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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你红口白牙胡说什么?!”,裴少玉那厮恼了,冲过来便扬手要打,左右立刻显出几员大将,将他架住。
“润书公主,这种事开不得玩笑”,陆少卿也蹙起眉。
“哼,你装什么正人君子?那夜又是怎样的?要不是我拼死挣扎,润书还有什么脸面见人?!都说修行修行,你们灵山却是最藏污纳垢的地儿了!”,说着润书一只芊芊玉指便指向陆少卿,咬牙道:“他要强娶润书,润书不依,并好言相劝修道之人不可做龌龊之事,没想到他就恼了,便要用强,润书拼死挣扎,幸而九哥及时赶到。可万不想他竟怀恨在心,用三味真火少了九哥寝宫,落得我那可怜的哥哥被活活烧死!你怎会如此狠心?”
“少卿指天盟誓,从未逾越半步”,陆少卿急红了脸,可他本是笨嘴拙舌的人,就求助般望向解元郎:“真君也许不知东海之事,但一路上的事却该是知道的,还请真君如实向天帝禀报”。
我早已恼了,等不得解元郎开口,跳脚骂道:“好不要脸!亏我当你姐妹!青天白日的你怎可睁眼说昏话?那把火不是陆少卿放的!你九哥的事与我们无关!布雨幡也是你盗的,还有,是你要与我们上九重天,怎的都颠倒了黑白?”。
“是啊!你们修道之人怎可颠倒黑白”,解元郎也开了口,冷眼看我,又说:“东海的事我的确不知,可关于润书公主被挟持,我可是亲眼所见”。
“呸,你诬蔑人!”,我与裴少玉齐声。
我们这下闹开锅,唯云少海依然灌酒,而那声儿便沉吟,道:“本天帝不可听一面之词,你们都说自己冤,可有力证?”。
就听润书道:“我有力证!”。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完就不停刷新,我在等那个GN。
☆、变脸
我差点没一口吐沫喷过去!说起来我虽一直浑浑噩噩的活着,却实在年岁不短了,本以为灵山百里外那猪肉荣便是个最厚脸皮的,不成想,如今却令我翻了盘了。
再瞧,敖润书一张白生生俏生生的脸便无比厌恶起来。
“鬼的力证!你有鬼的力证!我便不信如今这朗朗乾坤,就凭你一张巧嘴,便可黑做了白,白做了黑!明明是你先说着欢喜陆少卿!明明是你用勾魂铃勾他的魂!如今却说他对你怎样,你怎么说得出!”,边说我边朝她唾,那敖润书更是一副委屈屈小媳妇模样:“锦绣姐姐,润书也不想如此的。这本不是多见得人的好事,要不是润书不堪其扰,怎会施以下策?润书怎么会喜欢陆少侠呢?润书是注定成神的龙,不可以有非分之想的。更何况润书怎的也不能令九哥惨死,这冤情不申,难道锦绣姐姐愿意看着润书的九哥就此含冤?”。
“我们才冤!”,我跳着脚骂,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呼呼”的涌上了头,便是连一张脸也热热的,而那被生冤的正主却冷静下来了。
也不见他声音里有多急,只是淡淡道:“少卿相信,身正不怕影斜”。
“大师兄,你傻了吧?她往你身上扣屎尿呢?你还淡定什么劲儿?!”,裴少玉与我一般急,额上的青筋都暴起了。
唯云少海似吃醉了酒,一双眼眯眯的,说着混话,仔细听,却又不知絮絮的,到底说了什么!
而那重重珍珠帘子后的黄袍人便又开了口:“敖润书,你所言的力证呢?如今在何处?”。
敖润书膝行几步,贴近那珍珠帘子,就道:“小女子不敢拿”。
“此处是九重天,你何惧之有”,那人便道。
“那,若是力证显出,他们对润书有何威逼,还请天帝为润书做主”。
“好,本天帝绝不会冤枉任何人”。
敖润书似得了特赦,一只芊芊手便伸向怀中,我们众人皆屏息。这事本就是秃子脑瓜上的虱子,清楚得很,便是杀了我也不信,陆少卿会对她不轨。如今她说有力证,恰好仔细瞧她如何跳梁。
可她在怀中鼓捣半响,末了竟只拿出个手指肚大小的细瓶子。
“拿你家尿壶吓唬人呢?别以为你装作可怜样,天帝就会被你蒙骗!人家是什么人,不不,是什么神?!人家是九天神帝,管着整个九重天,手底下众神众仙多了。即使你千种诡计,到了他眼前,也自动现形”裴少玉那厮嘴上比我还闲不住。
我也抻脖子瞧,那小细瓶子样式普通,材质又不是多妙,怎看也不能与力证有何联系。
可敖润书脸上却有了丝丝得意,将瓶子小心拿着,又说:“请天帝作证,令润书可以验证这位灵山七子之首,到底是伪君子还是真小人”。
“呸,你说来说去哪有个好的!”,我插嘴。
“锦绣姑娘,少卿没有任何愧对天地良心之处,她既要验,大可细细验,少卿不会退缩的”,陆少卿这话说得波澜不惊,我再看,他那张柔脸上,本柔和的线条,如今却每一条都多了一分坚毅了。
“天帝?”,敖润书又催,那帘子后的人便嗯了声,算是应了下来。
敖润书就持着瓶子走几步,又停住:“不行,他们灵山七子是人界后起之秀,虽暂无仙位,法力却是超群。谁知一会我验证了,他会不会恼羞成怒,猛地制住我?天帝,还请您先将这伪君子捆了”。
“我烧你全家!”,裴少玉猛地挣开左右架住的人,朝正嚣张的敖润书冲将过去,人才在半途,又被抓住,这次却是铁链上身,将他捆了个结实。
裴少玉双眸都似充血般了,大怒道:“娘的九重天!还不是又一个不讲理地儿!小爷这辈子都不会再来,要是这次能活,回头必然重返,刨了你南天门,劈了你九龙椅,揪下你胡子给小爷绑鞋”。
“那胡子可够长?这么说你也是认识这不分好坏的天帝喽?”,我强挤过去,甩着来架我的天将的手,问裴少玉。
“我哪认识!就是气急了那么一说”,万不想裴少玉气成如此了,却还不忘玩笑。
最恼人的就是陆少卿了,要说那酒鬼云少海好死不死的偏在此刻醉了,帮不上半点,你说你堂堂灵山大师兄,又不沾点滴酒水,怎么也随着醉?!若不是醉,又怎会自己求人绑:“少玉、锦绣姑娘,请听少卿一言。你们若是相信少卿,就不要再吵闹,便令润书公主验明,少卿自认一向循规蹈矩,未出格半步”。
我与裴少玉便都成了哑子,光剩瞪眼的份了。
而那珍珠帘子后就飞出道金光,金光耀眼生辉,细瞧竟是条丝线粗细的小绳儿,那绳儿也是长了眼的,在半空急行而来,端端在陆少卿身周绕几圈,就如藤缠树了。
“陆少卿,委屈你片刻吧”,那人就低叹。
我眼窝里热了湿了,恨自己没有天大的法力,又生不出利嘴,以及一副好头脑,如今明知他有冤,却帮不得。这世上最折磨人的事,莫过于此了!
眼前便越来越模糊,而透过那雾水瞧他,竟见他似朝我展颜,便是连嘴角都是向上的:“锦绣姑娘可相信少卿?”。
我猛点头。
“那就不要哭!”,他垂了垂眸光,又低低地说:“少卿看不得锦绣姑娘流泪”。
我努力吸鼻子,抹一把泪,大声说:“我相信你!便是这九重天不信你了,我信你!便是人界不信你了,我信你!便是整个三界六道都不信你了,我仍信你!”。
细绳子将他捆得紧,就是连一双手都被折到身后了,可陆少卿却微侧了身子,向我悄勾手。
我赶过去,他微笑道:“将手展开”。
当下鼻子更酸,眼泪再也止不住,可我既然信他便不该哭,于是就抹了泪,但那泪越擦越多,后来就成了河。而颤巍巍将掌展开,他就一根手指轻触着我掌心,仔仔细细写了几个字。
末了,便又抬眸看我,轻声道:“锦绣姑娘说过的话要作数,少卿说过的话,也会作数!”。
我这人很少痛,凡认识我的,都说我痴傻得厉害,整日介傻笑傻活,也不见有过伤心难过时候。其实,我却是真真会难过的。
就如,此刻。
敖润书在此时过来,一把扯开了我,明明手重得很,偏要先哎呀一声,软软地跌倒:“锦绣姐姐,我只是验证一下,你何必推我!”。
“你!”,我将话止住,越是如此的人,越不该令她看到我气的!于是就也笑:“好,就由你验证!”。
敖润书缓缓自云雾地上爬起,整整衣裙,又理理云缎发,方扭腰款款绕陆少卿几圈,明明嘴角都露了笑意,却声调哀怨着:“陆少侠,润书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竟令少侠做出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来。今日少侠若是死了,润书好歹也会为你烧几张纸,鞠一把泪的。虽然,润书实在不爱少侠”。
裴少玉一直咬紧了牙,虽不发声,嘴角的血却渗得比我眼泪还快还多。但我与他都不再气急,不再跳脚。
只因,我们皆深信陆少卿!
而云少海醉得厉害,居然扑跌在地,睡意沉沉。
敖润书转罢了,终于开了那细瓶子,就闻空气中突地满是异香,她得意地瞧了一圈,竟猛地扬手,将瓶子里的东西兜头盖脸洒向陆少卿。
当下,便一阵烟雾起。
“啊!”,我与裴少玉终忍不住,齐齐惊呼出口。本以为是什么见鬼的东西,会伤到陆少卿,谁料待烟雾了了,陆少卿竟毫发未损,只是一身白衣有了左一片右一片蓝。
我赶过去,生怕瞧着的只是表象,陆少卿伤在内里。细细地上下摸索几遍,方放了心:“你有没有事?若有事,别说裴少玉了,就是我,回头都要一起将这九重天翻上几翻!”。
他微微摇头,柔声道:“少卿没事,锦绣姑娘不必担心”。
“大师兄,再仔细运行下真气,检查一下五脏六腑是不是伤了或者中了毒?所谓最毒妇人心,说知道这红口白牙说谎的蛇蝎女人在玩什么花招!”,裴少玉也说。
“放心,少卿没事”。
“你是真痴儿吧!他被捆着呢!多少法力也都是使不出的!敖润书,你方才撒的什么?”,我恼道。
敖润书粲然一笑,悠悠道:“润书说的力证就是这个”,说着就一指陆少卿身上的片片蓝,眼里掠过的神色,竟是表明已胜券在握了。
“这是什么见鬼的东西?!”,裴少玉奇道。
我也奇着呢,仔细又瞧,瞧不出什么稀奇,却闻到上面丝丝缕缕的香。
那香与东海岸上的异香极像!与陆少卿赠我那把小梳子的香极像!与龙九的龙角香极像!
“很香吧?非常熟悉的味道?是么,锦绣姐姐”,敖润书弯下腰装模作样的闻了闻,又道:“此香料找遍三界六道,唯东海才有,名曰龙涎香。这蓝,名曰璀蓝,还记得我曾穿过一件碧蓝罗裙么?那件罗裙也是世上唯一一件,是父王用七十七颗人鱼心碾碎浸染云锦而成的。穿上比云还轻薄,比海水还湛蓝。比最坚硬的宝器还结实,可那料子只有一点不好”。
“就是,遇白则染色,而沾染过的白,在平日却是看不出的,唯撒上龙涎香,方会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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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头脑当下便轰的一声了!
再细细看,果然见陆少卿身上的片片蓝似后天染就,我不死心,用手去擦,边擦边絮絮叨叨:“这天下间的蓝多了去了,怎么是蓝就与你惹上关系?!我深信陆少卿,绝不会上你的当!”。
“锦绣姐姐如果真的那么相信他,怎么会如此情绪失控呢?!姐姐分明已怀疑自己的判断了!姐姐也不想想,你本就是个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