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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个高个说话:“我们是专门研究员,你知道这是机密。”
米利亚尔顺着话说:“我也是一份子,看来我们彼此不信任,我有看到找寻纯血的噬血兽,这是没有对外公开的研究。”
听到米利亚尔讲出噬血兽研究,四人慢慢相信米利亚尔是自己人:“我们得到总部密令,将可栗…斯巴因带走,有她血液更能纯化其它能力者的血液。”
米利亚尔了然,这不是魔导士协会官方命令,是私下活动,也就是可栗的命运不能在阳光下裁决,米利亚尔回想密库资料:“你们执行‘无意识圈禁’还是‘一次性萃取’。”
米利亚尔说出他们行话,不是圈内人不知道,四人没有怀疑:“当然是‘无意识圈禁’,难得的样本,十五岁女性,至少能够稳定供血四十年。”
可栗顶多只知道对方是私人研究机构,打算将她抓起来研究,米利亚尔却知道‘无意识圈禁’有多恶毒,用魔法或药物使人完全没有思考及行为能力,活死人般让人予取予求,米利亚尔内心恨极,不停用理智让自己冷静:“我知道了,一切都是为了大局,让我亲自活捉。”
米利亚尔很快的估算情势,这四个人的能力还不知道,但能进入核心研究的肯定不是小脚色,外面可能还有其他接应,目前看来只能送可栗去魔兽世界了,转身背对四人,举起魔杖要破可栗的结界,用嘴型跟可栗说:‘妳必须走,我会去找妳的,等我。’
就在米利亚尔作势要破可栗防御结界的瞬间,巨大黑水屏障产生巨大声响,表面像石子入水般产生同心圆波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可栗已经被吸入魔法阵中,米利亚尔看到可栗用嘴型示意‘我等你’,心理一甜,马上装模作样,大喝一声:“糟糕!!”不停对通讯口施展各种攻击法术,意图把魔法阵痕迹销毁。
灰袍四人赶紧跑过来查看,谁知魔法阵突然闪出巨亮红光,五个人同时眼睛失明,米利亚尔感受到灰袍四人瞬间张开最高深的魔法‘金石强御结界’,连米利亚尔都快被那坚硬巨大的魔法壁给辗毙,但瞬间结界崩坏,米利亚尔还搞不清楚状况,几秒后,红光消失恢复视力,灰袍四人已经倒在地上没有声息。
一个雍容华贵,暗红色长卷发的妇人倒在通讯口,米利亚尔愣在那里,那妇人紧闭双眼,但从轮廓看起来,跟米利亚尔有七分相似。
米利亚尔不需要证实也知道知道她是谁,玛葛婵琳…蚩缔鲁,他的母亲!
可栗的声音在通讯口传了过来:“咦,怎么没看到夫人?”可栗不敢问米利亚尔,她不知道另一边发生什么事情,只知道不能泄漏米利亚尔跟她同伙。
米利亚尔终于明白为什么只能让一个人过去,因为是交换!即使再茫然,米利亚尔还是知道要先将灰袍四人牵制住,靠近一看,没想到那四个人已经死了。能使出高阶魔导士的‘金石强御结界’,表示四人实力很强,但还是在玛葛婵琳…蚩缔鲁一招之下殒命。
米利亚尔奔到玛葛婵琳身旁抱起她:“妳……殿下,醒醒……”
可栗凝神在通讯口,声音十分微弱,听到米利亚尔的声音,才知道玛葛婵琳在无食大陆那一边,虽然满肚疑问,但也不敢随便发问。
玛葛婵琳在米利亚尔怀中幽幽转醒,呆呆看着米利亚尔的眼眉:“孩子……”话还没说完,一口血喷了出来,生命力像溃堤的河水,涛涛往外泄。
米利亚尔突然顿悟,他刚刚提出的要求,竟然要拿母亲的性命来换,玛葛婵琳丝毫没有怨言,用尽全力杀死儿子的隐患,米利亚尔终于体会到心撕裂一大口子的感觉,再也守不住泪夹,从来没有过的张皇失措,只想要赶快掏出怀里高级治愈药剂,玛葛婵琳握住米利亚尔颤抖的手,摇摇头:“没有救,也不用救,我来换命的,看到你已经值得了。”
米利亚尔不理会,继续翻找,泪珠子大批大批的滚落,玛葛婵琳看着米利亚尔为她流泪,面带微笑:“孩子,我只剩几分钟,让我好好看你好吗?咳…咳咳……我对不起你。”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有私心想让无石纯血到魔兽世界,我有私心想见你一面,我感受到有更多人进入洞穴,怕你暴露,那四个人是我杀的,而你……为了帮他们报仇杀了异世界秘术师。”
米利亚尔声音不能连串:“为什么…牺牲,还有其他办法……一定还有的。”
也许是回光返照,玛葛婵琳血流不止却能平稳的说话:“孩子,不死族秘术师在无石大陆很难施展能力,我不能不用命相搏,那四个人太强了,你刚刚用来套话的内容是机密吧,不能让人发现你知道,我的血液不能给他们利用,在他们来之前将我焚化,你也要小心,不能让他们知道你有纯正蚩缔鲁血统。”
感受到她精气一点一点消散,顾不得其他,米利亚尔紧紧抱着玛葛婵琳低声嚎哭:“不要,我还没恨够妳,还没找妳讨公道,还没逼妳帮我破诅咒,妳不能走………不要走。”
“不要难过,当年柏克参加第三次争战,就是为了到洞口另一端与我交换,阻止战争,虽然我回到故土,但我想追随你的父亲,可惜不死族人生命不能浪费,所以我一直活着,今天这条命已经值得……咳咳…”玛葛婵琳已经张不开眼睛了,临死前,“可栗,米利亚尔珍爱的女孩,到蚩缔鲁王庭,未来在妳的一念之间……”
可栗每一句话都有听到,知道玛葛婵琳用性命保住她跟米利亚尔,现在能做的只能让她不遗憾,用力的应答:“我会的,我知道……米利亚尔的妈……”通讯魔法阵随着玛葛婵琳离世而一起离开,声音断在那里。
米利亚尔再怎么坚强,短短数分钟内发生的事情还是没法接受,空洞的眼神看着灵魂已经消逝的身躯,还没习惯喊她母亲,还没亲口承诺他愿意继承意念,还没……什么都还没做就离开了,如果没为他牺牲生命,如果没用那眼神看他,如果是个自私阴险的人,米利亚尔都不会那么难受,偏偏她母亲不是故意抛弃他,偏偏她母亲也背负不得已的包袱,偏偏他可以懂她,最后一秒她选择救他,蚩缔鲁王族血脉不能外流,能杀死四个人也能带走他……一辈子忠诚魔兽世界,人生最后一个选择……她还是循了私心放过他。
十分钟前,米利亚尔还在跟心爱的女孩探险,还在跟抛弃孩子的母亲闹别扭,十分钟后,女孩与母亲纷纷离开这个世界。
☆、小番外
火红色的长发批散在秋天的枫红;不死族的王女已经虚弱到杀死自己都不行;尊贵的锦衣褪去;被鲜血浸染的里衣与赤红落叶融为一体。
身为逐渐没落的十二世家家主,还是知道雪藏的远古秘密;他们都赋有不死族魔法天赋;斯克拉…福特家族长久以来人丁不兴旺;甚至还被大世家的旁支打压,柏克背负整个古老家族的复兴;人丁兴盛不了,那就让所有子孙都比别人更强大;必须放手一搏,柏克加入罗布亚迪主战派。
还没见过玛葛婵琳…蚩缔鲁;柏克就已经下定决心得到这女人,这个庸有不死族最高贵血统的女人。柏克一路跟着使节团,看着主战派安排的刺杀,潜伏到最后一刻,直到所有不死族守卫战死才将残存罗布亚迪家族死士灭口,柏克以英雄之姿出现玛葛婵琳面前。
女人张开眼,是比柏克更为鲜红的双瞳,当她看到柏克同样的红瞳,误以为是自己人,开口的第一句话:“杀死我,将我的血液放干,这是命令。”即使虚弱到连身体都翻动不了,露出的王者气势、铮铮傲骨,让柏克永远忘不了。
柏克心想,也许就是那一刻注定了一切,那一眼,这个女人的绝决,已经撼动到他的灵魂,他们是同类人,同样背负家族存亡兴盛的责任。
柏克带着玛葛婵琳到处躲避主战派,半演半真,一路关心与爱护渐渐打动玛葛婵琳,寒冬里的太阳特别温暖,终于在一次追击过程中,两人互许终生,那一晚的玛葛婵琳是生涩的,没有王族包袱,没有规范,只有两颗活在当下的心。
之后柏克如愿当了父亲,但却没有想象中的心喜,玛葛婵琳发现一切都是阴谋,不死族人没有无石的情况下不可能受孕。聪明的她,一瞬间想通所有事,刚烈的她,毫不犹豫投奔死亡。柏克还是没让玛葛婵琳得逞,封印她的能力,圈禁在斯克拉…福特最古老的起源地。
孕期十月,柏克仅看望玛葛婵琳五次,五次没交谈半句,五次都没对视一眼。柏克更加汲汲营营于主战派政务,希望能够扳倒当权主和派,魔兽世界全面宣战时正好是玛葛婵琳的预产期,也是主战派上位之时,柏克亲眼、亲手将异己诛灭,玛葛婵琳儿子聒聒落地的那一天,柏克亲手结果主和派首领,那人只留下一句:“你现在对我做的,只是个轮回,罗布亚迪家是怎样的人?也许不用几年,自然有人帮我讨回来。”
柏克烈火焚化雷斯家族长老,话却印在心理。
当他回到家乡,那个刚烈的女人终于开口,几个月没有用过的声带,疵哑空洞:“我们尊重每一个生命,但不会妥协。”
那个女人分常冷静平稳,一点都感觉不出来刚诅咒自己的儿子不得好生,不得好死。柏克看到他的儿子时,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肉块,那句‘自然有人帮我讨回来’就像魔咒般萦绕在脑海久久不散。
为了家族兴盛,他的双手沾满鲜血、他的妻子不得自由,他的子孙蒙受诅咒。而现在战争就要开始,他是推手,这是报应,报应,当别人的刽子手,成就了谁?
柏克捧着没有知觉的婴儿回到那个女人旁边,等她开口斥责辱骂,不是为了消弭罪恶感,而是需要立场对立的人激起他反抗心态‘你们越不要我做,我越做给你们看’。柏克需要一股气力让他硬着头皮死嗑到底。
可惜女人一脸平静,不再开口,不再张眼。没有激怒这个女人,柏克失望的离开房间,临走之前看到女人将手放在身后,紧握双拳,指甲深陷掌心,如果不是深红的椅靠染成暗红,如果不是血淋淋的椅垫将青蓝色的长裙染黑,柏克可能错过最后一次蜕变的机会。
女人其实很痛苦,族人遭受威胁、爱人利用背叛、孩子不能存在、生命不能由己,只剩下骄傲。
柏克:“如果我放过妳,能放过所有人吗?”
玛葛婵琳除了呼吸,一动不动。
玛葛婵琳曾告诉柏克,可可西亚山脉传说是真的,不死族最早领导不是蚩缔鲁,远古魔兽世界统治者‘凡奥令’到无石大陆运送无石时,爱上伫立光息壁垒的女人‘媲雅诺’,因此没有及时发现封印无石矿脉的阴谋,导致魔兽世界所有生灵未来几千年的磨难,凡奥令没有资格继续守护魔兽世界,将统治权交给蚩缔鲁家族,媲雅诺是真心爱着凡奥令,但不得不遵从命令建立光息壁垒,掐断自己爱情只能悔恨一生,媲雅诺临终想找回爱人,打算穿过自古就有的黑水屏障,凡奥令在黑水屏幕前再设一层禁锢,永不相见。
后世不死族人想要透过山洞到无石大陆,但‘黑水屏障’及‘凡奥令的禁锢’实在太过强大,只能勉强开通一条道路,却因为必须遵守‘不得相见’原则,所以必须要用交换方式通行,毫无实用价值,逐渐被时间覆盖而去。
柏克还是带玛葛婵琳找寻传说中的洞穴,将她放到传说中的远古诅咒…黑水屏障前。
柏克:“撑着,我送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