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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少玉便恨恨跺脚,道:“算了算了,算我白问!先不说师父给你的丹丸到底有没有问题,就算你真的是魔星,只要你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就没人可以当卫道士!何况道宗那帮家伙哪是为魔星来?要我看,他们就是打着拯救苍生的旗号来寻仇!”
“少玉所言极是。锦绣,即便你当真是天罡星,道宗也没理由将你正法。”陆少卿面色越发苍白,我瞧他浑身上下的伤,不由哽咽道:“这些我都知晓,可我就是不能安心地瞧着你们为我伤为我亡!”
陆少卿便道:“锦绣,只要陆少卿在一日,便要保护你一日!何况,我们并未走到绝路!”
痴傻傻瞧他的眼,便可见那双眼中的坚定。我大力抹一把泪,问他:“当真还未到绝路?”
他锁定我的眼,笃定道:“是的。只要我们都活着,只要我们还未分开,便不是绝路!”
我仰头瞧天,苍穹上艳阳高挂,我们当真还未走到绝路么?
回到后院,将伤员该包扎的包扎、该安顿的安顿,待到开饭时我便发现,其实我们已经到了绝路!
开饭时,林云端上来好大一只饭盆,上扣盖子,内里装着这些伤员们今日吃食。而裴少玉那厮已成仙并无肉身子,自然省下他那份。我无论身份是何,都不需这些五谷杂粮,自然也省下一份。
可这些伤兵们却必须吃喝!虽皆是纸扎的,但既然已被点化,自然与常人无异。不但会饿会渴,而且还会流血乃至死亡。
眼角便掠过那些死尸,我将眼紧盯住那盆饭,知晓很可能这已是最后一顿吃食了!于是便去瞧陆少卿,见他正盘膝打坐,看架势今日饭食又要省下。
其实,陆少卿这些天都在辟谷。虽总是说凭他在灵山多年修行,就算一直辟谷下去也无妨,但我知晓他毕竟是肉身凡胎,比不得我与裴少玉。更何况今日他又受了重伤,连这最后一次沾米机会都放弃,恐怕很难撑下去。
“好香,云姐姐今日定是做了美味呢!可惜我不需这些劳什子,否则定也要尝尝的!”我在脸面上摆一个笑,故作轻松道:“少卿,你已辟谷多日,不如今日多少尝一点?云姐姐的手艺最近越发好了!”
院子里七扭八歪随意躺倒的伤员们,双眼早被这一盆子饭食黏住。想来必然早已饥饿难忍,可这些早已饥饿难忍的,听闻我劝,竟一同劝解起陆少卿。
“大师兄,多少吃一点吧!你倒下去我们该怎么办啊?!”
“大师兄,你可千瓦别有事啊!”
所有人都清楚,自打被困陆少卿便是众人的主心骨,若主心骨倒下,我们简直不敢想象。
林云已掀开饭盆盖子,便有一股子香气勾住每个人腹内饥虫儿。她手脚麻利的为陆少卿勺一碗底稀粥,双手递过去:“锦绣妹子说得对!大师兄,大伙还指望你带着我们冲出去呢!”
一时间众口一词,陆少卿在这一声声劝里缓缓伸出手,还未等接过那碗稀粥,一张瘦削脸面上便已挂了泪。
“少卿惭愧!令大家陪我们走到绝路。”
“谁说是绝路?”
陆少卿话音未落,便听得一道脆生生音在半空中乍响。这猛然响起的音竟比亲眼见到九天神帝穿了裙子还要令人惊讶。
道宗早已在叶府四周布下天罗地网,不但动用了道家最高术法万象结界,甚至连我们五色五音一同封住,还不是怕我们与灵山千里传音?还不是想阻断外界对叶府的所有探识!最狠的是,他们连远古四神都搬来,分明便是要困死我们。
四十七日来,我们每每往出闯关,每每必然伤亡惨重。
那么,这道音又是自何而来?到底是哪个有这般大的本事,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轻松入得万象结界?!
☆、日更君赐我力量
所有人都在四处瞧;想要亲眼见见这位神人!霎时,这偌大的院子里;静得连根针落地都听得到。
“都别找了;我在这儿。”那轻笑声又起。
随着这声轻笑;我们便见半空中起了一团火,火光耀目生花,急速旋转着,最后唯剩一团红。鸣萱从头到脚一身火色;轻飘飘落了地。
“没想到吧?咱们又见面了!有我在;你们怎么可能到绝路?!”
“我的娘啊!你不是消失了,怎么又冒出来了?!”裴少玉那厮一个高窜起来;鸣萱就笑着捶他肩头:“呸呸呸,你才消失了呢!我就是不喜欢和你们师父打照面。谁知道我才出去耍几天,你们就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就有些伤兵们希望破灭,他们从未与鸣萱接触过,怎会知晓面前这娇滴滴的小姑娘,到底有多大本事!
鸣萱与我不同,我只是个痴儿,而她,手段却多得很。
方才还静悄悄的院子内,便又起了呻/吟声、以及呼痛音。伤兵们仰躺着出神的、捧着碗来勺粥水喝的、互相检查、包扎伤口的,皆各自忙活着,竟将鸣萱晾在当场。
鸣萱并不在意,她一双眼笑眯眯在人群中溜一圈,最后瞧向我,便咦了声:“肚子小了。生了?儿子还是女儿?”
“你想见我干儿子?!”裴少玉一本正经问。
鸣萱就点头,道:“真的生了?!我以为一怀三年,不知道还要再怀多长时间呢!恭喜你们了。儿子好啊,最好俊一些,将来也好往回骗女妖精啊。”
“多谢。”陆少卿放下粥碗,微笑着立起身来。虽早已狼狈至极,浑身上下更是无一处好地儿,但他此刻风姿气度,却令人觉得耀目得无法正视。
“灵山的大弟子也挺惨啊!看来我要对道宗改观,或许自此以后都要躲着走了。”鸣萱故意高了音。
陆少卿并未在揶揄下垂首,反而迎上鸣萱目光,态度温和:“鸣萱姑娘所言极是,是少卿低估道宗的实力了。”
“你们怎么和道宗结了梁子?!”鸣萱随意拣处干净地儿坐下,一双眼四处瞧,边瞧边叹气:“已经死了这么多人?我应该早点来的,可一琢磨两军交战粮草是重中之重,你们突然被困,肯定没储备粮食了。”
“聪明!”裴少玉一拍大腿,而陆少卿就颔首,不急不缓道:“鸣萱姑娘难道早已知晓叶府困境?”
鸣萱也不答,反而为自己勺满满一碗粥,一股脑灌进肚。我们料想她必然闯关过于劳累,便不敢打扰,就连一向急躁的裴少玉,都被陆少卿及时拉住。
陆少卿朝那厮轻轻摇头,那厮便用力跺脚,将口闭严。直等她将一碗粥喝得底朝天,陆少卿方再度开口:“万象结界乃道家至高术法,想是鸣萱姑娘此番闯阵耗费不少法力。姑娘不如先歇息片刻?想来我们已被困四十七日,虽一重伤者急需疗伤诊治,却也不好过于逼迫姑娘。”
鸣萱这才放下粥碗,抹一把嘴角,直起身来。
“我已经来过一次了!不过上次就远远地瞧一眼,我自知没那个能耐破阵,于是就折身上灵山,去找救兵了!”
若说鸣萱的突然出现令我们看到希望,此刻她带来的这个消息,无疑令在场每个人皆精神一振。
四十七日来大家心心念念的,无非是将消息带回灵山并搬来救兵!
一时间仰躺出神的也不出神了、互相包扎伤口的也不包扎了。甚至伤得轻的、能走动的,都互相搀扶着围拢过来,一双双眼内皆腾起希翼光来。
“快说快说,灵山救兵在哪?!”便有人开口问。
裴少玉更是回头回脑地瞧,而陆少卿脸面上颜色便不好。他沉吟道:“莫不是鸣萱未曾见到师父?!”
“哪能哪能呢!呵呵,快到了快到了!”
鸣萱嘴上打着哈哈,神色有些不对,偏就连我这痴傻的都瞧出了,陆少卿却不戳破。而鸣萱便岔开话题,问:“既然孩子都生出来了,我来了这么久怎么没听到哭声?”
“算你问对了!”裴少玉心思简单,哪能似陆少卿那般观察入微。那厮见鸣萱问,便装模作样的叹气,道:“既然你问,我们又不像你那么喜欢卖关子,我这就给你拿来,你等等啊!”言罢便一溜烟的往屋子里奔,而鸣萱一脸莫名地瞧瞧我,再瞧瞧陆少卿。便不知是哪个,在偷偷的笑。
我被这笑声搅扰得挂不住脸面,偷眼去瞟陆少卿,却发现那位孩子爹竟神色自若,仿佛自己真的有个极值得自豪的儿子。
裴少玉已兴奋的提着只篮子出来,他跨过门槛时极小心,并将提着篮子的手臂举高。此举无疑令那偷笑声越发夸张起来。我不由怒目去寻笑声出去,便发现是玎珰。
那半大姑娘虽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偏一颗心长不大,此刻竟依偎进林云怀,正吃吃笑呢!
“看,这就是我干儿子!”裴少玉一指篮子。
鸣萱将头凑过去,便惊呼起来:“不会吧?!你是说这个丑不拉几的蛋是你干儿子?是陆少卿和花锦绣的亲儿子?!你确定没搞错?!确定不是随手把鸽子蛋捡回来了!”
我垂首,去瞧自己的脚尖。
就听一道温柔音,笃定地说:“是的。鸣萱姑娘不必吃惊,这枚蛋的确是少卿与锦绣亲子!至于原委,恐怕说来话长。”
我万万想不到陆少卿竟这般大方承认!心内一瞬间有无数复杂情绪涌起,而抬眼,正迎上那双深潭般的眼。他的目光、他的人,皆给了我无限勇气。
“对!我的确产下一枚蛋!”自打那日发狂生产后,我还是头一回如此坦然承认,这枚蛋便是我怀了足足三载的亲子。而这一刻,心内再无半点羞愧难堪。
裴少玉便摊手,道:“得了,我干儿子你也见过了!那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们,究竟是怎么破了万象结界进来的?!你能不能干脆点说,到底有什么好办法,带我们走出绝境?!”
这厮竟是头一回托底了!此话更是问出了所有人心声。果然他方言罢,院子里所有活物尽数停止手上活计,齐刷刷瞧鸣萱。就连林云散养的几只鸡鸭都不再觅食,而是扎撒着翅膀,瞪着豆大眼睛盯住鸣萱。
她不由得意地昂了昂头,道:“都说了两军交战粮草先行,我是送粮来了。”并自怀内取出个麻布袋子来。
袋子仅掌心大小,托在手里都觉得轻。
裴少玉便跌掉了下巴,怒道:“你逗我们玩儿呢?!这玩应儿能装几粒?您不会要我们每天舔几次米粒,填饱肚子吧?”
“别小瞧这麻布袋子啊!你觉得它小,我还嫌弃它大呢!”鸣萱无辜地眨眼,裴少玉便彻底恼了。咆哮道:“你瞧瞧院子里多少人?!伤的病的,再加上还算完整的,怎么也有二十几口!你别告诉我,你千里迢迢送来的粮食,就装在这个没我擦鼻涕布大的袋子里!”
“呵,几日不见你脾气见长啊!大仙,总这样动气死的比较快。”
“我死之前一定带着你。”
“别别,我又不是花锦绣,你还是带着她吧。”
“不想死就赶快把真正的粮食运来!难道在大门外?”
裴少玉眼内腾起亮闪闪的光,他一拍后脑勺,兴奋道:“我怎么想不到!既然鸣萱姐姐你都进来了,又上灵山搬来了救兵,肯定道宗的那帮孙子早已被打得落荒而逃了!鸣萱姐姐,您干脆实话说了吧,我师父他们躲在哪了?”
鸣萱也不答,只是清理出一块地界,而后打开那麻布袋子,自内到处一粒米来。
是的,的确只有一粒米。
裴少玉瞧着那粒米哭笑不得,就连一向镇定的陆少卿,都蹙起了眉头:“鸣萱姑娘,这是何意?”
鸣萱抿唇,动手将地面上碎石子拿开,并往下挖出个小坑来,将那粒米小心放入坑内,再将土重新覆上。
待做罢一切她方立起身来,拍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