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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自从日子稍稍平静之后,图那不知适合原因总是往这里跑,老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碍于对方是大将,当着许多人的面她自不能说什么,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赵心玉也只得找个借口匆匆离开,恐他人闲话。不过图那似乎察觉不到这些,仍旧我行我素。
“你来教我蒙文罢!”知道阻止不了图那三番五次地来找自己说话,赵心玉也只得自己为他找个说得出去的借口。
图那自是满心欢喜,一口应了下来:“那么,公主用什么东西谢我?”
赵心玉气道:“我向你学习已是不错了,你竟然还要东西!若再这么说,我便不理你了!”
图那连忙应着:“公主休怒!好,就依公主说的。”
“不许说你是来找我玩的!”
“好!”
“也不是来聊天的!”
“好!”
“也不是喝茶下棋闲话家常的!”
“好!”
“也不是……”
就算不是公主甚至连之前郡主的身份都不是,赵心玉的脾气也是如此:虽然火爆,却也怕因自己的错误而得罪了别人。见图那的表情稍有些正色了,她立时感到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住了口。
见她有些害怕的样子,图那心里笑笑,并不表现出什么来,只是觉得面前的这个女子甚是可爱,心中不禁又多了一份爱怜,便盼着能与她时时相处,也不枉自己费劲心思劝她降元了。
此后,图那便隔三差五地来找赵心玉,这怕是给先生求着学生开了先例了。不过,赵心玉倒也不再厌烦什么,而是真的学起蒙文来,她想着哪怕只是去草原游玩些时日,若是一句蒙文不会,也会让人家看笑话,只怕那里的人都要说中原女子有德而无才了。于是,每次与图那在一起时她只是学习,这让图那好不适应,几番想要与她谈些别的,都被她那不冷不热的几句话给回绝了。
“公主难道除了学习蒙文之外就不再想些别的?”
一日,图那委实忍不住了,干脆放下书本,脱口而出。
赵心玉先是看了看他,似是自嘲地笑了一下:“像我这样的人,不多学一些东西,还能做些什么?”
图那奇道:“公主何出此言?”
“我且问你:你是如何得到大汗赏识的?”赵心玉反问。
图那笑道:“我早不就说了么:在捆羊比赛上……”
“你是如何拥有一身武功的?”
“还不是自小就拜师学艺!”
赵心玉叹道:“这便是了。我虽生长在帝王之家,地位是自出生就有的,并不是我后来所得。若我一无是处,就会让人笑话,这远比做一个百姓还要难堪!若只是为了生计,我和爹就算不降于你们本事也是够了:我爹写得一手好字,又善言辞,若做状师或是教书的先生自可养家糊口;我的绣品虽拙劣,却也勉强卖得出去。此次应了你们,就是看出大汗竟有大宋太祖皇帝的风范!我再问你: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大汗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公主与王爷定会先反于他!”
赵心玉听了微微一笑:“若反了,饶着也是一个庶民,不会些东西,如何生活?”
图那笑道:“公主心思重,其实大可不必想许多……”
赵心玉打断道:“我没有倾国倾城的相貌,也不是什么女诸葛,寻常女子所拥有的一切我都没有。看来,我终日只能在这深宅大院之中了……”说罢,重重地叹了口气,又低头看书了。
图那看着眼前的人儿颇为忧郁的样子,也是有些心疼:想着她前些时候的泼辣专横,与现在的忧郁婉约根本不符!想来也是日子静了,想的事情也多,才会这个样子。
寻常女子所拥有的一切我都没有……
“公主,今天不学习蒙文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着,图那猛地夺走了她的书。
赵心玉一皱眉:“去什么地方?我现在哪里也不想去……”
没等她说完,图那竟一下子将她扛到肩上,飞快地来到后院的马厩,将她扔到马背上,自己也跃了上去,一勒缰绳,自后院飞快地窜了出去。
赵心玉急得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转,使劲地拍着马脖子,大骂图那:“快放我下来!你带我去哪儿!混蛋!我告诉你,我要是出了什么闪失,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我说你听到没有!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图那像没听到似的,不顾她大喊大叫和路人惊异的目光,依旧快马加鞭,不一会便来到城外,纵马七拐八拐地又行了一段路,才在一个湖边停了下来。
“公主,看到这么美丽的景色,你还会多想什么么?”
图那兀自下了马,几步来到湖边,瞪着一双大眼看着如波斯蓝宝石般闪亮的湖面,好似少女比试舞技般在微风中摇摆的柳条,像金元宝样诱人的油菜花,甚至吸进的气都带有醉人的花香,更不要说将这些东西综在一处了!
图那闭上眼睛享受了好一会儿,才笑道:“公主,这些景色……”
“你混蛋!”赵心玉猛地推了他一把,险些跌倒,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一下子坐到地上,狠狠地喘了几下后,举起手来阻止图那说话,“你不管我了?我本不惯骑马,你还把我这样放着!”
图那不好意思地笑笑:“公主恕罪!我只是一时……”
赵心玉打断他:“若我就此死了,你该当如何?”
图那立时认真起来:“我去给公主陪葬!”
赵心玉哧地一声笑了。在这风景如画的湖边,在徐徐暖风当中,佳人微微一笑,无疑更给众多风景增添颜色,让人心猿意马。
“……公主还不舒服么?”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图那才想起来要说些什么。
赵心玉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片野果林:“罚你去摘些果子来!”
图那乐得听她差遣,忙忙的去了,不消一会,已抱了许多野果回来,放到湖里洗净,用衣襟兜着拿给人儿。
赵心玉随手拿了一个果子吃着,图那却不吃,边笑边看着她。
“有什么好看!”赵心玉故作气道。
图那笑道:“公主总是说自己没有倾国倾城的相貌,可是,这么一看,倒也真让人牵肠挂肚!”
赵心玉脸一红,顺手将果子扔了过去:“你胡说什么!”
图那侧身躲开并接住果子,狠狠地那果子咬了一大口,大快朵颐。
赵心玉登时又羞又气,却不敢上前去夺,只得拿起地上的小石子向对方掷着,可都被图那一一闪过。
“公主可高兴些了?”图那将只剩了一个核儿的果子扔掉,笑着问。
赵心玉气道:“不高兴!”
图那知道自己本不善于说些哄人开心的话儿,又何况是哄女子开心,在他看来,男子若对女子说些软话儿,要么对方是主子,要么就是心仪之人,只是这话儿说得太过了也是不好,难免有“惧怕”之嫌疑。
不过现在,周遭也是没有人的,说说这些话而,哄人儿开心又有何妨?
于是,想到这里,图那便是一笑:“就像这里的美景一样,宋元再是如何交战,这里的景色也是不变的。公主再如何忧虑,眼前的事情又如何改变得了?更何况,百姓的日子现在已算不错,大汗的英明换来了他应得的,并无不妥。公主总是担心自己如何,其实大可不必:公主也是与大汗一样,得到应得的。旁的人怎么看我图那不管,我就是觉得,公主如今这样子,已算得上是才貌双全,若是生在寻常百姓家,求亲的人怕早就踏破门槛了!这话是真真儿的,断断没有半点虚假!——若说了假的,于我又有何好处?莫非公主肯赏赐我么?我倒是乐得受用。若是不赏,话儿也说出来了。”
赵心玉听罢他的话,先是愣了一会子,继而笑道:“我还是知道自己的,你不用捡好听的说给我听。”
“真与假,公主难道听不出来么?”
图那在她身边坐下,赵心玉的脸微微一红,连忙蜷起膝盖,将脸埋在里面,半点声音不出。图那见状心有些痒痒的,就大着胆子伸手抚了一下她的头发,顿时感到手掌像是滑过上好的丝绸一般,有种勾人魂魄的味道……
见对方仍是埋着脸不说话,图那的胆子又大了起来,想要再去抚一抚她的头发,不成想这次手还未触及到一根发丝,赵心玉却忽地站了起来,一巴掌扇过,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你……”图那摸着火辣辣的半边脸,不知如何是好。
赵心玉强忍住笑,正色道:“下次便没这么简单了!”说罢就向那片野果林走去。
“不简单倒好!”图那喜得心痒难耐,也快步跟了上去,心想着就算不能做些什么,一直跟着也是好的。
图那虽在沙场上心细有加,但若高兴起来也是什么也不顾的,这会子心思全在赵心玉身上,半点都没察觉早有两个人在不远处观察他们许久了。
“今日若不是出来巡城,哪里能看见这么好的事情!”韩忱鹳眼珠转也不转地盯着图那和赵心玉。
卜远笑了笑:“也亏当初将她捉了来……你看如何?”
韩忱鹳想了想,道:“我娘平日里最喜欢保媒拉纤,不如就让她说合说合,也合当她有这个本事。只是大汗颇喜欢赵姑娘,不知肯不肯让她这么早就嫁出去。”
“嫁了,也是嫁二弟,还不是没走一样?”
“这倒是了。也罢,我这就对娘说去!”
对于兄弟的事情,三个人向来都是热心的,真真地比自己的事情还上心。韩忱鹳对陈氏说了,陈氏自然一口应了,也趁着忽必烈还在襄阳,转身便去找他。
陈氏虽不是专门保媒,可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也确实说合了不少对,而且竟也没有一对说要退婚。百姓当中难缠者不在少数,纵然忽必烈为一代帝王,也还是一个爱女的长辈,并且也是好事,如何不同意!只是碍于帝王的面子,又加上赵心玉当面称呼自己为“父汗”不久,难免有些舍不得。
于是,在听了陈氏说明来意后,忽必烈先是沉思了一会子,随后叹道:“玉儿才做了我的女儿不久,若现在就将她嫁出去,委实舍不得。”
陈氏赶紧说:“大汗应是不清楚中原的媒妁之事。我只是给二人保个媒,不过大汗的话也不错,玉儿既已是大元的公主,婚事自然不能随意。不若这样,只要大汗点了头,就算旁的人说什么,只要二人有意便可,这媒妁之言也就只是一句话的事了:大汗可知道,中原嫁女儿,这是一定要有的。”
忽必烈听罢点了点头:“难得你如此有心。图那是我的大将,玉儿是我的义女,两个人倒是一对。我终日想着沙场上的事,也难想到他们的终身……这事我先应下来。蒙古人不想许多,只要他们二人有意,便可成婚!”
自古道:千里姻缘一线牵。在图那与赵心玉之间,月老的红线是已经有了,但不知,这根线上是否有许多尚未解开的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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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清晨,茫茫的漠北草原之上,风尘仆仆地赶来一队人马,皆是蒙古人装扮。行在队伍中间的是一辆镶金的马车,车顶镶着一块鸡蛋大小的华贵宝石,车内的人正是忽必烈和赵心玉。
原来,过了这许多日,忽必烈想着也要回草原去看一看,更何况大元多了一位智勇双全的新公主,更是要让子民们认识,便想着要带赵心玉回草原待上些日子。景王爷虽是不舍,但见忽必烈待女儿也确实不错,这才放了手。而更犹豫的则是图那,想着就此要与赵心玉一别数月,心中难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