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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善若歪着脑袋瞧了一会儿,突然发现,其眉尾到眼角处多了道半寸长短的血痕。这伤处,刚化为人形时候没怎么显现出来,血丝慢慢溢出,伤口才被染得醒目了些。
——这似乎是方才撞门时候伤着的吧?
景善若想着,出声道:“公子,你额角有伤……”
“无妨。”龙公子懒懒地应了声,连眼也没睁。
瞧他的神色,这伤处似乎真的没什么要紧。
可是……
景善若歪着脑袋瞧了一会儿,突然发现,龙公子从眉尾到眼角处多了道半寸长短的血痕。这伤处,他刚化为人形时候没怎么显现出来,等血丝慢慢溢出,伤口才被染得醒目了些。
景善若坐立不安。
——龙公子在流血!
——是活生生地在流血啊!
——她连茶水的味道都品不出来了!
眼睁睁看着对方脸上挂彩,她是绝对办不到的,可龙公子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
景善若盯着血线,憋了半晌,忍不住道:“公子,你的伤处……或许需要清洗一下……”
龙公子像是睡着了一般,毫无动静。
景善若试探着问:“公子?”
——该不会晕过去了吧?
“不必。”龙公子开口回了两个字,便又没下文了。
景善若沉默着,自己又倒了一杯茶,却只捧着,喝不进去。
她瞅瞅龙公子身前燃的熏香,暗暗埋怨为何这回朱砂没有跟来,若是有个侍女在,她也就不用这么皇帝不急急太监了……
龙公子继续闭目养神。
他脸上的血线又多了一根——如示威一般,大摇大摆地流过脸颊,往衣领里滑进去了。
景善若看得好暴躁好抓狂!
她实在是想把龙公子吼起来,让他乖乖去疗伤——哪怕对于他来说这个伤处真的是连点痛感都没,可她看着是触目惊心的啊好不好!
她忍不住道:“公子,我唤明相进来,替你打点一下伤处?”
龙公子闭目回答:“不用。”
景善若偷偷用指尖挠着杯子。
她想了想,再小心翼翼地问:“那……我替公子你擦一擦血迹,可好?”
龙公子没吭声。
景善若望着他,等待回答。
半晌,龙公子才缓缓开口,轻声道:“好。”
这个字刚出口,景善若就瞧见他的脸上迅速地飞起了红霞,比那几道血线毫不逊色。
“……嗯,那公子你莫要动弹,当心触着伤处。”
景善若取了自己的绢帕,起身往榻前去。
她低头看看帕子,望望燃着香的小炉,随即将绢帕往香炉上熏了熏,再卷起一角。
凑近榻边,她一手拢住袖子,一手执帕,小心地就近观察龙公子伤处。
说起来,这还是头回离他(的人形)如此之近,近得都能听见呼吸之声了。
景善若觉着心中有些热,她微露出笑意来,倾身下去,一点一点擦着龙公子脸上的血迹。
绢帕刚落在额角处时候,龙公子飞快地睁了一下眼,朝她瞥来。但他随即又恢复常态,紧闭双眼与双唇,只剩下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景善若怕弄痛他,不敢靠近伤处,只远远地轻蘸着血痕,在略有干结处抹了抹。
龙公子突然道:“你……熏了手帕?”
“啊?嗯,是的。”景善若局促地收回手,答说,“念及公子你对气味格外敏锐,我担心这帕子上原本沾了什么味儿,就——”
“不必。”龙公子说。
他说着,嘴角轻微地勾动一下,似乎是几不可见地笑了一笑。
景善若讶异地看着他。
龙公子将脸往玉枕上埋,小声说:“你不臭。”
待景善若听懂他话意的时候,她知道,这回真轮到她脸红了。
劈山什么的……
明相穿过海族将士阵列,匆匆来到帐前,低首掀起门帘,便要迈步入内。
“公子爷,老臣……”
他一抬头,冷不防见着意外的景象——
“啊!是老臣冒失了!”
明相低呼一声,飞快地放下帐帘,退出两三丈远!
他刚才看见了什么?
不、不对,是他刚才打扰了什么?
明相满头都是冷汗,暗忖:坏了坏了,这回若闯下祸事,当真没脸去见先王啊!
海将士板着脸立在两侧,偷偷用眼角瞄明相。
——这老头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在这儿自言自语嘀嘀咕咕,还不时抓扯自己已经不多的几根头发……究竟是犯了什么毛病?
明相哆哆嗦嗦地等了片刻,竖起耳朵,没听见帐内有什么响动。
他是有事前来禀报,虽然说,貌似异兽之门那边众仙与群龙都在等公子爷了,可有什么能比公子爷的终身大事重要?他这张老脸,扛一扛旁人的催促还是没问题的!
明相一脸坚毅,石头般立在帐外,一声不吭。
此时,帐帘微动,帐中传出龙公子的声音:“明相,进来。”
“是!”明相这才半弓着腰,提溜了前摆,小心地钻进帐中。
他抬眼悄悄打量,见景善若已经挪到了营帐边角处坐着,龙公子依然好端端地躺在榻上。双方神色自若,彷佛刚才的近距离接触根本没有被明相给撞破。
明相决定也装傻,当做自己压根没闯进来过。
他对龙公子道:“公子爷可歇妥了?”
龙公子睁开眼,回答说:“未曾。何事?”
景善若暗笑:对公子昱来说,睡多久大概都不会嫌烦的吧?哪有歇妥了之类的话说。
明相道:“是临渊道君差遣老臣来问,说预备先齐力一试,若不能摧坏大门,则再作他法。”
“我方才试过,眼下不愿动了。”龙公子慢条斯理道,“明相,你去吩咐临渊道君自行尝试,将结果回禀于我。”
“是,公子爷。”明相连连应着,心不在焉地瞟向景善若。
后者若无其事,尚在捧着茶杯恬静地欣赏着香气。
明相巴不得自己赶紧出去,别在这儿耽搁公子爷的好事。
更有甚者,他巴不得把玄洲岛的人全都打包打包地卷走,让整个仙岛上只剩下公子爷跟景夫人,不要有任何人来干扰他俩相处。
明相抬首道:“公子爷,那老臣这便去回复……”
话说了半截,便卡住了。
龙公子等了一会儿,觉着有异,转眼瞧明相,只见对方正严肃地盯着自己,脸上甚至带着一股萧杀之气。
“唔?”龙公子难得地主动哼了一声,以示关切。
“公、公子爷——”明相突然扑上来,趴在龙公子的榻前,面如死灰地嚎起来,“公子爷你的脸!为什么会有血迹!伤得好重啊,见血了都!赶快传御医啊!”
景善若被他吓了一跳,立刻也站起身,捉着自己的袖角,担忧地朝那边张望。
明相惨叫得很可怕,不过,景善若却发现,龙公子额角上的伤处已经没有再往外渗血,只剩先前还没来得及拭净的那一点点血污而已。
她略放心,复又坐下了。
明相的紧张劲儿感染了龙公子。他极为认真地抬手,揉揉额角,用袖口把沾到的血迹都擦去,然后无辜地望着明相。
“公子爷你还好么?”明相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老臣该死!老臣竟然眼睁睁瞧着公子爷负伤……”
“……”龙公子被他吵闹得有点晕,开口道,“无妨。”
“怎么能无妨呢,这这这都流血了!”
砰!
龙公子轻轻地拂了香炉一下,那香炉顿时化作灰烬。
明相立刻噤声。
此时,龙公子才能在不被抢白的情况下平静地发言:“我无事,明相,你放心。”
“是,公子爷。”明相怔怔地点头。
景善若偷眼瞄着他俩。
见龙公子虽然不悦,却仍能克制性子对老人家进行安抚,她不由得微笑起来。
同处一室,龙公子自然也不会忽略她的表情。
他立刻注意到景善若赞许的笑意。
于是,龙公子尴尬地咳了一声,突然撑起身子,对明相道:“不是说临渊道君有请么?走吧。”
“哎哎?”明相一愣,慌忙抬手想拦住龙公子,“公子爷,不急的啊!你再与景夫人处一处——”这心急起来,他老人家一不小心,就把自个儿的真实目的漏出嘴边了。
景善若闻言,立刻羞得掩住脸。
“唉呀!”虽然心知肚明,可这话怎么好在她面前说的……
龙公子的反应更是迅速。
他立刻漫开了黑雾,将整个帐篷都笼在雾气之中。
对于他的隐藏之术,景善若已经习以为常。她安安静静地呆在原地,待消散之时,帐中果然已不见龙公子的踪迹。
明相反应过来,赶紧道:“景夫人,你请多坐一阵子,老夫先出去照应着。”
说着,他拄起拐杖,匆匆忙忙追了出去。
景善若愣过一会儿,坐下,挠挠眉毛:“竟然逃了,呵……”
虽然明相请她在帐中稍候,可她对异兽之门那边的情形好奇得很,怎能耐着性子一个人在此等待消息呢?
景善若到帐门处,掀了帘子朝外看。
但见龙公子已经飞到高处,依然盘旋于群龙之首,另外几条龙则都低□子,似乎专注地盯着异兽之门。
营帐所在之处地势不高,幸好仍能看见大门处的情况。
景善若一眼就认出了穿得特别素净的越百川——在众仙之中,他的衣着也算是极易被忽略的那一类配色了。
不知为何,越百川只是在门前走动,偶尔抬头望望天空。景善若看了一阵儿,并未见他有别的动作,倒是上方盘旋的巨龙来去几回,多是飞到门前,引着脑袋查看片刻,随后抽身飞离。
“这究竟是在做什么?”景善若纳闷。
像龙公子那样直接用头撞,貌似是行不通的,越百川到来,是带了什么可行的法子么?
她留神望着那处,却不知明相什么时候又跑了回来。
“景夫人,当心啊。”明相道,“这紧接着,便是要开山放异兽出来了!你是凡人,恐怕经不起震荡,龙公子特地命老夫来护着景夫人你呢!”
“哦?那就多谢老人家了。”
景善若应一声,便又请求道:“我可以靠近一些看么?”
“啊?”
“既然有老人家你保护着,我就什么也不怕了。我想近前些,看个仔细。”景善若笑道。
明相挠头:“这……好吧,可是景夫人,莫要离老夫这杖子太远。”
说罢,他便拄着拐杖,领路走在前面。
众海将见他出来,虽都是乖乖让道,可眼神中都犯着嘀咕,少不了多看景善若两眼。后者甚至能听见他人悄声议论:“这位便是景夫人……”“公子昱那位……”
归墟之中碎语恐怕更多吧。
景善若并不在意,只专心跟着明相往前,两人到了视野开阔处,便寻了处石壁挡风,静静观望。
“老人家,你知道临渊道君打算怎样开启那门么?”
明相答说:“嗯,说是要诸位龙神爷帮忙,将山体箍紧,莫要因道君之力而四散崩塌,造成玄洲岛动荡,伤害岛民。”
“……啊?”景善若愣了愣,“只是请龙神稳固山体?”
明相皱眉道:“是这么说的,老夫也不信他有这么大本事,连公子爷都撞不碎那门……啧,且先看着吧。”
“老人家,当年锁住那异兽的时候,是不是也全由道君负责?”景善若好奇。
“那自然不是!”明相道,“当年临渊道君没出什么力!先王……哦,就是老鼎王公,先王回归墟之后,休养了好几年,才算是缓过劲来,直骂那临渊道贼、呃不、道君、骂他是奸邪小人呢!外界还都传说是道君的功绩!”
景善若喔了一声,转首继续关注事态进展。
明相继续道:“老夫倒要看看,这临渊道君究竟有怎样的本事,竟敢夸下如此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