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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南点点头,却仍然眉头紧锁,似乎仍有什么问题郁结不开,让他憋得难受。
“还有什么问题吗?”林雪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若不是看重秦南前世的出众成绩,考虑到他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很大助力,她才不会在这儿白费口舌呢。
“死了那么多人,你难道不会感到内疚吗?”秦南攥紧了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内心似乎很是挣扎,“他们就死在你面前,而你明明有能力救他们的!却这么置之不理,任他们死了,难道不会,寝食难安,就像亲手杀了他们一样难受吗!”
林雪渐渐冷下脸来,身边的气压也一再降低,逼得富振东直往后退,连一直沉浸在哀怨气氛中的秦南都察觉到了,不知不觉地停止了这样悲怆的叙述,愣愣得看着林雪。
“我有什么义务去救他们?”林雪冷声说道。
“可是,可是……”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吗?你以为你在拍好莱坞大片?如果要救,也得先救我想救的人,不是吗?”林雪很是气恼,末日这么久,为什么这些人脑子里还残留着所谓的“良心道德”!即便是今后的“大人物”,现在也做不到杀伐果断,她何必要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解释!
秦南的脸色一时变得很难看,不是因为林雪让他下不来台,而是因为完全无法理解林雪的说法。
“你慢慢想吧,如果想不通……那就再仔细想想。”林雪心里隐隐失望,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旅途,她绝少跟秦南交流,就算秦南一改之前半死不活的颓废模样,主动过来示好,林雪也是一副兴趣缺缺的冷漠脸孔,看他的表情始终淡淡的。林雪知道,秦南这个人是绝对不可能为她效力的,两人甚至在根本理念上都有不同看法,他倒是和强子臭味相投。也罢,有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想当大英雄,自己没必要碍事,回到基地,她可以再帮他一把,但之后,阳关大道各走一边,只要他不忘了今日这番恩惠便是。
除了对秦南进行冷处理,林雪还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那就是——把耗子给放了!
富振东第一个蹦出来表示反对,且不说这家伙是不是那个什么“邪恶的老混蛋”的帮凶,仅就他想杀林雪这一点来说,那就绝对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放了他对我们有好处。”林雪让“树侍卫”解开耗子身上的束缚,一脚把浑身虚弱、站都站不起来的耗子踹下了山坡
“你……唉,这家伙鬼精鬼精的,你怎么能把他放了啊!”秦羽超全程目睹林雪和耗子之间的仇恨,知道这两人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很是皱眉。
“曹荣斌是那个老混蛋唯一的亲人,虽然不知道他打得是什么主意,但曹荣斌对他来说肯定很重要!耗子被派来,应该是为了和曹荣斌里应外合把我拿下,顺便保护曹荣斌的安全!而现在,曹荣斌死了……”林雪看了一眼林可彤,故意将话说了一半。
林可彤本来也对她的做法感到奇怪,现在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有了一种奇怪的了悟:“你想让耗子反水?他那么恨你,就算被主子嫌弃了,也不可能投靠你的。”
“我……猜……那老混蛋肯定是个小肚鸡肠的家伙,曹荣斌死了,耗子会有好下场吗?”
“哦,所以你想借刀杀人?”阿宝自作聪明地一拍大腿,却又立刻萎靡下来,“不对啊,何必整得这么复杂,想杀他,太容易了吧!”
“而且,耗子没完成任务,万一不敢回去呢?”孙舒问道。
“他不敢不回去,因为他是个半成品。”林雪弯了弯嘴角,玩味道,“如果那边不肯收留他,甚至要对他赶尽杀绝,那么,他只能投奔我了!我有你们这两个成功的作品,他别无选择!”
林可彤端详了林雪片刻,缓慢点头,说道:“丧家之犬……确实需要一个主人!虽然不知道你布下这个局是要逮哪条大鱼,但我支持你。”
那个人,值得她拼尽全力去解决!这盘棋才刚刚落子,包庇他的三少是第一个,对他非常重要的曹荣斌是第二个,一直效忠于他的耗子是第三个……接下来还有什么要做的呢?还真是期待啊!
第一百八十九章 山神的请求
越往树林深处走,越能感觉到绝对力量的威压。秦羽超、阿宝、大丽、多多这等普通人,已经只能在“树侍卫”的捆绑下前行了,而能力者中,除了林雪、孙舒和秦南,其他人都走得非常吃力。来到山下的时候,庞大的力量如汹涌的海浪,从山林中毫不隐晦地宣泄出来,秦羽超他们无法承受这种强度的冲击,直接晕了过去,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它的力量增长得太惊人了。”孙舒就像畅游在一片绿色的海洋,每一缕光点进入体内,都会感受到特别明显的活力,在其中漫步,简直让她有些乐不思蜀了。
“谁能一下吃个胖子啊?你太好骗了吧!”林雪拉住已经飘飘然的孙舒,让她安定一点,瞄了一眼周围高耸入云的树木,小声说道,“人家之前是‘韬光养晦’呢,现在方圆百里都是它的地盘,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依我看,‘山神’早就有红阶以上的本事了!”
孙舒不以为然地撅撅嘴,说道:“我知道它厉害,早厉害和晚厉害又有什么区别呢?‘山神’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肯定不会为难我们的!”
因为天生的木属性,孙舒对山神有种特别的亲近感,丛林里的各种植物对她也非常友善,任其差遣,甚至连“树侍卫”也很讨好孙舒,时不时地凑过来逗弄她,让她陪自己玩耍。只是,这一切都和谐得有些太过诡异,林雪养成了遇事便质疑的习惯。这一派祥和反而让她疑虑万千。
“你可别忘了,‘山神’曾经派‘侍卫’追杀你!”林雪用眼角的余光示意着一直跟在身后的“树侍卫”,声音压得越加低了,“别忘了后边这棵树是怎么来的!”
孙舒这一路上被“树侍卫”哄得开心。完全忘记它的来历,林雪这么一提她才猛然意识到,这棵树毕竟是原来那棵“杀人树”的“子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为自己的“亲树”报仇!
见她缩了缩脖子。估计是知道害怕了,林雪这才松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载着秦羽超四人的“树侍卫”,故作不经意地说道:“他们不能再进去了,再往里面走,他们的身体很可能承受不住山神的威压,你就沿着山路,把他们送出去好了。”
“树侍卫”正高兴地往前走,和人类相处久了。它连走路都在一颠一颠地模仿他们的步伐。见林雪突然停下来给它交代了任务。这棵小树似乎有些傻住了,枝叶乱晃,很不情愿地样子。
“还有他们几个。都坚持不住了,山神不是只要见我一个人就行吗?我一个人上去吧。你把他们都领下山,反正进去了也没用。”林雪又指了指半跪在地上的林可彤等人,说道。
“雪,我没事,我……陪你进去!”富振东往前抢了几步,脚步虚浮,脸孔惨白,仅仅向前挪动了一点点,就已经满头大汗了。
林雪想把他扶起来,但他已经没有力气站立了,刚直起身子,就又跌倒在地,这下可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富振东实力不俗,他尚且如此,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秦南虽然看上去不太吃力,但脸上经常会出现不经意的抽动,估计也是在强忍着。
“你都看到了,他们真的不能再往上走了,会要了他们的命!”林雪把手一摊,一副“你不放他们走,我也不走了”的赖皮模样。
“树侍卫”抖了抖枝干,好像在思考什么,随后,它将昏迷的四个人放下,树根扎进泥土里,直直地站立着,看上去和普通的树没有什么两样。
“它怎么了?”孙舒悄悄问道。
“很明显啊,在跟山神沟通嘛,它一个小兵,哪有权力擅作决定。”林雪怀抱双臂,一边思考山神特意引她过来的原因,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这里跟迷宫没有差别,除了树还是树,密密麻麻长成一片,根本分不出东南西北,没有人领着根本出不来!这样的密度,导致树下漆黑一片,白天也和黑夜一般,阳光根本照不进来——山神莫非想找人修剪树林?长成这样可不太健康啊。
不大一会儿,树侍卫就把树根从泥土里抽了出来,它甚至还非常注意地在空中抖了抖,甩掉上面沾着的黑色土壤后,这才缠到了林雪的手腕上。
“你还挺懂事儿的嘛,跟谁学的?”林雪对这棵树人性化的一面很感兴趣,夸赞了它一番,便静下心来接收它传来的信息,“……嗯,他们可以直接下山?真的吗?山神还让你亲自送下去啊,真是太好了!……什么?孙舒必须留下来?为什么!她,她其实也不太舒服……”
树侍卫把树根解开,在半空中弹动了两下,仿佛是在学秦羽超无奈的时候耸肩的动作。
“山神让我也去见它?”孙舒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有些吃惊,更多的却是好奇。
“让咱们一起,跟着这些青草分开的道路,就能找到它了。”林雪话音刚落,长及膝盖的草丛突然向两侧倒伏下来,就像被刀劈开了一样,整齐而规矩。
“走吧,这么冷的天,别让山神等太久。”和林雪的担忧不同,孙舒很轻松,也很愉快,她甚至有些等不及要去见这位神秘的“大人物”了。
那边,树侍卫已经欢欢喜喜地开始把其他人打包:重一点的就堆在树冠上,轻一些的就用树根拎在半空,这样挑三拣四,简直就像在超市里选购大白菜。虽然,作为一棵树,它没有五官,更没有表情,但这样夸张有趣的动作,实在是让人捧腹。
通过这些天的相处,树侍卫还是比较可以信赖的,至少它非常听山神的话,肯定会照顾好他们。林雪咬咬牙,拉起孙舒,沿着地上分开的小路,向前狂奔而去。
“雪,跑这么快,做什么!”一开始还不觉得怎样,但林雪越跑越快,孙舒有些跟不上了。
“我也不知道啊!本来只是想加快点速度,但现在,停不下来了!”林雪边叫边跑,突然觉得自己身轻如燕,跑起来毫不费力,而且还力大无穷!于是,她干脆把孙舒背起来,非常轻松地跳跃在林木之间,两侧的树木似乎纷纷给她们让行,一路窜跃,竟然几乎都是直行,真是不可思议。
就这么跑了大概有十分钟,林雪丝毫没有倦怠,反而越跑越起劲儿,直到眼前豁然开朗,她这才渐渐放低了速度。
这是一片半个足球场大小的空间,没有任何草木,只有光秃秃的山石,呈现出一种非常标准的正圆形,所有的植物和这片区域泾渭分明,简直就像停过ufo一样。如果不是能感受到“山神”的威压,林雪几乎要怀疑这样的划分,是被外星飞船喷出的特殊光线或气体切割出来的。就算绿色对眼睛有益,但连续几天都是满眼鲜绿,真的特别单调乏味,所以,当这片完全没有绿色,只有土黄和灰白的空地出现在林雪眼前,她竟然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孙舒皱皱眉头,不太喜欢这种寸毛不生的状态。
林雪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的怀疑值一直飚升。她把孙舒从背上放下来,两人一起站在空间的边缘处犹豫了一会儿,随后,双双迈步。
“哈哈,欢迎欢迎,欢迎两位小美女大驾光临!”刚一踩进这片空地,两人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过分表达亲近的问候,“听”上去沉稳而大气,有领导人的风范。
不过,有点像圣诞老人……哦,不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