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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要去哪里……”景善若不解。
她搭着盖头,不辨方位,只是由着龙公子牵引那方红绸,低头跟在后面而已,心中不免忐忑。
“快到了,快到了!”明相乐呵呵地说。
龙公子则一言不发。
——难道龙族的婚仪还没结束?景善若猜了又猜,仍是弄不明白。
不知过了多少道门,明相与龙公子才在一处建筑外站定。
景善若悄悄掀起盖头看上一眼,发觉此处原本应是仓房的,只不知什么时候被改了改,窗户扩大了,檐角与门楣上都挂了红绸,还挑着双喜字的大红灯笼。
“公、公子?”
瞧这精心布置的模样,难道是洞房?这也太——
景善若匆匆放下盖头,低首,羞涩地唤了声:“公子,宾客还在外边呢……天色也早,尚未拜堂……怎么这样快就……”
她无条理地嘀咕了几桩事儿,轻轻拽那红绸,不好意思再往前挪一步。
龙公子却不解她的弯弯心思,纳闷回首:“啊?”
景善若半侧过身,将手里的绸带卷了一圈又一圈,垂首娇羞状,不理他。
龙公子奇怪道:“怎么?快快入内罢,省得耽搁太久,你双亲在前边等得急了。”
“咦?”景善若闻言,心生疑惑——什么事省得耽搁太久?难道不是想洞房了么?
龙公子见她久久不肯挪步,索性回身来,将她打横抱起,由明相带路,大步进入室内。
景善若吓了一跳,连忙环住龙公子的颈项,悄声道:“公子!前边还有好多宾客等着你出去呢,不可以乱来啦……”
龙公子一愣,这才明白景善若在想些什么,不由得又大笑起来。
“你啊,想到哪里去了!”他开心地说着,嫌那喜帕碍事,索性低头,用牙齿咬住喜帕将其扯开,挂在一边。
景善若睁眼,就瞧见他笑得双眼格外明亮,如同星光月影一般,不由得看呆了。
龙公子见状,心中突然觉着将那莫须有的罪状坐实了也不坏,便一旋身,背过明相视线,先偷空亲一亲新娘子再说。
“嗯……”景善若挺配合地抬头,与他唇舌亲昵。
一吻方毕,龙公子退了半寸,抵着景善若的额头,道:“你嘴上涂的是蜜?”
景善若轻喘着,答说:“……是脂。”
“不对,是蜜。”龙公子说着,意犹未尽地舐了舐自己的上唇,“我可是龙神,休想骗过我!”说完,食髓知味一般,不容拒绝地再吻了上去。
明相回头,见公子爷抱着景夫人,两人背对着自己不知在说什么。他想到自己这边尚有要务交托给景夫人,不由得清咳一声,提醒龙公子注意时辰。
被提醒的人毫无自觉,景善若却面上一红,急忙收手轻推龙公子的胸膛,想要挣开。
龙公子才不管那么多呢,索性将人搂得紧了些,教她避也避不开。
明相略转了个角度,瞧见两位主人到底在干嘛之后,便轻手轻脚地提着拐杖躲在了角落里,连呼吸都屏住,生怕惊扰到了公子爷的兴致。
待这一番纠缠过去,龙公子将景善若放下地,后者连站也站不稳了,只依偎着他喘气。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彼此皆能感到对方上升的热度。
“咳咳!”明相尽量控制住脸皮,不要露出太大的笑意,“景夫人,请随老夫来。”
景善若摸摸自己烫热的脸庞,急忙将喜帕又盖过了凤冠,遮住自己的脸。
龙公子却伸手,准确地在盖头之下抚住了她的双唇,用指腹在她唇间摩挲片刻。
“味道不坏。”他压低声音道。
景善若略启朱唇,轻轻地咬了咬他的指头,随后用舌尖扫过其侧,在上面画了个圈儿。“自然是不坏了。”她隔着喜帕,悄悄地答道。
龙公子带笑,哑着嗓音在她耳边道:“宾客还在外边候着,夫人不可以乱来喔……”
“嗯?”景善若又往他指尖上吻了一吻。
“再玩下去,当心我就地将你办了,教满堂龙神与仙人都心知肚明地等着——”龙公子说着,隔了喜帕,轻轻地咬住她耳朵,弄得耳饰叮当作响。
景善若闻言,急忙推推他:“不闹了不闹了,我可丢不起这人!”
龙公子笑道:“这是哪儿的话?你人已经是我的了,再丢不起,也是丢我的人。”说着,再次将景善若抱起,往内室去。
明相见他俩亲亲我我地进来了,便将灯烛往油槽内一倒。
只见偌大的仓房内,一圈火光燃起,映得四处皆闪闪发亮。
景善若撩着盖头往外看,发现整座房间,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龙鳞!龙鳞皆蒙着透明的漆,映着火光,显出一层层虹色,庄严华贵。
明相捧住心口,对景善若道:“景夫人,这是公子爷从小到大蜕下的鳞片。老夫一一收藏着,唯一心愿,便是原样交给公子爷的配偶保管……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啊!”
月子弯弯照九州
明相抹了把老泪,向景善若递去一本厚厚的账簿。
愣愣地接过账本,景善若低首翻了翻,只见上面记载的全是鳞片脱落的时间与地点。
“……洪字二号。”
她轻声读着,明相立刻从众多龙鳞中找到她点的那一片,兴高采烈地指给她看。
景善若低头,继续念道:“丙午年四月,公子爷化龙身,粗二尺,廊间嬉游,不慎钩挂檐角,落此鳞,得而存之。”
龙公子本还抄着手在旁得意洋洋地听着,见她念到这一条,急忙伸手夺过账册,窘道:“时候不早,明相,送夫人回景家居处。”
景善若与明相都戏谑地瞧着他。
龙公子尴尬地咳了一声,对明相道:“明相,你且先出去候着。”
“是,公子爷。”
明相依言出了门,又转身将大门略合拢来,只留一道缝儿。
见他回避了,龙公子把那账簿往龙鳞架子上一丢,佯怒道:“夫人,嘲笑夫君,可是万万不妥。”
“我几时嘲弄于你了?”景善若上前,撒娇地挽住他的手臂。
“还说没有?你与明相倒是通作了一气。”龙公子说着,伸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端详片刻,又道,“先回令堂那边,将弄乱的妆粉补好。”
“你嫌弃人家妆纹都给弄花了?”景善若故意嗔怪道,“难道不是你干的好事?”
龙公子笑说:“怎敢嫌弃啊!是觉着夫人这般销魂模样,若是给外人见了,指不定多出几个慕名之徒呢。”
“你——”景善若急忙掖了掖被他亲昵得凌乱的发丝,又拉住领口,道,“我不与你说了,反正都是你占便宜。”
“今夜我更是要占尽便宜!”龙公子理直气壮地答说,“快些随明相回了吧,稍后我便去接你。”
“这回要坐花轿了?”景善若期待地问。
龙公子点头。
既然是与凡人成亲,那人间的昏礼之仪,自是不能短少。龙公子偷偷跟曲山长等人借了凡间书籍,将整个过程温了一遍又一遍,虽还有些紧张,但至少大的程序上,应该是不会出错的了。
瞧见景善若满心欢喜的模样,他便知道自己的筹备十分值得。
※※※
“道君?”
“道君呐……”
时近时远的呼唤声,似乎是在叫他,又似乎是在唤另一个人。【小说下载网﹕。。】
越百川从茫然的状态里略清醒了些,缓缓睁眼。
他仍是在那牢房之中,阴暗不见天日,无法得知已过了多少个时辰,甚至多少天。
试着动上一动,那早已麻木的手腕处立刻传来当啷声,看来桎梏并未解除。
“啊,醒来了,人家好担心呢!”竹簪女冠手里拿着一支烧过半截的红烛,笑盈盈地望着他。
越百川瞧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垂下头,不打算再给出任何反应。
“道君,怎么这般冷淡?”竹簪女冠面露委屈之色,伸手撩起他额前垂落的长发,将其在指尖上打了个圈,“竹簪好容易才抽空来看望道君,为何道君却并不欢喜呢?”
越百川闭目道:“要做什么,赶紧做完便消失罢。”
竹簪女冠笑说:“道君一日不食那蛇蝎之毒,竟然还不知餍足了么?只可惜,我今日前来,非是为荼毒道君这宝贵的仙灵之气呀!”
越百川不语。
“怎么,不说话了?”竹簪女冠勾扯着他的发丝,见其如同入定一般,不免觉着无趣,“道君,你可知道,我才刚刚从蓬莱洲回来?”
越百川身上僵了一僵。
他缓缓睁眼,道:“景夫人早已与我无关。”
“贫道自然是知的。”竹簪女冠嘻嘻地笑起来,“可是,即使景夫人如此作想,道君你……恐怕仍口是心非,暗暗存着点念想的吧?”
“没有的事。”越百川矢口否认。
不愿对方再深入此话题,他抬眼瞥着竹簪,故意道:“如你这般妖孽,怎能明了神仙之心。若是好生吸纳天地精华,以你之根基,在归墟谋得一席之地,也非难事。只可惜,尽是旁门左道。”
那竹簪眼中突然一红,怒道:“旁门左道又如何,如今我在昆仑呼风唤雨,谁能阻拦?道君,你能么?”
“见不得天日,改头换面,显赫一时又如何?谁人真正认可你,尊崇你?”越百川鄙夷道,“外表再是光鲜,内里……终究仍是暗道阴沟那条卑劣诡龙罢了。”
话音未落,竹簪五指猛地伸展,掐住越百川的咽喉,将他抵在墙壁上。
“道君,你性命已落入敌手,竟还敢放言惹怒对方!真正好胆魄!”她咯咯地咬着牙,逼近越百川,道,“若非要等着那一线神脉一并炼化服用,我就在此,将你生吞活剥——”
说完,她当真张口咬到越百川的喉间,双齿一错,硬生生地撕下了一块薄皮。
“唔。”越百川闭目忍着疼痛。
待得对方退开,他才仰头道:“你不敢,如此生啖纵然快意,却凭白便宜了竹簪之体。”
竹簪女冠嚼着口中皮肉,轻拭唇角血迹,笑道:“是,待到我本尊前来之日,你便在劫难逃了。届时,可莫要大惊失色,失了仙风道骨啊。”
“劫么?”越百川道,“我最擅长的,便是避劫。”
“这一回,你好运不再。”
竹簪女冠尖声笑起来。
她娉婷几步,踱到台阶边,回首道:“啊呀,被你一顿胡搅蛮缠,竟然忘记特意前来所为何事。”
越百川斜眼瞥着她。
竹簪女冠道:“你可知道,我去了一趟蓬莱洲,是为何呢?”
知晓对方不会回答,她便径自幸灾乐祸地继续言道:“道君,你那宝贝的景夫人,嫁予他人了。今日成亲。”
越百川一怔。
“婚事办得挺大呢,远近多少龙神都去观礼了。”竹簪女冠悠然地说着,将手里的烛晃了晃,“喔,我有没有告诉你,谁是新郎官?”
越百川不言不语。
“贫道以为,道君你心里应当早有答案才对。毕竟人家……也那么拼命在追求景夫人嘛,道君自然看在眼里,我说得对不对?”竹簪女冠说着,旋身得意地出了门,吩咐守卫之人将牢门紧闭。
囚室内一时静极,如同关的不是活人,只是一具尸体。
越百川低首。
他用无人能听见的声音,悄声对自己道:“果然是他,果然是他吗?哈哈……哈哈哈……”
说着,他竟再也管不住身体,双拳紧握,拼命挣动,想要解除自己身上的桎梏。明知无能为力,却依旧往死里挣着,彷佛恨不得将双腕都齐齐地断在这铁环上一般。
竹簪女冠伏在门边,听着内中传来的铁链声响,面上浮出了诡异的笑颜。
※※矮油你还敢插播道君这边你不是找死嘛※※
天上的事儿再怎样,都离得远了去。
却说蓬莱洲景府,今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