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了就看了吧。
明相点点头,对朱砂笑说:“瞧人家景夫人多大雅量,学着点啊!”
“哼!”
朱砂本是坐在阑干上的,闻言便跳了下来,不服气地冲明相做了个鬼脸。
末了,她转头,对景善若道:“景夫人,公子爷还没走,你要不去进去见上一见?”
“啊?”进哪里去?
朱砂便指向身后。
景善若这才发现似乎这回廊凭白短了两进。
仔细一看,原来是龙公子的金阁车横在回廊中段,兵将直接将金阁与回廊修砌在同处,造成了回廊本就直通阁内的错觉。
昨日她已想与公子昱说说话,可是越百川不让,如今得了机会,自然答应。
朱砂传报过后,又先进去布置一番,才领景善若入内。
入了车阁,龙公子钟爱的熏香气味立刻扑鼻而来。
景善若好奇地张望,见内中果然又垂了层层帷幔遮挡视线,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人影,却不让谁有窥见真龙相貌的机会。
想起自己居然见过龙公子真面目,还不止一回,景善若不由有些受宠若惊了。
朱砂搬过小案放在景善若面前,又拖了张坐垫放置妥当,请她入座。
景善若颔首表示谢意。
借着这一来一往,朱砂小声道:“景夫人,你情面大,劝一劝公子爷吧。好容易拿到兵权,转眼说不要就不要了……”
虽低声说话,但却又是故意在龙公子面前提起,想来已劝谏过多次了,后者听不进而已。
龙公子显然也明白其用意,不予置评,只轻声道:“朱砂,退下。”
朱砂没法子,冲景善若埋怨般地瘪瘪嘴,退了出去。
待门扇关好,龙公子便在帷帐之间懒洋洋地动了动手指,道:“景夫人,蓬莱此地,可还住得习惯?”
景善若笑道:“论及居住,对于善若来说,再无别处比蓬莱更好了。”
龙公子闭目道:“临渊道君可有再骚扰于你?”
——骚、骚扰?
景善若死命盯着地板上的木纹: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龙公子所知的,也就是上回越百川帮忙变了景府大宅出来,还有过来救仙豆芽那次?
他是得有多强的悟性,才能把道君的作为理解成骚扰啊……
这是私事,但龙公子已经问起了,她也只得作答:“回公子,没有,道君不曾主动到访。偶有数次现身,也是我遇到难事,将道君请下凡尘来相助罢了。”
景善若不会忘记,方丈洲的修者可都是龙公子的死忠。
越百川来过多少次,只要是被他们发现了,想要瞒过龙公子,那是压根不可能的。
“嗯……”
龙公子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随后陷入沉默。
景善若有些忐忑地看着帷帐内的人影,不明白龙公子正在盘算什么。
良久,后者突然开口道:“往后还有何难为之事?”
“呃,这可无法预见……”景善若道。
只见帐中的人影终于有了稍微大一点的动静。他略撑起身子,将一样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放到了盘子里,随后指尖在榻边一拨。
景善若听得清脆的铃声响起。
随后,朱砂推门入内,轻声道:“公子爷有何吩咐?”
龙公子说:“此物赠予景夫人。”
“是。”朱砂应一声,恭恭敬敬地从帷帐侧面入内,倾身去取那盛盘。
但当她瞧见盘中之物时,却惊得叫了起来:“啊!公子爷,这是……”
“赠予景夫人。”龙公子略转首,不再搭理朱砂。
后者虽然心焦又心疼,却也只得听从公子昱的吩咐,将盘子端起,小心地从帷帐后移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迟钝啊,现在才发现得了个地雷,有了一只小萌物!可是……显示的是JJ账号,猜不出到底是哪位送的啊……难道真的是某位默默潜水的霸王所赠?0。0
好像误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从中午开始就一直给我连接不上数据库啊!难道是逼我写咆哮体么……另外猛然发现又多了一只萌物,感谢,但是依然猜不到是谁啊0。0……请现身吧……
却说此时曲山长领着人从大厅后侧巡过来,发现旁边的小楼里有人影晃动。
众修者进去查看,见是临渊道君,双方都没好脸色。
碍于这是景府,景夫人待临渊道君还算有那么一份儿好,曲山长等人也就忍住冷嘲热讽的冲动。众人尽量克制地询问道君,说阁下是否打算再留一宿,若是,他们这就准备一间客房去。
话语间,逐客之意是显而易见的。
越百川则道不劳诸位费心,待景夫人得空了,他就向后者告辞离开。
——景夫人正在做什么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曲山长等人继续巡院。
弯弯拐拐地过了回廊,众人发觉明相在廊下闲坐,便赶紧上前问候。
曲山长诧异道:“明老相爷,你怎会在此处歇息?……既无茶水,也无座椅,是学生怠慢了!”
“嘘。”明相示意众人不得喧哗,随后用拐杖指了指数丈开外的金阁。
众人转头去看看,惊讶地悄声问:“明老相爷,公子尚未离去?”
明相点头。
“公子是否龙体欠安,因此逗留蓬莱?”方丈洲药王司之人急急地问。
明相立刻把眼睛瞪得铜铃一样大,嚷嚷道:“你才欠安呢!公子爷一贯都是恹恹地,但那副身子骨比谁都妥当!胡说什么!”
他这边还没骂爽快,金阁内就传出龙公子的轻声呵斥:“明相,勿吵嚷。”
明相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用刀一般的眼神恶狠狠地剜那几名修者,对方只得可怜兮兮地缩到人后去。
有前车之鉴在此,其余众人皆不敢再出声了,庭院内顿时安静得连一片树叶落到地上也能听见。
不过,现在飘进大伙儿耳中的,不是簌簌落叶声,而是金阁中传出的……朱砂小姑娘的声音。
她讲话是那么轻那么细,若不是众人全都噤声,那可一定注意不到的:“公子爷,快快收回啊!你是几时将此物给揭下的,咱赶紧回归墟,找御医……”
嗯?这是在说什么?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包括明相。
“公子爷,就算你不爱惜自个儿,也要……”朱砂的声音更低了,仅能断断续续地听见只字片言。
期间,龙公子是一句话也没说的。
众人面面相觑。
明相拄着拐杖站起来,一马当前走到金阁门外,正大光明地,抵着门缝偷听。
曲山长等人讶然,虽同样好奇,但可不敢跟着学了。
正在此时,金阁的门突然开了,朱砂冲了出来!
明相猝不及防,险些给她撞翻在地,幸好扒住了门柱,只是踉跄到一旁而已。
朱砂冲出门,乍见这么多双眼睛等在外面,愣了愣神。
她随即就反应了过来,转头,找见蹲在一旁的明相,哭诉道:“明相啊,你可得好好劝公子爷了!”
“怎么了?你先莫哭啊?”明相手慌脚乱地劝朱砂去了。
朱砂大哭道:“公子爷活生生地揭了自个儿一片鳞啊!”
众人大惊。
明相急道:“怎么如此!发生何事这是?”
“公子爷唤我进去,要我把一样东西赠给景夫人。我一看就吓软了腿啊,那可不就是公子爷的龙鳞嘛!”朱砂哭丧着脸,把明相往阁内推,“明相你赶紧劝着公子爷啊!呜呜呜!”
明相心急火燎地进了金阁,把门带上。
朱砂抹着眼泪转过身,扫了众人一眼,嘟着嘴坐在阶上。
有修者赶紧递了手帕过去,好言好语地劝:“没事的,朱砂姑娘,明老相爷德高望重,定能……”
话还没说完,就给朱砂打断了。
朱砂鼓着腮帮子道:“公子爷嫌我唠叨!”
“呃……”
“我也就劝了几句而已!”朱砂忿忿地咬住手帕,“公子爷坚持要把自己的鳞片送给景夫人!”
众人这才听明白。
顿时炸了窝。
“公子送鳞给景夫人?”
“从未听闻过龙族这款风俗啊,里面有何道理?”
“必然有啊!”
“真的?吾立刻查!”最末一人不知从何处翻出一卷书文,当场哗哗哗地查找起来。
曲山长猛然反应过来:“稍等,景夫人在里边?”
众人又是一阵大惊。
“单独相处?”
“不对不对,方才有朱砂姑娘在的。”
“朱砂姑娘入内之前呢?”一人用手背拍着手心,认真道,“那时候,难道不是两人独处?”
“公子几时与人这般相处过?”
方丈洲人互相递着眼神,即刻心领神会。
几人齐齐地转头,瞄着金阁大门,意味深长道:“噢……”
朱砂这才觉着不对劲,手帕一挥:“你们!在乱想什么呢?”
曲山长拦住朱砂,严肃地问:“朱砂姑娘,请教一下,景夫人可曾见过公子相貌?非是神龙之形,而是指人一般的相貌。”
朱砂愣愣地回答说:“有啊。怎么了?”
“果然啊!”
方丈洲人闻言,一下子沸腾起来,个个喜形于色。
“你几个这到底是在闹什么啊!”朱砂越发不明白。
“朱砂姑娘,来来来。”曲山长赶紧拉着朱砂到厅里去,叽叽咕咕地提点对方。朱砂听了他的解释,半信半疑,但又觉着似乎没有别的解释能更通情理了。
此时明相推门出来,低声道:“又在吵闹什么!”
众人欢天喜地一拥而上,把明相架到厅内,再同样说上一遍。
明相一听,顿时两只眼都直了,抱着拐杖琢磨个不停:“难道当真如此?唉哟哟……那可是大事啊,老朽实在愚笨竟没看出来……”
他沉思片刻,抬眼看着一屋子兴高采烈之人,肃然道:“各位,此事关系甚大,在公子爷有所动作之前,不得走漏风声!知晓?”
“是,谨遵明老相爷吩咐。”众人喜气洋洋地作揖道。
朱砂狐疑:“明相,难道当真如此?”
“这……等老朽试探试探公子爷的意思,嗯……”明相捋了捋胡须。
※※※
方才阁外吵嚷得厉害,现在却又安静得仿佛一个人也不在了。
景善若告退出来,轻轻推门,朝外边一看:还真的没人了。他们都去哪儿啦?
她心事重重地退出门外,将大门关严实,然后转身下台阶,一手探入袖中,摸到那片冰冰凉凉的龙鳞。
龙公子将鳞片送给她,说是需要他相助的时候,可以刺破指尖,往鳞上滴一滴血。
——如此,即便是在万里之外,他也会立刻有所感应。
景善若轻柔地抚着那鳞片上的纹路,心说龙公子想得如此周到,真是要教人过意不去了。
正想着,她一抬眼,便瞧见旁侧的小楼二层窗户开着,越百川正倚在窗前,朝这边张望。
——他在那儿多久了?
景善若没来由地心惊了一下,随后仰头,坦坦荡荡地与其视线相会。
越百川看了她一会儿,冷淡地移开目光,望向远处。
不知为何,对于他的表现,景善若并未因松了口气而觉着庆幸。她低首,只感到一种好似失落般的情绪弥漫开来,致使自个儿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坏了。
她低低地叹了一声,转身沿着走廊朝大厅去。
在她走入檐下之后,越百川突然回过头,居高临下地望向对面的长廊。
视线沿着瓦片的边缘向内去,他只能见到景善若缓步走动的绣鞋。那鞋子如同小猫一般,于裙摆边或进或出,时而顽皮地避开他的视线,时而又大胆地跳了出来,在日光之下,显得格外活泼可爱。
景善若越走越远。
她略一抬足,迈入门槛内,越百川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他静默地望着那处,彷佛正等候她从原处出来。但不知为何,他觉着身上越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