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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着,反正我去明月那守着也没用,又没有人想得到消息啥的!而且我也苦啊!刚被当成过街老鼠打呢!如今可正是七月烈火天!我与其出力不讨好,还不如回房蒙头睡觉呢!”
说罢便走,就见那真人一把扔了锄头,扯住我裙角,急急道:“去吧去吧,有人想知道消息!”
我得了逞自然得意,当下便追问:“可是当真有人想知道?”
“当真!”
“是哪个?我怎的看不到呢!”手搭凉棚,我知自己如今样子定是一副欠揍嘴脸了!果然,妙缘真人就咬了咬牙,终于从牙缝中挤出话来:“那个人就是我!”
“好么!早这么说我早就不走了!便是打断我腿我都要赖在此听个明白呢!”得了此话我自然心满意足!当下便爬上树,盘腿坐下,早忘了白日的狼狈架势,只是问那位傲娇真人:“要我再去也成,但你要一五一十将你们的误会说与我听!”
谁料那位一听此言又梗脖子,我见他样儿却实在好笑,说来也不知几千几万岁的主儿了,偏孩子般喜欢置气,真真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也难怪他们生离几百年了。
“要我说置气却是无用!你若当真不在乎人家便要洒脱点,便是她死她活都与你无关!别说变卖青春美貌,便是把胳膊腿都卖了你也不理,那才叫有志气,否则我只觉你未长大呢!”
轻轻嗓子,我见妙缘真人的脸都绿了,心道他必然忍了口气,又不想亲自去探听那方音讯,便只好忍耐着我这般训斥他,却也不敢发作,于是就更得意,“既然在乎便要放□段么!否则这般,你们就算再多个几百年也还是老样子了!”
“嗯……”妙缘真人捡起地上躺着的锄头,开始一下下掘土。
“其实你们间一定有误会了,只是我不知这误会是何?不如你说与我听,兴许我就能帮你们呢?!”
“其实也没多大事,只是当年她做了一件欠妥当的事,我说了她几句她就置气,又正赶上我要迎天劫,独自去了武夷山避祸,她就以为我是背弃誓言了,结果一气之下走了三百年。可这三百年对我来说,却是非常不公平了!”妙缘真人手上更用力,就把那地掘得尘土扬起,我被呛得咳嗽,却见他正嘟着嘴,本就是那样一张脸,如今再撒娇,直令我差点一口口水噎死。
“怎的不公平?”装作未瞧见他那副样儿,我眼四处乱瞧,就瞧见近处一对蝴蝶在花丛蹁跹,远处两个小童正拿着一幅画瞧。
两个小童便是玎珰与方宁了,自打来了叶少锋府邸,便甚少见到方宁,如今得见了自然少不得要抓他说几句问候话,于是我就遥遥地扯脖子喊:“方宁,玎珰,过来过来,姐姐这有糖吃……”
谁知他们一听我唤,竟急急慌慌的要收手上画卷,我自然好奇,便又问:“手上拿着的是何?怎的瞧着这般眼熟?”
“没什么,就是一幅普通的画!”方宁不说话,而玎珰已朝我这里高高举起那画并扬扬,又嘻嘻笑着补充:“放心吧,锦绣姑姑,我们乖着呢!不会添乱的!”
我只觉那画眼熟,但想来如今正在叶府地盘上,就算有事还有那几个法力高的挡着呢,总不至于出什么大乱子,当下便收回目光,又问妙缘真人:“你说你说,后来怎的了?又怎的对你不公平呢?!”
“我放弃升仙机会,一直都老老实实的在洞府待着,当然,除了中间实在待得无聊就下山随便传给楚少琴点金术以外……咳咳,总之那天晚上你也听到了,她这些年东一个西一个,哪消停了?!”
“是么是么,不消停不消停!所以你赌气!但多大点事么!难不成比生离死别还重要?比情还重要?!要我看便是两个孩子,都未长大呢!也不知为何便杠起来,非要卖青春美貌,那青春美貌可是好卖的?便是人界有人界规矩呢!也不是我吓你,真人倒可以对此事不理不睬,但若万一捅了天,真人到时别后悔就成!”
我长叹声,换一副老气横秋样,就再语重心长:“说起来三界六道自有规矩,这点真人比我清楚!”
妙缘真人便噗呲一声笑,笑罢了就言:“到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常与陆少卿在一起,说话也一模一样了!”
我不免恼,偏那恼中又夹杂着丝丝欢喜,若连外人都可看出我之情谊,恐怕那位再呆也该明了。
于是眼又往远处飘,却正见两个孩子已经不再看画,而是将那画铺开,端端在地面上铺了脸盆大小,而玎珰与方宁手扯手,皆垂头瞧着那画。
“喂,干嘛呢?!”
两个孩子一听我问,手扯手的共同一跃,齐齐跳上那画,霎时就见一片刺目光华自地面升起,光华逐渐扩张,直直将两个孩子裹在内里。
“娘啊!真人快帮忙!”
我脱口而出,也顾不得妙缘真人听到没有,只是用了浑身力气急急往他们那处冲,而脑海中就有无数景象浮现,那其中有裴少玉,有九幽,有那道缓缓关闭的生门!
心中一凛,脚下更是生风,我只希望别再出任何差错!可终归还是晚了,待我到了那地界,只堪堪抓住方宁一片衣角,就眼睁睁瞧着他们自我眼前消失。
而妙缘真人已随后就到,当下便手掐一诀,说了声:“遁”,也自我眼前消失。
“都别吓我!”
一声尖锐锐的喊自我口中蹦出,我只觉天地倒转,一切似都回到不久前那个九幽生离死别的日子。
——缓缓合上的门,隔开了两个世界!披头散发疯跑的阎立青,遥遥并肩立着的一对矮人,一张脸如开败了的花瓣急速枯萎干瘪的小桃……一切的一切,都是场永远也不能摆脱的梦魇!
“啊!!!”浑身发冷,我再也控制不住,只是捂住了头脸,就地蹲下,只觉得神经早已成了绷紧的弦,虽不去想不去触,但那弦毕竟还是要断,而如今这眼前新鲜发生的事儿,便生生将那根弦扯断!
便只这样蹲着,后来就坐到地上,我不想再听再瞧任何人或事,只是手里紧紧握住那片衣角,只是紧紧捂住头脸。
日头该是落下又升起了吧?星月该是升起再落下了吧?!风可曾来过?雨可曾停过?人呢?人在何处?
就有一双手轻轻碰触我肩头,那样轻的碰触下,令我以为只是雨水滴落,而片刻后,那雨水就完全按住我肩,并有个无比温柔的音起。
“锦绣姑娘……”
他并未将所有话说出,但我就是知晓!我就是知晓他将要说何!可我偏不想知晓!不愿知晓!是觉得愧对那位嬉笑怒骂随性的主儿曾对我的情么?!
暗恨自己这般性子倒连痴都不配了!痴儿是不该有悲喜的!痴儿只应是从前那般每日介满山乱跑,并说着些疯话,想着谁的时候,便爬上山脚下那株榆树,装作去偷吃榆树钱的样子吧?!
有些时候,为什么不可以多痴傻一点?!
“他们不见了!”我不敢拿开手,只是按紧了脸面,自嗓子眼说一声。
“是少卿的错!当初就该拒绝明月姑娘所赠的青山秀水图,否则也不会有今日的事发生”。
“他们就那样消失的!凭空的!我想要抓住!可我抓不住!我想留下他们,可我留不住留不住!我很努力很努力的想要似从前那般快乐!我想相信,他并未死,仍会在某一日突然自树后蹦出来,口中说着‘哈,你这个痴儿,这世上不是只有陆少卿’,说着‘我再也不帮你了!若再帮你,就是个土鳖’……”
“少卿有太多事瞒着姑娘,的确不如少玉,对锦绣姑娘掏心掏肺。”语调无任何不妥,但话却令人觉得离了千里远。
我很想转头抱住他,告诉他其实我只是怕,只是怕我欢喜的,熟悉的人一个个在我眼前消失,我只是怕这偌大的三界六道唯留我一个孤零零的千年万年活着!但终归我未拿开手,未回头。
又不知过了多久,兴许已经很久,兴许只是转瞬间,那道温柔的音终是化作一声轻叹,而后耳边便响起熟悉的木轮车响,响声逐渐远去,远去,似远的又到了天边。
我终于拿开手,却见地上的画幅已经不见,而那道温柔的音正远远的传过来,“锦绣姑娘请放心,少卿自会去寻玎珰与方宁,至于少玉,姑娘与他,有大缘!”
寻?怎么寻?也似妙缘真人般进入画中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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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一轮明月挂在树梢。
香案已摆好。
四样时令水果,四盘四季糕,一支香炉三炷香,一把长剑一碗血。
林云依偎着叶少锋,不时抹眼泪,而后者便手轻轻地抚着爱妻背,口中低了音安慰着。
我远远躲着瞧香案前身着法衣,头戴星冠的陆少卿,他神情严肃,端坐于车上,口中吟诵不停,案上香火便随着他口诀音明明暗暗地跳动。
说不出是担心抑或别个,我只是不敢上前,白日里发疯那一幕还在眼前晃,那一声幽幽叹还在耳边响,我怎能厚了脸皮过去?!
只是,这世上的事就是如此,有时并不会以你的意志为转移,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就算再悔,也没有倒转的机会。
就这样挨到入夜,我明知陆少卿此刻身体压根不适合入那图中,却偏不能劝,而当一切摆放妥当,我便远远地瞧着,陆少卿的木轮车是从我身边而过的,错身之时我真真切切瞧见他眼中的冷情,他一张脸仍是那般柔美温和,却在紧抿唇角的时候,令人觉得难以亲近。
他本就是这位一个谪仙般的人,便是遥望着还好,若真痴心妄想,倒只得了满满的痛了!
“你听我一句,合该不是你吃的饭,就是强吃了也会撑爆肚皮的!”
耳朵里似乎又有了那嬉笑怒骂随性的音儿,裴少玉,你的话我怎会不懂?可我之所以痴,却正因明知前途险阻,偏还要以身犯险并死不悔改吧!
但我讨厌如今与陆少卿的关系,就如我讨厌这幅青山秀水图一般,说来这幅图的确大有来历,
竟是洪荒伊始女娲娘娘遗留人间的三件至宝之一!
此图名为青山秀水图,亦正亦邪,说它是宝也对,是魔物也成,倒只因此图有时可令修行者功力大升,有时又专以修行人为食了!
而上次陆少卿与叶少锋等合了伙儿骗妙缘真人去明月阁,是收了礼的!却正是这幅惹了祸的图!本陆少卿不是个有贪欲的,但可惜他却是个天下第一孝顺徒弟了!
说起青山秀水图,早些年我曾听闻过世上有此奇宝,那似乎还是某次空空老头生辰时候听得?按说出家人不讲生死,偏空空老头与别个不同,每到生辰便在灵山摆上几桌素食,要大开流水筵,请天下间的游方道人呢!
说来这流水宴却不同于寻常百姓家,只是吃吃喝喝,而是有个重头戏的。
便是每每流水宴摆了三日后,空空老头就会将灵山宝物一样样拿出来,要在重散仙散客面前显摆显摆,而灵山的确有好宝,我这些年所见所识宝物,几乎都是自那生辰宴上瞧来。
而各方散仙游道,说起来谁常年在三界六道飘能没个护身物儿,自然看罢了夸罢了空空老头的宝,也要将自己的法器之类拿出给众人赏儿,于是乎那生辰宴就成了观宝大会,反正这些老头老婆子们,都一把年岁,自然寂寞得很,自家孩子要令别个夸几句的心如我等这般小妖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说来有些都已千把八岁,偏为了宝物争得脸红脖子粗,倒令我们见笑。而且其中一些老古板的闻到妖气,更是要祭出法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