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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也要懊悔莫及,当然,最好是掌柜的别把眼前的事告诉令郎,最后,眼前祸事由我起,我不能不负点责任,这算是我补偿掌柜的损失了偌大一片挣来不易的产业,该够了!”
说着,伸手自炕上拿起那长包袱,自里面抽出一柄鲨鱼套的长剑,然后把包袱递向金掌柜的,道:“这里面是些珠子跟金叶……”
金掌柜的道:“我怕脏了我这双手!”
一拂袖,转身出门而去!
查桐深深地看了关山月一眼,那目光充满了诧异与不解,然后,跟在金掌柜的身后走了!
望着院中雪地上那一前一后的身影,关山月摇头笑了,把长包袱往炕上一丢,走过去掩上了门!
然后,他转身走了回来坐在了火盆旁,随手自炕上拿起那柄长剑,一按哑簧,铮然龙吟,长剑出了鞘森森寒光满室,那桌上灯光与盆中炭火立即黯然失色!
望了望那一泓秋水般霜刃,他撩起衣衫下摆轻轻地在剑身擦了起来,敢情,他是在擦剑!
盏茶功夫过后……
关山月目中忽闪寒芒,唇边跟着掠起一丝笑意!
适时,一阵轻捷步履声划破寒夜寂静,由前面响起,由远而近,直达后院,紧接着院中响起一个话声:“关老弟在么?”
关山月抬眼问道:“是哪位?”
“我!”院中那人应声说道:“娄四!”
关山月“哦!”地一声笑道:“原来是娄老,快请进来,快请进来!”
他站起身来便要去开门!
那原本虚掩着的门呀然而开,娄四已自己推门走了进来,甫进门,他眼一直,喝道:“好剑!”
关山月把剑往炕上一丢,笑道:“娄老过奖,一柄凡铁,请坐!”
娄四摇了摇头,正色说道:“老弟别过谦,娄四老眼不花,像你老弟这把剑,放眼天下可找不出几把,该是干将、莫邪之流!”
关山月笑道:“看来娄老不但善相马,对于剑也是个大行家,我这把剑虽不是干将、莫邪,却也跟干将、莫邪差不了多少,娄老,它叫巨阙!”
娄四动容叹道:“荀子‘性息’云:‘钜阙辟闾,古之良剑也。’越绝书外传记宝剑上载:‘王曰:巨阙初成之时,吾坐于露坛之上,宫人有四驾白鹿而过者,车奉鹿惊,吾引剑而指之,四驾上飞扬,不知其绝,穿铜釜,绝铁盾,胥中决如粢,故臼巨阙,南越巨阙,有楚太阿,简直比干将,莫邪……’”
关山月抚掌笑道:“高,高,高,看来娄老是位大大的行家,胸蕴之丰,令人佩服,娄老,引经据典,你简直……”
娄四笑道:“老弟,行了,再说我这张老脸就要发烫了!”
说着,坐向了火盆边,坐定,抬眼笑问:“老弟何来名剑?”
关山月笑道:“说来娄老也许不信,我是在江南一个地摊儿十两银子买来的,够便宜么?”
“十两?”娄四惊叹说道:“就是化上个百两千两也便宜,银钱好挣,名利难求,错非是遇上老弟,要不然这稀世名剑岂不被那不识货的蠢才糟蹋埋没了,人言名剑通灵能择主,真个不差,如今它是碰上了主,名剑奇豪相得益彰,也唯有老弟才够资格配带它!”
关山月笑道:“娄老如再说下去,我也要脸红了!”
娄四正色说道:“老弟,娄四句句真心话!”
关山月摇头笑道:“就算是真心话吧,娄老,寒夜莅临,有何贵干?”
娄四目光一转动,笑说道:“专为看老弟拭剑而来!”
关山月笑了笑道:“自买来后,一直没用它,一两天内可能有大用,所以闲来无事擦擦它,娄老说正经的!”
娄四一指炕上长剑,道:“便为老弟这一两天内要用它而来!”
关山月一怔,道:“娄老,我不懂!”
娄四嘿嘿笑道:“老弟何等人物?这是跟我装糊涂!”
关山月正色摇头,道:“娄老,我真不懂!”
娄四目光一转,道:“那么,我直说了吧,听说老弟投向了四阿哥!”
关山月讶然说道:“投向了四阿哥?这是谁说的?”
娄四微微笑道:“我说的,老弟不是要进莫太平的‘集贤馆’么?”
关山月一怔,道:“这,这娄老怎么知道?”
娄四嘿嘿而笑,笑得有点得意,道:“老弟先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只问有无此事?”
关山月毅然点头,道:“我承认确有此事,但这跟四阿哥何关?”
娄四目光凝注,一脸奸笑,道:“老弟真不知道,那‘集贤馆’是四阿哥开设的?”
关山月摇头说道:“我只知道那跟阿哥们有关,并不知道那是四……”
娄四道:“那么,我如今告诉了老弟该知道了!”
关山月点头说道,“不错,我知道了!”
娄四道:“难道说,这就是老弟来京里的目的?”
关山月道:“空有一身所学,久居江南,岂不太委屈,也埋没了自己,我这趟来京,目的本在此!”
娄四笑道:“我早就说老弟不是池中之物,自不甘长久雌伏,如今看来,我这双老眼不花,是说对了!”
关山月点头笑道:“娄老夸奖,有道是:‘人向高处爬,水往低处流’……”
娄四摇头说道:“老弟,路是走对了,可惜门却进错了!”
关山月微愕说道:“娄老,这话怎么说?”
娄四笑了笑道:“老弟当知良禽择木而栖,贤明择主而事这句话!”
关山月道:“娄老是说我投向四阿哥,是投错了?”
娄四点头说道:“事实如此,我为老弟扼腕,也为老弟叫屈!”
关山月笑道:“我倒要听听娄老这为我扼腕、叫屈的道理所在!”
娄四道:“愿为老弟一陈利害,老弟,你知道四阿哥为人如何?”
关山月道:“听说过不少,礼贤下士,谦恭……”
娄四“哈!”地一声,道:“老弟这是听谁说的?”
关山月道:“‘集贤馆’里的那些江湖客!”
娄四哈哈笑道:“吃谁的、食谁的向谁,明智如老弟者,这话能信?”
关山月道:“娄老,难道不对?”
娄四摇头说道:“老弟,我敢说,那全是虚情假意!”
关山月“哦!”地一声,没说话!
“还有,老弟!”娄四又道:“姑不谈四阿哥的为人如何,众所周知,他的心术却是皇上三十五位阿哥中,虽狠毒、最阴冷的一个,这种人能事么?”
关山月道:“这我倒没听说……”
娄四道:“那是老弟在京里待的时间还短,再过些日子你听听?
姑且撇开这不谈,我请问老弟一声,老弟这趟来京的目的,可是想求个荣华富贵,飞黄腾达,以光宗耀祖,以显赫……”
关山月点头说道:“娄老,鲤鱼它也想跃过龙门,何况我关山月昂藏七尺躯,须眉大丈大,岂能久困于江湖,庸禄一生?那到头来仍不过是个江湖草莽亡命之徒!”
“说得好!”娄四点头说道:“老弟宏志也令人钦佩,只是,你老弟若投入了四阿哥手下,那是把一身绝学,满腔宏志往流水里丢!”
关山月扬眉说道:“娄老,这怎么说?”
娄四道:“我请问,在皇上三十五个阿哥之中,谁是帝位的当然继承人东宫太子?”
关山月道:“这我知道,那是二阿哥胤惆!”
“是喽!”娄四道:“现成的帝位继承人东宫太子二阿哥你老弟不投,却投向什么根本不配当阿哥的四阿哥?”
关山月呆了一呆,道:“娄老,四阿哥为什么不配当皇子?”
娄四摇头说道:“这我不便说,总之,他不是皇上的亲骨血!”
关山月“哦!”地一声,诧声说道:“还有这一说,我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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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四道:“慢慢的,再过些时日你老弟就会知道的!”
关山月忽地笑道:“我明白了,娄老是来为二阿哥做说客来的!”
娄四脸色一整,毅然点头,道:“老弟,事到如今,我也无须瞒你,我是二阿哥的人,今夜带来了二阿哥的一份求才诚意……”
关山月道:“娄老是要我弃四阿哥而改投二阿哥?”
娄四点头道:“是的,老弟,话我已说得很清楚了,你老弟的这一辈子如何,端在你老弟眼前这明智选择了!”
关山月沉吟了一下,道:“恐怕娄老还不知道,四阿哥内结朝廷大臣,外纳江湖英豪,实力之雄厚庞大,为其他诸阿哥……”
娄四冷笑说道:“恐怕你老弟也不知道,朝廷大臣为了自己那顶子,没有不巴结东宫太子的,在外,二阿哥也等于拥有南七北六一十三省,实力之庞大雄厚在诸阿哥中为最!”
关山月诧声说道:“南七北六一十三省?”
娄四笑了笑,道:“老弟,‘京华武馆’相识满天下,势力遍及南七北六!”
关山月“哦!”地一声,道:“我明白了,‘京华武馆’是二阿哥的?”
娄四点头说道:“不错,老弟!”
关山月点了点头,沉吟未语!
娄四紧接说道:“老弟,名剑尚知择主……”
“娄老!”关山月抬眼说道:“人,固该高瞩远瞻,但也不能不顾及眼前,不瞒你娄老说,那位‘集贤馆’的莫馆主,给我的待遇十分优厚……”
娄四微笑说道:“老弟,优厚到什么程度?”
关山月摇头说道:“他只告诉我十分优厚,等我点过头后再细谈!”
娄四笑道:“那么我代二阿哥出个待遇,老弟已有了名剑,我再配以美人,名马,至于月俸,二阿哥出一个整数!”
关山月道:“娄老,多少?”
娄四伸出一根指头,道:“老弟,一千两!”
关山月笑了,道:“这比个三品官儿拿的都多……”
娄四忙问道:“老弟,怎么样?”
关山月未及时回答,又问道:“娄老,美人名马怎么说?”
娄四笑道:“老弟,二阿哥有八骏,任你挑,二阿哥有八美也任你选!”
关山月沉吟说道:“这待遇是比四阿哥的优厚得多……”
“当然!”娄四急道:“二阿哥是真正的求才若渴,老弟,不管是为现在,为将来,甚至于为一辈子,你老弟都该……”
“娄老,这样好么?”关山月截口说道:“也给我一夜功夫考虑,考虑!”
娄四道:“怎么,老弟?还要考虑?”
关山月道:“娄老,你知道,事关我的前途,我不得不慎重!”
娄四想了想,点头笑道:“也对,这样吧,老弟,我明儿个一早来听信儿,只是,老弟,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了,正如你老弟所说,事关前途,一辈子,你老弟可要千方慎重!”
关山月点头笑道:“这个我知道,只是,娄老,别太早!”
娄四一怔说道:“别太早?为什么?”
关山月笑道:“太早我恐怕起不来,娄老该知道,扰人好睡最为可恶!”
娄四笑了,道:“行,明儿个我等日头晒屁股时再来!”说着,他站了起来!
而,这时,一阵急促而杂乱的步履声传了过来!
关山月眉锋一皱,道:“半夜三更的,这是谁……”
只听院中有人扯着嗓子喝问道:“掌柜的在这儿么?”
关山月站起来走过去开了门,只见院中雪地上站着七八个佩刀大汉,一个个气势汹汹,状欲噬人!
关山月问道:“是哪位要找掌柜的?”
那为首大汉道:“我,掌柜的在这屋里么?”
关山月摇头说道:“掌柜的在前面柜台里,不在这儿!”
那为首大汉道:“爷们是从前面来的,连个鬼影子也没瞧见!”
关山月道:“那也许有事出去,诸位有什么事儿可否交待一声,等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