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
——这群修者里面竟然还有人是专程修习调鼎之术的,说是隶属正味司!
人家是专业的啊!
景善若很没骨气地把府中的掌厨大权交给方丈洲人了。
修者开始给她加菜。
往常时候,菜品里就算有肉,那也是腌制品。因为不仅府里没有养家禽家畜,就算眼界放得宽一些,找遍整个蓬莱洲,满地也尽是素菜——连会跑会跳的都是植物啊!
方丈洲人接手膳食之后,认为必须要让景夫人吃得妥当,于是立刻派人制作捕鱼机关,更要制出渔场围具来养殖幼鱼。然后,他们嫌肉品单一,打算传信回方丈洲,请求家乡送牲畜肉禽过来。
因府里有仙童,本就不食荤腥,且不宜令其见着血腥之事,故景善若觉着不妥,婉言谢绝了方丈洲人的提议。
“曲山长,其实我这数月以来皆是茹素为主,已然习惯了。”景善若笑道。
“既是如此,吾等也不便勉强。景夫人若还有何难处,请尽管吩咐。”
“……”景善若想起了上回偷偷潜入岛中的凡人。
她与曲山长到关押渔夫之处探望,见其吃住都还妥当,就是思乡得很,一直挂念着家中病妻,以致郁郁不已几乎成疾了。
见其困境,景善若便再向曲山长请求放人。
原以为对方会像前次般坚决反对,想不到如今她刚一提,曲山长就点头答应下来,还保证会一一办妥:派人护送渔民归乡,并诊治其妻室。
景善若更惊讶了。
到底是什么事,竟令方丈洲人对她的好感激增?
她百思不得其解,旁敲侧击地试探一番,也猜不到缘由,好生纳闷。
这样的异状,一直持续到半月之后,明相再访蓬莱。
明相独个儿悄悄上岸来,没带随从,而且似乎还是瞒着龙公子的。
众修者将他迎进府内,询问其龙公子的动向,了解之后,便再报出景夫人的近况,双方交换情报,皆是很小心地偷偷乐在一处。
明相是为一事专程前来,本还以为跟修者打听便是了,结果对方不知详情,还是只能去问景夫人。
景善若正在书房里擦拭临渊道君的塑像,突然听得传报说明相求见,赶紧将人像往案上一放,出去迎接。
道君像晃了晃,稳住底盘,静静立着。
“老人家,请入座。”景善若两人在屏风外侧坐下。
寒暄几句,待阿梅奉茶过后,明相便迫不及待地入了正题。
他一本正经地说:“景夫人,老夫夜观天象,发觉夫人你星宿有变,因此,特来报喜了!”
“我?”景善若愣了愣,惊喜道,“承老人家吉言,但愿如此。……只不知是怎样的喜事?”
“哈哈哈,那可是大喜啊!”明相捋着胡子道。
景善若越发好奇。
只见明相张开五指,比划一番,对景善若神秘地低声说:“据老夫观测推算,景夫人你星宿异变,流年命宫受汇,应是红鸾星动了!”
“红、红鸾?”
景善若自然知道明相是什么意思,她立刻感到脸上烫热,赶紧端起杯子。
“老人家,这话可不能胡讲……我早早就许配了百川的,到此时,哪里还会有这等怪异星象?”
明相只是瞅着她乐,并不回话。
“……瞧,定是老人家你看岔了,心中分明知晓,却故意说来取笑我!”景善若微嗔一句,转开视线,小口饮茶。
“哈哈哈哈!景夫人说得没错,老夫也觉着古怪啊!”明相早料到景善若的反应,并无挫败之感,反而顺势道,“可若不测算妥当,心底总是有个疙瘩,是以,老夫才又赶来问问景夫人——”
“问我?何事呢?”景善若茫然。
明相便坦坦荡荡地说:“景夫人,老夫斗胆,想问可否借你生辰八字与幼名写来一观?”
“……生辰八字?”
景善若觉着更为古怪了。
今天明相的来意实在可疑,似乎并无要事,可心里又兜着些事儿,只是不点明而已。
先是说什么红鸾星动,现在又直接问她生辰八字与在娘家时候起的幼名?
这怎么听起来好像是要……
景善若警惕起来,狐疑地打量明相。
话说明相是将拐杖平放在膝上的,景善若起疑时候,那拐杖上头的铃铛就突然响了声,于是明相赶紧分辩道:“哎哎,景夫人,这可是看卦算相时候都得合一合的,没了生辰八字,老夫恐怕是算不准啊!”
景善若笑道:“老人家,你没事来坐坐便是我的福气了,要说看那星相……我却是不通不懂的。天相所示,不都是王侯将相么?我渺小如一粒沙石,哪里配得上星相之变呢?”
“景夫人此言差矣,凡间有云‘苍天不仁,以万物为诌狗’。星宿万化之间,虫豸鲲鹏皆是一视同仁,几时更去区分王侯平民?”明相侃侃而言,又说,“景夫人如此菲薄自身,莫非是信不过老夫观星之术?以为老夫会认错星宿?”
“老人家误会了,我绝无此意。”景善若忙道。
明相笑呵呵地说:“没有就好,景夫人,还是将生辰八字与幼名告诉老夫吧,如此一来,这相,才能看得清晰啊!”
景善若愧疚道:“老人家,不瞒您说,其实娘家管教甚严,不许对外透露生辰八字。是以,我竟只知年月日,不知详细。”
明相闻言,神色甚是失望。
不过他很快又振作起来,笑嘻嘻地问:“那敢问景夫人,仙乡何处啊?”
怎么突然问到这上面来了?景善若越发生疑,答道:“老家在中原,只怕此后是早也不能回去的了。”
“中原何处呢?”明相追问。
景善若道:“是个小地方,怕老人家没听说过,见笑了。”
“能出得景夫人这般女子,定是山灵水秀之地,老夫问过,来年得空,便去游上一游,或许……或许能到景夫人娘家做个客,替景夫人捎带几句问候。”
明相此言恰好说到了景善若心坎里。
她挺想家的,可是如今竟不能回去,只能心心念念地记挂着母亲,实在是有些难过。
于是她道:“其实我出自溱北景家,非系旁支,却也不算是望族……老人家改日前往,只怕寻不着门户的。”
明相眼前一亮,追问说:“溱北是么?老夫知晓,老夫知晓啊!有三座城啊,那是在哪一座呢?”
“是——”
景善若正要告诉对方,却突然听得屏风内咔哒一声,似是有什么响动。
“呃、老人家请稍等。”
她入屏风内查看,发现是摆在书案上的临渊道君塑像倒了。
“啊!”景善若赶紧上前,将塑像捧起,小心检视一番,生怕泥像被磕掉了一角,或者碰断什么部位。
不过还好,那塑像只是翻倒在案桌上而已,并没有因此断手断头,甚至连旁侧立着的金翅鹤也毫发无损。
景善若将之放好,苦笑道:“这房内无风又无猫鼠,你怎会突然倾倒呢?”
说完,她转身往外去。
还没能绕过屏风,她就听见身后传来咕噜咕噜的声响,回头一看,那塑像居然又倒下了!这回不仅歪倒,还连着滚了几圈,靠到砚台上才算停住。
景善若纳闷得很,快步过去,将塑像拾起。
她捧着道君像,轻声道:“这是怎么了?往常不是立得稳稳的么?”
百思不得其解,景善若将塑像放回书架之上的老地方,然后小心地松开手,仔细观察。
确定其摆放得平平稳稳之后,她才踮着脚尖,到外屋去。
见她出来,明相起身询问:“景夫人,发生何事?”
“无事,老人家请坐。”
“嗯,方才提到夫人籍贯,老夫猜测,应是溱北之——”
明相还没来得及将地名说出口,两人就听见屋内传来一声脆响。
景善若连忙入内,却见那道君塑像从书架上掉了下来,摔掉了一大块泥塑的云片。
“怎会如此?”方才明明放稳了的啊!
她心疼地将塑像拾起,又把碎落的陶土片一一拾掇起来,包在罗帕中收藏。
书信往来是好事
仙草抱着昨日临的字帖,小心翼翼钻进书房。
他警惕地蹲在原地听了片刻,确定屋内没有衣帛摩挲声,这才放心大胆绕过屏风,冲到书案前。
刚要把帖子放上案桌,他就发现自己的视线与景善若对上了。
景善若正用镊子夹起一块碎陶片往塑像上粘。她见仙草童子风疾火燎地闯进来,便清咳一声,道:“来了?为何交得这般晚?”
仙草童子冷不防被捉个正着,缩着脖子,小声道:“景夫人?我……我方才与小道一齐去木缘国听戏……”
景善若睨他一眼,问:“帖子可有好好临?”
“有的有的!昨日就写好了,一点没轻忽!”仙草急忙将字帖翻开,递给景善若检查。
他见景善若将手里的活计放下了,便好奇地绕到书案对面,伸手拾起镊子。
“当心,莫要刺着自个儿。”景善若提醒小孩一声,随后到窗前去坐下,仔细验收仙草童子的习字成果。
这厢仙草拿着镊子,把罗帕里的碎片拨了拨,转头研究道君像。
“景善若,为什么摔破了啊?”他眨巴眨巴眼睛,歪着脑袋问,“是不是大神仙惹景夫人生气了?”
景善若抬首道:“不是,只是我袖子不小心钩挂到了而已。”
“喔……”仙草同情地伸出一根指头,戳戳塑像的脸。
景善若笑笑,待收好仙草的字帖,便来与他一道修补道君像。
两人说说笑笑地弄着,将那道君塑像拼合妥当,细处都用浆糊粘起来。只是,仙草童子之前出去玩耍,没有净手,故而,道君足边的祥云裂缝上,多了几个灰扑扑的小泥指印。
“补好了!景夫人往后可要当心了喔!”仙草童子开心地把人像递给景善若。
后者接过,上下查看一番,道:“是啊,真能折腾人……”她说着,用小指轻轻地往道君像脸上拍了拍,如同小小地给了他一个巴掌般。
此时,窗外突然飞过一道黑影。
景善若与仙草童子对视,诧异道:“小草,你方才看见什么没?”岛上应该没什么活物吧……那些海鸟不是不敢到景府这边来的么?
仙草呼地一下趴到了窗口,朝天空张望:“我好像见着有活物在天上飞?”
他四面扫视一番,惊呼:“在那边!”
还没等景善若反应过来,仙草童子已经直接从窗户翻出去,一溜烟跑走。
“小草,等等!”景善若急忙追出书房,却不知道仙草是往哪个方向去的了。
她定了定神,唤来石仆带路,这才在院外角落里找到仙草童子。
这个时候,仙草的手正捏住一只小鸟的爪子不放,见景善若来了,他欢呼道:“景夫人你看,我捉到了!”
那是一只在蓬莱洲极为罕见的白鸟,双翅展开来,也不过就一尺来长,现在惊慌不已,拼命扑棱着羽翼。
景善若怕那鸟挣扎起来,啄伤了仙草童子,便喝令后者赶紧松手。
仙草童子依言放开小鸟。
那鸟便赶紧飞开,绕了个圈儿,停在树梢上,警惕地看着他们。
“景夫人,那只鸟腿上有绑东西。”仙草童子张开手,露出掌心里的一个小筒子。
景善若接过来,只见那筒子底部封着蜡,压有几个字,上书:蓬莱,景府。
“给景府人的?”她便用指甲盖划了划,弄碎蜡封,将小筒子翻转过来,往自己掌心里拍了拍。
一卷纸条在筒子内露出小角。
景善若用指尖将其捏住,抽出,然后满腹疑惑地展开。
仙草童子也好奇得很,踮着脚想一窥究竟。
“啊,这是玄洲岛那边写给我的。”景善若一面看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