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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着下巴的手骤然用力,雷纳德闷哼一声,那痛楚却让他欢欣鼓舞,眼底也绽出光芒来。
“我主……”
连笙用拇指抹掉他嘴角的血,神色柔和了几分,“只是用神力喂养而已,我还没那么小气。”
起身,连笙往前走了几步,身后却没有传来预期的动静。
她疑惑转身,对着还傻乎乎看着自己的男人下达命令,“喂,跟上啊。”
“是,我主!”
山谷间有清澈湖泊,天气转冷湖水也冰冷彻骨,连笙却迫于无奈必须浸泡进去。
好在她有魔族血统,倒不至于冷得受不了。正费力清洗着头发上的血迹,树丛那头传来沉闷恭敬的声音。
“我主,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连笙顿了一下才回应,“好,辛苦了。说起来,你这么称呼我还真不习惯……叫我爱丝特尔就好了。”
那边立刻传来膝盖碰到地面的响声,即使看不见连笙也知道他这会儿慌乱跪下的姿态。
“洛不敢直呼主上姓名。”
除非您允许,或者……像父亲和母亲那样是亲密的爱人关系。
男人心底浮起希冀来,又因为自己的奢望而羞愧不安,直到听到连笙无奈的声音才回神。
“先起来吧……对了,签订契约后我需要每天都分出神力来么?具体怎么做?”
“并不需要,十日一次便足够了。具体……和普通人类交融神力的方式相同。”
说到这里雷纳德便涨红了脸,他希望自己没有流露出任何暗示的意味。
湖水被撩动的声音骤然消失。过了好半晌才听到连笙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到一丝波动,“其它方式呢?”
雷纳德只觉得心脏沉了下去,闭上眼掩饰眼底的失落,低声回答,“将神力注入食物中……便可。”
“我明白了,就用这种方式吧。”
吃过晚餐,又行进了一段天便完全暗了。因为雷纳德的腿伤还未痊愈,连笙又因为之前的激战而消耗了大量神力,前进速度降了许多。
找了个洞穴过夜,吩咐雷纳德在洞穴里等待,连笙便闪身走了出去。
新人类的自愈能力十分强大,如果不是致命伤或严重的内脏损伤,在神力补给充足的情况下,一般的外伤多在几天内可自行愈合。
那又为什么需要圣者呢?圣者存在的意义是在短时间内让受伤士兵恢复战斗能力,这在战场上至关重要。
“喂,接着。”
雷纳德倚着洞穴墙壁出神,才想着那人怎么出去这么久还不回来,耳畔就传来呼呼风声,有什么破空而来,伴随着那熟悉的低沉磁性嗓音,让他神经立刻紧绷兴奋起来。
侧过脸,手下意识地伸出,啪一声接住了被抛掷过来的东西。摊开一看,雷纳德眼底便流转过复杂难言的情绪。
掌心里是一颗硕大的野果,比平日里采摘的形似桃子的果实不知大了多少倍,色泽更加鲜红,果皮光亮,一看就注入了不少神力。
注入神力的果实通常用来喂养幻兽,按理说普通的新人类是不能用这种方式补充神力的。
然而……异界的兽族自愿签订主仆契约后,在法则上默认为被驯养的兽类,这样喂食并没有任何问题。
这是第几个了?虽然魔族混血的神力比其它等级的新人类高出不少,但是她这样不断地渡给自己……再加上之前的战斗,恐怕也所剩不多了吧。
攥紧手里的果实,雷纳德将视线投向洞穴入口处安静啃着野果的乌发少年。
她似乎早已习惯坐在洞口的位置,身影单薄,曲着修长双腿,一手支着下巴,远远看着洞穴外一线阴暗天空。
又或者说……她其实刻意在与他保持距离?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变得越来越强烈清晰。
即使往常在洞穴过夜,她虽然会偏向外侧而坐,却不会特意跑到洞口去,一来夜里风大寒凉,二来他已经可以布置结界,并没有必要刻意守在洞口。
似乎自从签订契约后她便特意远着他。雷纳德眸色渐渐暗淡,嘴里似乎都品到了苦味。
“吃吧,发什么呆。这里不能久留,恐怕马上会有一场暴风雪。今晚我们要连夜赶路,明天清晨就能出峡谷。”
少年甚至没有转过脸,清淡的声音落在寂静的洞穴里尤为凛冽。
雷纳德心口一紧,低低应了声,捧着果子大口咀嚼起来。或许是神力补给充足的原因,腿上的伤势已经好了七八成,虽然达不到之前的迅捷,走路已经不成问题。
一个果子啃完,雷纳德又觉得神力恢复了不少,腿上的伤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雷纳德低头看着,心情却好像即将落雪的天空般阴暗,夹杂着难言的失落。
两人独处的时光终于到头了。
他如今能够坦率面对自己的感情,所以这样不舍的心情或许以前的他会鄙夷,会厌恶,到了现在只剩下无奈与伤感。
不过……他苦笑,这种被他嘲笑的,娘们似的柔软情绪还真是折磨人啊。
目光又无意识地朝着心里想的那人飘去,落到那人身上时却一顿,雷纳德试探般喊了声,“我主?”
没有回应。
“我主……?”又稍提音量喊了一声,乌发少年仍支着脑袋没有动静,静下来时听得到她绵长的呼吸声。
雷纳德屏气凝神地走过去,到了跟前便单膝跪下,低垂着视线不敢直视,余光瞥见她闭着眼,一丝动静也无。
她这般警觉的人竟对他靠得如此之近没有任何反应,可见累极了。
雷纳德缓缓抬起脸,自签订契约后也才过了大半天,他却觉得好像有很久没有这般直视她的脸了。
本就白皙的脸此刻越发显得苍白,嘴唇都失了血色。
那乌黑的发丝在收了魔族形态后渐渐缩短,却还是比以前长出许多,此刻柔顺地垂落下来散在脸旁,给平时冷冽的脸孔添了几分柔媚情致。
她这样似女子般婉约柔弱的一面极其少见,他忍不住长久地凝视,目光里带着些自己都未察觉的灼热和渴望。
只是看着这个人心神就都不受控制了。
雷纳德缓缓伸出手,身体里有一种渴望汹涌地漫上来——想要触碰她,想要更加接近她。
手指离那张雪白精致的面孔仅有几厘米时,啪得一声手腕被猝然攥紧。
原本睡着的人睁了眼,一双紫眸却比平日里还要幽暗,笼着一层凉薄的雾,看不真切里面的情绪。
雷纳德心头一颤,慌乱之余张了张嘴想要为自己的无礼道歉,连笙却蓦地揪着他的手腕往一旁的岩壁顶过去。
雷纳德视野一晃,后背磕到冷硬的石头让他疼得皱了下眉,意识当时就清醒了。
待看清自己目前的状况时蓦地一怔,浑身跟丢到沸水里似得滚烫。
他几乎是半躺着,连笙压在他身上,一手扯着他的手臂,另一手却抚着他起伏的胸膛,而他脖颈处赫然贴着她的嘴唇,有连绵不断的热气喷在肌肤上,激起阵阵战栗。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会有福利么?猜……哈哈。
☆、第89章 锁章
☆、第90章 风雪中的柔情
第九十章
暴风雪来得比预期得还要早,并且猛烈异常。风刮过□□的皮肤甚至会有割裂的痛感;寒冷一丝一缕地渗入骨髓。
雷纳德倒卧在风雪中。
力气并未散尽;不远处隐约看得到可供藏身的洞穴,只要站起身走上几分钟就可以确保暂时的安全。
然而此刻的他一动不动;脸贴着彻骨寒冷的地面;额发凌乱地散落下来,神色晦暗。
在席卷而来的风暴中;她的面容迅速被淹没;他只来得及看清她朝自己伸出的手。
“雷纳德……”那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身影却完完全全地消散在漫天的飞雪中。
他在同一时刻被风雪卷着不知前往何方,视野一片模糊;踉跄着前行;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脚步虚浮;又走了不知多久便扑倒在雪地里。并不是因为力气耗尽,而是因为心头剧痛,失落悔恨潮水般淹没了他。
“连笙……”他喃喃念她的名,好像还能记起那人沾了风雪的眉眼,朝他毅然伸过来的手。
身体被寒冷侵蚀,他好像连痛觉都失去了,将手指狠狠地嵌入落雪中,神情痛楚。
他前所未有地害怕起来,害怕她与他从此再不相见。
恐惧让他挣扎着爬起身,在风雪中茫然无措地寻找。如果换做平时,他一定会嘲笑自己疯了,连基本的常识都忘记了。
这样大的风雪里怎么寻人呢?他应该找个躲避的地方,等风雪平息后再去找她。
可是他满心焦急,一刻也等不了。终于连力气也快耗尽了,他眼睛通红,皮肤也被烈风吹地裂了好几道口子。
几乎绝望之际,眼前出现一道身影,破开风雪而来,他定住身体,心脏剧烈地跳动,眼睛里焕发出光彩来。
然而,下一瞬他如坠冰窟。
那是一只巨大的兽,或者该说是,魔物。
黑色的皮毛,强健的身躯。金棕色的眼冷漠孤傲,行动间令周遭的空间都微微扭曲,脚底的大地在轻微震颤。
书籍里记载着的可怕魔物,毁灭了布雷西亚而得名的——布雷西亚兽。
任何情况下遇到这种魔物,按照教材上的说法,应当立刻逃离。
雷纳德动弹不得,被过于强悍的力量震慑住,连神经都无法做出及时的反应。
心里唯有一个念头。在死亡前,想要再见一个人。
那魔物停在自己前方几米外,不动声色地打量他。
雷纳德闭上眼,呼出的气息冰冷颤抖,攥紧了拳头,最后念了一声,“连笙……”。
同一时刻,被唤着名字的人将背上的一小团放到狭窄的树洞里,自己裹紧了御寒斗篷守在洞口,隐藏在兜帽下的脸白如冰雪。
似乎听到了呼唤一般,连笙转过脸,朝着茫茫风雪中的一点看过去,眼里藏着担忧。
“雷纳德应该能挺过这场风雪吧……”
“唔……”树洞里发出低弱的嘤咛,连笙连忙侧了身子,探过去看向醒转的男孩。
粉红色头发的男孩起先睁着迷茫的眼望着阴暗的树洞,眉头拧着似乎在思索,突然听到身旁的动静,他看过来的瞬间便呆滞住。
“主……主人大人?”
娇娇弱弱的一声喊得连笙原本积在胸中的怒火散了大半。
伸出手原本想跟平时一样掐他的脸蛋,落在上面却发现冷得吓人,只好温柔地抚着,蹙了眉心看他,“说吧,我明明在进入迷雾山谷前将你托付给了父亲,我嘱咐过什么?”
男孩眨巴着清澈的眼眸,“连笙让我乖乖跟在渊驰大人身边……”
“所以说冰天雪地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不是让她遇见了,他恐怕就悄无声息地冻死在风雪里了。
男孩露出虚弱讨好的笑,虽然还没什么力气却仍然费劲地用冰冷的脸去蹭连笙的手心。
“阿尔担心你嘛……要是主人大人有个三长两短,阿尔也不要活了。”
说到这里被连笙狠狠一瞪,委屈地红了眼睛,搓着身上结了冰的衣服,低着头喃喃,“所以我就偷偷跟着渊驰大人来找你了。”
可能是因为冷,兔子抖得厉害,耳朵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连笙伸手揉着他的耳朵,讶异地挑眉,“渊驰也来了?”
“还不是主人大人这么多天都没走出山谷,我们都很担心的……要不是渊驰大人伪装成你的口气给另外几位发信息,他们早急得团团转了。”
连笙叹了口气,眉宇间浮现浅浅愁绪。
这几日在山谷里微电脑全无信号,即使满心思念也无法联系他们。
心里忧虑着他们可能会因此而起疑,好在父亲想得周到。她心里暖起来,前所未有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