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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音是谁的音?这句话怎的听着好耳熟?为何我此刻瞧着别个,眼前耳边,却回荡的是从前画面?那画中一脸傻兮兮笑的,可是我?那缓缓为他梳理发丝,并做了同心结发的,可是我?
破旧的月老祠,摇曳的火光,天棚顶上扯了银丝线、忙忙逃离的蜘蛛,一幕幕不停往我脑中涌。
我仰起头,愈发用力地咬住下唇,直到口中有了血腥气。
波斯姑娘还在为他梳头,仿佛那三千发丝永远梳理不清。
“砰”那把檀木梳子突然断了。波斯姑娘忙翻身跪倒,一叠声求饶。但他只是挥了挥手,便凭空冒出几个肋生双翼的男子,将那姑娘拖下床,不顾她哀声求饶,只是一路拖走。
我仍旧钉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人。
床上人便开了口,竟是无比淡然的语气:“你便如此伺候男人?”
我依旧瞪着他,双手已紧握成拳。
床上人似乎勾了勾唇角,温声道:“你身后便是门,如果你不愿意,随时都可以离开。”
用力地捏紧拳头,令指甲深深刺入肉中,我只怕自己会摔门离去。好半响,方涩涩开了口:“我不会走。”
无法形容这一刻的心情,我只是合上眼,再度睁开时,便在脸上摆个笑意,并伸手,缓缓地朝着腰间而去。
腰间是手指粗细的攒金带,松松的挽了花。只要轻轻一扯,便会大开。
可我却似乎用尽了浑身力气,方将这条攒金带解开。
瞬间,衣衫便如十月秋风下的枯叶,轻飘飘便立刻身体。空气中有一丝凉意,我勾头,瞧着肉身子上,被凉风激起的一层细密鸡皮疙瘩,似乎又瞧见了那黑暗肮脏,臭水横流的洞穴。
弓腰,我缓缓爬上他的床。透过眼前模糊,瞧向床上那一身黑衣的陆少卿。
我说不清此时他眼中情绪,只看到他仰躺下去,似乎,轻轻叹了口气。
☆、交合
几乎要用尽全部气力来控制自己;方不会发疯般的哭出声来。我只是不愿在他面前落泪,不愿再为这样一个不值得的男子;伤心。
但屈辱;却似墨滴入水;迅速在我心内晕染、蔓延,令我无法自控。
他仰躺着,就连双眼都已闭起。
是不愿看到我这张脸面么?是无颜面对我吧?!
这张床真的好大,爬得我几乎就要放弃;方到了他身前。我直起身子来;仰头,瞧一眼高高的穹顶。
魔界的穹顶原来也与那月老祠一般;高不可及。
可是,那些温暖火光呢?那只偷瞧屋内旖旎的蜘蛛呢?!
“如果不愿意,请你立即离开。”
陆少卿的音又起,却是冷得透骨。
我闭紧了口。定定地瞧他腰系带子。他还是如从前一般,喜欢用与衣衫同色的带子,大概三指宽,在腰际松松的挽个花。我瞧着瞧着,就觉眼泪有雾气蒸腾,忙仰头,令那就要夺眶的泪珠子倒流。
我颤抖着伸出手去,缓缓拉开他腰系带子。缓缓褪下他贴身亵裤,阖上眼,勾头,朝着那胯/下凸起而去。
将其含入口中,每一次套/弄,都令我感到无比的耻辱。泪珠子终于不争气的滚落,我强迫自己,不要哭出声来。
但那些冰凉的泪珠子偏要一颗颗往他身上摔,直到他终于睁开了眼,一道冷冰冰的音便自我头顶响起。
“我说过,如果你不情愿,随时可以离开。”
那话音顿了顿,他自嘲般补充道:“我不缺女人!”
身子便僵住,明明这句话不是我头一回听到,偏此时仍觉万箭穿心。我加快速度,不停套/弄那巨物,只是不给自己后悔之机。
为了救出裴少玉,就算是天大的屈辱,我也认!我只是不能在此时退缩,不能令陆少卿看到我的脆弱来。
手便也在他身上游走,一遍遍细细划过我无比熟悉的躯体。他的双腿修长笔直,腰线极勾人。锁骨,脖颈,甚至脖颈上那颗红色泪痣,都令我一次次忆起,从前的缠绵来。
偌大的屋子内,便起了压抑的的呻/吟。陆少卿双手紧握着,就连薄唇,都已紧抿。
看着他因欲/火而烧红了的肉身子,我突然觉得恶心。但我已无退路!于是,便将唇也沿着他躯体自下而上缓行。在到了他唇际时,我猛然停住。
那压抑的呻/吟声便一滞,旋即他就一个翻身,将天地倒了个儿。
几近疯狂的,他的唇在我周身肆虐,甚至到了双腿间。我只是垂眼瞧着那忙碌之人,似个木偶人般,任由他唇舌滑过周身,留下一路痕迹,任由他那双干燥稳定的手,将双腿分开。
在他面前毫无保留的地界,令他止住了动作。
那双深潭般的眼,便怔怔地瞧着,似乎有些出神。他伸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滑过那地界,眼中便又泛起一丝久违的温柔色。
我偏头,再度阖上眼。
试着指尖缓缓沿着那地界游走,后来便被整个手掌覆住。轻轻地揉/搓突然化作粗暴,似乎满含了恨意,似乎还有些别的情绪。
吃痛下我不由睁开眼,正瞧见他纤长有力手指,朝那内里去。身子便剧烈颤抖下,忙不迭将双腿合拢。
他的脸面上,已飘上两朵红晕,胸膛剧烈起伏着,偏不令急促的喘息音传出更多。一身略瘦却十分结实的肌肉,仿佛也因急涨的情/欲而绷紧。
胯/下的巨物更是高/昂起头,将他心思完全暴露。
我紧张地握紧手,愈发令双腿紧靠。他便微蹙了眉头,嘴唇动了动,似有话要说,却化作一声轻叹,并未将那话出口。
于是那唇舌便再次在我周身游走。而当再次到了那地界,他便又一回将腿分开。勾头,换两片柔软唇轻覆上双腿间。一条灵活的舌挑/弄,舔/舐,自外而内,又自内而外。时急时徐,时而猛烈时而温和中,双腿便开始战栗。
那处柔软被这番撩/拨,若是从前,我必然会臊红了脸,并心底腾起异样感觉来。可此时,心底腾起的,却只是难捱。
究竟何时,才会结束这荒唐?!
不知多久,只是时光漫长。
那唇舌终于离开柔软地,自下往上走。而当跃过脖颈,到了唇际时,我终于控制不住地低呼一声:“不可以!”
他便彻底僵住。一双眼锁定我眼,似要望穿内里情绪。但我只是闭紧了口,将眼移开。他便终于恼了,一把掐住我面颊,强迫我将目光转向他。
“我早就说过,如果你不愿意,随时可以离开。可这种时候你才想起说不可以,是不是有些太迟了?!”
那话说得咬牙切齿。我迎上他的眼,仔细瞧这个压在我身,我认得又不认得的人。
“我不是要离开。”
“那你说不可以?”
“我只是说,你不可以吻我的唇。”
“为何?”
我定定盯住他的眼,缓缓在脸面上摆个残酷笑意,一字一句道:“我可以与你交/合,却不能令你吻我。我陪你做这极乐事,是将你当做宣/泄用具,而唇却要留给我心爱之人。只因,交/合之事是本能,但爱,却要由心而发。”
他面色便铁青。
所有泛起的红晕,皆迅速褪去。我所言每一个字,无疑都成了一柄重锤。我不敢奢求将他击垮,只希望可以将我的痛,一点点还给他。
屋子里突然好静,连心跳音仿佛都已停止。
良久,他终于轻叹一声,翻身下榻。他弯腰,一件件将散落在地的衣衫拾起,一件件穿回身。我只是保持原状躺着,瞧他每一个动作。
好半响他方直起身来,却已穿戴整齐。他背对着我,令我看不到面上表情。
“你走吧。”
“走?是一个人走?还是两个人走?”
“你真的那么爱他?”
“是。”
“爱到你宁愿违背自己的心与我——交/合!”
“是。”
“爱到你不愿令我碰触你的唇?”
“是。我怕你脏了它!”
他便不再说话,只是双肩后缩。我知晓他必然又在努力控制情绪,偏还是要说:“你确定不后悔?今日你放我们离开,我便要带着他寻一处山清水秀地,虽不能男耕女织,但我情愿照顾他此生此世,来生来世!”
陆少卿仍旧不语。
轻笑了声,我仿若梦呓般又道:“兴许我还会为他生几个孩子,却是要辛苦了我。既然他不能动,我便多劳累些。其实与心爱之人做这极乐事,本也无所谓辛苦不辛苦。”
我盯住他绷紧的背,继续道:“忘了问你,一定未废掉他子孙根吧?你也知像我这种尝过男女情事,极乐滋味的浪/荡女人,必然每日都少不得的。”
“滚。”
我缓缓起身,赤着脚立在冰冷地面上,又道:“既然你肯放我们一对有情人离开,我便腆脸多求件事。”
“说。”
“这套罗裙还你,请你为我准备一套粗布衫子。我命贱身子也不娇贵,穿不起魔尊大人的绫罗绸缎。还有——”
顿了顿,我又道:“请再为我准备几盆子烧得热热的水,并准备一把铁刷子,我要好好将自己这具脏了的肉身子洗刷几回。最好能刷掉一层皮,令我彻底忘记今日之耻!”
陆少卿豁然回首,一双眼深深锁定我眼,他艰涩开口,问我:“今日,对你而言,只有耻辱?”
“是的!毕生难忘之耻。我只愿自此后都不再忆起。”
我垂首,瞧了瞧自己赤/裸的身子。扬起脸来时,便就这样精/赤着,朝他拱手:“魔尊大人,今日一别,天枢星君花锦绣与你陆少卿势不两立。请你千万不要在我面前出现,否则就算花锦绣拼了个灰飞烟灭、永不超生,也绝不会放过你。”
无视掉陆少卿惨白如纸的脸色,我突然觉得无比痛快。也不顾身无片缕了,只是大步朝门外走。
一把拉开门,我最后一次回首,朝他道:“请魔尊大人时刻提着小心,保护好你的魔子魔孙们。也转告他们一声,自古仙魔不两立,请他们在做尽龌龊事之前,留意一下周围有没有埋伏。毕竟,我也不愿亲手将你的魔子魔孙们一个个打得魂飞魄散。”
便要一脚踏出门,却听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唤:“等等。”
那声调内似包含无数情绪。我不愿去揣测去深究,只是止了脚步,回首问他:“魔尊大人还有何事?”
他不语,轻抚掌,就见碧落凭空出现,手中竟捧着一套粗布衫子。
他亲手接过衫子,艰难地行至我面前,站定。他垂眸光,淡淡道:“天枢星君,陆少卿成如你所愿,早已为你备下衫子、马车。还请星君笑纳。”
毫不客气地接过衫子,我利落穿身上。大踏步离开时,我眼角余光仿佛瞥见,那垂着眸光的人,无力地靠住墙壁……
碧落在我身前引路,很快便将我送出魔界大堂。出了门,我便见门外漆黑夜色中,停着一辆八匹马拉着的宽敞大车。
碧落看着那辆马车,竟也叹了口气,幽幽道:“上车吧。您要带走的人,早已在车内等着您。”
我也在瞧那辆马车,深吸口气,我便猛地拉开车门。
☆、承诺
便见裴少玉果然在车内躺着。
宽敞的车;内置软座,足够长的软座上;裴少玉似滩泥般歪着;身上穿了件崭新的青袍。
袍子用料极考究;滚金边走银线,剪裁也极合身,越发衬托出那厮的宽肩细腰来。
他本一头脏兮兮发显然也已精心打理过,竟是挽在头顶;上横贯玉簪。而一张脸面;洗得干干净净,便显出他面白唇红来。若不是横七竖八的伤口以及那双混浊的眼;我定然要以为,又见到从前那位自称三界六道第一美男子的家伙了。
我只是怔愣在车子前,傻兮兮地瞧着车内人。恍惚间,过去岁月便一一在眼前呈现。只可惜如今早已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