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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逸夫没有理会他,将顾剑南抱起来放在炕上,然后把他的身子翻转过来,让顾剑南背肩向上的俯卧着。
他那细长的手指在顾剑南背上的衣衫轻轻一划,没有听到任何声音,顾剑南的衣衫便裂为两半,露出肩背上的肌肤。
“伙计,我叫你端水来,水呢?”
傻大宝站在门口发愁,道:“老爷子,这门关不上,闩子断了!”
梅逸夫没好气地道:“你不会拿张椅子顶住门?唉!真是傻瓜!”
傻大宝噘起了嘴,自言自语道:“人家本来就是傻瓜么!”
他依言拿了张椅子把门顶住,然后走到桌旁,把水壶里的水在盆里,然后端到炕边。
他把水往炕上一放,道:“老爷子,水端来了。”
梅逸夫这时已经将长袖子卷了起来,露出白白的手腕,他伸手进怀,掏出两个瓷瓶,摆在炕上,然后动手揭下顾剑南背上贴着的那块膏药。
傻大宝只见顾剑南紫黑发肿的背上,贴膏药之处已溃烂成一个小洞,从那个小洞里流出黑色的血水!
他缩了缩脖子,暗道:“啊哟,我的妈呀!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真是吓人!”
还没等他伸舌头,梅逸夫已发怒道:“是那个混帐东西要他把这块狗皮膏药贴在上面的?”
傻大宝伸了伸舌头,颤声道:“老爷子,是……是小的!”
梅逸夫没好气地道:“老夫晓得一定是你这傻瓜替他贴的,只是我不明白像他这种聪明人,怎么会听你的话?”
傻大宝咧了嘴苦笑道:“他昨晚进店时说只是跌了一跤,所以我劝他先贴一块膏药,因为去年小的也是在大雨中滑了一跤,把背摔痛了,结果去找前街的王二麻子,向他要了两帖狗皮膏药,结果一帖就把伤治好了,所以我也就把剩下的那帖……”梅逸夫斥道:“好了!别再说了好吧?”
傻大宝犹自滔滔不绝地道:“老爷子,凭着天地良心,小的对他绝对是一番好意,如果我是晓得……”梅逸夫冷冷道:“我叫你住嘴,你听到没有?你以为还没把他害死是吗?”
傻大宝哭丧着脸道:
“老爷子,小的可没存这种心,如果有的话,让我被天打雷劈,尸首无存!”
梅逸夫真是对他无可奈何,他挥了挥手,沉声斥道:“叫你住口,你还在唠叨什么?”
傻大宝结结巴巴地道:
“老爷子,您若不让小的把话说完,小的死也不甘心,小的……”梅逸夫叹了口气,道:“好了!老夫明白你并无恶意,这总行了吧!你现在能不能住口,让老夫替他治伤!”
傻大宝点了点头,道:
“老爷子您既然明白小的心意,小的非常感激,其实这位客官对小的非常好,小的无论如何都不会害他,小的只希望他的伤能够很快地治好,否则……”梅逸夫这时已撕下顾剑南的衣衫替他拭去伤处流出来的血水,听到傻大宝还在耳边喋喋不休,不禁气得站了起来。
他一生练剑,集中意志沉湎在剑道之中,精研数十载,一直到了五十岁才娶妻。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一生爱静,却娶了个长舌妇,二十年来,他的耳边从来没有清静过,妻子在身边总是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使他连一刻的安静时间都没有。
这次若非实在受不了妻子的唠叨,逼着他离开心爱的梅花,赶来金缕宫为女儿的婚事作最后决定,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冷梅谷的。
他又怎想到在这个小客栈中,竟又会碰到这么个喋喋不休的傻大宝。
一肚子的火气,他霍然站了起来,真恨不得一掌便将傻大宝给劈了,可是当他一看到那副傻里傻气的样子时,他却又无可奈何了。
这就好像对他的妻子一样,真不知如何是好!他对这个傻瓜又如何下得了手呢?
他摇了摇头,道:“你走吧!老夫实在听厌了你的话,也不需要你在旁边帮忙了,我看你还是出去吧!替老夫把那位邓爷唤进来!”
傻大宝一听梅逸夫竟要赶自己出房间,连忙哀声求道:“老爷子,小的不再多嘴了,您快替这位客官治病吧!”
梅逸夫道:“你为什么不走?难道你不要招呼客人上路吗?老待在这间屋里,岂不要挨你叔叔的骂?”
傻大宝道:“小的不管他了,反正外面雪下得很大,客人不会说走就走的,小的在这里看看,不说话便行了,老爷子您动手吧!”
梅逸夫摇头道:“老夫真不明白你为什么硬要待在这儿?难道他的伤对你很重要吗?”
傻大宝道:“小的一向被人瞧不起,可是这位客官却对我说人是生来便平等的,他不嫌我傻,还赏银子给我,而我却使得他伤势更重,所以心里非常难过,非要看到他的伤被您老人家治好了才放心。”
他的话说得非常诚挚,梅逸夫听得心中非常感动,暗忖道:“一个人无论他有多傻,可是对于别人给他的好处,他总该记得的,但是世上却每多忘恩负义之人,那些人若是与傻大宝比起来,岂不是连禽兽都不如?这可见傻大宝倒也傻得可爱!”
他沉声道:“好!老夫让你在旁帮我,可是你要多说一句话,我便赶你出去。”
傻大宝咧开大嘴,笑道:“谢谢老爷子,小的发誓无论如何都不说一句话,若是说了话,让天雷劈我,让我的舌头马上烂成两截!”
梅逸夫道:“好了,不要再多说了!”
傻大宝这下果然缄口,不再说话,他又惟恐自己会在无意中说了话,于是用手紧按着嘴,默然望着梅逸夫。
梅逸夫看到他这样子,又好笑,又好气,摇了摇头,暗叹道:“像他这种人,虽(奇*书*网。整*理*提*供)然傻得厉害,却也诚恳纯朴,这正是他的长处!”
他转过脸去,不再多想,凝神贯注在顾剑南背上的伤。
轻轻伸出手指,按了按那块伤毒之处,他暗自忖道:“这好似苗疆一带毒门的绝学万毒手所伤,可是这一掌掌力深及内腑,却又不是毒门任何高手所能施展得出来的。
不过也是奇怪,这孩子今年不过二十岁左右,体内的内力却仿佛有四十年以上的功力,若非如此,他又怎禁受得了这一掌之力?若是寻常武林高手,早已在这一掌之下毙命了,岂能活到现在?”
他将自己的长袍脱了下来,撕成许多长条,然后泡在水里,再拔开那只绿色瓷瓶的瓶塞,从里面倒下两颗药丸!
那两颗药丸一落在水里,立即化了开去,很快地一盆水变成碧绿。
傻大宝看得眼睛睁得老大,奸几次要开口说话,却被自己按着嘴的手给制止了。
他只见梅逸夫拿起放在盆里的碎布条,然后一片片的敷在顾剑南背上。
没有多久,那些碧绿的布条齐都变成紫黑色,梅逸夫又将之取下,掷在地下。
他扬首说道:“这些布条都有毒的,等会儿你不能用手抓,可以用火钳将之夹起,拿到后院去把它埋起来。”
傻大宝那里知道梅逸夫一身武功已至寒暑不侵、万毒不蚀的地步?他的眼中露出疑惑之色,正想要说话,又记起自己的誓言,连忙将嘴唇闭上。
梅逸夫看到他眼中有难以置信之色,凝肃地道:“老夫之言绝非虚伪,你切不可不信,知道吗?等会儿不能用手抓!”
傻大宝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忖道:“只要你能医得好他的伤,我就相信你的话是真的,不然我可不相信!”
梅逸夫自然不知道这个傻瓜心中所想之事,他就样一条条布带敷在顾剑南身上,然后等到布条变色后再取下掷在地上。
一直等到盆里的水都已经用完,他又换了十多条布带。
揭开了布条,他只见顾剑南肩上的紫黑色已经消退干净,那伤口处流出的已是鲜红的血液。
他这才长嘘了口气,拔开那只白色的瓷瓶,然后就着伤口,把瓶中的白色粉末倒出,洒在伤口上。
望着那健壮结实的肌肉,他暗忖道:
“这孩子的内力之强可说是天下罕见,根骨之佳更是上上之材,可见他的武功必然也不会差到那里去!否则老夫的药效虽灵,却也不能救治已死之人!
但是在江湖上,怎么从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位年轻高手?就算我归隐江湖达十年之久,但是对于武林后起之秀,也应该有过耳闻才对,却又怎地从没听说过!”
他轻轻的伸出手去抚了抚顾剑南的黑发,继续忖思道:“像他这样一个年轻人,既长得英俊朗逸,且又武功高强,学识俱丰,一出江湖必定立即震动武林,怎会一点都未曾有闻?此事真是奇怪……”他怎么想,都想不出为何没有听说武林中出了这样一个年轻高手,目光掠过那很快便凝结起来的伤口,他突然得到一个奇怪的意念。
莫非他刚刚才出江湖,便碰到那伤他之人?那人必是武林绝代高手,而且心胸必定狭窄无比,所以一见到这等年轻高手,心生暗害之念,猝然施以暗算,这孩子武功虽强,对敌经验却不够,以致身受毒掌所伤!
他愈想愈认为自己推想的不错,于是接着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这孩子在身受掌伤之后,犹能逃过敌手,可说武功了得,他大概在中途伤发疼痛无比,所以抓起雪团掩住伤口,以致寒毒交侵,才在赶到客栈后便不支倒地!”
心念推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一件可怕之事,凛然忖道:“在这方圆百里之内唯一绝顶高手,除了金缕宫的朴摩天之外,没有第二个人了,莫非那伤他之人便是……”他心里在想,禁不住脱口说道:“莫非便是朴摩天伤了他不成?”
他这句话一出口,那掩嘴站在旁边的傻大宝也吓了一大跳,他再也忍耐不住,放下了手,脱口道:“老爷子,您说是金缕宫的朴宫主将他打伤?”
梅逸夫一拍大腿,道:“很有这个可能!”
他话一出口,立即发觉傻大宝也已经放下捂嘴的手,说出话来了。
他本想调侃傻大宝一番,可是心中犹自念着这个问题,所以无心与傻大宝逗笑。
可是傻大宝已吓得脸色得青了,忙道:“老爷子,我刚才那句话不算。”
话一说完,连忙又把嘴按上了。
梅逸夫心中纵然有事,看到他如此滑稽,也不禁笑了出来。
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道:“你放下手吧,现在开始可以说话了,记住,赶紧把那些有毒的布条收起来,然后埋在后院,千万不可用手触摸,否则中了毒,老夫可不能负责!”
傻大宝点了点头道:“小的记得,不过老爷子,这些布条要埋多深才行?”
梅逸夫道:“至少要埋下两尺才行,泥上面还要用雪盖住,不然布条未烂,毒会渗透上来。”
傻大宝伸了伸舌头道:“这么厉害?真吓死人了!”
他看了看那些紫黑色的布条,道:“小的真不敢相信这位客官是被朴大宫主打伤的,据小的知道,朴大宫主对人好极了,经年笑口常开,遇有节日还捐钱迎神庆祝,若有荒早就运粮救人,这附近几十里内的黎民,那一个不说他老人家是大善人……”梅逸夫冷笑道:“世上每多欺世盗名之辈,他这些买名的行为又怎能骗得了老夫?”
傻大宝摇头道:“不!老爷子,朴大宫主不像你老人家所说的那样,就算那老人家如您所说的,他也不会用这么毒的掌打人呀!小的就从未听说过他打过人……”梅逸夫收拾起炕上的两个小瓷瓶,放进怀里,忖思道:“这傻瓜说的也对,想那朴摩天何时又练成了这么毒的武功呢?他是祖传武功,又非出身毒门,怎会……”他心中怀着疑惑之念,已缓步走出房门,傻大宝在屋中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