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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抬手,运指如飞,连点查桐背后六处大穴,然后收手,转注金掌柜的笑问道:“金掌柜的,可有现成的金针?”
金掌柜的如大梦初醒,惊叹说道:“关爷好高绝的认穴手法!”
关山月淡淡—笑,道:“是么?金掌柜的过奖,医者哪有不认穴道之理?”
金掌柜的道:“可是关爷那分寸捏得极准的指力,却是老朽生平……”
关山月含笑道:“金掌柜的,可有现成的金针?”他有意改变话题顾左右而言他!
金掌柜的也似乎一点即破,忙道:“有,有,那是老朽当年行医时所用,老朽这就去拿,这就去拿。”说完了话,他步履匆匆地开门而去!
金掌柜的刚走,查桐开了口:“老弟台,金掌柜的老眼不花,老要饭的身受更清楚,老弟台这指力,至少也有几十年精纯造诣!”
关山月笑道:“查长老,我今年还不到三十!”
查桐道:“那么你老弟台该是……”话锋忽转,接道:“老要饭的尚未请教,你老弟台……”
关山月道:“不敢当查长老请教二字,我叫关山月!”
查桐一怔,诧异喃喃说道:“关山月……?老弟台,对这三个子,老要饭的陌生……”
关山月道:“那不足为怪,我本不是武林中人!”
查桐还待再说,匆忙步履响动,金掌柜的匆匆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捧了个长方形的檀木盒!
近前,双手递向关山月,道:“这都是老朽当年所用的旧东西,关爷看合不合用!”
关山月忙伸手接过,打开一看,盒子里是金针、玉刀等物,是应有尽有,齐全得很,当下点头笑道:“是再合适也没有了,金掌柜的这盒东西颇为名贵,足见金掌柜的当年是位有名的高人!”
金掌柜的赧笑说道:“说什么有名的高士,老朽听来只有汗颜惭愧,悬壶济世十多年,难及关爷那么一眼!”
关山月笑了笑,道:“金掌柜的忒谦……”
他没有多说,捻起几根金针,在灯火上烧了烧,道:“查长老忍着点儿,我要下手了!”
查桐笑道:“老弟台只管下手,便是刮老要饭的骨头,老要饭的也不会哼一声,何况几根针儿?”
关山月道:“那就好,记住,查长老,第三针落后,请提一口真气咳嗽一声,然后把气逼向‘将台’!”
话落手起,转眼三针扎入那适才所点六处大穴中的三穴,容得查桐重咳一声,后三针飞快扎下!
这六针,直看得那位金掌柜的瞪目愕然,惊骇舌咋!
扎毕,关山月笑道:“查长老,请睡一会儿!”
未见他出手制穴,却见查桐缓缓闭上老眼!
但,怪事倏生,就在这转眼工夫中,查桐背上那只色呈乌黑的掌痕,已然缩小成半个拳头大一块!关山月毫不怠慢,执起玉刀在那乌黑一块的中心上划了一个口子,那地方的肌肤,竟然像块豆腐,一划即破,刀起处,由那破口里,流出一股腥臭的乌血,足足流了大半碗,查桐背上那块肌肤恢复常色!
擦洗干净后,关山月自盒中拿出一些金创药敷了上去,一直到包扎完毕,抽出了那六根金针,他才吁了一口大气:“行了,查长老不碍事了……”
再看查桐,已然是昏昏入睡,而且睡得十分香甜!
金掌柜的至此像是心神返了舍,惊叹说道:“关爷,这……”
关山月摆手截口笑道:“别忙,金掌柜的,查长老还得服二帖药,请记住,然后麻烦金掌柜的写下来找人去药铺跑一趟……”
接着,他—口气说了十几味药材,最后说道:“金掌柜的,记全了吗?”
金掌柜的满脸感激激动神色,道:“老朽记全了,多谢关爷传授!”
关山月没多说,笑了笑,道:“那么,金掌柜的,这交给你了,我要回房歇息去了!”说着,他开门行了出去!
金掌柜的吹了灯,连忙跟了出去,道:“关爷,天不早了,您要不要吃点什么?”
关山月刚要答话,只听步履响动,那瘦小店伙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白着一张脸,近前忙道:“金掌柜的,不,不好了……”
金掌柜的脸色微沉,道:“什么事慢慢的说!”
那瘦小店伙点了点头,忙道:“是,是‘九门提督’的差爷……”
关山月一笑说道:“我明白了,小二哥,‘九门提督府’来人了,而且是冲着我来的,对么?”
那瘦小店伙一连将头点了好几点!敢情那年头儿百姓见不得官!
金掌柜的脸色一变,喝问道:“他们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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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小店伙往身后一指,刚要说话!一阵稳健轻捷的步履声由前院传了过来!
关山月双眉微轩,笑道:“金掌柜的,事不关你,你最好避一避!”
金掌柜的脸色变了变,略—迟疑,掉头要走!
无奈,已经迟了,那步履声已至后院门,只听一声沉喝传了过来:“你要上哪儿去?站住!”
金掌柜的一震停了步!
适时,后院门儿里,并肩跨进两个身穿长袍,发辫拖得长长的,腰里鼓鼓的中年汉子!
这两个,一般地白净脸,但一样地脸色阴沉,挂着狡猾阴诈的微笑,充分显示出他一肚子坏水!
一进后院,那两对目光首先扫上了关山月!
金掌柜的却急步迎了上去,赔笑拱手说道:“二位爷是……”
左面那名中年汉子一摆手,喝道:“没听你这伙计说么?‘九门提督府’来查店的!”
金掌柜的“哦!”地一声忙道:“原来就是二位爷,老朽有眼无珠……”
右边的那名,突然开口说道:“你老哥就是这儿掌柜的?”
金掌柜的半转身躯,忙道:“是,是,(奇*书*网。整*理*提*供)老朽就是金一贯……”
中年汉子抬手一指关山月,道:“金掌柜的,这个人他是……”
金掌柜的道:“回爷的话,这位是小号的客人!”
右边汉子含笑点了点头,转望关山月,道:“你叫什么名字?”
关山月淡淡说道:“姓关,叫关山月!”
右边汉子笑道:“好名字,你是什么地方人?”
关山月道:“我是江南人氏!”
右边汉子道:“江南?你这趟出门儿不近,来京里干什么的?”
关山月道:“不干什么,听说京里繁华,特来看看!”
右边汉子笑了笑,道:“这么说来,你是来玩儿的?”
关山月道:“可以这么说!”
左边汉子道:“玩完了么?”
关山月道:“还没有,想再多待两天,到八大胡同去逛逛!”
“对!”右边汉子笑道:“那是‘北京城’最好的去处,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关山月道:“不久,上午刚进‘永定门’!”
那右边汉子点了点头,道:“很好,你住在哪间屋?”
关山月往背后一指,道:“就是这一间!”
那右边汉子道:“你都带什么东西?我两个想进去看看!”
金掌柜的一急,想要张口!
关山月却是毫不在意,道:“二位如果有兴趣的话,只管请!”
那右边汉子阴笑说道:“如此,打扰了!”向着那左边的同伴偏头,举步行了过去!
背着那两个,金掌柜的忙向关山月递眼色!
关山月淡然—笑摇了头,跟着那两个行进了屋!
进了屋,那右边汉子第一眼便落在关山月放在炕上,那长长的包袱上,回过头来笑了笑,道:“关朋友,那是什么?”
关山月淡淡说道:“没什么,一柄剑!”
那左边汉子脸色一变,想闪身过去!
那右边汉子忙递眼色拦住了他,目注关山月,笑道:“看不出关朋友还是个练家子!”
“好说。”关山月淡然说道:“两手庄稼把式,惹人笑话!”
那右边汉子笑道:“关朋友忒谦,关朋友在这快过年的时候,只身出远门……”
关山月笑道:“阁下,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什么时候想上哪儿,这随个人所好,大清皇律并没有规定这时候不许往这儿来!”
那右边汉子脸色微变,笑道:“说得是,说得是,这我干涉不了管不着,不过……”目光一转,接道:“你关朋友带着剑……”
关山月道:“防身的兵刃,大清皇律也没有规定不许人带剑!”
这位关山月会说话,两句话封住了那右边汉子的嘴!
那右边汉子突然冷哼一声道:“你可知道,每逢年节京畿特别……”
关山月扬眉说道:“听说了一点,怎么样?”
那右边汉子道:“怎么样?那飞贼也是使剑,而且个头儿跟你差不多!”
关山月笑道:“我明白了,你阁下怀疑我是飞贼。”
那左边汉子猛然点头,道:“我说话不会拐弯儿,不错!”
关山月笑了笑,手一伸,道:“那敢情好,阁下,拿来?”
那左边汉子一怔说道:“你伸手向我要什么?”
关山月道:“捉赃拿赃,我要赃,要证据!”
那左边汉子脸色一变,冷笑说道:“没有,爷们的这双眼雪亮……”
关山月摇头说道:“我怕你阁下这双眼白长了,吃粮拿俸,你阁下逮不着飞贼却跑到这儿来胡闹栽赃。”
那左边汉子脸色大变,哇哇说道:“好哇,打爷们的官腔,老八,这小子贼横贼横的,分明不是好路数,先拿了他再说!”说着,不等右边汉子答话,探掌便向关山月抓去!
关山月微退一步,轻易而恰好地躲过那一抓,道:“阁下,我讲的是理,你可别逼我动粗!”
这一句火上浇油,六扇门巾的这帮人,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哪听得了这个?哪受得了这个?
那左边汉子,凶相毕露地冷笑说道:“爷们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个动粗不讲理!”
欺进一步,又一掌飞探而出!
这回关山月没有躲,双眉微挑,道:“别欺我这庄稼把式,那不比你差!”
只抬腕一翻,五指已攫上左边汉子右腕脉!
那左边汉子大惊,一挣未挣脱,冷哼一声底下踹腿,用足了劲儿向关山月的下盘扫去!
砰然一声,关山月被他一腿扫个正着,但,吃苦头的不是关山月,而是他,关山月像座山,一动没动,他却大叫一声瘸着腿蹲了下去,没别的,这一腿像扫在了铁桩上!
关山月五指一松,笑道:“差爷,就凭这本领来拿飞贼?这么多年来不知糟蹋多少粮了,你还是坐在一旁养养那条腿吧!”
那左边汉子,蹲在那儿抱着腿直哼哼,就是站不起来,门外,金掌柜的唇边泛起了一丝笑意!
而,那右边汉子却笑不出来了,白着脸道:“好本领,真瞧不出,只是,关朋友,这祸事恐怕你惹大了,我担心你一时半时离不开‘北京城’了!”
关山月笑道:“是么?反正我还打算待两天,等我待腻了要走的时候,诸位不妨拦拦看,我看谁能拦得……”
“住”字未出,蹲在地上那左边汉子,大喝一声翻腕一柄明晃晃的解腕尖刀飞刺而出,猛扎关山月小腹!
这下既近又出人意料,金掌柜的大惊,刚要张口!
关山月目闪寒芒,笑道:“怎么?动家伙了?这敢情好!”身形微退,飞起一腿直取左边汉子持刀手腕!
只听“哎哟!”一声,那左边汉子右腕飞起,往后便倒,同时,那柄解腕尖刀也脱了手,擦过那右边汉子耳轮,“笃!”地一声杵在了壁上,仅留刀柄在外!
金掌柜的神情一松,又笑了!
那右边汉子却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忙伸手摸摸耳朵!
关山月笑道:“不要紧,阁下,还在!”
那右边汉子脸一红,刹时变成了一片铁青,手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