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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祥被他刚才的动作吓了一跳,等他松了手就一溜烟地跑回了何晓身边。何晓拍了拍她的背,安抚了她一下。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必多说,道士很快就说出了自己的意思——让何祥拜他为师。这样一句话说出来杨家人兴奋不已,何祥却紧紧地抓住了何晓的手:“姐姐不去,我也不去。”
他半个人躲在何晓身后,紧张地看着道士:“我不会和姐姐分开的。”道士无奈地看着他,目光在何晓身上打了个转,让何晓伸出手来:“小姑娘,来让我看看你的根骨。”等到看过何晓的根骨,他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显然何晓的资质虽然不如意,但是也没有糟糕到让他很是不快的地步。
何晓瞟着他的神色,就知道,这件事大概是已经成了,心中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杨四公子在边上兴奋地说着让何晓也一起去的话,又说着那日见到的童家就在附近,如果可以,他给童家写信让童家人照看一二。
道士捋了捋胡须:“童家与鄙派向来比邻而居,小姑娘有童家照顾也是不错。”三言两语之间,何晓和何祥的命运就被决定了下来。何祥还是懵懂,只是睁着一双眼看着众人,何晓却对着杨四公子大大地行了一礼,谢过了他准备请童家照顾自己的恩情。
知道何晓与何祥是要去见父母之后,道士就跟了两人一起去了何家,见到何家夫妻之后,向他们说了自己的请求。何父明显是知道道士所在的门派,当下就答应下来一锤定音。同时有期期艾艾地求了道士看了看其他的几个孩子。
道士一一看过,虽然再没有出现一个如同何祥一样让他心动的资质,却让他发现何家的几个孩子都算不上太差,最终留下一本粗浅的拳法给了几个人。
临走前,何瑞拉着何晓的手,眼眶发红,眼泪却始终没有流下来:“姐姐,等过些日子,我让爹娘带我们去看你。二弟,你也要听姐姐的话才行。”何祥嚎啕大哭,抱着何父的腿说不去了,被何父狠心地扒下来交给了道士。
何晓在边上摸了摸何瑞的头,低声叮嘱他平日里要坚持练习健体术:“我回来的时候,回来检查的。”何瑞大力地点头,一双眼睛湿漉漉的。
道士带着两人也不好再继续步行,在杨家的坚持下接受了杨家人送过来的马车。马车慢悠悠地走了接近一个月,终于在那一日天色将晚的时候,到了道士师门所在——北谭山。
说是山,其实道士师门在半山腰,山脚下不远处就是童家的地盘,来回只需要一个时辰就好。道士见何祥神情怏怏,也就没有连夜上山,反而去敲响了童家的门,在他家住了一个晚上。
晚间的时候道士就去见了童家的当家人,把何晓托付给他们的意思说了个明白。这北谭山和童家其实早些年原本也是一家,后来才渐渐分出来,如今双方来往也多不避讳,很是直来直往。
那一日的童公子在知道何晓要被托付给自家养着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当下就同意不止。在道士行礼离开之后,童公子被自己的父亲板脸训了一顿,垂头丧气地出去了。
第二天何晓就与何祥告辞,正式在童家开始寄人篱下的日子。她的身份有些尴尬,又因为年岁小,童家人就将她丢到了那些旁支族人居住的地方,同时让她上了童家人的学堂。
何晓这个时侯也有了意外之喜,童家人的学堂,不学四书五经,不学琴棋书画,居然学的是制药医人的本事。这下何晓简直就像是掉到了米缸中的老鼠,日子过的乐不思蜀。
何祥在山上被训练了一些时日之后,有了独自往返山上山下的能力,于是每天就跑上跑下一趟,来听何晓讲课。好在他这样做功课也不曾落下,倒是让对此不满的师门长辈对此放纵了几分。
何晓也很高兴。如果何祥没有下来,她免不了是要上山去见他的,如今免了自己一道功夫,实在是太好了。她每天教着何祥简单的文字功夫,短短半年时间,即将过年的时候,就已经从《百家姓》《千字文》里面脱身出来,开始教何祥《论语》了。
感谢童家开放的藏书楼,也感谢童家的学堂。何晓在教导何祥的时候,对童家的基础教育课感谢万分。
过年的时候一趟,两人回去了一趟,见到已经形式大为好转的何家人。何祥只顾着和自己的兄弟们聊天说话,何晓却和何父一阵长谈,被何父拍着肩膀送了出来。
等到过完年两人离开,何父看着他们的背影,一声长谈。何母在边上问了一句,何父大为感叹地说了一句:“苦了妮儿,已经开始为自己和小二的前程考虑了。孩他娘,剩下守在家里的这几个,我们可不能耽误了啊。”
何父的感叹何晓并不知情,在童家的日子,她觉得过得实在是太快。一年的时间,她从童家的基础班毕业,第二年,她通过了童家的药师考试,又过一年,何晓已经开始跟在童家的那些大夫身后磨墨铺纸,正式进入童家的医馆打杂。
同样的时间里,何祥修习内功颇有成就,如今赫然是师门下一代的新锐人物。
姐弟二人已一种令人惊讶的速度成长起来,让当初带着何晓与何祥过来的道士得意不已,感觉自己当初一出手就带回来了两个天才般的人物。
与此同时,远在杨家旗下的何家人的日子同样过得波澜不惊。何家夫妻的病虽然没有大好,但是好生养了这么久,平日里也都看不出来了。何瑞何吉何庆三兄弟则各自进了学堂,开始读书识字。如今何瑞已经十三四岁,何家夫妻甚至已经开始考虑为他相看媳妇的事情了。
他们并不是不考虑何晓,但是这个时侯的何晓显然已经超脱了他们的掌控,不再是他们可以随意拿捏的小丫头。况且何家夫妻也看得出,如今已经十五的何晓对那治病救人之事乐在其中。
何晓确实乐在其中。
这些年,她不仅仅是系统地学到了医药的知识,将它们牢牢地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更从何祥那里得到了一部分并不怎么高深的内功秘籍,同样将它们都背了下来。
这些东西,才是将来回去之后最大的宝藏。
但是,她始终记得,即将来到的瘟疫与灾难,在童家学习的时候,平日里就尽量多关注这方面的事。童家的每一个医师都被她骚扰过这方面的问题,让他们哭笑不得的同时也为她的这种锲而不舍微微感动了那么一刹那。
当初受了何晓一饭之恩的童家嫡子童安在知道她的固执之后,干脆将家族中所有有关瘟疫的书都借出来,让她看了个痛快,总算是让自家的人不再被她骚扰了。
在这样的日子中,何晓终于迎来了自己十六及笄的日子。
这一场笄礼是在何家办的,但是来的人却不少。童家专门派了赞者过来的时候,就连杨家人都有些惊讶了。后面陆陆续续送礼过来的人,让何家夫妻都有些懵。
当木簪插头的那一刻,何晓唇边不由自主地浮上笑意。不管是那一世,这都是自己第一次经历这样完整的古礼,有一种见证历史的苍茫感。
满座宾客正热闹地交谈着,一个人忽然从外面跑了进来,惊慌失措:“京里来的消息,皇帝陛下去了!”
一整座屋子都安静了下来,下一刻,所有人都急急忙忙地起身告辞,何家人也开始白着一张脸将热闹的办酒席的东西收起来。
皇帝去了,民间照例是要禁三月酒席娱乐,民众服白三日,处处挂白三月。
何晓的笄礼,最终以这样的结果终结。好在礼仪已成。何晓起身的时候,一颗心紧了一下,皇帝驾崩,幼子登位,这个世界的乱世,将在四五年之内开启。
她想着自己能做的事情,最后叹息。如今的自己,也只好勉力挽救将来的残局罢了。
何晓这三个月就留在了何家。这个时侯,她才明显地察觉出,自己与何家人已经有了明显的格格不入的生疏感。往年只是短暂的回来没有察觉到,如今时间一长,这种感觉就完全出来了。
她在知道之后,不由得深深地叹息,三月一满,就离开了何家,回了童家。
童家的医馆如今开遍天下,何晓选了京中的一家,在童家人的考核之后,就去了童家开在京城中的医馆里坐馆。只是平日里她都不显于人前,只有女子生病的时候,才送到她这里来。
一来二去,她在京中居然也有了不小的名声。许多贵女生病,也并非人人都能请到太医,这个时侯,何晓就成了她们的选择。等到何晓十八岁那年,她居然已经在京中算得上声名显赫。
大概是由于本朝民风开放,女子二十一二嫁人的也多,所以十八岁不嫁的何晓虽然也招来了几句关切的问候,却不曾有人殷切地逼迫,这让何晓觉得格外放松。
这一日她替一位贵女看诊回来,进门就听到药童说有人在等她。她进了门就看见一个看上去有些脸色发白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见她进来,那男人笑嘻嘻地站起来,对她行了一礼:“敢问可是何医女?”
何晓回了一礼,点头:“敢问这位客人,有什么不适?”那男人哈哈一笑:“何医女倒是看差了,在下是请何医女帮忙去看一位病人的。何医女为女子诊病的名声在外,在下又不是女人。”
何晓有些羞赧地笑了笑,对那人致歉:“忙得乱了,将当日做药童的习惯带了出来。不知病人现在何处?”男人摆摆手:“在下已经向何医女的东家报备过,如今马车就等在外头,还请何医女跟着在下走一趟。”
何晓连忙答应着将自己的医药箱检查了一遍,补充了一点用去的东西,才带了自己身边的小药童跟了过去。
马车在里面转来转去地走了好久。何晓听到外面声音渐渐安静,默默地盘算着走过的路,心中越来越惊讶。这马车走的地方那个,赫然是往京中最戒备森严的那个地方去的。
她想着京中进来的流言,也有了几分了然。这一次,自己去见的病人,大概就是那位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的太后。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微微皱眉。
马车又走了一阵,终于停了下来。何晓下了车,被人背着走了一段,在高墙红瓦中穿来穿去之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她抬头一看,“养心堂”三个字跃然其上。她连忙低下头去。
这个时侯,带着她进来的那个男人已经换上了内侍的服饰,何晓见了他恍然,为何这人的脸色比旁人稍白,声调也稍高,连忙对他行了一礼。那人避了过去,垂头道:“何医女也知道了,今儿要看的,是宫里头的大人。还请何医女尽心竭力。医馆那边,咱家已经打好了招呼,何医女只管在这边放心地住下。等什么时候病好得差不多了,何医女就可以出宫了。”
何晓深吸了一口气。这种该死的宫廷的气息……
“我知道了。”她听到自己这样说,然后,在有人过来招呼她过去的时候,她迈步走进去。跟在她身后的小太监惊讶地看到,这个据传是从乡下过来的女人身上,在这一刻也有了那些世家贵女的优雅从容。
何晓进去对着纱帘行了跪礼,就听一个焦躁的声音让她起来。
随后帘子掀开,看上去只有不到十岁的小皇帝走出来,表情严肃:“朕听说你是民间有名的医女,才让人带了你入宫为母后诊治。你可要尽心竭力才行。”
何晓恭敬地说了是,立刻有人掀开帘子,让她进入内室。
何晓进了门,就文闻见一股食物的香味,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偏偏幕帘背后那人却不耐烦地说着拿走:“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