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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三郎象没听见。
十几柄长剑,带着逼人的森寒,闪电似的卷了过来。
花三郎赤手空拳,手无寸铁,他抖出衣袖迎向十几柄长剑,铮然声中,十几柄长剑离开了那些黑衣人的手,都被卷进了花三郎的衣袖里。
花三郎右手衣袖再展,左手曲指弹出凌厉指风,铮然连声,十几柄长剑全断了,象一蓬烟火似的,带着光华激射四散。
柴立喝道:“姓花的,这可是你登门挑衅……”
花三郎道:“就算是吧,我要见你们那位楼主。”
“凭你不配。”
“那我只好硬闯了,在没见到你们楼主之前,我要把你们肖宅闹得天翻地覆,当然,你们要是有人能制住我,那自是另当别论。”
话落,迈步,往里便闯。
柴立咬牙暴喝:“姓花的,你欺人太甚。”
他闪身扑向花三郎,凝全力扬掌便要拍出。
而就在这时候,花三郎的衣袖已拂在了他身上,他没觉得有什么疼痛,但只觉力道奇大的一股柔劲把他兜离了地,连滚带翻摔在了丈余外。
他没受一点伤,却吓得他坐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了。
花三郎继续往里闯,刚转过一条画廊,一声轻咳传了过来:“老弟台请停一步。”
花三郎一下就知道是那位老夫子。
果然,老夫子迈着方步走了过来,看着慢,其实相当快,十来丈长的画廊,只见他没迈两步就到了近前,举手一揖道:“老弟台因何去而复返,莫非没得到肖府满意的答复么?”
象柳三影、柴立那种人,花三郎出手都有分寸,没伤他们,对这位“以文会友”的“文厅”管事老夫子,花三郎自然更不便以武相向,他答了一礼道:“不瞒老夫子,在下是得到白玉楼楼主肖姑娘的保证后离去的,但是肖府的人不该出尔反尔,自食诺言,劫掳了在下的朋友。”
老夫子一怔:“有这种事?不会吧。”
花三郎道:“事实上确实有这种事。”
老夫子道:“老弟台,别的老朽不敢说,但是,在肖家,只要是经过肖姑娘答应的事,那甚至比肖家主人亲口答应的还管用,所以,以老朽看,劫掳老弟台朋友的,不可能是肖家的人。”
花三郎道:“可是老夫子,花某思前想后,也绝不可能再有别的人会劫掳花某的朋友。”
这句话刚说完,衣袂飘风声响动,人影疾闪,刹时间周围落下了几十名佩剑黑衣人,为首的一男二女三个人,正是“武厅”管事锦袍胖子,跟他身边那两名吓死人的中年壮妇。
这几十个人一落地,马上就把花三郎跟老夫子围在了中间。
锦袍胖子冰冷道:“姓花的,这二次进我‘肖府’挑衅,可没上回那么便宜了。”
花三郎听若无闻,望着老夫子道:“老夫子请让让,免得稍时溅上一身血。”
老夫子目光一凝:“老弟台,你认定我不会出手么?”
花三郎笑笑道:“老夫子一向以文会友,而且对在下也颇为关爱,是不是?”
老夫子两道灰眉一轩道:“人生知己难求,罢,罢,冲着你这句话,老朽就是拼着受罚,也要置事外。”
转身轻喝:“让开!”
围在面前的一众佩剑黑衣人,立即闪身让出了一条路。
老夫子向花三郎一拱手,迈着四方步踱了出去。
一众佩剑黑衣人立又补上了缺口。
花三郎视若无睹,凝目望锦袍胖子:“是你杀我灭口,还是我破你毒功,使你‘修罗门’绝学失传,端在这一战了。”
锦袍胖子阴冷道:“姓花的,你在‘天桥’有朋友,可也练了一身‘天桥’的把式啊。”
花三郎道:“你放心,这回我是会练一套给你看看的。”
锦袍胖子脸色一沉,目闪绿芒,暴喝道:“杀!”
铮然龙吟震耳,一众佩剑黑衣人立即长剑出鞘,缓缓前递,锋利剑尖齐指花三郎。
石破天惊,风云色变的大战,一触即发。
这大战,一旦揭开了序幕,必然非见血不可。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儿,广寒宫里又降下了香素娥,而且还是那位。
先闻幽香,继见轻飘五彩衣袂,最后无限美好身影略一闪动,那位人儿她就站在了眼前。
唯一不同的是,这回那张娇靥,堆上了一层浓浓的寒霜:“奉我们楼主之命来问问你,我们楼主已作千金许诺,为什么你这昂藏七尺躯言而无信。”
花三郎双眉微轩道:“姑娘问得好,可否代我转请楼主查上一查,肖府之中哪位干了绑票的勾当,掳去了我的朋友父女?”
彩衣少女闻言一怔:“怎么说,肖府之中有人掳走了你的朋友?”
“不错,为此,楼主想必能够见谅花某人再次闯进‘肖府’的苦衷。”
“你看见‘肖府’的人掳走了你的朋友?”
“这倒没有。”
“捉贼拿赃,那么你凭什么指我肖府的人掳走了你的朋友。”
“在下是当着那位朋友的面,跟‘肖府’催讨规费的朋友发生了冲突,就在在下登肖府代天桥朋友们请命的当儿,在下的朋友父女被人掳去Qī。shū。ωǎng。,假如姑娘是在下,姑娘会以为是哪一方的神圣干的?”
“这个……我家楼主既作许诺,一如我家老爷子亲口答应,‘肖府’之中还没有人敢故意违抗。”
“事实上,花某也不会无端闯进‘肖府’吵闹。”
彩衣少女秀眉微剔,方待再说。
突然一个无限美好的女子话声传送过来,这女子话声不但美好、轻柔,而且象是来自四面八方,让人无法捉摸它是从那个方向飘送过来,尤其,它虽然美好、轻柔,却隐隐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即便是让人死,也让人不忍不听她的,话声,是这么轻轻叫了一声:“小黛!”
彩衣少女立即转过去躬下身:“婢子在。”
“让开。”
“是!”
答应声中,彩衣少女娇躯微闪,往旁边退了三尺。
“阁下,你的朋友真让人掳走了?”
当然,这是跟花三郎说话。
花三郎听得心中有种异样感受,道:“芳驾,花某生平不惯作虚言。”
“就是你在‘肖府’的这段时间内?”
“或许,但在下出了肖府之后,曾经赴一位挚友之约,稍作片刻欢聚,也有可能是在那段时间内。”
“你确知道是肖府的人掳走了你的朋友?”
“在下不敢确认,但事实却让在下不能不这么想。”
“你就凭这一个‘想’字,二次闯进肖府来要人!”
“在下不敢说要人,只是想面见楼主,请楼主代为查一查。”
“刚才小黛已经告诉你了,我作过的许诺,没有人敢故意违抗。”
“芳驾,有可能某些人还不知道芳驾作过许诺,再说,任何一个组合,都难免良莠不齐。”
“我不能不承认你说的是理,好吧,我就代你查一查。”
话锋微顿,接着问道:“你们之中,谁掳走了这位的朋友?”
全场静寂一片,没人回答。
“阁下,你看见了……”
花三郎淡然一笑道,“芳驾就是这么个查法的么?”
“你不满意。”
“不敢,事实上在下确不敢苟同。”
彩衣少女叱道:“大胆!”
“小黛,不许无礼,人家又不是肖家人。”
彩衣少女微躬娇躯,应道:“是!”
“阁下,那么以你看,我应该怎么个查法?”
“芳驾贵为白玉楼主,在肖府之中,必然是武智双绝,首屈一指,应该无须在下教芳驾怎么查法。”
彩衣少女变色道:“你……”
“小黛。”
彩衣少女躬身道:“禀姑娘,从没有人敢对姑娘这样说话,婢子实在气不过……”
“我都听了,你又有什么不能听的?”
彩衣少女没再说话,却狠狠的瞪了花三郎一眼。
瞪一眼不疼不痒,花三郎装没看见。
只听那美好话声柔婉道:“你好象是带着一腔的怒火来的啊。”
花三郎道:“诚然,若是芳驾跟在下易地而处,相信也会跟在下一样!”
“你既是满腔怒火而来,这件事在处理上,我就要加倍小心了,因为一个愤怒的人,是很容易红眼翻脸的。”
花三郎听得有点不好意思,道:“这个芳驾尽可以放心,在下虽然是盛怒而来,但却还有自制的能力,相信会冷静地跟府上解决这件事的。”
“是么!”
“在下二次闯进肖府,到现在为止,没有伤一个人,这应该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美好话声轻笑道:“肖府要是查不出有劫掳人的迹象,交不出你所要的人来,你还能冷静的跟肖府解决这件事么?”
这话问得好。
花三郎干脆据实作答:“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在下从不愿轻易伤人,也从不愿伤及无辜,可是为救这父女二人,在下不惜伤人,也不惜屠杀。”
“呃!听你这口气,这父女二人,跟你的关系不浅啊。”
“无关关系深浅,道义之交而已。”
“好一个道义之交,你自信能在肖府中伤人以后,全身而退么?”
花三郎双眉微扬,道:“我愿意试试。”
“好重的煞气,为了彼此都好,你还是不要试吧,二位,请代我平平他的怒火吧。”
这句话说完,对面一个月形门里奔出两个人来,一男一女,一老一少,男的正是那“大书”韩,女的不是美艳小姑娘玲珑是谁。
花三郎看得一怔。
“叔叔!”玲珑喜呼一声,象只蝴蝶似的飞掠过来。
韩奎疾快跟到,要说话,花三郎拿眼色止住了他。
这,看得在场的肖府人都怔住了。
花三郎没错闯,人果然是肖家自己掳来的。
难道说是这位白玉楼主掳的人?
有人一怔,可也有人脸色一变,就是那锦袍胖子。就在大家怔神之际,他脚下悄然后挪,似乎有离开的意思。
那美好的话声原本轻柔,此刻却变得冰冷异常,闻之懔人:“呼延奇,你敢动。”
这句话一响起,花三郎、韩奎父女,以及肖府的人,目光立即齐集锦袍胖子身上。
只见,锦袍胖子脸色大变,闪身欲动。
刚才只是想悄悄的溜,如今则是情急要脱逃,在这种情形下施展轻功身法,那速度必然是最快的。
可惜,他没来得及施展轻功身法。
只他身躯刚微一晃,娇叱声中,包括眼前彩衣少女小黛在内,四条彩带似的疾掠人影,从四个方向扑向锦袍胖子,同时,在锦袍胖子头顶,有一片红光如飞落下。
只听锦袍胖子惊声道:“姑娘恕罪。”
一声冷喝传了过来:“住手!”
彩带似的四条人影扑势一顿,倏而落在锦袍胖子四周,那片红光也一闪而没,另三位,是跟小黛一般年纪,一般装束,一般美艳的少女,小黛身旁那名彩衣少女的玉手里,握着一块其色赤红的网状物。
就这么个网状物,能吓倒“西天竺”,“修罗门”出身的锦袍胖子呼延奇,不能不令人心神震动,暗暗诧异。
再看看锦袍胖子呼延奇,他在小黛等四名彩衣少女的八道清澈冷峻目光下低垂了头,脸色灰白。
白玉楼主的话声又传了过来:“呼延奇……”
呼延奇猛抬头,震声道:“姑娘明鉴,属下掳这父女二人,并无恶意。”
“那你的用意何在?”
“回姑娘,属下只是想从这父女二人口中,问出这个姓花的出身来历。”
“他的出身来历,对你那么重要?”
“回姑娘,此人对‘西天竺’‘修罗门’知道得太多,对属下一身所学似乎了若指掌,属下不能不防。”
“那你为什么不问他自己?”
呼延奇面有难色,道:“这……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