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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那拉住了想要上去阻止的卜远,他也看出张贵下一步要做什么,只是像他这样的人,若真是条汉子,倒也值得厚葬,只是他生前所为却不能让人苟同。
果然,笑了一会,张贵猛地将刀刃划向脖子,霎时间血光飞溅,喷溅出来的血色将旁边的柱子完全染红!
“……厚葬!”图那沉声说道。
士兵们应着,小心翼翼地张贵的尸体抬了出去。
只剩下还在瑟瑟发抖的郭成梁了,图那可是不客气,就那么看着,突地一拳砸了过去。他是何等的拳力,蒲扇般的手掌攥起来也是个小钵,岂是旁人能受得了的!当即便打得郭成梁眼冒金星,耳边仿佛有几十口铜钟在敲。
“韩信当年曾受胯下之辱,我图那今日忍的是夺妻之恨!”图那恨恨地说着,坐回到上首,居高临下地看着郭成梁,一面说着,一面盘算如何处置他。
这时,史天泽在一旁说道:“公主现在已被软禁在书房,驸马可随意处置眼前这个人。”
“她看见了又如何!”图那恼怒不已,“我要大汗来处置她已是不错了,既是要用中原的条令,我如何不能休了她!现在处置了这个家伙,她凭什么还要说三道四!”说着气急败坏地走下来,二话不说,又是一个巴掌过去,将郭成梁的口鼻打得出血。
这个时候,就连心肠较软的卜远也不拦着了,抱臂在一旁看着,对郭成梁说:“若你自行了断的话还要舒服一点,‘点天灯’的滋味可不是好受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惯喜欢讲笑话、排场人的韩忱鹳故作为难地说道,“若他之前就因凌迟死了呢?再‘点天灯’的话,岂不就要烧他的骨头了?倒是他的命硬,被凌迟了也不死,这倒另说了。”
“纵然凌迟了他,也只剩骨头了,骨头能烧得着么?”
“不是有油么,不若然再套上衣服即可,没了皮肉,自然能更快些烧熟了……”
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自来胆小怕事的郭成梁早已吓破了胆,战战兢兢地爬到图那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脚跟哀求着:“小的知错了!只求驸马大人大量,就饶了小的这一遭罢!驸马若不嫌弃,小的愿当牛做马,以报答……啊——”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惨叫,斗大的脑袋落地,血溅满了周遭。
“把这些衣服扔了!”图那脱掉外面染了血的长袍及鞋子。
终于手刃了夺妻的仇人,图那才感到些许痛快,如今只要再攻破周边的几条重要的街巷,襄阳便可完全入手,这该是自出征以来的第一个大捷,不知忽必烈会如何奖赏,他已定了要休掉标娜:对忽必烈如实说便是了。
此后又过了几日,已是年关,襄阳城势在必得,而与它有着唇亡齿寒之关系的樊城也正处在战乱当中,毫无过年气氛。为不伤及无辜,图那早已命人偷偷将樊城内的百姓疏散到城外,将樊城统制牛富的军队困在城中,并整日在城外架起篝火饮酒做乐,一派逍遥的样子。这法子委实不错,许多宋军都受不住眼前的情景而降,只有牛富还在挣扎着。
此时,襄阳城中,赵心玉及父亲景王爷已经打点了行装:蒙古人的元军既是为中原百姓着想,也算是了了自己的心愿,但若真的统一了中原,不知会对前朝的重臣如何!景王爷虽不握兵权,但襄阳及附近众多城池的地形地貌他是熟知的,这些若是落入敌方手中,后果不堪设想!遂只得忍痛做了逃亡之人,只要一时间能逃出襄阳,情况还是好些的。
如是,父女俩换了平常百姓的衣服,自府中的后门逃出,本想一起走的,但又恐这些秘密的东西一同落到敌人手中,景王爷便将这些东西分成两份,要赵心玉拿了一份。
赵心玉如何不知道父亲的意思,只是在这乱世之中,父女俩若是分开了,不知何时还能相见!可她自幼听惯了父亲的话,纵然在外面如何火爆脾气,孝顺二字她还是懂的,只得听从了父亲的意思,将画有地形的秘密图纸仔细藏好,万分不舍地向另一条路上去了。
景王爷人已中年,做事自然深思熟虑,这边不提了,只说赵心玉。与父亲分开之后,本想走小路的她又担心遇上强盗匪徒,便走了大路,想着就算是遇到敌军,他们也不会对自己如何:自己如今已是“百姓”,军纪严明的他们难不成还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些什么?若不遇上则为最好,可一路顺利地出得城去……
赵心玉想得是如何顺利出城,可想得不错,只是天不遂人愿,只要再绕过一条巷子就可出城了,却只觉得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心陡然提到了嗓子,小心地回头看去,也不细看,却见对方穿了元军的将服,心里更加害怕:若不是护着秘密的东西,拼了也就拼了!想着便加快了脚步,一心只想快些离开,不想那跟着自己的脚步也是越来越快,最后竟跑了起来,似乎就要追上自己!赵心玉急了,见路边正有一堆乱石,便随后拿起了块大的,转身刚要砸去,却只觉得脑后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砸了一下,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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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堂堂的大元公主,你们竟敢如此对我!”
一声厉喝,一个食盒被扔了出来,正砸到图那面前。
“驸马……”负责给标娜送饭的士兵面露难色,“公主不肯吃饭……”
“公主不吃,便不给她送了,免得惹了她不高兴!”图那故意高声说着。
士兵赶紧收拾了食盒退了出去。
见真的将饭食收了去,标娜更是恼怒,扑上来抓住门框用力摇着:“你是父汗的远征将军,却敢这么对我!快放我出去,不然让父汗知道了,必定治你的罪!”
“若放了你,有我什么好处?”
标娜眼珠一转,魅惑地笑了一下:“大元的驸马自然还是你!”
图那冷笑道:“大汗如今指婚的只有你一个,可大元的驸马倒有很多!”
“你什么意思……”
“你不吃饭,看看这个也罢,”图那说着将一个包裹扔了进去。
标娜不知是什么,先是将包裹好好地抱在怀里接住,随后放到地上,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赫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啊——”标娜吓得一声惊叫,立时退出几丈远。
图那又是一声冷笑:“你不细细看看他是什么人?”
“……”
标娜大着胆子慢慢地向前挪去,细细地看了又看,才发现这张面目凄惨的脸竟然是郭成梁的,陡然一惊,心险些从嗓子里蹦出来。
“谁让你杀了他的!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他!”毕竟有过几日生活,标娜自是不应,惊吓之余怒火骤起,扑上来想要抓住图那问个清楚,无奈于如今被软禁起来的她什么也做不成。
图那冷笑道:“于私,杀了他还怕脏了我的刀!于公,这样的战俘留在营中有什么用!你若想不通,便等大汗来裁决好了!”说罢,也不顾标娜在身后发疯似的狂喊,兀自拎着一个食盒向别的院子去了。
自元军攻占襄阳之后,图那及卜远、韩忱鹳、史天泽等就住在这个大院里,直到前几日卜远和韩忱鹳将赵心玉带了来,这才让他感到有点开心,因为他现在才知道了,赵心玉就是那日自己看到的白衣女子,只是怪卜远他们为何用抢的方式将她扛了来,结果被二人笑他太过怜香惜玉:像赵心玉这等的烈性女子,若不用点手段,就是玉皇大帝也动她不得!
“赵心玉……哈……”
图那一面走着,一面在想着那日看到的景色,且不说那素净的院子让人觉得在这乱世之中竟有一方让心静下来的净土,便是那小小的绣品,都是让他的心为之一动,况且还有那可将人引至祥云之中的幽香。各种综在一处,也难怪让他几日都不曾睡好了。
“定要好生看看……”
图那一路想着笑着,不觉来到了赵心玉住的院子,心儿竟也没来由地跳得厉害了些儿。孰料才刚跨进门槛一只脚去,就听见一个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我不要什么鸡鸭鱼肉,把这些好东西给你们受伤的士兵拿过去,都是血肉之躯,做什么偏要我吃这些!整日要我吃这些东西,怪油腻的,我只要些青菜瓜果就好……”
“郡主在家中的时候也不吃荤的东西么?”图那走了进来,将食盒放在桌子上,笑道,“郡主这几日过得可好?”
赵心玉看了看他,微微一笑:“托将军的福,好得很!”
“听郡主这口气,似是有什么事情不顺心么?”
“没什么不好的。在你们这里,要吃有吃,要喝有喝,什么事情也不用做,难道还不够好么?”
图那笑了笑,没再说话,而是将食盒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地摆在桌子上:“这些饭菜是三弟用了两个时辰为郡主准备的,晓得郡主吃不惯我们蒙古人的饭食……”
赵心玉看了看那些美味,道:“我只要些青菜瓜果就好。”
图那看着她,想起那晚看到的别样景色,心中不禁有种异样的感觉,竟喃喃自语:“果然不同……”
“什么不同?”赵心玉没有多想,兀自吃着橘子。
图那笑道:“没什么……郡主就如此安心?”
听到这话,赵心玉顿了顿,笑道:“你们对我尚且如此,我便不担心我爹了。只是我爹的脾气不好,你们若不让他高兴了,一切便都前功尽弃!”
图那不禁暗暗地佩服起这个女子来:自己什么都没有说,对方却已经知道自己的意思,而他又从韩忱鹳处听说了对方的事情,就更是觉得对方有着异于常人的地方。
图那道:“莫非郡主以为我们要从令尊处拿到什么东西?”
赵心玉道:“不然你们对我这么好做什么?我这里呢,是有你们想要的东西,可要是让我不顺心了,你们也得不到!”
“那如何才能让郡主顺心呢?”
“我可不想和我爹都落个‘卖国贼’的骂名!”赵心玉正色道,“若你们能得到中原百姓送来的万民伞,哪怕只有一件,我和我爹就是你们大元的人!”
图那心中一喜:“郡主说话可算话?”
“若这万民伞是抢来的便不算!”
“郡主请放心!”图那按捺不住喜悦,当即激动到不行,“这万民伞定是中原的百姓甘心送来的,而且,不止一件!”说着,就要大步地走出去。
“慢着!”赵心玉叫住他,顿了顿,指着桌子上的饭菜,“拿走!”
“这顿饭菜就当是三弟向郡主赔罪的,”图那笑道,“三弟说,当初若是没有郡主,现在他和娘亲还不晓得在什么地方!如今又将郡主抢了来,真真儿地罪过!郡主若是不收下这些东西,便是不原谅他,他就会每日做这些饭菜,岂不更是荒废了?况且这些饭菜当中也并无太过油腻的东西。”
“……好,饭菜我收下,”赵心玉看着他,微微一笑,“只是,休要忘了你说的话!”
图那笑笑,没再说话,出了院子后径直来到自己住的屋子,吩咐士兵火速将正在巡逻的卜远等人找回,商量大计。虽说卜远等人知晓他的脾气,可也从未见过他如此急躁,耐不住性子的韩忱鹳正要问些什么,却被一脸笑容的史天泽拦下了,便忍了下来,想要事后问个清楚。孰料,也不等史天泽回答,刚刚商量完对策,将攻占樊城的日期敲定了,图那就忙忙地赶到后厨,询问今天晚上吃些什么,一定要准备些瓜果点心蔬菜什么的。见此情景,虽还不能定死图那的意思,可也有了七八分,众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