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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想法如何,随他去吧!”
他们说着说着,已走过了通道,行入内堂,罗福指着右首的厢房,道:“唐姑娘此刻就在里面……”顾剑南急步行出,两人几乎相撞一起,顾剑南连忙身形一顿,闪开数尺,避开一边。
那年轻人抬头一望,见到顾剑南,立即一扫脸上忧烦的神情,道:“啊,是唐公子回来了!”
顾剑南虽然在罗家住了几天,可是都在昏睡的状况中,除了罗福之外,罗家的主人是谁他并没有见过。
一见那年轻人出言招呼,他微露尴尬的道:“这位是……”罗福一个急步上前,道:“唐公子,这位是我们少东。”
顾剑南哦了声道:“原来是罗少东,我……我妹子她怎么啦?”
那年轻人道:“在下叫添财,唐公子不需客气……”他说着忽然脸色一转黯然道:“唐姑娘的伤势颇重,出血不少,家父虽然连下数帖猛药,却……”顾剑南心里一沉,哑声道:“她……她没有救了吗?”
罗添财摇头道:“这个在下不知道,还要请唐公子亲自诊断一番,家父曾说不论要用什么药,都可以设法……”顾剑南在这个时候怎能对罗添财说出自己并不会医道?他只有不断苦笑,跟随着罗添财进入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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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下蛊·本命·回光反照
顾剑南一踏进屋里,立即便嗅到空气里飘浮着的那股芬郁的香味。
目光穿过淡淡的青烟,他一眼便望见唐凤琳满头秀发洒开,紧闭着双目躺在床榻之上。
在她的身边,一个长髯老者正神色凝重的为她把脉。
他一听得急促的脚步声,问道:“财儿,唐公子回来了吗?”
罗添财道:“爹,唐公子已经回来了。”
那个老者哦了一声,转过头来,已望见顾剑南就站在距他不远之处。
他连忙将唐凤琳的手放回被中,站了起来道:“啊!唐公子,你回来就好了。”
顾剑南抱拳道:“舍妹多蒙罗老先生照顾,在下……”罗老先生满脸歉疚地道:“这都怪小儿不好,龙涎香固然名贵,但是他若卖给那两名番僧,也不致惹出这场祸事,害得唐姑娘为我们受如此重伤……”顾剑南侧首一看,只见罗添财垂首站在一旁,默然无语,显然他那心里也正在难过之际。
他并不明白唐凤琳如何跟那喇嘛起冲突的经过情形,闻言只得接道:“舍妹一向都是专打不平,见不惯有不义之事,谅那两名番僧过于蛮横,所以她才出面,这不关罗少东之事,老先生不需苛责。”
罗老先生叹了口气,道:“唐姑娘如此温柔,却落得这么凄惨的下场,叫老朽如何不责怪这个孩子?”
顾剑南道:“老先生也不用责备罗少东了,事已到此,在下也不会怪怨任何人,只不知舍妹的伤势如何?尚请老先生能明确告知。”
罗老先生沉声朝罗添财叱喝一声道:“添财你还不向唐公子道歉?站在那儿作什么?”
罗添财正要抱拳致谢,顾剑南已道:“少东不需要客气了,目前是舍妹的伤势要紧,我们要先设法医治她的伤,而不是要道歉……”罗老先生叱道:“添财,还不滚出去!”
顾剑南见到罗添财满面羞惭的走了出去,心里颇为歉然道:“罗老先生,请恕在下心情不太好,话说得太重了……”罗老先生道:“不!这是人之常情,事实上这件事与唐姑娘毫无关系,都是那个孽子做事不当,连累到唐姑娘的,老朽将为此事抱憾终身……”顾剑南默然走到榻前,望着唐凤琳那张苍白的脸,低声问道:“她的伤……”罗老先生道:“老朽祖传七代都是行医,虽然从未自夸医道高明,可是却从未碰到如令妹此等情况之伤势……”顾剑南愕然侧首问道:“舍妹怎么啦?”
罗老先生苦笑道:“唐姑娘受伤之时,老朽也在现场,亲眼见到她受伤的情形,初时诊断是肺腑受震内伤出血,于是老朽就开了两帖药,谁知再度诊断,却发现在唐姑娘肝部好似有活物移动,随着便是大量的内出血……”他的话声顿了顿,继续道:“这使得老朽颇难用药,只得暂时以长白老参让她含在嘴里,暂时提住她的精神,好等唐公子你回来时再加诊断,料想以你的精湛医术,必能诊断出令妹伤势……”顾剑南苦笑着道:“在下的药术下行,一切尚仰赖罗老先生尽力了……”罗老先生又怎知道顾剑南确实不会药道,还当他是在客气,连忙肃然道:“唐公子不需客气,令妹曾言及你医道高明远在她之上,而唐姑娘的医道老朽曾亲见……”顾剑南真是哑吧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来,他真不知道该要如何解释才好。
此刻,他也不能怨唐凤琳在罗家所说及有关自己之事的不确实,他站在那儿,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听得唐凤琳发出一声惨厉的尖叫……他骇然望去,只见她的脸上肌肉不停地抽搐,两眼上翻,双手紧紧抓住被褥,牙关也是紧紧咬住,头也不断地摆动,似有无限的痛苦想要挣脱……顾剑南一愕之下,已听得嗤啦一声,那床厚厚的被子已被唐凤琳撕为两截!雪白的棉絮立即散落一床。
罗老先生道:“唐公子,她这样不时发作一下,已经撕去了三床棉被,老朽真是惭愧,不能看出使她痛苦的原因……”顾剑南也顾不得跟他罗嗦,一步走到床前俯下身去握着唐凤琳的手,低声问道:“琳琳,琳琳,你怎么啦?”
唐凤琳的手冰冷冰冷的,有如刚从冰窟里抽出来一般,顾剑南看到她全身不停的颤抖,心里不禁一酸,想起自己与她只不过初次认识,而她却为自己牺牲那么多。
但是此时她置身于痛苦之中,他却无法对她稍有助力,想起来真是惭愧不安。
顾剑南见她那痛苦的模样,真恨不得这些痛苦都栘转到自己的身上,可是事实上这却是办不到之事。
他心里一面难过,一面却又不解,暗忖道:“那些红衣喇嘛,虽然合力击出那一掌,但是也仅仅是掌力浑厚,并无丝毫邪异之处,怎么她的内腑受伤,会痛苦到这个样子?”
他并不懂得医术之道,但也见过不少人受伤的样子,同时他自己从出道以来也不知受过多少次的伤,却从没见过唐凤琳这样子。
他的脑海中转过许多意念,也弄不清楚唐凤琳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沉吟良久,暗忖道:“我或许可以运功传进她的体内,看看她究竟是伤在什么地方……”一想到这里,他毫不犹疑,右手贴在唐凤琳的头顶百会穴,运起一股内力,冲进她的体内。
那股真气一进入唐凤琳的体内,立即循着经脉缓缓行去,可是才过“七坎”,他突然听得唐凤琳惨叫一声,全身弹起老高,刹那间她的脸上布起一层黑气。
顾剑南吓得连忙收回攻入她体内的真气,他愕然望着唐凤琳,忖道:“敢情她不完全是肺腑中掌受伤,而是中了毒,但是这样又是怎么来的……”他正在震愕之际,唐凤琳脸上的那层黑气又飞快地退了下去,换上的是一层淡金之色。
顾剑南真弄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转过头去正想要招唤罗老先生来看看,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他正想要出去把罗老先生叫进来,突然觉手上传来一股力量,随即便听到唐凤琳微弱的呼唤之声。
他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去,确然看到唐凤琳眼睛已经睁了开来,凝望着他。
他的心头一阵激动,道:“唐姑娘,你……你的伤……”唐凤琳凝望着他,好一会儿,眼睛眨动了一下,自眼角流出一滴泪珠。
顾剑南大惊道:“唐姑娘,你……”
唐凤琳摇了摇头,道:“我不要你叫我唐姑娘,你叫我一声琳琳好吗?”
“琳琳?”
唐凤琳听他低低的唤了自己一声琳琳,那淡金色的脸上涌起一丝笑容,低声道:“我在死前能够听到你这么呼唤我,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顾剑南只觉喉头一哽咽,几乎说不出话来。
唐凤琳低声道:“琳琳是我的乳名,只有我……我最亲密的人,我才让他这么称呼我……我在死前能够……”顾剑南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连忙截断她的话,道:“唐姑娘,你的伤不很重,我想总有办法治好的……”唐凤琳道:“不要叫我唐姑娘,叫我琳琳……”当她听到顾剑南又一次唤她唐姑娘时,面上不禁又浮起一丝凄然的微笑。
她的嘴角牵动了一下,顾剑南只觉那凄然的微笑比哭还要难看,他紧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道:“琳琳,你不要说这些话,只要安心养伤,我想这点对你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我自己受过的伤北你不知要重多少倍,我还不是好好的活到现在……”唐凤琳摇头道:“我自己知道我没法得救了,这并不是因为我伤太重,而是我的体内的金蚕蛊已经发作了,我……我活不过今天晚上……”顾剑南这才明白,为何罗老先生说出唐凤琳腹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活动,他于是安慰地道:“你不要悲观,那什么金蚕我自会设法为你除去……”唐凤琳淡然一笑,道:“剑南,你不要安慰我了,我知道我是没有救了,现在就算我师父来此也没有办法的……”她伸出手来轻轻的抚着顾剑南的手背,缓缓地道:“剑南,你是我这一辈子所见过的唯一好人,我只恨自己命薄,才认识你不久便要分……”说着,她的喉头一阵咽噎,再也说不下去。
顾剑南只觉胸中热血沸腾,激动无比,连忙说道:“琳琳,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我……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女孩子,只是你所遇非人,碰见那么个师父……”唐凤琳摇头道:“不!我是一个很坏的女孩子,我……我对你说的话都是骗你的,我……以前的那个男人不是被我师父杀死的,他……他想要丢下我,因而被我下蛊害死的……”说着,她咳了两声,呛出一口鲜血,可是她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苦笑,继续道:“我下蛊害死他,结果我自己却死在蛊下,这……这不是很好笑的事吗?”
顾剑南似乎为她所说出来的话一惊,愕然坐在椅子,没有说话。
唐凤琳格格怪笑两声,又道:“我害死过许多的男人,他们都是死在我的本命蛊神之下,但是我……我却从来没有想到要害你,我一看到你,便想做一个好女孩……我……”她的话声一顿,凝望着顾剑南,道:“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我却身不由己,我怕你瞧不起我,我……所以才骗你……”顾剑南心中感激无比,他真不晓得要说些什么才好,只得低声道:“琳琳,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唐凤琳急骤地喘了几口气,惨然一笑,道:“剑南,你让我好好的说话,我……我活不过这个时辰了,但是我却有好多好多事情要告诉你,你不要拦阻我说话……”顾剑南摇头道:“不!你的气色看来很好,最好少说几句话,多休息一下,然后我再设法把鬼医公孙输找来,以他的医术,必定可以替你除去蛊毒的……”唐凤琳紧紧地抓住顾剑南的手,激动地道:“不!我不要你离开我,我……我要死在你的身边。”
顾剑南的心中泛起怜悯之情,柔声道:“琳琳,我不去就是了,不过你也别说什么死啊的!你看你的气色多好,一定可以继续活下去的……”唐凤琳摇头苦笑道:“你不知道苗疆的放蛊之术,我体内的金蚕一直潜藏隐伏,这次发作起来,已渐噬及肝脏,等到它到达心脏,我便死定了,至于此刻……”她话声顿了顿,道:“我现在只是回光反照,就像那太阳要下山之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