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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一阵寂静,大家都小心翼翼地看向堂上坐着的时随风,他双眼紧盯着半朵,手中捏紧酒杯举在半空,却不知酒已经全部洒了出去,衣袖已湿。
半朵颤颤地举起酒杯,脸上尽是笑,他的面容愈发朦胧看不清。轻启唇道:“特此一杯,祝你新婚。”他淡垂下眸,没有看她,倒是身边的花仙身子一颤。
她仰头喝下,又睁眼看他,猛地一甩手将玉酒杯掷向地面,砸个粉碎。
众妖魔哑然。
醉醺醺地看着他,轻轻一笑,晃到一桌前,拿过一个大酒碗,念叨着:“大的喝起来爽!”倒了满满一大碗。
众妖魔瞠目。
她端着大酒碗,摇摇晃晃的朝他走去,歪着身子看着他,笑道:“云子暮,你们这真是天赐孽缘……我祝你们……无法白头到老,形单影只,痛苦一生……早生……不对,永远也生不了孩子……绝育!”
众妖魔惊悚。
早些时候是听过一些关于这师徒俩的绯闻,可这是喜堂上啊,这夫人怎么就这么说出来了,这不分明是找茬么。
再看魔君,手中酒杯已碎,他不发话,众妖魔无人敢上前阻拦。
花仙早在她走来的时候就浑身不舒服,此刻更是怒火滔天,手指攥的直响。
“你喝呀!”半朵将酒杯递到他嘴边,醉眼朦胧,不知是泪已溢满眼眶。
他嘴角紧绷,一动不动,面色却愈发苍白起来。
“你怎么不喝?”她皱眉,伸手去掰他的嘴,他死死闭住,嘴角惨白。
“好……好,你不喝。”她松开手,低头看着酒碗,波光闪闪,是谁碎掉的心,黑色的碗底映出她绯红的脸,肿胀的眼睛,惨笑着,“我喝!”
她仰头将酒水全都灌进嘴里,酒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像一小股清泉,细细的滑出,滑落在地上,沾湿满襟。
她嘴角轻笑,一身白衣,清雅的面容此刻却显的无比妖娆,摄人心魄。
将酒水含在嘴中,扔下酒碗,突然靠在云子暮的身上,感到他身体轻颤,手慢慢滑过他的胸前,背部,他呼吸微重,想退步离开,她另一手紧紧勾住他的腰,他无法离开。
顺着脊背,一路摸到脖子后,一把勾下他的脖颈,作势要将唇贴上去。
只听席间一阵抽吸声,突然一阵风过,落入一个炙热的怀中,唇被死死堵上。
疯狂地咬住她的唇,攻城略地,快要咬出血,滔天的怒气中夹杂着太多的担忧害怕。直到将她嘴里的酒水全数吸走,这才放开她。
半朵气喘吁吁的瘫软在时随风的怀中,时随风揽着她的腰,低头看着她。她却狠狠地擦着嘴唇,像是沾染了什么脏东西,眼睛红红的,浑身酒气。
时随风垂眼,身体微抖,冷眼看向云子暮。他只是双眼无神地看着半朵,看着他们,嘴唇不可抑制地颤抖着。
哼……懦夫!
“继续拜堂!”时随风怒吼一声,抱起半朵闪身离开。
众妖魔早已吓得一身冷汗,急忙回神,席间早已不见了魔君夫妇二人。
……
半朵仰头躺在浴桶边上,蒸蒸热气将她里外蒸个通透,酒醒了,脑子也清醒过来。
爬出浴桶,披上衣服,从玄女殿跑了出来,她知道身后还会有一串尾巴跟着自己,可她管不上那么多,里面太闷无法呼吸,只想着快些出来透透气。
一路红绸,看的她双眼发酸,不知他和那花仙如何了,已经拜过堂入洞房了吧。心口也酸涩起来,突然觉得双腿无力。
……
云子暮和那花仙进了洞房,妖魔们趴在门外,透过门缝往里看,一个个心中猴急。
这花仙可是六界一大美人啊,想想就痒痒,这云子暮又是仙界最冷情的神仙,不懂得怜香惜玉,真是便宜他了!可这入洞房已经这么久了,怎么就不开活呢?!连喜帕也不知掀开!真真急煞人也。
花仙按耐不住,一把揭开喜帕,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自己面前,心中一阵狂喜,这哪有不倒贴的道理?!默默走到他身边,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手心颤抖,她终于碰到他了。
云子暮厌恶地狠狠一甩,将她的手甩开,退到一旁。
她微微泄气,不过事在人为,就不信自己不能引起他的注意!走过去,娇声道:“子暮,我们都已经是夫妻了……”
“仙子。”云子暮突然出声,淡淡垂眼,“在下并没有与仙子拜堂,何来夫妻一说?”
花仙瞠圆双眼,急声道:“怎么会?刚才明明……”
“刚才事出突然,在下并无和仙子拜完堂,既无拜天,也无拜地,所以你和在下并不是夫妻。”云子暮淡淡道,说出的话语毫不夹杂情绪。
“你、你……”花仙指着他,颤抖着声音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怎可这般无情说出这样的话来。
只听门外一阵哄笑,她顿时气的面颊通红,手一甩,仙光闪过,门外顿时一阵阵哀号声。
转过头,紧盯着他,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这般冷情,无论是谁去招惹他,都不为所动。
只是那个臭丫头一到,全都乱了套,破例收了她做了自己的徒弟,还日日相伴,亲自教授,为她破例这么多次,次次惊人,次次……都让她心里产生极不好的预感。
渐渐的,她发现……他不再像之前一样,气息不再纯净,早已沾染了红尘,他的心乱了。
脸上显现出苍白的笑意,轻声道:“我怎么就比不上那个花半朵了?”
云子暮脸色霎时变得苍白黯然,被人揭开了心底的秘密,有些无力,稍稍后退,借力靠在墙上,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突然间觉得难以呼吸。
第七卷
暴风雨前奏
“呵呵,被我猜中了?!”她脸上惨笑着,一步步走近他,看着他眼底的恐惧和惊慌,心中却愈发悲凉,一声比一声凄厉,“你不知道吗?你总是习惯垂下眼眸,尤其是在看着她的时候,你总会不自觉的垂目,因为……你想掩藏自己的情意,你害怕让别人看出你爱她!”花仙说完这句话,突然感到浑身寒冷,早已泪流满面,这些话不仅仅是揭了他的心底,更是在自己摧残自己!
“不是的……不是……我不爱她!不爱她不爱她……”他重重地抵靠着墙壁,睫毛埋藏下的双眼中……俱是惊恐,一时间竟显得颓丧。
“好啊,你说自己不爱她,既然如此……”她紧紧地凑到他面前,鼻尖相抵,双眼盯着他的眸底,看不到一丝光亮,“既然如此,就来爱我吧……你,能做的到么……”
突然上前,紧紧地抱住他,双手隔着衣服抚摸着他的背脊,痴迷地盯着他,凑上唇,作势要吻他。
慌乱中,他突然闻到女体的气息,不由的想起了半朵,顿时一阵迷惘,在那个密室中她也是这般强吻了自己,可这个……明显不是她!
云子暮突然觉得一阵恶心,浑身一哆嗦,猛地大力推开她,力道太过,她被推倒在地上。
花仙伏在地上,低着头肩膀一颤一颤的,突然埋首大笑起来,凄惨的笑声尖利无比:“你爱她,你真的爱她!哈哈!真是好笑,连自己都不敢承认!哈哈哈哈哈哈——”
云子暮面无人色,想要堵住耳朵,却没有力气。顺着墙面滑了下去,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地面,满室的花香钻入他的鼻口,浑身上下都是陌生的花香味,愈发觉得恶心。
花仙不停的笑声刺穿他的心神,再也无法面对她口中说出的真相,突然起身夺门而出。
是,他此时,只想逃。
他胆小,懦弱,是个懦夫……他承认。
失魂落魄般冲到街上,不知要到什么地方。
迎面的冷风吹来,渐渐平静下来。
无意识地向前走去,不知撞到了多少人,耳边一阵阵骂声,他好似没有听到,渐渐的,发丝凌乱起来,面无人色,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如此疲惫的样子哪里还有那个高高在上的天机子的风采?
天机子?呵,这个身份……重要么……他颤抖着,一步步向前走去。
对于他来说,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一路走着,脑子里尽是她的面容,天机山上、在人间时、方外……忘不了,抛不下,所有的感情突然全都涌了出来,他害怕了。
……
一阵箫声传来,半朵停下脚步,看看周围,似乎没有一个妖魔听到。这箫声好似只是给她一个人吹来,箫音轻轻颤动,回荡在耳边,脚下不自觉的改变方向顺着箫声走去。
穿过几条街,竟在湖边的一个亭子上,看到了他。
箫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是云子暮。喉间突然哽咽,只是不见一会,便是如此想他……
青衣淡淡,箫声咽咽。
轻轻抬脚,不由自主地向他走去。
不去想他为何会在这里,不去想他为何会吹箫,不去想他手中的箫为何会是自己的那支。什么也不想去想,只想静静地站在他身边,这样就好。
走到亭前,脚下一颤,发出轻微响动。
他手中一颤,转头,目光越过所有障碍,一眼就看见她,好像……他早就知道她会在那里,很久以前就知道,很久以前就注定了一切。
身子一颤,箫声嘎然而止,时间也在这一瞬间停止。红尘滚滚,瞬间凝结,再也看不到以外的事物,只有对方。
半朵泪眼朦胧,眼中只有他,模模糊糊的一道淡青,什么从眼中流了出来,多眨几下,流出来的更多了,终于眼前变得清明,能看清他的脸。
他站在那里,好似一尊雕像。
他几乎不敢面对她,不敢看她,却又控制不住,不能不看着她,心突然狂跳起来,清楚地听见心跳的声音,很快。
他这是……怎么了……收紧手中的箫,答案……他早就知道了不是么。
他不相信,不敢相信这其中的涵义,不敢轻易碰触,只能远远的躲着,能躲一天是一天。
而今,却被花仙揭露,所有的一切被擦掉了外漆,露出他的本心来,所有掩饰都是苍白无力的,自己也变得如此无力。
他现在只想着,她以前是自己的徒弟,而现在只不过是个陌路人而已!他以前是师父,现在她们是敌对的仙魔双方,一切就只能这样,不能有一丝改变。
她就只是这样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她什么也做不了,想到他淡漠的对自己,脚下生根,此刻,她宁愿这样站在这里,也不敢迈出半步。
突然觉得手中的木箫猛烫起来,几乎快握不住,这是她吹过的,突觉嘴唇也微烫。浑身燥热,无法再呆下去,转身就要走出亭子。
青衣袍晃了一下,她突然鬼使神差地喊住了他:“等一下。”声音嘶哑,说不出的沉闷。
他身形一滞,竟听话的停了下来,又是一愣,似乎诧异于自己的反应,可下一刻想要走开却无论如何都迈不开脚步,听到她一步步走上台阶的脚步声,手心渗出汗,心有些莫名的颤动,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
半朵走上亭子,只见他背对着自己,背影看起来很是僵硬,她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不知该说什么。
良久,嘴角终是恹恹的勾起,问什么呢,问他为什么没在洞房里?问他为何会答应这场亲事?再问一次他心中有没有自己?……
太多想说想问的,却不知该怎么开口,自己只是不想看不到他,但现在到底说什么好?!
额角急出汗来,亭子里的气氛相当诡异,呼吸声相互缠绕,暧昧非常。
云子暮觉察出些什么,急忙放缓呼吸,亭子里顿时只剩下半朵一人的呼吸声,不再像刚才那般纠缠不清,他稍稍放下心来,。
“那支箫……”她终于找出话来,呆呆的问着。
他手一抖,箫还在他手中藏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