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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老古董”一词噎住的范大娘,一手叉腰,一手还维持着戳人的姿势,食指艳红,直直地指着小丫头春儿的去向,一个“你你你你你你你… …”说了好多遍说不出下文去,脸色憋得通红,她才三十多,就成了老古董了吗?
春儿这小丫头,真是不教训不行了,跟谁学的这是!范大娘恼怒着收了手,满院子想要找鸡毛掸子,客栈的伙计见这架势早躲远了,不能够得罪客人,却也不代表他要凑上前去当出气筒吧!
叽叽喳喳的春儿跑到后院儿,得意地扫了一眼身后没有追来的人儿,对自己跑路的功底更多了几分自豪,看到了一袭水色衫儿的小姐正在院中赏梅,她便自去屋里取了小姐的火狐大麾来给小姐披上。
她才八岁,身量又矮,做这个动作十分困难,偏偏小姐又不配合。折腾了半天没有什么成效,看到了小姐眼眸中的笑意,春儿一恼,也忘了尊卑上下,把大麾撸成长条,往小姐身上一缠,自己也扑身上去,叫你看我笑话,叫你看我笑话… …
“好了,春儿,我不跟你闹了!”扒开胡搅蛮缠的春儿,司冰心的唇角带笑,这个小丫头不知道是谁家养出来的,活泼可爱自不必说,就那种不分尊卑的跳脱最合她的心意,让她对其如妹妹一般,又是喜又是怜。
可想而知,有了主子的撑腰,就是不满意如范大娘,也只能够是戳戳春儿了事,再想要动用什么家法是不可能。春儿的嚣张也不是没有缘由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可不单单是指父子之间啊!
看着司冰心自己披好了大麾,春儿满意地点了点头,把刚才对范大娘说的事情又说了一遍,还补充道:“我看得真真的,绝对没有错,马车过去了我还回头看了一眼哪,可是,我再看,却又没有了,小姐,你说嘛,是不是很奇怪?”
八岁的小丫头没怎么出过门,难得出来一趟,哪怕外面冷,也不肯轻易缩回脑袋,一会儿一探的,还是顾忌同车的范大娘怕冷才没有一直撩开车帘,没想到,竟被她看到这么一件事情,越想越觉得古怪,便当做趣事说了,本来也没想怎么地,偏偏被范大娘说了一通,硬是说她看错了。
对自己眼睛很有信心的春儿这下子不满了,我怎么可能看错,我看东西可清晰了!便硬是要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若不是已经在客栈歇了,她定然要满大街地去找那两个人儿,拉他们过来给自己作证。她绝对没有看错。
司冰心知道春儿顽皮是顽皮,但说谎却是不可能的,想了想,皱了眉头,也想不出是什么缘故,倒是春儿的想象力丰富,什么富家小姐贫家子啊,什么落难公子和小姐啊!把说书人惯用的那一套风花雪月套入其中,说起来也毫不逊色,让司冰心听了个有趣。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你说他们也是往朔方城来的,那就应该是来看冰灯的吧!等到了晚上再找找看,说不定就可以找到了。”看到小丫头一脸期待,司冰心也笑了,食指纤纤戳过去,“放心,会让你去找的,但,要等见过二哥再说啊!”
“哎呦,怎么小姐也学坏了,光戳人家额头!”双手捂着光洁的额头,春儿夸张地叫唤着。一张清秀的小脸儿弄起怪来也是精灵可爱,逗得司冰心笑个不停,愈发觉得春儿如活宝一般。
范大娘好容易找到了鸡毛掸子,拿着站在院门口,看着院中亭亭玉立的小姐还有那跳脱的小丫头一起笑着,也裂开了嘴,露出了还算洁白的牙齿,也就是这小丫头在,不然,还真是难得看小姐一笑。
司家的冰美人,自家好模样的小姐落了个这样的名声。很多时候都是让范大娘无奈的,一出生就失了母亲,又不得爹爹宠爱,小姐的冰,他们又有哪个知道是因为无人理会啊!
抹去了眼角沁出的泪水,范大娘的眼中多了柔情,好了,饶你这小丫头一回,要是下回再敢说我老古董,我可就要用鸡毛掸子狠狠地抽你了!想着,范大娘扔了鸡毛掸子,到后面去料理行李了,好歹也要住上几日,可要收拾得舒舒服服得才行,客栈再好,也不如家里舒服啊!
朔方城一年一度的冰灯会在宁国很是出名,就连邻国元国也对此闻名已久,又因为朔方城位置处在两国交界之处,东西来往的商旅也多在此停靠暂歇,每逢冰灯会,便有很多人慕名来城中观赏,客栈都是需要提前预订的,否则就是自家在此有居所,不然,等到了冰灯会那几天,便只有露宿街头。
杨济虽然知道冰灯会出名,却从来不知道客栈难预订,他以前生活在小村里,吃喝都发愁,又哪里来的闲情逸致去看冰灯会,偶尔来过一回也是当天去当天回,自然不会有住房问题,但,眼下——
“对不起,我们这儿已经满了。”小伙计笑脸迎人,说出来的却是让人失望。
这都是第几家了,又是这样的话!杨济还是第一次发现有钱也做不成事的情况。看了看身边儿已经明显露出疲态的逸梦。杨济有些歉意,早知道这样,他应该提前几天便过来订好客栈的。
自从进入灵山之后,杨济的生活状况好了许多,先不说有储物袋和灵石这种修行必备品,光是灵山那漫山遍野的草药也让他小富了一笔,偷偷卖药材让他的生活不再窘迫,也是他不贪心,不然,成为富翁也是迟早的事情。
“不行的话,先找个茶楼歇歇脚也好,我真的有些累了。”修仙固然能够体态轻盈,健步如飞,但逸梦到底走了不少的路,一直保持全身灵气运转从而使身体轻盈,也是很累的,更何况,她渐渐发现,已经不是她在逛街,而是街上的人在看她了。
以为是容貌惹祸的逸梦根本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银貂毛的大麾一半儿的功劳。也是,当初陈明瑞给她这件大麾的时候也只是随手给的,更何况,还给了一件孔雀翎的却金裙,比起那华丽夺目的却金裙,银貂毛的大麾就朴素多了,怎么看也不像是很昂贵的样子。
所以,逸梦还是真的不知道这东西世上只有十件,只以为是有钱就能够买到的东西,不觉得稀奇,毕竟,还有紫貂毛的大麾放在那里,相比之下,紫色的应该更稀少不是吗?
“也好!”路上人已经多了,再背逸梦就有些不合适,杨济想了想,没有提这个话,只是托起了逸梦的胳膊,让她更轻松一些,带着她到了附近的茶楼里坐下。
“两位楼上请!”茶楼下面吵杂不堪,有唱曲卖艺的,有五大三粗的马夫粗碗喝茶解渴的,还有那等走街串巷的混混聚在一起消磨时间的。
伙计看人领路,看得逸梦身上的银貂毛大麾华贵,就把其归结到了有钱且斯文的一类,领着他们往二楼走。
杨济也觉得下面太乱,且桌子油腻不洁,便拉着逸梦的手领她上二楼。楼梯狭窄不能并行,伙计当先走了,杨济紧随其后,逸梦则被杨济拉着走在最后,一步一个台阶,悄悄捶着膝盖。
到了二楼,也是客满,小伙计面色不变地找了窗口的桌子,跟那独坐的一人说了个拼桌,热着脸凑过去,那人扫了一眼杨济和逸梦,点头允了,小伙计就引领着杨济和逸梦过来:“真是不好意思了,今儿人多,您两位坐这儿成不?”
杨济看了一眼逸梦,逸梦点点头,说:“就坐这儿吧,估计人多都这样。”
小伙计重新擦了擦桌子凳子,把白布巾子一扬又搭在肩上,让逸梦看得皱眉,跟电视上差不多的情节看起来很有熟悉感,但,这也未免太不卫生了吧!
从怀中拿了香巾铺在凳子上,逸梦这才坐下,因为把香巾当做纸巾用,她身上带着的香巾倒是多,正要递给杨济,杨济却已经坐下了,朗声一笑:“我没事儿,你那衣服金贵!”
十成十的实话说出来却显得有些酸味儿,逸梦皱眉,她只是不想洗衣服那么麻烦罢了,却也不是… …想要解释却无从说起,把香巾往杨济手中一塞,转脸去看窗外,倒是生气的架势。
我说错什么了吗?杨济跟逸梦相处久了,不说心有七窍玲珑,也多少了解了一些女孩子的心思奇巧,当下就反应可能是自己不对,但,是说错了什么吗?她的衣服本来就很贵啊!自己这衣服不过是她一沓香巾的钱罢了。苦笑一下,眸光黯淡,也不吭声了。
两人默坐的这一幕,倒是让对面坐着的男子“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第二卷 修仙门派 第十八章 顿悟
第十八章 顿悟
怎么了?
杨济没有说话。疑问的目光落在了对面的男子身上,男子圆圆脸儿,一双眼睛也是圆圆的,透着水润的光泽,倒是一副温和模样,不像是坏人,那一身装扮也是很有看头,繁花似锦的暗纹一看就知道是金织坊出品的,至于那看似普通却另有玄机的腰带,以及腰间悬着的玉佩,都让杨济对这男子多了几分重视。
逸梦从头到尾都不曾回头,便是听见那一声笑,也只装作没听到,专心致志地看着街角处那个卖糖葫芦的老汉,守着一簇火红火红的糖葫芦,自己却穿着灰扑扑的大袄蹲在墙角,鲜明的对比色,看多了让人同情心泛滥。
“这位小姐想必是气你不把自己当回事吧!”男子开口,声音朗润,如玉器撞击之声,清越而不刺耳。爽朗而不干涸,“男子,生而为男子,便要做伟丈夫,伟丈夫,即男子汉,何为男子汉,男子汉首先便是看重自己的人,虽可不拘小节,却不能自轻自贱,这位小兄弟那句话可是酸得很哪!”
被人这样直白说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杨济想要反驳,刚张了张口,却又闭上了,他说的的确对,从来时路上有人惊叹逸梦的大麾开始,他自卑的心理就一直在暗中作祟,虽然面儿上没有表现,但到底还是落了行迹,那句脱口而出的实话何尝又不是自己真心想说呢?
“这人世间的富贵权势固然可以滔天,却也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倒不如小姐待你的这颗心,真挚可贵。”那男子把眼前这一对儿当做了富家小姐穷情郎的典范,说起来就带了些自己的误解和感慨上去。
杨济听明白了话中暗示,脸色微红,也不知道怎样解释辩解。又是默不作声。
逸梦这时候回过头来了,瞥了一眼那圆脸儿男子,即无恶感也无好感,如看到路人甲一样,转过脸来,很严肃地看着杨济,说:“师兄,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我想告诉你的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逸梦话音刚落,又是那圆脸儿男子先笑了起来,朗声道:“小姐这话实在是精辟,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呵呵… …”杨济忍俊不禁,也笑了起来,他还从来不知道小师妹有这么古怪精灵的一面哪!看向逸梦的目光更多了几分喜爱,先前那种自卑苦闷的心情一扫而空,“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是何等潇洒自在,而后一句。“让别人无路可走”又是何等的霸气自傲。
修仙者,原当有这样的气度,千年万年才不会平白受人影响,天地广阔,岁月漫漫,若是总注意旁人的目光,若是总被这些世俗所影响,永不得自由,修仙又有何益?!
杨济原本就不是那种自卑怯懦的人,只不过进入灵山之后,先是灵门中人的本领让其仰望,而后又是王晋宇和贺佳蕊等人的世家气度让他望尘莫及,更不用说周谨那天生的冷漠平添了一份傲气,即便是身边亲近一些的逸梦,在他看来,那不经意间显露的气度也令他无可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