我知道,可是我回来了呀!”
“哼,上一个人偶也是这麽说的。”
“我都说了我不是人偶啦!”纳纳声嘶力竭地喊,想到自己竟然受到这样粗暴的对待,一时气苦得几乎掉下眼泪。
在堤法被希尔凡娜带走以後,她一心只挂念著克雷蒙德,不顾爸爸和瑟的反对偷偷跑到卢浮宫,冒著被守卫击毙的危险使用了魔镜。本以为她这麽快回来,克雷一定会了解她的这番心意,想不到他非但不体恤,反而还用这种方式折磨她!
可恶,她可是重伤初愈的病人耶!
手臂被勒得生疼,鼻子又呼吸不畅,耳边还时不时传来他的怒吼……真是的,她在21世纪待得那麽舒服,究竟为什麽要跑回来受他的气啊!
想到这里,她把心一横,咬牙切齿说:
“好吧,你杀了我吧,希望你事後不要後悔。”
☆、(32鲜币)爱神的毒药 第六章
第六章 谁是天使的主人 Who is The Angel‘s Master
有一刻,克雷蒙德的脸上出现迟疑的神色,手上的力气减小了几分,不过仍足以把纳纳弄痛。
“这是什麽?”他皱了皱眉,“欲擒故纵吗?”
“我都要死了,还欲擒故纵什麽呀?”纳纳气呼呼地说,“看你这副粗暴的样子,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从毛毛虫变成蝴蝶了,我还是死心回天堂好了!”
“……”克雷蒙德瞬间僵硬了一下,立刻开始回想这段对话是发生在罗密欧制造人偶之前,还是之後。结果发现,那是不久前刚发生的事,人偶应该没理由知道才对。
可是他仍然心存疑虑。
“你如果真的是纳纳,就应该有往返两个世界的道具。”他试探地问,“那样东西在哪里?”
纳纳犹豫了一会儿,说:“我告诉你的话,你会没收吗?”
“少废话,先回答我!”
“好好,说就说,我刚才把月亮百合藏在平常扑粉用的袋子里了。”
“……”克雷蒙德盯著她的後脑勺看了一会儿,心想,这确实像是纳纳会做的蠢事,但或许赛连的巫术很高超,高超到连这部分个性都复制了也说不定。
他松开手,改为揪住纳纳的一条胳膊,押著她走到化妆台旁边,一手控制她,另一手伸到面粉袋子里一摸,果然抓到了那面镜子。
纳纳板著脸,咬著嘴唇,用“现在看你有什麽话好说”的眼神瞪向克雷蒙德。
克雷蒙德看了她两眼,一时觉得有点头皮发麻,将信将疑说:“可是……她走之前受了很重的伤,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