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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萨却是习以为常了,轻轻地挑了挑眉,却不知该如何回答里贝卡。
“这回虽然赢得了矮人族的支持,但是,跟布罗歇尔家族,还有他身后的齐格勒,算是结下血仇了。仇恨真是可怕的东西,血仇只有用血来还。矮人对大肯特是这样,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也是这样。”
“殿下,这一切……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你觉得我有第二条路可走吗?”里贝卡转过头来,幽蓝的眸子深深地盯着苏萨。苏萨无言以对。
“从我父王被杀的那一刻起,一切,就都无可挽回了吧。”里贝卡冷笑着说,“王国注定要分裂。一顶王冠上装不下三个脑袋,哦不,现在是四个,我们不能忘了还有那头老狐狸。”
“宰相大人?”苏萨犹豫了一下,拿不定主意是否应该跟里贝卡说说吕宋的梦想。里贝卡的话抢先打消了他的念头:
“苏萨,我再次郑重地邀请你加入第二军团。说吧,前锋官?副军团长?还是军团长?随便你挑。”
“殿下,说这些是没有意义的。”苏萨道,“比起这里,珂缇娜那儿更需要我。”
“我主要是不想在战场上与你相遇。”里贝卡半真半假地笑道,“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战胜你。”
“我把这看作是恭维,收下了。”苏萨也半真半假地敷衍了过去。
在心里,苏萨也暗暗地问自己:如果里贝卡的话真成了事实,到那时候,自己该怎么办?能够忍心把剑挥向里贝卡吗?
第三十九章 枫玺伯爵
夺取了矮人村,黄金大道就被打通,苏萨打算第二天就启程回王城了。
“不等休伦了吗?”里贝卡这样问苏萨,实际上是想多留苏萨一两天。苏萨却婉言谢绝了里贝卡的好意。自从签定了停战协议,完成了此行的使命,苏萨就迫不及待想要赶回王城,一方面是关心珂缇娜的情况,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王国东境越来越紧张的局势。第二军团与第一军团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东境诸侯已经乱成一片,共和国的梦想越来越渺茫,苏萨急需要回王城与吕宋商议对策。
所以,第二天一早,他就向里贝卡和矮人村村长告辞了。为了答谢苏萨夺回星云矿山,救出矮人矿工的恩情,村长代表所有矮人赠给苏萨一把金色的战锤。
“它的名字叫‘暴风’。”村长介绍说。
“暴风?”苏萨接过战锤,仔细一看,发现握柄处缀银形成双蛇交缠的图案,双蛇的中心,有一个浮雕的“S”字样。正是“暴风”的首字母,也是苏萨名字的首字母。
从第一眼看到这把战锤起,苏萨就喜欢上了它。当他的掌心与“暴风”紧紧贴在一起,他感觉有一股神秘而亲切的寒流自掌心直传到心头,竟仿佛“暴风”自己有了生命,正与他用这种方式进行着思维的交流似的。
“我喜欢这个名字。”苏萨说。
“‘暴风’是我们矮人村世代流传下来的一把战锤。据说,它的身体里曾经被神注入过伟大的力量,但是,至今还没有人能够解放这股力量。现在,我们把它交给你,苏萨骑士,希望你能成为它真正的主人。托尔神的武器也是战锤,拥有战锤的人,将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托尔神会保护你的。”村长一脸虔诚地说道。
“那我们今后不是要叫你‘战神’了?”里贝卡在一边打趣地说。
苏萨笑了笑,再次向村长道了谢,然后将“暴风”悬挂在自己的腰间。
里贝卡担心苏萨路上不安全,又派出了两名骑兵随行,矮人村长也盛情地提出让村里最优秀的战士担任苏萨的随从,都被苏萨拒绝了。他只向里贝卡要了一匹骏马,然后简单收拾了一下行装,便告别了里贝卡和矮人们,孤身一人赶回王城去了。
※※※
阿蕾希娅将羽绒枕头拍松了,垫在床头,然后和特蕾莎一起将擦过身子的珂缇娜轻轻放倒在床上。
特蕾莎动作轻柔地给珂缇娜盖上了薄被。阿蕾希娅在一边默默地看着珂缇娜安详的睡容。
特蕾莎做好一切工作之后,抬头看见了阿蕾希娅的表情。那是爱怜,还是悲伤?特蕾莎说不上来。
“放心吧,阿蕾希娅,沙络大师也说了:珂缇娜一定会好起来的。”特蕾莎安慰阿蕾希娅说。
阿蕾希娅轻轻地叹了口气,幽幽地回答:“这话我已经听过好多遍了。珂缇娜还是这个样子,看着真叫人心疼啊。”她的眼圈有些红了。
特蕾莎也默然了。看到曾经是那么活泼好动的小公主,现在却一动不动地静静躺在那里,让人禁不住要怀疑生命力是否已经从她的身上流尽了。看到她这付样子,谁又能不心疼呢?
两位女子为着珂缇娜的不幸而伤心不已之际,室外传来了动静:
“您现在不能进去,伯爵大人。”
“你们这些人,难道想阻拦一位老人看他的孙女儿吗?”
“可是,公主她现在——”
听到外面的动静,特蕾莎匆匆打开了门,向外面看去,只见一位身材魁梧的老人站在侍女们中间。他穿了一套雕工繁复、上了瓷釉的白鳞甲,外罩一袭白色的披风,仿佛初雪覆盖的大地。虽然他已经满头银发,但说起话来依然声音洪亮,充满力量。最叫人心生敬意的是,尽管这位老人有一条腿献给了战场,装在他身上的只是一条木腿,但是,他一举手一投足,依然透露着一骨子与生俱来的优雅气度,那是别人怎么都学不来的。
除了枫玺伯爵华伦斯坦,谁都不可能那么大年纪依然充满迷人的魅力。
据说,先王奥西汀四世曾经有过这样的评价:“华伦斯坦那个老家伙啊,是越老越值钱,越老越招女人喜欢。真羡慕那个老头子啊。”
“卡萝尔,娜娜,朵儿,还不让开,让伯爵大人进来?”特蕾莎说。
华伦斯坦温和而威严的目光投向特蕾莎,特蕾莎忙向他行了一个礼,让在门边。
华伦斯坦拖着他的木腿,蹒跚地从侍女们中间走过,进入室内,看到阿蕾希娅立在床头,便先向她微微欠了欠身。
阿蕾希娅也回了他一个屈膝礼。
“详情我已经听说了。珂缇娜现在没事吧?”华伦斯坦在床头的锦凳上坐了下来。他坐下去的时候,身上的白鳞甲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在安静的套间内听得格外清楚。老人看来是刚回王城,就迫不及待地来看他的“孙女儿”珂缇娜了。
“嗯,没事了。不过,就是还没有恢复意识。”阿蕾希娅低声回答华伦斯坦。
“御医怎么说?”
“御医也束手无策,现在是沙络大师在负责珂缇娜的医治。”
听到这个名字,华伦斯坦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那些黑袍神棍吗?他们懂什么?怎么能把珂缇娜交给那些人?”
阿蕾希娅不作声了。华伦斯坦与教会以及黑使徒之间的不睦,是尽人皆知的。老伯爵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给红衣主教难看,他常说:“王国是靠剑打下来的,不是靠念经布道说出来的。戴盔披甲的流血牺牲,披着教袍的却喝酒吃肉。这个世界颠倒了。”
知道华伦斯坦一向对教会以及黑使徒不屑,所以阿蕾希娅也很识趣地没有再提沙络大师。反倒是华伦斯坦,发了两句牢骚之后,又关心地问:
“那么,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阿蕾希娅满含歉意地说。
华伦斯坦“哦”了一声,目光转回到珂缇娜身上。老人伸出长满老茧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珂缇娜日渐消瘦的脸庞和那略显凌乱的金发,眼里流露着温柔的慈爱。在他的眼里,珂缇娜永远是长不大的“孙女儿”。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华伦斯坦突然头也不抬地问。
“从树上摔下来。”阿蕾希娅回答。
“不可能吧?”华伦斯坦自言自语地说,“这孩子可是从小爱爬上爬下。她爬树的本事可不比我拿剑的本事差。一只猫会从树上摔下来?”
阿蕾希娅哑然无语。
华伦斯坦没有听到回答,便把头抬了起来,注视着阿蕾希娅的眼睛,半晌,说:“出事那天,你在场?”
“没有,伯爵大人。那天我正好回家看望父亲的病。”
“谁在场?”华伦斯坦扭头问立侍于一边的特蕾莎。
“没有人在场,伯爵大人。”特蕾莎恭敬地回答,“当我们发现殿下时,殿下已经倒在树下。”
“哦。”华伦斯坦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目光转回到沉睡的珂缇娜身上。他抬手将珂缇娜挂下来的额发又拢回去,嘴里低低地咕哝着,声音很轻,旁边的阿蕾希娅和特蕾莎听不清他说什么。只是看见老人一阵咕哝之后,霍地站了起来,交代了阿蕾希娅两句,然后走出了套间。
两名侍卫正在房间外面等候着,看到华伦斯坦走出来,便迎上来问:“大人,是回临时府邸吗?”
“不,”华伦斯坦摇了摇头,“我们去丹尼尔那里。”
“丹尼尔”是吕宋的名字,整个王国只有华伦斯坦这么喊他,也只有华伦斯坦,才拥有与王国宰相同等资历。伯爵与宰相,是仅存的两位上个时代的元老。在这风雨飘摇的动荡时代,他俩又一次成为王国命运的决定者。
这两位元老的相会,安排在宰相官邸的书房里。当华伦斯坦迈进书房房门时,老宰相正写完最后一行字,放下鹅毛笔,撮起一撮盐打算洒在信笺上吸墨。
“华伦斯坦,你来了。”吕宋放下手下的盐,转向枫玺伯爵,脸上露出快活的笑容。
“丹尼尔,快一年多没见了吧?一向还好吧?”华伦斯坦缓步走近吕宋,两人礼节性地互相拥抱了一下。吕宋微笑着说:“苟延残喘罢了。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多活一年算一年。”
“这可不像是你说的话啊。”华伦斯坦豪爽地大声笑道。
“不像我说的话,却是实话。现在这个世界,是年轻人的天下,我们这些老家伙,早该退休养老了。”
“那你还大老远地把我调回王城?嫌我退休的日子过得太太平吗?”华伦斯坦开玩笑道。
“没办法,”吕宋叹了口气,“年轻人虽然血气方刚,冲劲足,但是,他们沉不住气,还要好好历炼历炼才行。真正遇上大事,还是得老将出马。”
“用不着恭维我,说吧,这回是跟谁?”华伦斯坦直率地问。
“你长期镇守西境,难道没有得到消息吗?”
“得到了。不是说你打算跟第二军团议和吗?失败了?”
“没有。乌鸦刚刚从银石城传回消息,停战协议已经签定。然而……”
“怎么了?”华伦斯坦追问。
吕宋顿了顿,把矮人村晨袭的事告诉了华伦斯坦。
华伦斯坦一拍桌子,不禁赞道:“好,好,好!”
“就知道你会这种反应。”吕宋苦笑。
“有这样智勇双全的王子,不是王国的幸运吗?”华伦斯坦笑道。
“如果他是我们的王子,那当然不错;可惜,这回他却是我们的对手。”
华伦斯坦不解地望着吕宋,等候着他的解释。
吕宋却没有回答,他伸手将书桌上的那封刚写完的信取来递给华伦斯坦,示意对方读一读信的内容。
华伦斯坦接过信,匆匆浏览了一下,便将信又交还给吕宋。
“这封信等会儿就传给银石城。我们这里也要做好准备了。”吕宋说。
“不用开军事会议再商量商量了吗?”华伦斯坦问。
“恐怕没这个必要了。”吕宋断然地摇了摇头,“明天,你就率军东进。”
“第一军团留在王城的军队,恐怕未必肯受我指挥。”华伦斯坦说出了他的担忧。
“这个你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