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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说了!”妩心几近歇斯底里的吼道。
“我只是提醒你。”诸葛玥轻叹。
看着他,妩心忽然间心头有些堵,她说不清那什么感觉。
认真算起来,他有错,却也并不是她想象的那种不可原谅的错。
他的眼睛很干净,没有任何利欲,也没有一点野心,纯粹的只有对她已逝的娘亲的思念,以及藏在深处无法抹灭的哀伤……
她知道,这一路上他总在她睡着之后,坐在她旁边看她看到出神,有时候还会情不自禁喃喃着娘的名字……
他对娘的深情,她很感动,可,她却不知为何,对他就是喊不出那一声“爹”,而他,却竟然也从来没有提起过,不是不在意,而是不提,仿佛根本没有那么一回事,很自然的和她交谈,很自然的陪在她身边,半字怨言都没有!
正因为他甚至连踢都没提起过,才更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也许……
娘当初东躲西藏满大陆绕圈最后隐居回水氏,一直不去魔域不去找他,并不是什么都没发现不是真的恨他,而是想以自己的消失来默默守护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孩子,娘或许以为,她生下来不一定具备多种属性,即便五行同具只要不显露出来,一切就会结束了,不然,她怎么总拿玉佩出来看,一边看一边哭?
也许,那泪水真的不是恨,而是……思念!
“你怎么了?”
看,他总是能轻易察觉她的情绪,并且很紧张,很无措,无措却故作淡定。
妩心摇摇头,笑:“只是忽然想到,娘爱着的,确实是个好男人……”
诸葛玥怔了怔,羞赧起来,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咳咳,我怎么说也是……”突兀顿住,黯然飞掠而过,但又很快恢复如常,并改口:“有些话,不要理所当然说得这么直接,让人很不好意思……”
妩心笑了笑,目光从他身上挪开,转向半空的暖阳:“我会叫的,不过需要一点时间。”那声“爹”,她会叫的,会越来越自然的叫,可是现在还不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闻言,诸葛玥浅笑:“没关系。”
襄城自纳兰云岩死了之后,一向被高高捧上天的纳兰溪根本镇不住内乱,虽有几个忠仆誓死相互,但她以前得罪的人实在太多,防不胜防,终究在一月前被暗杀了,暴尸荒野。
势力领土的争夺仍在持续,但妩心却并不想掺和进去,与诸葛玥变了装,低调而过。
但毁尽两城的事情终究闹得很大,小白如今封印不解开额上的咒印也成了它的标示,还是惹人注目,所以妩心强行以红色沾水都不退色的染色料直接把它染成红色,水系神兽变成火系神兽的样子。
妩心调侃它是不会御火的火神兽。
父女两一路未生事,却竟然也走了将近两个月,才从麒麟山回到水氏附近。
水氏虽然没落,但占地仍旧不小,拥有专门的葬地,葬地也分级别,生前地位高死后葬也葬在高级的地方。
“你竟然把你娘葬在这里……”诸葛玥神色微妙的看着那块,葬着水氏历代族长的至高点,瞥了眼旁边的位置,问:“那里葬着的该不会是……”
“传说是水无痕。”妩心倒也直接。
“……”诸葛玥真没什么好发表的,一会,蓦地喷笑出来:“你舅舅们不许你把你娘葬回水氏,你倒好,反而把你娘葬在这里……”
“他们不让我葬,我偏就是要葬,还要他们年年都来拜,气死他们!”妩心哼哼道。说实话,她对自己挑的这个地方很满意的。
“可你对对大家说,你把你娘葬在水氏外面。”
“假话当然要说到底,不然总会穿帮的一天。”妩心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本来还以为他是瞎猜,没想到居然真被他猜中了!”
突兀的一声传来,惊得妩心一愣,回头,竟见雷玉霆站在那里两眼放电的冲她招手:“妩心妹妹,好久不见!”
“妩心,我真生气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知道这两个多月我是怎么过的吗?”
妩心一颤,慢慢扭头看向另一边,见尉迟宇双手环胸站在那里看着她,难得的板着脸。
“为什么只说你?你当我们都不存在吗?这两个多月我们谁好过了?”
呆了呆,看向前方,花武月也冒了出来,若无其事的指责尉迟宇。
他们……他们竟然都来了!
妩心脑子一片空白,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倏地回头……
002 我们的决定
妩心脑子一片空白,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倏地回头,果真看到一身黑袍裹得密不透风的风千夜。
似没料到妩心会忽然转过头来,风千夜一惊,转身就要跑。
妩心急了,心知自己体术的速度是绝对最不上他的,不禁脱口叫了一声:“爹!”
所有人怔住。
就是刚才拜祭时,妩心也只是对墓中的母亲说“我带他来看你了”,这一声“爹”,还是第一次,而且情况还有那么一点微妙。
风千夜反应过来想跑已经来不及,诸葛玥已经挡在他面前。
不,非但诸葛玥,就连尉迟宇三人也先后挡去了他四面逃路。
“虽然拦下你就是给自己增加一个对手,但是没办法,岳父面前我总得表现表现。”雷玉霆抠着耳朵道。
“额哼,虽然你是我师兄,但话说过头了,我照样会揍你。”尉迟宇斜眼瞪雷玉霆。
“妩心。”花武月回头唤妩心。
“你们……”风千夜气极沉声,虽然裹得密不透风,但可以想象,绝对是黑着脸的。
“我们要离开傲州大陆。”诸葛玥很直接的打断的风千夜的怒声:“也许再也不会回来。”
风千夜一颤,其他三人愕住,看向妩心:“真的吗?”
妩心点头,走过来,定定的看着一身黑袍连脸都遮得密不透风的风千夜,她知道,他也隔着黑纱看着她。
“我……”
迟疑许久,风千夜涩声开口,而话还没出口,惊见晶莹从妩心眼眶中滚出来,一颗一颗,转眼成线,接着,忽然就不顾形象的放声大哭起来,哭得整个山头都在震颤。
风千夜好像被吓到了,僵在那里不知所措。尉迟宇三人慌了,手忙脚乱哄她打风千夜。
“你看你干的好事,还不快把她哄笑了!”
“妩心,别哭了,你这么哭,一会就把人给引来了……”
“引来又怎么样?那些混蛋,我早就想狠狠揍死他们了,大不了来一对打一双,来一群揍一队!”
诸葛玥不知何时已经退开,回到葬着水嫣儿的地方,坐在旁边,如同她靠在怀中一般,笑得满足的看着不远外那哭得呼天抢地的女儿,和四个不知所措围着她的年轻男人。
“嫣儿,你说,哪个比较好?”
他问,耳边如同听到了水嫣儿那轻柔悦耳的声音,笑意又深了些:“是吗?我也是这么想。呵呵,四个啊……真难决定……”
一直趴在水无痕墓边发呆的小白斜瞥了诸葛玥一眼,转看向妩心,和那四个男人,撇撇嘴,兀自继续跟水无痕继续聊了起来,语气如同老伙计:“看见了吗,那个哭得眼泪鼻涕满脸的孩子就是你的子孙,还不错吧……”
半个时辰后,闻声赶来的水氏弟子翻山找了半天,却鬼影都没见到一个,地上也不见有任何痕迹,心中阵阵发毛,赶紧下山,之后就有了墓地有鬼的传说。
半夜,诸葛玥独自一人又悄悄再度上山,小心翼翼将水嫣儿的尸骨取出,含泪将尸骨焚化成灰收进玉盒内,准备带着她一起离开傲州大陆。
回到宿地天还没亮,而妩心坐在那里等着他,风千夜四人,躺在周边装睡。
“爹……”妩心见他回来旋即起身,那声喊得十分生涩僵硬。
诸葛玥浅笑:“没关系,等你哪天习惯了,再叫也不迟。”顿了一下,掏出装有水嫣儿骨灰的玉盒,歉意道:“抱歉,没跟你商量就把嫣儿的尸骨取出来了……我,我想带着她一起走。”
“我想,娘会很高兴。”妩心展露笑颜。
“专程等我回来,有什么话要说吗?”
妩心尴尬了瞬,看了看四个装睡的男人,问:“我们能不能……到别处去谈?”
“呵呵……”诸葛玥反而笑出声来,道:“我想,应该是你回避一下,让我跟他们谈一谈。”
妩心惊愕,那四人也错愕的睁开眼。
“去吧,去走走,不过不要走太远。”诸葛玥揉揉她的头笑道,把玉盒交给她:“陪你娘聊聊。”
捧着玉盒,妩心回头看那四个慌忙闭上眼的男人,咬着唇点点头,走入夜色里。
诸葛玥坐下,扫了四人一眼,淡道:“那么,我们来商量一下关于我女婿的问题……”
四人一听,三人几乎立刻坐了起来,只有风千夜一人还原地躺在,甚至还闭着眼。
诸葛玥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又道:“你们各自的事情我已听到了不少,不可否认,你们都很优秀,也知道你们对妩心真心诚意,但妩心只有一个,而你们……有四个!”
“我绝不退出!”
尉迟宇,雷玉霆,花武月三人,同声同气。
风千夜始终保持沉默。
“妩心是个善良的孩子,谁也不想伤害,可你们谁都不肯退出……”诸葛玥为难的想了想,看看天色,似乎计上心来:“要不这样,现在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你们四个比武,天亮时我和妩心再回来,你们谁还站着,我就将妩心许给谁。”
说罢,起身,不理会四人的反应,直接离去。
妩心真不敢去偷看偷听,所以当真捧着母亲的骨灰走远开,却不想,跟来的小白忽然扑哧扑哧的直笑。
“小白,你笑什么?”妩心蹙眉,她的心乱成麻,它竟然还敢笑。
小白却不理她,依旧兀自笑着,妩心本想拎它起来抽到它说为止,却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竟见那说要跟那四人聊聊的诸葛玥已经独自跟了过来。
他只是一人跟上来,她的心情,意外的有些微妙,说不清的复杂。
“在想谁?”诸葛玥忽然问她。
妩心不明白。
“看到只有我一个,你很失望,然后你脑子里想到了谁?”诸葛玥问得更清楚一点,很直白。
妩心怔了怔,满面晕色:“我谁也没想……”
事实上,她想到了谁呢?
尉迟大哥……然后风大哥……跟着花武月……竟然连总是不正经的雷玉霆都有份……
她真是太过分了!明明当初答应过尉迟大哥……可是,风大哥也为她付出了这么多,花武月也为她做了这么多,就连雷师兄也……
使劲摇头,想把越来越乱的思绪赶出脑海,却无济于事,看着诸葛玥,问道:“你不是说有事跟他们说吗?怎么这么快?”
“你应该是想问我,跟他们说了什么吧?”诸葛玥有些揶揄。
妩心窘了窘,没应声。
“我叫他们打一架,天亮时谁还站着你就嫁给谁。”
诸葛玥平静的声音在妩心耳里却炸了开来,震得她脑子一片空白,惊愕重复:“你……你叫他们打一架?”
诸葛玥理所当然的点点头,笑道:“你放心,他们四个除了那个姓风的外,修为都差不多,而我看那姓风的就算打也不会尽全力,所以,天亮时一定会有结果!”
一把拉住转身就要往回跑的妩心,道:“既然你无法做决定,就由我帮你做。”顿了一下,道:“我想你娘也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可是……万一他们……”
“打死了一个你算一个,打死一双是一对,如果最后只有一个活了下来,那就更好了。”诸葛玥耸耸肩。
妩心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看着他:“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他们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