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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柔情泪-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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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瑾面前载歌载舞,刻意的卖弄,很显然的,她是有意要到刘瑾身边去,她这又是什么意思?

但,那个秋萍,会是姑娘玲珑吗?

只听肖嫱道:“王大人,你真把那个秋萍送进了内行厂了?”

王如俊道:“下官怎敢骗姑娘?花总教习不就是最好的人证吗?”

肖嫱望花三郎。

花三郎报以苦笑,什么也说不出来。

肖嫱站了起来道:“既是秋萍已不在王大人这儿了,那咱们走吧。”

坐在马车里,花三郎还是说不出话来。

倒是肖嫱先开了口:“但愿秋萍不是玲珑姑娘。”

花三郎仍没说话。

肖嫱道:“你是不是觉得,‘侯门一入深似海’,再想找她,可就难了。”

花三郎终说了话:“这只是其中之一。”

“还有什么?”

花三郎皱眉道:“我弄不懂她是什么意思。”

“也许。”肖嫱这么解释:“她认为能进入‘内行厂’,见你比较容易点儿。”

是这样么?

花三郎暗自问。

“其实她错了。”肖嫱接着道:“一旦进了内行厂,成了九千岁身边的宠人,再想见你,就更难了,想脱离内行厂,那更是难比登天。”

花三郎的一颗心,一沉到了底。

“所以,我说但愿秋萍不是玲珑姑娘。”

花三郎忍不住道:“这孩子怎么……”

怎么“什么”,花三郎没说出口,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肖嫱道:“我是女儿家,我了解女儿家,女儿家多半死心眼儿,用情一旦痴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

花三郎苦笑道:“她还是个孩子,真能懂什么。”

“你错了,玲珑不小了,女孩子家在她这个年岁,也最容易动情,换句话说,也最危险,所以我说,她们一旦痴起来,往往是不考虑后果的。”

花三郎在心里狠狠地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肖嫱说的不错,他对女儿家,懂的也不比肖嫱少,可是他能怎么办呢,万一,不幸秋萍果是玲珑,他又该怎么办呢?

突然间,他心乱得象一束抖散了的麻。

只听肖嫱道:“如果万一秋萍真是玲珑,想救她脱出内行厂,只有一个办法。”

花三郎忙道:“什么办法?”

“找项爷,只有他能逼九千岁放人。”

花三郎心里猛一跳,道:“对,我怎么把项爷给忘了。”

说话间,马车停住了。

肖嫱道:“到家了。”

掀开车篷一看,真的,不知不觉间,已抵肖府侧门外。

肖嫱道:“你要不要去找项爷,我让车送你。”

花三郎定定神道:“不用了,我先去跟我那个朋友说一声去。”

“干吗这么急,你不先弄清楚,秋萍究竟是不是玲珑,万一不是呢,岂不让人瞎操心了。”

这倒也是。

花三郎正自犹豫,只见侧门里急急忙忙走出了卓大娘,她劈头便道:“姑娘、总教习,你们可回来了,九千岁那儿来人要找总教习,等了半天了,正由老爷子陪着呢!”

花三郎一听刘瑾派人到肖家来找他,心里一跳:“九千岁派人来找我,知道是什么事么?”

“不知道,来的大档头只说九千岁请您马上上内行厂去一趟。”

肖嫱讶然道:“有这种事,九千岁会直接派人来找他?”

“哎呀您两位就别问了,进去见见,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么。”

花三郎、肖嫱互望一眼,谁也没说话,双双跳下马车,行进肖府。

卓大娘赶前一步,急行带路。

来到花厅,老远就听见了厅里说话的声音,只是听不清楚是谁跟谁,都在说些什么。

进花厅一看,肖铮陪着一位内行厂的大档头坐着,大档头身后还侍立着两名内行厂的番子。

这名大档头,花三郎见过,是刘瑾的贴身侍卫之一。

肖铮连忙站起来道:“你们可回来了,金大档头等了好久了。”

金大档头一直到花三郎跟肖嫱,还有卓大娘来近,才含笑站起,一拱手道:“花总教习。”

花三郎答了一礼道:“金大档头是奉了九千岁之命来的?”

金大档头道:“是的。九千岁请总教习马上到内行厂去,已经耽误很久了,咱们快走吧。”

花三郎道:“金大档头可知道,九千岁宠召,为了什么事吗?”

金大档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总教习只要见着九千岁,不就知道是为了什么了吗。”

花三郎微一点头道:“说得是,咱们走,请。”

金大档头一拱头,带着两名番子迈步行去。

花三郎怕是为金如山的事,向肖嫱一施眼色道:“若没什么大事,我会赶回来吃晚饭的。”

这意思是说,万一晚饭时他还没回来,就要肖嫱去项府搬救兵了。

肖嫱冰雪聪明,自然一点就透。

第十四章 歌伎公主

进了内行厂,居然是直入中枢重地,刘瑾私人的休歇处。

这儿地方真不小,宽敞、宁静、富丽堂皇。

可就是不见人影儿。

金大档头往内一躬身,恭声道:“有请九千岁。”

先听见一阵由近而远的叮叮铃声,然后就是一阵由远而近的步履声,听起来人不少,但是很整齐。

转眼工夫之后,从里头行出八名大档头,后头是刘瑾,刘瑾坐在一张软榻上,软榻由四名番子抬着。

到了刘瑾那专设的座椅前,软榻搁下了,刘瑾下榻落了座,八名大档头立即退立两旁,行动划一。

金大档头躬身上前:“禀九千岁,东西两厂的花总教习到了。”

刘瑾的一双阴鸷目光投向花三郎。

花三郎跨步上前道:“见过九千岁。”

刘瑾一向阴沉的脸,此刻,唇边竟然浮起了一丝笑意:“花三郎,你可是高山上点灯,你的名头大啦。”

花三郎着实为之一怔:“九千岁这话……”

“我的干女儿都知道你,你的名头儿,还不算大吗?”

“这……”

“知道我叫你上内行厂来,为的是什么事么?”

“九千岁明示。”

“我的干女儿听说你是个很了不得的人物,她想看看你。”.有这种事?

花三郎又一怔,旋即道:“是属下的荣宠。”

刘瑾微一笑道:“你很会说话。”

“九千岁明鉴,属下说的是实话。”

刘瑾道:“我没有说不相信……”

话锋微顿,微抬右手:“请公主去,就说她要见的人到了。”

一名大档头躬身答应:“是。”

答应一声之后,他转身进去了。

刘瑾望着花三郎笑笑道:“看在我干女儿份上,赏给你一个座位。”

花三郎听得心里有点不是味儿,淡然应道:“属下不敢!”

刘瑾道:“我赏你坐的。”

“九千岁面前,哪里有属下的座位。”

他暗地里跟刘瑾斗上了,硬是不坐。

刘瑾眉锋微皱道:“你还是坐下吧,刚收的干女儿,我还没摸清她的脾气,她对你很看重,很仰慕,万一待会儿出来看见你站着,给我使个小性子,我可受不了。”

原来如此啊。

花三郎心里暗暗一笑,道:“属下自不敢让九千岁为难,告坐。”

他上前两步坐在了下首。

花三郎这里刚坐定,那名大档头疾步而入,在刘瑾面前一躬身,道:“启禀九千岁,公主到了。”

这句话刚说完,除了刘瑾之外,其他的人立即都躬身低下头去。

别人都如此的恭谨,花三郎自不便大刺刺的坐着,只好站起来依着葫芦画瓢,微躬身躯低下头。

只听一阵轻盈而整齐的步履声由远而近,进来了,随之,是一阵醉人的香风拂过,一个香甜清脆的话声起自耳边:“见过干爹。”

刘瑾哈哈大笑:“别多礼,别多礼,乖女儿,来,坐在干爹身边。”

“是!”

似乎是坐定了。

随听刘瑾道:“乖女儿,你看,这就是你想见的,身兼东西两厂总教习的花三郎。”

随即又是那甜美清脆的话声:“个子修长,潇洒脱拔,想见得必是一倜傥不群美男子,只是怎么瞧不见脸啊!”

刘瑾哈哈一笑道:“乖女儿,你干爹是九千岁,你当然就贵为公主了,在你面前,谁敢抬头啊。”

“那么要是女儿我让他抬起头来呢?”

“那当然另当别论了。”

“花三郎,你就抬起头来让我看看吧。”

花三郎心里更不是味儿了,他当然不便发作,或者是来个拂袖而去,但是他装没听见总行。

他这里一动没动,刘瑾那里却说了话:“花三郎,听见没有哇,公主准你抬头了。”

花三郎这才道:“谢九千岁恩典。”

他抬起了头,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刘瑾身边的那位公主,身后,站着八名美貌无双的婢女,坐在椅子上的那位公主,身着大红绣金花的宫装,头戴镶满珠玉的一顶风冠,长得美,美艳无双,但是那张吹弹欲破的娇靥,对花三郎来说,是太熟悉,太熟悉了,不是玲珑是谁。

是故,花三郎只一眼,就神情猛震怔住了。

这位姑娘确是玲珑,但是有一点他想不通,玲珑虽是玲珑,怎么声音不对,那甜美清脆的话声,简直就是另一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

花三郎正自发怔,正自脑海里思潮汹涌时,只听得那位公主道:“这位花总教习好大的架子啊。”

刘瑾微一怔,忙道:“怎么,乖女儿,你是说……”

公主道:“女儿我叫他抬起头来,他一动不动,生似没听见,您叫他抬头他才抬起了头,八成儿是没把女儿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

“呃!是这样吗?花三郎?”

花三郎忙一定神道:“九千岁明鉴,属下不敢。”

公主道:“说得好听,那刚才我叫你抬头,你为什么不动呢?”

花三郎应变何等快:“公主凤驾莅临,属下一时为威仪所慑,不知所措,故而没抬头,还请公主恕罪。”

刘瑾纵声大笑:“我想也是,我想也是。”

公主深深地看了花三郎一眼:“这个花三郎真会说话呀,你要是那么样个人,我也就不稀罕见你了。”

花三郎没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明白,如果这位公主确是玲珑,那么这位玲珑姑娘如今正在存心整他,多说一句,不如少说一句,免得这位鬼机灵的小丫头,从话里挑出骨头来。

公主这时候打量上了花三郎,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打量,象是从来没见过花三郎这么个人似的,然后,她含笑点头:“嗯,的确是好人品,少见的好人品,当世之中,恐怕挑不出第二个来了,这么好的人品,加上一身绝好的武功,过人的机智,花三郎,天地间的‘最’,恐怕都让你一个人沾光了。”

花三郎一时摸不清玲珑究竟是什意思,道:“多谢公主夸奖。”

公主道:“你错了,我并不是夸奖你,我说的是实话,我这个人向不轻许,往后你就会知道了。”

花三郎没说话,这种话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接好。

“花三郎,你是哪儿的人啊?”

花三郎道:“回公主,属下是关外人氏。”

“呃,关外,关外不算是什么好地方,怎么会出你这样的人物呢!”

这话叫花三郎怎么接,怎么回答。

“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哪?”

“回公主,属下自小就出来闯江湖,家里已经没人了。”

“对了,你多大了?”

“属下二十多了。”

“你都二十多了啊,我还以为你只有十八九呢,你成家了没有?”

花三郎明白,这位公主又要耍什么花招了,虽然一时弄不清她的真正意图,但是他立时提高了警觉,脑海中略一盘旋,道:“属下虽还没成家,但是已经订过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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