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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龙公子冷笑,“昆仑帝君,心眼甚广。”管得宽。
仙官彷佛没听出他语带嘲讽,犹自笑说:“是啊,元华大帝心系苍生,济世为本,昆仑上下众仙皆是敬佩不已。故而,即便帝君道行不过万年,也仍被推举为下昆仑之首,执掌众仙门道门牛耳……”
龙公子懒得再搭理对方。
他转首,从景善若怀里接过小儿,单手抱着,再腾出一只手来,牵了夫人的手同行。
在龙公子这方看来,若要解决归墟之乱,首要之事,便是狱王爷让出归墟王城,允诺再不进犯,其次,或许还得进行各种赔罪与补偿,最后,双方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显然,第一条就不会为对方所接受,所以没啥好谈的。
龙公子早有打算,等解决了玄洲岛关游的事儿,再大张旗鼓杀回归墟去,把事情全都了结。
——哪里轮得到那昆仑的元华大帝来管这事儿?
景善若跟着龙公子往上去。她想了想,轻轻地转动被夫君握在掌心的指头。
“嗯?”龙公子回头。
示意其附耳过来,景善若悄声道:“我觉着,那帝君之心颇有可疑。”
龙公子道:“或许想以归墟之事为条件交换……”
“狱王爷肯么?”景善若不以为然。
龙公子沉默。
“不过是为了豆芽之事而已,若只调停太玄仙都与景府的矛盾,还算是无可非议。”景善若蹙眉,“扯了归墟龙族入内,究竟有何居心?”
“夫人怎样看?”龙公子轻声询问。
景善若道:“……我不想出席了。昱,咱这就以与狱王爷交恶为由,抽身回蓬莱洲,如何?”
“这——”
两人正窃窃私语,龙公子突然一转眼,就瞧见了小龙儿。
他正咬着指头,默默看着悄悄商议的父母,小脸上满是担忧与焦虑。
龙公子一愣,随即对景善若道:“不成,这回我一定要出席,并且将那小仙置于死地。即便是仙家不愿伤其性命,我也要他打回原形,再不能作恶!”
小公子闻言,睁大眼,紧张地望向母亲。
景善若见龙公子如此坚持,便也点头,道:“嗯,昱,我听你的。”
他俩的儿子这才松了口气,安静地抓住父亲的衣料。
景善若知道龙公子是为何坚持,微微一笑,抬起手,轻轻抚摸儿子的发顶。
此时,龙公子瞄了瞄走在前面的仙官与仪仗众仙,趁众仙都没瞧着他们,飞快地亲了景善若一下,道:“夫人放心,有我在,大不了一言不合,打出昆仑去!”
景善若禁不住笑起来,道:“不可以冲动胡来。”
“是、是是。”龙公子点头。
到得福妙宫内,一家人在侧殿里又等了一刻钟时间,才被引进主殿。
入殿时候,龙公子抬头一看,只见归墟狱王爷带了一名随从,早早落座于殿内左首席位,次席则是玄洲岛众仙所据。主位台阶高得很,前面挂着丝帘,将内中所坐之人挡得严严实实,看不见相貌。
对于此等安排,龙公子立刻就心生厌恶了。他暂时隐忍不发,与景善若一道,缓步行至右首入座。
蓬莱洲一行大小三人刚一进来,狱王爷就瞧见他们了。他立刻发出难听的笑声,向次席的玄洲岛人高声介绍龙公子,大赞这位龙贤侄英勇神武,说自己不及其万中之一。
相较之下,玄洲岛那边以仙伯真公为首的一群散仙,却一直笼罩于愁云惨雾之中,根本无心思与狱王爷接话。
真公彷佛又老了许多,他只可怜兮兮地望着景善若,眼神里满满地,都是哀求。
景善若知道老人家是希望自己放过仙豆芽,但是仙豆芽伤害她的幼子在先,作为母亲,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对方。
而且,其人是否罪有应得,是小龙儿健康成长的关键,三人此行目的便是如此。
她绝对没有发一时善心害儿子一世的道理。
景善若暗暗叹了口气,移开视线,不再去看真公的脸。
见最好讲话的景夫人都如此表态了,老神仙面露绝望之色,伤心地抓紧了手里的拂尘。
众人坐定。
小龙儿依着母亲,紧张地看向对面众人。
景善若握着儿子的手,温和地一下下轻拍着,默默安抚其情绪。
而龙公子则不管旁人视线,自顾自拢住袖子,拨弄身侧摆放的香炉,冷着脸,将燃得过浓的香气挥散开去。
“昱?”景善若试探着问。
龙公子简短答说:“仙家恶俗之气。”说完,把香炉推得远了些。
待席间三方该问候的问候了,该冷眼的冷眼了,那丝帘之后的元华大帝才清咳一声,重申今日邀请众人前来的用意。
帝君的发言,最后结语是这般:“……若三方化干戈为玉帛,还下界海域宁静安乐,也不失为人间佳话啊!”
龙公子耐着性子等元华大帝说完落落长的开篇之语,将双指曲起,意思意思地叩叩桌面作为发礼。
众人看向他,便见他言简意赅地开口道:“关游呢?”
真公等人面色一白。
捋着拂尘尾部,真公叹气,低首道:“鼎王公子,逆徒劣行斑斑有目共睹,老夫不作辩解,惟愿公子怜其年纪尚轻,给老夫那徒儿一个改过自新的……”
“人在何处?”龙公子冷着脸问。
真公张了张口,竟说不出话来。
龙公子肃然道:“伤我妻儿,岂能轻饶。交出此人,再谈它事!”
见他如此坚决,玄洲岛人只得应着声,道:“鼎王公子,我等已遵从帝君安排,将少主交给下昆仑看管……”
龙公子便转首,向丝帘中的人索要凶手。
狱王爷见了,哈哈笑道:“哈哈哈哈,贤侄当真心急!你蓬莱洲当真遇见如此恶劣之人,王叔也深感遗憾!放心,帝君向来做得了公正,不会偏私!”
“那恶人,不是从归墟出来的吗?”龙公子眼带寒光,瞥向狱王爷。
“唉呀唉呀,贤侄这是哪里的话?归墟怎会有此等凶险小人?便是有,也早给王叔赶出去了!”狱王爷大笑。
龙公子正待发作时,景善若轻轻按住了他的手,提点道:“讨人要紧,此事宜不与狱王爷纠缠。”
闻言,龙公子点头。
再向元华大帝索要人犯之后,对方终于松口,答应将关游带出,并言若其仍不知悔改,自己可作个公正,将恶徒当场治罪。
说完,大殿正中突然凹陷下去,一座金鼎从天而降,稳稳地坐于众人视线之中。转眼之间,大鼎底下就燃起了熊熊真火。众人虽然坐得近,但却不觉一丝炙热。
元华大帝道:“鼎王公子,若本座将恶徒仙脉灵识统统炼化,不教其再回世间生息,你可息得心怒了?”
龙公子肃然点头。
“如此惩戒,实在太重!徒儿年幼无知,即便有错,也是为师教导不善!还望帝君念在小仙出世不易,念在老夫多年照管玄洲岛不遗余力……饶过徒儿一命!”真公大惊。
不死不休
元华大帝在帘内,平静地回答道:“仙伯,是否给你徒儿一个改悔的机会,并非本座能做得了主。若苦主不肯饶过,纵是本座再怎样有心怜惜,也无济于事。”
闻言,真公无助地看向蓬莱洲一席。
景夫人低首替幼子整理着衣襟,龙公子则直直地盯着元华大帝处,两人根本看也不看他一眼。
真公黯然垂首叹气。
此时,众人听得元华大帝言道:“事已至此,请鼎王公子放心,本座自然给你作个公道。——带犯事小仙上殿!”
景善若神色一凛,悄悄捉紧了儿子的手。
几位仙官带着关游入了大殿。
那小仙被关了一阵,却并未受到怎样恶待,穿戴整齐,鬓发未乱,神情也依然倨傲不驯。
刚上得殿,还没等元华大帝说话,关游就挑衅地望着景善若,开口道:“怎么,终于做不得伪善模样了?”
景善若不应他,只静静地看着对方。
元华大帝朗声道:“阶下罪人,你不依仙家条训,擅创魔教、误凡间向道子弟,更一心为恶、伤及无辜,意欲夺龙族后嗣性命……如此张狂枉法,你可知罪?”
“是否有罪,还不都是你们一口所言?”关游昂首回答道,“以我看来,却是你等阻我碍我是非不分,伪作大道唯你独尊,到如今,还腆着脸谈什么公义!”
真公听得大惊,急忙道:“徒儿住口!帝君设宴为你开脱求情,你怎能无礼顶撞,当真糊涂!”
“为我开脱?”关游哼了一声,“我何罪之有?他容不得新教,难道是我过错?我与景夫人私怨,又同他何干?几时轮到昆仑仲裁与留情?”
“放肆,住口!”真公急得手直抖。
元华大帝闻言,叹息道:“阶下小仙,你师父苦苦哀告,只求饶得你一命,谁料你不知悔过,更大放厥词,不将昆仑放在眼内。如此一来,便是本座有心庇护,也无力回天哪。”
“少惺惺作态,说那些漂亮话给谁听?”关游道,“人被你拿下,要杀要剐随意便是了,我只恨未能替拙荆报仇雪恨,枉此一世为人!”
景善若听得气愤,转首看了看龙公子,见其默不作声,只用手背撑着脸颊,便也没有吭声,低头看看龙儿。
此时,不知为何,小公子靠在景善若手臂旁,也正昏昏沉沉地半闭着眼,没了方才那副紧绷的模样。
“龙儿困了么?”景善若抱起他,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小孩儿愣了一阵神,似乎听不太明白母亲在说什么,只是往她怀里蹭,寻到一个舒适的位置,便阖眼入眠了。
景善若有些纳闷,将孩子搂住,转头再望向阶上。
却见元华大帝长叹一声,道:“本座设下仙鼎,本只为震慑所用,谁料你执迷不悟。罢了,福妙仙宫不可沾得污秽,诸位随本座移换处所罢。”
话音刚落,仙宫大殿转瞬消失无影,景善若发觉众人出现在山峦顶峰之上,周遭山形陡峭可怖。席位四面竖起低矮屏风,那硕大的金鼎依然立在正中央,底下是一层层仙家法阵纹绘。此时,金鼎之下的热浪才一阵阵地扑过来。
抬首一望,四面山巅皆有重兵,插的是血红旗,焚的是刺鼻柴烟。
仙境里还有这般令人不安的地方?景善若抱紧了儿子。
“小仙,”元华大帝在屏风后言道,“此是你最后一个机会,诚心悔过,求得苦主谅解,或许本座尚能留你一条性命!”
关游道:“何必再谈?我敢作敢当,顶天立地,还怕死不成?”
真公痛心道:“徒儿,你为何如此倔强,偏要求死?”
“师父,复仇不得,徒儿一心只愿归无。”关游转首,对真公说,“若说有何遗憾,便是恨时不我与,大事不成!既然不成,留我何用?”
“你、你年纪尚小,懂什么大事,知什么志向!”真公指向徒弟,喝道,“还不快快向景夫人长跪叩首,求得谅解,随后与为师回玄洲岛去闭门思过!”
“不可能!”关游竖眉,看向景善若,道,“即使我低头求饶,这女人肯放过我吗?”
景善若坐在席上,面无表情地回答说:“你并无悔过之心,我为何要谅你?”
关游闻言,转身面对她,道:“那若我有呢?”
“若你有悔意,犯下如此过错,应当甘心领受惩戒。”景善若直视对方,道,“上苍有好生之德,我见你师父全力为你赎罪,心中也不忍。看在仙伯面上,我认为可以接受你之刑罚稍减,毁去这数年经历,重新做一枚仙家种籽。”
她说完,又看了夫婿一眼,担忧对方不同意。
但龙公子并无表示,只是撑着头部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昱?”景善若察觉异样,轻轻推他,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