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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眼冒金星地耷拉下来。而那个被撞的人竟只是嘶地轻抽口凉气,被撞的地方红都没红一下,愠怒地皱眉:“你不要命了?用脑袋撞我是最傻的知道吗?”见杜堇额头已肿起了包,忙往她额上吹气:“是不是很疼?”
又闻到他那呛人的气味,杜堇恼羞地撇开脸使劲扭动被他悬空抱着的身体:“快放我下来!你这混账!!”
“我会放了你,但你得答应我别再做傻事。”安少年忧虑道:“我知道你难受。你不愿接受我的帮助可以去找你师父,或你的亲人,为何偏要去轻生呢……”这时,他看到杜堇脸上的怔愕,还有那一闪而过的狼狈。他不由眯了眯眼,浓直的睫毛将黑色眼珠称地更是幽深:“你根本没有师父,对吗?”
杜堇僵硬地撇着脸:“不用你管,你也没资格管!我要下来!!”
怀中人简直像只野蛮的小兽,剧烈扭动地安少年几乎抱不住,就在他快要投降时,小野兽身体徒然一僵,脸色骤然发了青,虽然只是那么一下,小兽又继续咬牙切齿捶打他,但明显力度变小很多。
安少年严肃问道:“扯到伤口了吗?”说着双手分别拢在杜堇的腋下,一下子将杜堇整个人举到了空中,认真地上下左右察看:“伤在哪里?快给我看看。”
杜堇何时曾被人当小动物似的举着肆意察看,何况她里面几乎是赤|裸的,尤其裤子,再不用手提一下就真的要光屁股了!杜堇羞怒交加地尖叫狂挥四肢,凶悍地恨不得要将他吃了一样:“放——开——我!!”可刚这么一叫,她就浑身一僵,脸立时变得痛苦,仓促一撇头,“噗!”地喷出了一口黑色液体。
安少年诧然,忙将杜堇放回自己怀中:“小郎!”可此时的杜堇已昏了过去,嘴边乌黑的痕迹将她的脸称地异常灰白,寻不见半点人色。
——
杜堇缓缓掀开眼皮,入目是一面无光泽无纹的血色暗湖,自己正从湖中央半空朝下俯瞰。这是什么地方?她抬起头,发现这是一处空旷的洞窟,阴暗无光,空气中充斥着类似羽状动物尸体的腐臭味,让人闻之恶心。
这时她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有什么物体互相摩擦滑动,且数量极多,四方八面地传来。杜堇心不住发寒,屏息张望,却什么都没有。心忽一渗,慢慢低下头,看见正下方的湖水中,密密麻麻挤满了细如手指的蛇状不明物,无不在蠕动滑行。
杜堇骇然一抖,本能地向后缩,可刚一动,全身上下就传来锥心剔骨的疼,疼地她喊叫出声。
“嘎……”
一把粗嘎难听的鸟兽声,徒然自她喉中发出。
杜堇吃惊地倒抽口气,没想到这一抽气,就又听见胸中一阵闷闷的“咕……”声,像极了平日所见的鸟类低吟声。
怎么回事!
杜堇颤抖着想举手捂住自己的嘴,却发觉手脚无法活动,一用力,伴随头顶一阵铁链的哗啦声,浑身就又是一阵万箭穿心地疼。杜堇煞白了脸,看到自己手臂不知何时变成了泛着紫蓝色金属光泽的狭长黑羽翅,一只沾满黑血的大铁钩完全穿过了羽翅。低头看身体,亦是无不密密铺盖着厚厚黑羽,身体下方,一双漆黑的尖尖利爪,悬在半空无助地伸缩扑张着,同样被铁钩一一贯穿。而这些铁钩链条,全是自洞窟顶端垂挂下来,如此将她牢牢钩吊在半空。
杜堇太过惊骇,喉咙因恐惧而发出沙哑怪异的“嘎!嘎!”声,不顾锥心的疼奋力挣扎,缠在身上的链条也跟着哗啦巨响,令伤口的黑血如泉水般喷涌,滴落进湖水之中,空气由此变得更加腥恶腐臭。
不,这不是她!她怎么可能是乌鸦!绝对是假的!
杜堇撕心哭叫,可发出的只是乌鸦的粗嘎啼叫声。这时,她听见下方的悉索声肆意起来,低头一看,湖中的蛇状怪物竟簇涌出了湖面!它们没有眼鼻,只有一张裂地大大的口,扭动着那无骨的软体,正正朝着杜堇慢慢伸上来,眼看就要触上她的脚。
杜堇惊恐大叫,剧烈挥动着爪子驱离那些恶心可怕的东西,可她越是挣扎,穿着铁钩的伤口就撕裂喷出更多黑血,撒入湖中,更叫那些怪物兴奋地翻涌出来,全都争相缠上她的身体,吮吸她的黑血……
“救我!!”
一把极度惊恐的尖叫徒然传进正在灶房烧水的安少年耳中,他身一抖,一丢锅盖就冲向卧室,看到榻上那具紧紧缩成一团的小身躯在微弱地哭喊求救。
“小郎?!”
他扑过去看见杜堇紧紧闭着眼,发青的脸上冰凉潮湿一片,分不清的冷汗泪水,鬓角枕头早就浸湿一片,神情痛苦又惊恐,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小郎!你醒醒小郎!快醒醒!”安少年试图将杜堇摇醒喊醒,拿水弹洒到她脸上,甚至用手掌拍打她的脸颊,都无法将她叫醒过来。
安少年慌乱失措,将脸都急白了,而杜堇的情况也越来越不好,声音变得气若游丝,惨白的脸看起来像下一刻就要气绝一般。安少年不能再踌躇,一不做二不休,捧过杜堇的头,狠狠咬上她的耳朵,试图将她咬醒过来。可他又怕自己真的将她咬伤,松开牙齿,用舌头舔了舔看看有没有血腥味,发觉没有,又不客气地继续咬。一边咬还一边恶狠狠说道:“再不醒我就将你耳朵吃掉!”
谁的耳朵被这样又咬又舔都不能专心做噩梦,杜堇也不例外。耳上那时而剧痛时而温热湿滑的触感,再加上那清晰到几乎震进了心低深处的迷人嗓音,令她浑身不由自主打了个颤,一下子将陷在可怖噩梦的她震醒了过来。
安少年一感觉到她的变化就松开了嘴,看到她正睁着泪眼失魂落魄地寻找着什么,即轻轻捧住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别怕,我在这儿呢,看见了吗,我在这儿。”杜堇怔怔望着眼前这张温柔的脸,顿时像受到莫大委屈般将嘴一扁,呜呜大哭起来。
安少年抬手给她拭泪水,柔声安慰:“没事了,醒来就好,只是做噩梦罢了……”
可他越是安慰,杜堇就哭得越大声,简直到了嚎啕大哭的程度。
可安少年嘴角却越来越多的笑意,想到自己这样笑很不厚道,于是一边耐心给她擦眼泪一边忍笑地紧抿嘴唇,可眼中的灼灼芒光却是怎么也掩饰不掉。
第8章 从此过上舔|脚丫生活
杜堇紧盯着往木桶里冲调洗澡水的人,见他回头看了自己一眼,即戒备地拢紧自己的衣襟。想到自己昏迷了将近一个时辰,不知有没有被发现她是小娘子,喉咙就不由咽了咽口水。
她可不想被人知道她是娘们,做郎君的甜头才刚尝到一点呢,况且,她是个有远见追求的人,百年宏图大志岂能被这四肢发达的家伙毁掉。
“好了,你来看看水温合不合适。”安少年站在桶边甩着手上的水,见杜堇不过来,而是戒备地看着自己,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上一刻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哇哇大哭,转眼就冰冷地拒人千里之外。
安少年暗叹口气,撇开视线道:“你现在有点发烧,不要洗太冷的水。有什么事可以叫我。”便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安少年一走,杜堇就跟着将门反锁,又检查了一下窗户,这才放松地长吁了口气。这样一放松,脑袋的晕眩就更加明显。她探手拨了拨满满一桶的微烫热水,扫了眼放在一旁的干净衣服,闻着从外面飘进来的菜香味,内心复杂之极。
他为何对自己那么好?总不可能是想让自己每天给他算一次命吧?
她脱去身上残破肮脏的衣服,借着微弱烛光检查自己身上是否有伤口。纵使自己也无法置信,可她身上真的一点伤都没有。除了额上那块耻辱的红肿。
记得匪徒劈在后颈的那一下非常疼,当时还以为被劈地皮开肉绽,可事实是一点损伤都没,现在也完全不痛不痒。她已经差不多两天没吃饭,外加受寒发烧,竟能抵抗两个匪徒的袭击?
黑血,她已吐了两次黑血,可每次只是晕过去,醒来照样能蹦能跳。难道,她身体有什么奇怪的隐疾?可姓安的说,她昏迷的时候背去看了大夫,大夫说除了伤寒无其他疾患。
杜堇坐在微烫的水中这样东想西想,忽然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看过大夫,那大夫就极可能告诉他自己是娘们了!
那,他将她带回家,该不会想……
杜堇瞬间想起读过的一部话本。里面讲述一个斯文有礼的郎君收留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女童,对她极尽善待,待女童完全信任自己后,就开始提出一些怪异的要求。比如,让她在家不用穿衣服,光溜溜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吃饭的时候要她坐在自己腿上,吃一口饭,捏一下她的屁|股。又比如,晚上睡觉的时候,把她叫到床边,让她舔自己的手指直到自己睡着,后面变本加厉,向她伸出了脚……可奇怪的是,他并未夺取她的贞|操,连碰都没碰过她的私|处。后面女童才知道,原来这男的天生阳|物缺失……
读这话本时,杜堇的小心脏跳地可烈了,思忖着那男的捡的若是自己,舔|脚丫的那个绝是他而不是自己。可当这样的事真的降临自己身上,才知什么叫害怕!
刚才就留意到,他家里似乎没有其他人,寝食都在同一个屋子里,而离这里最近的屋舍隔了差不多两丈远,最重要是才天刚黑那屋子却黑灯瞎火的像是废弃的房子。照这样的话,若是发生了什么,在这村郊荒野之中就算喊破了喉咙都没人听见。
杜堇心里阵阵发寒。不行,她必须逃!
心刚想,桶里的小身子便哗一声站了起来,慌慌张张地爬出穿衣服。就在这时,一把低低的男声从门外传来,都还没听清说的什么就将杜堇吓得胆破尖叫,倏地一下跳回了桶里。
门外的安少年也几乎被杜堇的尖叫吓了一跳,以为她发生什么事,急急敲门向里喊:“怎么了小郎?摔跤了吗?”
杜堇紧抱着身子缩在水中,只将嘴以上的部分露出水面:“不、不是!看到一只蟑螂而已,没事的!你别进来!”
安少年皱眉,她看起来不像是个怕蟑螂的人啊,而且,这大雪天的,哪来的蟑螂?“你还没洗完吗?都快半个时辰了,水早该凉了吧?赶紧穿衣服出来吃饭。”
半个时辰?哪有那么久!是等不及对她为非作歹才故意夸大吧!
杜堇暗暗怒骂,但面上不敢表露,乖乖应声:“好的,我就来。”见脚步声远去,才蔫蔫叹口气,看来今晚无论如何逃不掉了。她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身体,虽然是细皮嫩肉,可干瘦如柴,最主要是还没有发育,不像话本里的女童长相娇柔,而且已经来了癸水有了小胸包。那家伙会如此饥不择食啃她这个硬邦邦的丑丫头吗?
杜堇慢吞吞地来到透着烛火的屋外,打开半掩的门看到了环臂坐在桌前的安少年,桌子上倒扣着两个大碗。安少年见她站在门边不进来,也不喊她,而是把脚边的炭盆移到桌子另一边的凳子旁,然后掀开自己面前的碗,轻道了句:“我不管你了,我先吃了。”便悉悉索索大口吃起了面。
听着那毫不斯文的吸面声,杜堇肚子里的肠子顿时一阵搅动,口里的唾液怎么咽都咽不干净。算了,先吃饱再说吧。这样想着,杜堇便迈腿走进去,坐在他对面,掀开碟子便吃了起来。
不过是一碗放了些香草的清汤挂面,一点肉腥味都没有,可对杜堇来说人间美味不过如此。才吃几口,杜堇就顿时动作一僵,嘴里的美味已变成干腊令人无法下咽。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