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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花父状似不懂。
“你已经在战场上受了伤,腿也跛了,请他们不要征你上战场了。”花母擦着眼泪,她实在不忍心再让丈夫去战场,他年岁以高,又身带残疾,这一去就是凶多吉少了。
“不行,国家有难,区夫有责。”花父脸一板,正色道:“就算只有一口气,我也要在战场上度过。我不能让人说我花狐是个孬种。”
望着父亲的凛然正气,木兰眼眶一热,替父上战场的决心更坚定了,这一次是为了父亲。
“相公……”花母掩面而泣。
“天赐啊天赐,你若是长大成人该有多好,长大了就可以替你爹爹去战场杀敌了。”王氏在一旁抱着儿子悄悄拭泪。
“唉,怪我没用,”花母长叹一声,瞟了玉兰、木兰姐妹一眼,“你们其中若有一个是儿子,今天我也不用这么操心了,花家也可光耀门楣了。”
玉兰垂下头,泪珠在眼中打转。
木兰淡淡一笑,也垂下头,心中盘算着。
“好了,别说了。”花父打断她们,“女儿也是我心头的宝,已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现在就好好吃饭吧。”
沉默很快再次笼罩了全家。
第二天一早,木兰就帮花父将早年的盔甲与宝剑擦拭干净。
“唉,想不到我今生还会用到它。”抚着宝剑,花父仰天长叹。
“国家多难,宝剑难以还鞘。”木兰接了句。
“是了,国家多难。”花父挥舞了几下手中的剑,黯然道:“我大唐自建国以来,烽火不断,边疆百姓屡受外族侵犯。这次,希望能将敌军一举成擒,还边疆百姓一个安泰。”
“会的,爹爹,”她展眉一笑,“我朝勇士若都和您一样有这种决心,就没有打不赢的仗。”
“说得好,木兰。”花父容颜一振,“木兰,你这句话深得我心,只不过……”
“只不过,光有勇士还有够,还要有良将。”她接了下去,“爹爹认为边疆领将之人有异?”
“没错。”花父点点头,将所知一一告诉木兰,“这次出征的兵马大元帅李修民,是位德高望重、德才兼备之人,他手下将领也个个不凡。”
“既然如此,此仗必胜,爹爹还担心什么呢?”她问道。
“唉!”花父长叹摇头道:“元帅、将军都没话可说,只是那个副元帅,可就麻烦了。”
“哦?难道那家伙私通外邦不成?”她奇道。
“这倒不是,副帅名叫张正德,是刘贵妃的表兄,他仗着这层关系捞了个副帅当着,却一不上战场,二不出谋划策,白拿军饷。这也罢了,可他不仅暗地里克扣军饷,而且还见不得他人立功,明明一场必胜的战役,他可以在背后使坏,让你吃败仗或花费更多的人力、时间。”
“这个混蛋!”她怒骂一声,“难道元帅就不惩治他吗?”
“惩治?”花父摇摇头,“他是刘贵妃的表兄,谁还敢动他。”
“哼,若我是元帅,早砍了他的脑袋了,管他皇亲还是国戚的。”木兰眉一扬,忿然道。
“你这丫头,又胡说了,砍了他的脑袋,接下来就是你掉脑袋了。再说你是女儿家,怎当得了元帅,就算是男子,这元帅呀,也不是说当就当得的。”花父摇头笑道。
扬眉一笑,她没的有搭话,只低头整理马鞍。
“木兰,”花父望着女儿那张充满生气与活力的面容,若有所思道:“你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是吗?有什么不一样?”她抬头一笑,眸中光芒闪烁。
“以前,你温顺、乖巧,这种话是从不会说的,而现在,”花父思道:“充满活力,整个人像是注入了完全不同的生命一般,坚强、大胆,甚至有些狂妄。”
“爹爹不喜欢这样的转变?”她笑问道,心中却有些忐忑。
“不是不喜欢,只是有些好奇,有些不习惯。”花父皱起眉头,“是什么使你转变的呢?”
“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木兰都是爹爹的女儿。”她走到花父身边,倚在他怀中,柔声道。
花父伸出手,轻抚着她的秀发,眼中充满慈爱。
午后是家人最后相聚的日子,花家人全都围在花父身边,感伤着,只有木兰一个人悄悄地溜了出去。
“师父,”没多久,她就出现在灵虚道长面前,“今天晚上我就要走了,我是来向师父辞行的。”
“你真的要去?”灵虚道长望着眼前这相聚不久的弟子,满眼是怜惜不舍。
“是的。”她毅然点点头,“也许刚开始是因为师叔,可现在不是了。在花家这么久,我看到了一些从未看到的事,也经历了许多,这次替父从军只是想替爹爹一偿报国夙愿,再就是向天下人证明,女人并不比男人差,只要女人自己努力,定能撑起半边天。”
“嗯,木兰”,他点点头,“虽然你的这些话有些离经叛道,但为师的不能不承认,你的话很有道理。”
“谢谢师父这一个月来的教诲,木兰感激不尽。”说着她双手抱拳屈膝欲拜。
“快别多礼,我知道你不习惯跪拜的。”他忙伸手将她扶起。
“现在我生活在这个时代,就要去适应它,”她淡淡一笑,“千年来的礼教,也不是一下子就改得过来的。”
“所以,这一路上你会走得很苦。”他怜惜之情表露无遗。
“我不怕苦,我只怕付出后却得不到回报。”她面色一黯。
“木兰,皇天不负有心人。”他鼓励道:“为师的相信你。”
“谢谢师父,木兰定不负重望。”
“这本兵书是我所偶得,”他从怀中拿出一本书来,递给她,“上阵杀敌也许用得着。”
“谢师父。”她双手接过书,“木兰告辞了。”
“嗯,好好保重,”他拍拍她的肩膀,“为师的希望看到你平安无事的回来。”
“是。”长拜后,她转身下山。
山脚下,一道白色的人影落寞地立于斜阳下。
“师叔。”木兰上前唤道,第一次,她的脸色平和,没有怒容。
“木兰。”云风扬温柔地看着她,眼中有浓浓的不舍,“今晚就走吗?”
“是的。”
“你……可会怨我?”他满目愧疚地看着她。
“不会,”她淡淡一笑,“我还应该感谢你。”
“感谢我?为什么?”他奇道。
“谢谢你给我这次机会,让我经历了不一样的人生,让我不再平凡。”傲然一笑,“我这一生最不甘于的就是平凡。”
“可是,”他摇头道:“你的命运已不在我的掌握之中了,这一去,是生是死尚未能卜,就算你功成名就,也许当朝皇帝知道你是女儿身,还会引来抄家灭族之祸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闻言一惊。
“就是说,今后的事也许不会按照你所知道的发展。我带你来,也许造就历史,也许改变历史。因为我也无法预料,历史是你还是她,只是一厢情愿地让你来代替她,也许这会害了你。”他望着她,满目自责与无奈。
“是吗?”她沉吟片刻,突而展颜一笑,“这样也好,若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知道自己不会有危险、会成功、会名满天下,这样的游戏还有什么意思,一切都在未知中前进,才更有挑战性,才更能激起我的斗志。你放心,我一定会成就历史的。”
“可是,若历史是她,你……”见她这般自信,他反倒急了。
“就算历史因而改变,我死在战场上,或死在皇上刀下,我都不怨,因为我已经度过不一样的人生,拥有别人做梦都想不到的,我应该庆幸。只是,我有一个请求。”她注视着他,说道。
“什么请求,你说,我一定替你办到。”他一口承诺。
“你应该还欠我一个要求。”她一笑,“我要花家一族平安。”
“木兰!”他闭目长叹,“你真叫我不知说什么才好,为什么你这么善良,这让我更加愧疚。”
“不用愧疚,”她摇头笑道:“你没有做错,你只是为心爱的人付出,这并不是错。”
“木兰!”他一把抱住她,不停地喃念着她的名字,“木兰、木兰、木兰……”
轻叹一声,她静静地依在他怀中。
良久,她才轻轻地推开他,“好了,我可以暂时做你的木兰,可现在我要回家了。”
“木兰,我……”他张口欲言。
“再见,我会平安回来的。”不待他说下去,她转身离去。
“木兰,我等你回来。”他目送她离去,只觉心头沉甸甸的。
她闻言,没有回头,只向后挥了挥手。
“木兰,你这死丫头,又跑到哪儿去了。”花母一见到她就嚷道:“你不知道你爹爹明天就要走了吗?不在家待着,还到处乱跑。”
木兰只是轻轻笑了笑,上前拥住她的双肩,“娘,长久以来,辛苦你了,这个家,若不是有你在,只怕早就不成样子了。以后,家里也就全靠你了。”
“哎,你这丫头又怎么了,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听了她的话,花母只觉疑惑。
“没事,娘,我只是突然之间觉得很敬佩您。”木兰笑笑,“该做饭了,我来帮你吧。”说完,拉着她走向厨房。
花母面带不解地跟在她后面,不知她又怎么了。
晚饭上,全家人都沈默着,除了木兰,她不住地给家里人夹菜,不住地说着话。
“爹爹,吃只鸡腿,以后女儿不在你身边,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她夹了一只鸡腿放进花父碗中。
“好,好,你也吃,大家都吃。”花父不住地笑着点头。
“娘、二娘,”她又分别给花母及王氏夹上一块鸡肉,“你们也吃,家里多亏了你们,才能有今天,才能让我和三姐过得这么好。真辛苦你们了。”
“木兰,我们都是一家人,快别说这种见外的话了。”王氏接过她夹过来的菜,又伸手夹了一筷子菜她碗中,“你也多吃点。”
“木兰,你今天有点有对劲。”花母疑惑地看着她,“尽说些令人弄不懂的话。”
她笑了笑,转向玉兰道:“三姐,今后就要靠你为爹娘分忧了。还有天赐,”她伸手轻抚着正埋头啃着鸡肉,不知愁滋味的弟弟的头,轻声道:“要承欢膝下。”
“木兰,你……”玉兰越看越不对劲,今天的木兰实在有些怪异,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好了,什么也别说了,”木兰站起来,为每个人杯中倒满酒,“最后相聚的日子,我们一家人一起喝一杯吧。爹,今天就让我和三姐也喝一点吧。”
“好,就喝一杯吧。”花父点点头。
“我也要喝。”天赐见状,忙放下手中的肉,嚷嚷着。
木兰一笑,“好,天赐也喝,不过只能喝一点点哦。”在天赐怀中倒上一点酒,“喝了这酒啊,天赐就长大了,懂事了。”
“干!”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好了,酒也喝了,饭也吃了,该准备休息了。”花父放下酒杯,站起来道。
“是啊,天也不早了。”木兰跟着站了起来,“爹、娘,我去给你们辅床。”
入夜后,一切陷入沉静。
木兰悄悄地溜进贮藏室,将盔甲、宝剑穿戴好后,来到父母房中,找到军贴后,将写好的书信放在桌上,看了眼熟睡中的爹娘,转身出了门。
回到自己房中后,她坐在床边,细细地抚摸着庆上的被褥、枕头,又瞧了瞧房中的摆设,好久,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轻轻站了起来,四下环视一遍,wωw奇Qìsuu書còm网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居住了一个多月的屋子。
借着月色,她来到马廊,收拾好一切后,将马牵出家门。轻轻关上门,她跃上马背,回头深深地看了眼月夜下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