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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我面皮一燥,却又立刻想到必是自己误会了,当下便只好掩饰着轻咳声,支吾道:“金化了!陆少卿最近金化过!”
“哦!这就难怪了!”那厮拖长音,别有深意地瞧我,突地一张脸凑过来,微微张口,来咬我耳垂。
心下一惊,身子便条件反射地躲开,我正要恼,却听得那厮大笑,道:“还好还好,大师兄下手不算快!我以为就要多个师嫂呢!原来你们还只是牵牵小手,搂搂小腰啊!”
我腔子里一股血猛腾起,直冲上头顶,只燥得若眼前有个地缝也会钻进去,而那厮已又道:“其实,我这次去九重天当那个什么星君,没别的收获,就是眼界大开了!从前总听师父啊各位真人啊,拎着耳朵告诫我们色乃大戒,却不想九重天令我开了大眼界!你不知道,那上面乱着呢!像是XX星官,就私藏了十几个仙子,真是享尽齐人之福!哎呀!”
这一声惨叫自然拜我所赐,我恨得咬牙,原来我们白白替他担忧,他却在九重天享尽艳福!而那厮想必被我打得实在痛,一手揉着背,一手来扯我:“别生气,我就是见你太紧张,这才随口说个笑话的!其实九重天一点都不乱,没有什么→文·冇·人·冇·书·冇·屋←星官收了十几个仙子做……哎呦!你打就打了,不能轻点啊?!”
若不是怕我们闹腾得狠了惊动正专心打坐的陆少卿,我定然要将这油嘴的厮一张口撕开,可我还没再出手打那厮,却听那厮又一声惊呼。
而惊呼出口,一双眼却是盯住那端坐着陆少卿的高台!
我忙顺着他目光瞧,当下心就凉了半截,却见陆少卿身子正轻微晃动,恰有阵狂风起,更是将他衣袂撩起!那狂风似生了眼般,只围着陆少卿身前身后转,方转了几圈,就闻得“卡擦卡擦”几声脆响,竟是那围绕高台的三面粗木护栏生生被风吹折。
没了护栏,本就一直轻微晃动的陆少卿更似随时都会离开枝杈的枯叶,我一颗心随着他左右晃的身子七上八下,裴少玉更是不停在我耳边聒噪:“完了完了,我就说我有妙计吧!你就不听!早听是不是咱们就不会输?!惨了惨了,我就知道这鬼面郎君不是个好斗的!你瞧,才半日,大师兄就撑不住了!看来这金化真是要人命啊!怎么那家伙这么稳当?入定了?唉,大师兄劣势已现啊!”
“什么劣势已现,分明是要输么!”我急得一头一脸的汗,便一把抓住裴少玉,问道:“你那妙计是什么?快说?!”
“你不是不听?别别别,别又握拳头,那妙计就是,你快附耳过来”,我忙依言而行,而裴少玉便压低音说:“打坐比的就是谁先输了掉下高台!他既然自己不下来,咱们就帮帮他!”
我狐疑瞧他,他就郑重其事点头,并极快说道:“我进了画,没啥法力!所以别指望我!这事还得你去做!你就化个小虫,钻他领子里,我就不信他不痒?!只要他痒他动,这高台这么窄,一定摔下来!”
“当真可行?”我再瞧高台,却见陆少卿脸色苍白如纸,身子晃得越发厉害,当下不敢犹豫,只悄然溜到裴少玉身后,暗中提了几分法力,虽如今所剩不多,但幻化本是低等术法,还不至于不能。
只是这化作何种虫却是费了心思,先前是想随意变化个能飞的,后来干脆狠心,化作个马蜂,就不信拿毒针刺他,他鬼面郎君还能稳如泰山?!
迅速化形后,我便疾飞过去,因怕陆少卿跌落,双翅更是振奋得勤,飞上鬼面郎君那方高台,就见他双目紧闭,果然已入定。而额上也不见汗,浑身也纹丝不动。我心中暗骂声你没事闲的,偏练这打坐,难怪陆少卿一提议你便欣然同意了!而双翅又一振后,就急忙忙钻入他后脖领子。
说来我这许多年岁,还未见过男子皮肤,却白便宜了他,看来回去便要洗洗眼,而顺着他后脖颈子一路向下,小毛爪子在他皮肤上捋过,那鬼面郎君便一个抖索,身子乱晃起来。
“嘿,谁在捣乱?!”一只天大的手伸进来抓我,但我岂能令他抓住?于是便撒丫子在他后背奔,奔着奔着就弹出蜂刺,捡了他后背心一处□,便要刺下去。
就不信你鬼面郎君多大本事,这般刺下去还能撑住?!
蜂针如离弦剑,眼瞅着便得手,耳边却传来道微不可闻的音,正是陆少卿:“不可!”并身后平白起了一阵微风,那风虽不强,却冲着我来,直直将我这蜂身卷起,送出了鬼面郎君后背,送离了高台,最后稳稳当当送地面上。
一落地我忙幻化人形,再朝上瞧,却见陆少卿脸上更差,而一只手正结指印,果然是这呆子送我出来!
心中恨得要命,却又无法!若陆少卿不出手阻止,那他便不是真的陆少卿!想来,我早该料到!只是却不想他竟会用最后气力凝结成风了!
“陆少卿?!”百味陈杂唤一声,唤声未了,已见那高台上的陆少卿终成了风中枯叶,在又一次的微微晃动后,直直跌落。
“啊!”口中尖锐锐唤,身子急急腾起去接,在半空中我与他相遇,将那脸色已成白纸片的呆子狠狠揽入怀,却见他竟勉强抬眼瞧我,并微笑道:“少卿不愿胜之不武!”
言罢似要晕厥,头软软靠在我怀,我心中感慨,尽量稳当的落地,方落下另一座高台上的鬼面郎君就紧跟着下了高台。
木轮车早已到了主人身前,我咬牙将他放入车内,并将其扶端正,仔细瞧那张白面皮,一时间只觉得鼻子发酸,而肩头就有人重重拍一下,言道:“有什么好哭的?!我敢打赌,你一定爱上他了!”
没心思理谁,只是瞧着眼前人,片刻后那人幽幽醒转,目光跃过我,轻声道:“前辈,晚辈输了!”
“不对!输的人是我!”鬼面郎君突地说。
我忙转头看他,却见他指指背,笑道:“你完全可以不出手阻止,看来空空那牛鼻子老道还是教导有方的!只不过,我没想到你有隐疾!不过既然已经赌了,就算打断了腿也要赌下去!就算化成了灰,也不能阻止我赌!所以,这局你虽然胜了,但我还有两次机会!”
我的娘!还要赌?!
只觉得嘴里苦,我腹诽这嗜赌如命的老家伙一万遍,再瞧陆少卿,正冲我微笑点头,于是硬生生将多少苦水咽下,强装一副笑脸,咧嘴自牙缝内挤出话来:“前辈果然好兴致啊!只是第一局是我们来选,那么第二局便是前辈来选吧!却不知前辈要赌何?”
鬼面郎君原地转半圈,而后指指远处,就道:“就赌它们吧!”
我顺着他手指头瞧,就见远处有许多大如磨盘的山石。
作者有话要说:他似乎体力不成啊!体力不成啊!不成啊!!成啊!!!噗哈哈,痴儿,你和他最近都做什么了???
☆、二赌
当下我便二话不说;撸胳膊挽袖子奔了那一堆山石去,而裴少玉颠颠凑过来;也不知从哪弄来个小茶壶;嘴对嘴喝一口;含混不清地问我:“干嘛呢,痴儿?!”
我便朝鬼面郎君方向努努嘴,然后猫腰去搬最大的那块山石:“不是要比力气?这倒是欺负人了!你也瞧见了,陆少卿金化后便是连打坐都没力气;更何况搬这些劳什子?!反正鬼面郎君也没说一定要和哪个赌;干脆我顶替他吧!”
“噗!”那厮一口茶水尽数喷出来,人也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我无奈的停下;叹口气问他:“你又怎的了?”
“咳咳咳!咳咳!”,“你,你,真痴!”
“是么!要不是真痴,也不会为他操心费力!”我略有感慨,未等牢骚话说尽,已听得木轮车响,忙整整衣裙,朝那车上人奔去,并傻兮兮笑:“你就歇着吧!方才真真要吓死人呢!”
“喂,我敢打赌,这丫头一定这儿有点问题!是傻的吧?”远远的鬼面郎君高声说着,话音未了,人已飞掠过来。
裴少玉便叹口气,摊手道:“这次不用打赌!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前辈你猜对了!她真的是个痴儿!”
“所以呢?我又帮倒忙了?”我左右瞧瞧,陆少卿便点头,柔声道:“少卿想,前辈未必要比力气?”
这话是问鬼面郎君,而后者便点头,道:“的确,我要和你比下棋!”
“下棋?!”裴少玉兴奋得眼发光,我也心中一喜,想来,这鬼面郎君一定不知晓陆少卿棋艺超群,别说灵山,便是放眼整个三界六道,都未曾有过敌手呢!
我越俎代庖,忙着先点头答应,生怕陆少卿又犯呆,而鬼面郎君就大笑道:“就知道你们会觉得我这主意很有趣!我敢打赌,你们一定没下过这么有趣的棋!”
言罢就见他身子突地凌空掠起,手中便多了一柄剑,剑通体寒光闪烁,竟是柄神兵,而鬼面郎君边飞边将手中剑朝下划动,一时间只听得剑气割开地皮发出的声响,只见得那整块整块地面被分割成大小相等的方格子,剑气过处,竟将地做了棋盘!而棋盘画就,鬼面郎君便朗声长啸,随手将神兵一抛,那神兵寒光一闪,平白消失不见!
鬼面郎君身子仍在半空,双手又连连挥动,就见狂风起,飞沙卷,先前他所指那堆山石一块块皆升了空,有秩序地入各自位置。
而每一块山石落入棋盘内位置后,背上便会显出一字,竟分别是枭、卢、雉、犊、塞、塞,鬼面郎君手又一挥,便将我脚旁最后一块山石引去,而那磨盘大的石头竟生生被他双手揉几揉,成了箸。
我瞧得一头一身冷汗,连裴少玉都深吸口气,郁郁道:“这是什么功夫?!”
想来这鬼面郎君也是个不实在的,说的下棋竟是下这种大棋?!这招却远阴过那比力气了!
“裴少玉,凭眼下陆少卿的身子状况,准准不能控制巨石棋子的!不如我化个石龟,便是驮着他要用的棋子!你瞧着可成?”
“不成!”那厮立马拒绝我。
“怎的不成?!我倒觉得这主意蛮不错呢!”
“再好,大师兄也不会同意!他怎么会让你化身石龟去驮棋子?!说起来你也为了大师兄的金化耗费不少法力,别瞪眼啊!你方才化成的那只马蜂,就七扭八歪的,先天不足呢!现在又变石龟,你是想下辈子都做石龟,杵灵山脚下吧?!”
“哼!我便不与你说!”我气得要命,正要负气离了裴少玉那厮眼皮子底,就听陆少卿的音淡淡响起:“锦绣姑娘,少玉说得对!少卿是绝不会令姑娘化身石龟的!”
而此时鬼面郎君显摆罢了,就雄赳赳气昂昂落地上,朝我们几个翘下巴:“我敢打赌,你们一定看傻了!”
“前辈这是地作棋盘石作子,天当琵琶雨当弦,少卿自愧不如了!”
“说来我也想起一句么!菎蔽象棋,有六簿兮。分曹并进,遒相近兮。成枭而牟,呼五白兮,哎呦!裴少玉你干嘛打我的头!”
“打你是让你清醒点,眼下不是犯痴病的时候!还有,鬼面郎君,你这老家伙!这样不算数吧!明知道论法力我们没你深厚,要控制这巨石棋子,不如我们三个捏成一个,绑一块比!”裴少玉那厮跳脚喊着,脸红脖子粗的,竟似斗鸡一般。
“你不是入了画便没了法力?”我好奇的打断他话,那厮就认真瞧我一会,末了叹气道:“唉!我怎么气得忘了这茬?!”
“都不必争!”陆少卿轻咳一声,瞧一眼我与裴少玉,便目光转向鬼面郎君,淡淡道:“前辈今日真真令少卿开了眼界!少卿自问,没这身好法力与前辈抗衡,可惜今日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