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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叔则出去抽了根烟,回来进了卧室,找了个窗边的单人沙发:“我眯一会儿。”
孙叔给田帅小声解释:“胜哥昨晚跟车去了歌剧院,好险从地下车库溜出来,后来几乎没睡。”
贺叔全名贺志胜。孙叔全名孙友良。
田帅“喔”了一声,忙道:“那去床上睡啊。”
“电话一来说不定就得出去,脱衣服麻烦。而且睡死了容易起不来。随他吧。”
“那里的停车场怎么了?”
“清场,出入口放了几杆枪,里面可能上了炸药。”
“……死人了?”
“不知道。动枪了。”
田帅小幅度点点头,窝在沙发里没说话了。
王颖只当寻常,闲极无聊,开了电视,把声音调到最小,扫台半圈,找了个动物世界来看。看到小豹子刚会走路时爬木头的憨笨步态,还给乐了。
孙友良不禁额外打量了王颖一眼。
如果王颖单纯只是田帅的女朋友,此时还能看得进去电视,只能说是没心没肺;但王颖有那样的公司与人脉,那这般行为,落在孙友良眼里,这就变成镇定了。
可惜田帅压根不认为王颖是镇定,见王颖看得入神,忍不住抬腿踢过去一脚,磕在王颖膝盖上:“很好看?”
“打发时间。”正好动物世界放完、开始播广告了,王颖便摸出手机,上了软件平台,下载新游戏玩。
田帅推推王颖:“你这什么态度?”
王颖无奈看向田帅,认真道:“我会尽力。不过,说真的,我还不认识田旭。”
田帅噎了个半死——他其实也没多紧张,只是烦躁,因为看不到现场,因为目前情况就是“僵持”两个字,因为不是第一次遇到。但王颖不该安慰安慰他吗?温柔点儿王颖接着下游戏去了。田帅坐在一边闷闷看。
孙友良肚子里直摇头,忙岔开话题问田帅:“也差不多该叫午饭了,等送上来得大半个小时。吃什么?”
尽管酒店里比先前的房间舒适许多,时间还是再次变得漫长了。
一开始等待还是等待,而后等待就成了煎熬。
中午的午饭,田帅特地放慢了速度吃。饶是如此,等到田帅把自己塞得发胀,一顿饭也就花掉了四十分钟。
下午一点冒头,田帅接到了一个电话,起身去窗边听了,短短不到两分钟,大多是在应声。而后田帅回来,一屁股坐在王颖身边,肩挨着肩,疲惫而安静。
这个距离比他们平时的距离近。近得太多。王颖察觉了,收起了手机,只是一时间也不知道做什么,最后拍了拍田帅的肩。
田帅也没看王颖,倦然道:“是我爸。”
王颖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再拍拍田帅。
田帅转头看王颖,而后他拥抱了王颖。
王颖回以拥抱,还是没问什么。家家有本难念的帐,像田帅这样的出身,物质上当然优渥,但其它的就不好说了。田帅会这么黏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家里长年不见人影也功不可没。
下午一点三十多分,庞、亚瑟与巴力先到了。
这三个人一到,房间里近乎凝滞的空气突然就活了过来,有了节奏。
孙友良开的门。庞一进来,就冲王颖笑了:“嗨~劳拉你越来越漂亮了。回头还玩一把吗?”
“等你把欠债还清再说。”王颖没答应也没说不行,“伯纳呢?”
“提车去了,然后接母鸡和法老。”
“还有谁来了?”
“扬,罗曼,迪里莉,还有黛娜。”
“不错。”
“那当然。”
田帅直看来人,好奇但没问什么,见亚瑟跟他点头打招呼便回了一颔首。
庞与亚瑟习惯性在客厅里踩了一圈,庞还去卧室的窗子前看了看外面对应的街道与位置,连带不着痕迹瞥了一眼单人沙发里张着嘴呼呼大睡的贺志胜,这才回到客厅宽敞华美的真皮沙发前,吊儿郎当落座。
而此时巴力已经拆了一副酒店提供的崭新扑克,三人便凑到一块儿,开始打牌。
田帅瞅着他们。巴力坐在与田帅同一条长沙发里,见状便朝田帅示意了一下,问田帅要不要一起玩。田帅摇头,并且对他们此时犹自记得娱乐的行为感到微恼,只是没说什么。
下午一点四十,孙友良出发去机场接米教授。米教授是当地时间下午出发的,那会儿朱京正值凌晨。
下午二点一十四分,贺志胜接到电话,被告知官方准备让红十字会的一位黄女士作为中间人,进去谈判。不过在那之前,这位黄女士的中间人身份首先要得到歌剧院里的劫匪的承认。
之后的两个多小时,一直没有新消息。
田帅开始烦躁,嘀咕:“怎么还没动静?”
王颖照旧拍拍田帅,没说什么。庞看了王颖一眼,对田帅道:“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指指亚瑟正在洗的扑克牌,“来一局不?”
田帅还没来及说谢谢,又恼火了。亚瑟没看田帅,却没憋住、突然笑了。田帅被笑得有点懵了。王颖无奈,摸出手机,调出《水果忍者》给田帅看:“这个你能打几分?”
田帅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回答了:“四位数。”
王颖拿眼角瞥田帅:“真的吗?”
田帅一把夺过手机:“你看着”
这回连贺志胜都别开了脸。
一旦手上有事情做,等待的时间就过去得快了一点。
田帅打了个一千四百多分给王颖看,而后他自己也大略明白了,没说什么,接着玩。
这样到了下午二点五十多分,贺志胜的电话响了。
正文 46、巨影(二)
是田帅的大姨打过来的,中间田帅的舅舅也说了两句。
他们两人先与王颖谈了一谈,而后与田帅聊了小半天。
前面一半的主旨很简单:非常感激王颖的帮助;现金已经筹集好了,让王颖这边的人尽管放开手去谈,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王颖则告诉他们,处理此类事务的专业人士乔与安迪,以及中间人梅朗先生,均都还在飞机上,而后大致敲定了两边召开电话会议的时间,约好这边人齐了会打电话过去。
后面一半,主要是告诉田帅事情发生迄今的情况。
至此,这事依然瞒着两位老人家,不过已经告诉了田帅的妈妈,只是费了点铺垫,所以到现在才搞定——为了避免出意外,田帅的大姨先叫田帅的妈妈陪她去做了个简单体检,确认了心脏的状况可以,而后在医生陪同的情况下,这才缓缓说的。
同样的,因为心脏不好,田帅的妈妈不会坐飞机过来。长途飞行令人疲惫,担忧与焦虑则令疲惫加重,这边也没有一直跟进她健康状况的医生。
这个电话通话期间,米教授抵达旅馆,也接过电话与他的妻子说了两句。米教授过来其实推进不了什么,这边的路子靠的是田帅的父亲。只不过傅中将作为军区要员,职责所致,不能轻易离开驻地;还常常因为各种任务演习,不便离开驻地。眼下就属于后一种情况。好在傅中将请人帮忙,打电话也基本上一样。
米教授来此只是作为一个代表,亲自见一见乔他们三个。与其说是帮着加把劲儿,不如说是表示郑重,连带安慰一下田帅。
而田帅的舅舅与大姨,他们之前忙于寻找援救可能、筹备赎金备用等事,现在需要休息,之后还得继续操心,所以不过来了。
这一点,听起来似乎不近人情,但其实却是最妥当的处理。
基本上,除了资金之外,田帅的舅舅负责找人脉,为此不知已经打了多少个电话;田帅的大姨则坐镇家中,充当联络中心,同时关注田帅的妈**情况。
另外,他们还要处理消息引起的市场反应——营销副总负责客户市场,对公司利润有非常重大的影响。这个位置换一个人坐,都会引起不小的股价波动。如今田旭被绑为人质,说不定性命不保,毫无疑问影响更大。
还真别说,田帅的舅舅有一个老朋友是联邦第一陆军军官学校毕业生。而第一陆军军官学校的校友之间,很多人热心于帮忙。一者因为人脉是帮出来的,今天帮助了别人,明天才能指望别人的帮助;二者,军旅生涯令他们大多数人之间有深厚的认同感。
与前任一样,现任联邦大使馆的陆军武官,也是联邦第一陆军军官学校的毕业生。与大使关系不错,并且这次谈判也会陪同大使。
在朱京的深夜到凌晨,田帅的舅舅向那位老朋友求助;那位老朋友通过他的同学,辗转联络上了陆军武官。后者干脆地允诺会“尽力”;不过也只能允诺“尽力”,无法保证什么。
尽管如此,之前大使们开始谈判时,田帅的舅舅报有不小的希望……但也只是希望,心里并没有底。
而最后的结果,现在已经出来了。
王颖看着田帅接完这个长长的电话,走回沙发里坐下。
田帅面有倦色,不过依然保持了大体平稳的情绪。
王颖突然对田帅多了一丝认同——这家伙也不是正常人。
高静她们令王颖觉得温暖,令王颖鲜明地感受到“自己还活着”;与她们不同,此时的田帅,则令王颖有一种发现“同类”的欣慰。
田帅察觉到王颖的目光,还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什么,抹了一把没发现,奇怪地瞅瞅王颖:“看什么?”
王颖一半真心,一半夸张,缓缓道:“你很镇定。”
田帅苦笑,慢吞吞冲王颖竖起一手,五指张开、摇了摇。
王颖隐隐约约猜到了:“怎么?”
“算上这次,五次”田帅极为厌烦,小声抱怨,“我跟我身边的亲戚朋友,遇到这种事,五次镇定?我是麻木”
王颖点点头,一时间找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说,倒是想起了田帅说的“小时候受过惊吓”,到底还有一分好奇,试探着轻声问:“你小时候那回,就是遇到了这种事?”
田帅脸色一青,略摇了下头,转开了眼没看王颖,垂眼拨拨自己手指。
王颖端详了田帅片刻,挪过去拥抱田帅:“是我不该问。我们不提它了。都过去了。”
田帅搂紧王颖,下巴蹭蹭王颖头发,把脸埋入王颖肩膀上,没有吭声。
王颖起先还等着田帅抱够了人汲取够了力量放开她;后来意识到田帅压根不想放,便调整了一下、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而后就不动了,径自把田帅当垫子靠背。
打牌的三个结束了一局。巴力赢了,探身从亚瑟与庞面前各拿了一根烟到自己面前——香烟是他们的赌注。亚瑟懒洋洋洗牌。庞闲极无聊,起身去拿了四听啤酒给自己与同伴,走回来时看见两人这样,对着田帅谑然笑了。
角度的关系,王颖没看到,正摸出手机、继续玩游戏。田帅回瞪庞;慢了两拍,脸耳微微红了一点,又渐渐褪成了常色。
米教授没有去睡觉,他抵达后洗了把热水脸醒神,问过梅朗先生他们的抵达时间,便打算直接按照这边的昼夜时间作息——这样不仅便于第一时间见一见梅朗先生与乔他们,还能尽快调整过来,以应对接下来几天可能出现的、令人疲惫的局面。所以米教授在摆着传真机与电话机的办公桌后、在舒适宽大的办公椅里坐下来,摸出一本畅销小说看了起来,但看不进去,只是打发时间。此时见了两个未成年人这样儿,米教授微微一笑,温和而慈爱;而后他什么也没说,又继续看书了。
半个下午就在这样大体还算平静的氛围中过去了。
傍晚五点,贺志胜亲自开车去机场接梅朗先生,米教授也起身跟着一起去。王颖忙道“不用”,但米教授十分坚持,而田帅则不知道支持哪边好。王颖知道米教授如此热情是有求于人、是企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