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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斩千人。
萨维尔的法杖猛然桥及地面，剧烈的剑气轰击到他施放的护盾上，像是潮水击打在礁石上一般——一幅诡异的场景让萨维尔的身影凸显出来。
穿着灰色衣袍的身影用尽全力，身体前倾，双手持握法杖尽力抵挡着眼前的冲击，而他身旁正在奔跑的亡灵们则是瞬间成为了纷纷扬扬飘洒一地的尸块，紧跟着的是一股难以想象的风压，力量之大甚至将地面上散落的肢体呼啦啦吹出去好远！
强劲，难以想象的实力。
纵然恢复了九阶顶峰的实力，可是萨维尔却是深刻的明白眼前这位天使已经称得上是……十一阶的存在——可以媲美半神的实力根本不是他能抵抗的！
两秒钟不到的时间，第二波剑气已经将萨维尔身旁连带着超过上千名亡灵横扫一空，兜帽下的美丽容颜有着一副冷峻异常的表情，那双闪烁着金色光芒的双瞳在这阴云密布的暗色天日下犹如天神下凡。
六扇光翼再一次猛然振翅，萨维尔毫不犹豫的释放了一次瞬间移动，同时在连续用手中的法杖制造了一个个看起来只容一人通过的时空传送门——一连八道时空门的出现让战场四周蒙上了一层说不出的压抑气息。
空间系魔法在释放之后都有着一种莫名的气场，被扭曲的空间让萨维尔的身影变得更加神出鬼没起来，贝琪的身形快如闪电，近乎在萨维尔每一次现身的下一刻便挥剑攻击，犀利的剑气有如凛冽的寒风，带着摧枯拉朽的势头在战场之上肆虐着……
萨维尔的反击在贝琪的第十剑挥出后作出。
八面传送门竖立在战场之上，却不能被贝琪的攻击所摧毁，而萨维尔却借助这些门和自己对瞬间移动的强大造诣躲闪着，在他将法杖举起对着面前一道闪烁着银色光芒的传送门射出银光时，那光芒竟然在进入这道门的同时瞬间出现在了距离百米外的另一道传送门中央，并直直的击向了贝琪的后背！
这种扭曲空间的攻击可谓猝不及防，光线的速度让任何人都来不及躲闪——银色的光柱曾经一击击溃那之前出现过的天使化身，可是此时面对六翼天使拉米尔的真身……其威力似乎削减到了微不足道的地步。
贝琪的身躯甚至连动都没有动，碗口粗的光柱击中背后的光翼，却是像照射到了一面散射镜子上一般折射出了无数道光芒，轰然的爆炸声响起，贝琪身旁的土地被这折射出去的光柱激起了仿佛千层巨浪，纷纷扬扬的尘土飞上了天空，遮蔽了视野。
萨维尔根本不敢多做停留，身形毫不犹豫的跃入了身前的传送门——差之毫厘的，一柄利剑挥过了那闪烁着光芒的狭窄光门，萨维尔如果动作慢上一瞬，定然是身体断裂倒地的下场！
这仗没法儿打了。
萨维尔清楚眼下自己已经处于极端劣势，所谓的攻击已经成了笑话，自己凭借着手中的法杖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对这位半神级别的天使造成任何伤害，所以在跨过传送门的下一瞬间，空间魔法阵的投影倏然出现在了萨维尔的脚下——“大传送术”所造成的空间隔离倏然将他的身体笼罩在了光芒之中，手中一张氤氲着剧烈波动的羊皮纸燃烧的余烬飘散在空中——这种终极传送阵所造成的空间隔离让施法者在传送完成前处于一种绝对的空间保护状态。
甚至可以说，此刻的萨维尔是近乎“无敌”的，即使此刻扔下一个禁咒，他也受不到任何损伤。
不过萨维尔过分相信了手中的卷轴——即使这是他曾经的导师赠与他的最后的保命东西，却依旧无法阻止真正的强者将这所谓的“无敌”保护斩破。
“铿！”
伴随着一声响彻战场的巨响，有着黑色花纹的长剑轰然斩在了萨维尔的头顶，白色的屏障猛然发生了剧烈的扭曲，这仿佛要把大地撕裂的一剑所造成的伤害超过了天使拉米尔之前所有伤害的总和！
即使是站在城墙上的士兵也感受到了迎面轰然冲击过来的恐怖气浪，手持泰克十五的士兵还没来得及躲入城墙垛后便被轰然吹到——这些身高体壮的汉子仿佛是暴风之中禁不住摧残细嫩树枝一般东倒西歪，唯独没有狼狈之像的是那些来自丛林的巨魔，反应齐快直觉敏锐的他们早就在第一时间趴伏在了地面之上！
一击过后，势大力沉的第二击毫无间隔的紧随而至，随后是第三、第四下！
萨维尔原本古井无波的表情伴随着头顶不断传来的巨响声而变得严肃异常，处于释放状态的他无法攻击外界——因为他本身受到了空间法则的束缚，既无法被攻击，也无法攻击。
整个传送需要十秒钟左右的时间，可是贝琪的攻击却是在三秒钟之内轰出了五次，一次比一次威势恐怖，到了第五次的时候，四周已经没有任何亡灵的存在了——因为即使是尸体残骸都被那炸开的冲击波吹向了百米之外！
黑色长剑再一次扬起，上面突然汇聚起了汇聚起了黑色的光芒——这一次不是之前那般的劈斩，伴随着这位沉默的天使猛然发出的娇喝，长剑竟然刺向了萨维尔的身前！
绝对屏障爆射出了耀眼的光芒，萨维尔的脸色剧变！
因为那锋利的长剑竟然将牢不可破的空间之墙刺入了一寸！
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却的的确确出现在了萨维尔的面前，震惊异常的萨维尔还未来得及做出应对，那黑色的光芒轰然炸开，紧随而至的是扑面而来直透屏障的锐气！
“咔！”
空间的规则，在绝对的力量之下显得如此脆弱！
萨维尔愣在原地，明白自己这一刻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犯下的罪恶，唯有自己去赎回。”天使并没有继续攻击，这一刻，六道光翼展开的贝琪居高临下，一双金色的眼眸不带任何怜悯的看着手持法杖的萨维尔。
后者仿佛在一瞬间颓败下来，原本准备做出反击的动作也是放弃了——因为空间屏障的破碎，四周的元素乱流已经不允许他释放空间系魔法了。
“终究，我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萨维尔的面容可以说是异常丑陋的，杀戮与漫长的岁月没有带给他无尽的快乐与享受，却唯有内心之中来自那仅存良知的折磨与拷问。
亡灵法师在十恶不赦的同时，就真的没有一点良知么？
没有人知道那丑陋面容背后的东西，或许直到最后一刻到来之际，没有人回去认真思考这些问题。
脚下的土地已然崩碎成为天空中的尘土，贝琪的长剑没有举起，然而萨维尔的面前却是出现了一个并不高大的身影……
亨利·梅尔斯。
行走在阴影中的公爵，在这一刻从黑暗之中现出了自己的身形，手中的两柄弯刀虽已出鞘，但是他却没有丝毫情绪激动的迹象。
“这算是什么，复仇么？”
萨维尔的笑容有些怪异，却也带着一抹沧桑。
“这是赎罪，无可避免，”亨利的眼帘低着，似乎像是对自己说话一般，“总有一天，我也会和你一样么？”
“似乎是一个轮回呢。”
亨利低声叹气，右手的弯刀旋转着，上面却是倏然冒出了点点白色的火焰——亨利回头望向了那个默不做声的天使，后者抬起的手指轻轻放下，随即后退一步。
第六百四十四章 战死
静默的战场带着一丝凄凉，快意恩仇从不存在，对于亡灵来说，罪恶累计到几百年之后的清算，已经不会像是普通人类那般干脆利索了。
时间带给了他们太多的感悟，太多的感慨。
“我不会祈求宽恕，却希望得到一个安宁的结束。”
萨维尔低头叹气，左手松开了紧握着的法杖，右手抬起，那里凭空出现了一个精致的玻璃容器，透明而闪烁着一色灰白色的光芒，内部仿佛有着一层云雾状的东西在缓慢地飘动着。
“灵魂之匣”，每一位高阶亡灵法师都会拥有的东西——匣光不灭，则永生不死。
萨维尔已然明白自己走到了末路，面对眼前的亨利，他主动放弃了自己最后的机会——并不是因为对方实力如何，而是因为自己真的累了。
“有些东西，该忘记则忘记。”
说罢，他抛出了那个所有亡灵法师都会视若生命般珍贵的灵魂之匣，另一只手轻轻松开了那柄法杖。
有时候，放弃赢得的不仅仅是尊重。
※※※
“萨维尔死了。”
里奥瑞克的声音在寒风之中异常冷酷，冷漠而不带任何感情。
风声没有像以往那样被魔法师的屏障挡在结界之外，他的面前，亡灵议会永远空出了两把石椅。
四位长老面色各异，不过没等他们发表意见，里奥瑞克却是抛出了一个让长老们齐齐变色的消息——
“奥古斯丁苏醒了。”
如果说里奥瑞克是亡灵议会话语权最强的领袖式人物，那么奥古斯丁的存在对于亡灵议会来说有着更为深层次的意义——如果用“怪物”来形容里奥瑞克的实力和经历的话，那么奥古斯丁或许只能称为“老怪物”了。
亡灵议会初代领袖，对于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亡灵生物来说，奥古斯丁就是神祇一般的存在。
因为所有的亡灵系法术，均是脱胎于这位形似中年人在千年前所创立的奥术体系。
简介来说，他对所有的亡灵生物有着天然的“统治权”——这种权力是建立在他那完全无法估量的恐怖实力之上的，甚至于现在坐在石椅上的众人都要听从这种号令。
“谁唤醒的？”
奎尔托斯的语气没有了往日的那种戏谑和无所谓，这个一身华丽铠甲的胖子面色说不出的紧绷着。
里奥瑞克有些缓慢的转过头，头顶破败陈旧的冠冕让他显得阴沉之极，双眼之中的黯淡光点仿佛是眯着眼睛一般成了一道缝，仅仅是这么一看，奎尔托斯便挪开了目光，有些颓然的让身体靠在了椅背上。
答案很明显——谁唤醒的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即将面对的……这位最早的亡灵可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应付。
“他召唤了我。”
里奥瑞克沉默良久，终于从那个王座上站起了身，生锈腐朽的铠甲发出了吱呀的响声，亡灵议会的这位君主有些沉默的看了看眼前的其余三位长老，冷漠的表情有着一些说不出的情绪在里面。
“不要试图反抗，在他的面前，做一只乖巧的绵羊比做一头徒劳反抗的饿狼更为明智。”
留下这句话，里奥瑞克转身便走向了远处，雪地上留下的清晰脚印随着寒风而渐渐消失，一如他的身影。
※※※
亡灵议会突然发生巨大变动的消息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对于人类世界来说，“温里克顿大捷”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讯号，这对于整个人类帝国都有着难以形容的意义。
面对强敌，希利亚斯的援军顽强奋战，终于在两个星期之后传来了战斗胜利的消息，与此同时，“萨维尔·血月”这一曾经在历史上叱咤风云的人物确认身死，十万亡灵军队在随后天使施放的超级禁咒中灰飞烟灭，再无成型兵力进攻，败走阿祖拉丛林。
“你和他不一样，虽然罪恶缠身，但是那血腥的双手却已经被圣光所洗净。”
贝琪身后的光翼有着一种诡异的色彩——那是黑暗与光明交织后的斑斓，“绝对的光明是不存在的，圣光之下亦有阴影。”
这句话完美地体现了贝琪现在所处的状态，曾经成为堕天使的拉米尔以一种全新的姿态出现在了世人的眼前，而她此刻手持光辉权杖，将杖端轻轻与亨利单膝下跪后的头顶触碰，淡淡的金色光芒闪烁而过，亨利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