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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戈吞了口唾沫,道:“都这些天了,你为什么还不肯去看看步姐姐?”
我弹开掉落在指尖的一朵冰花,淡淡地说道:“你不会明白。是我害她成那样的,我没脸见她。”
荣戈愤愤哼了一声,道:“你骗人。你是在逃避,你怕看到她昏迷痛苦的样子,而自己没办法救她。我昨日偷听到师父给步姐姐输完真气后自语,说是照这样下去步姐姐捱不到一个月。”
我的身子猛地一震,心立刻缩成一团。我转身一把抓住他,低声道:“荣戈,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明天,明天拂晓时分,偷偷送我下山。”
荣戈吃惊地睁圆眼,叫道:“那怎么行,先不说别的,你路都走不稳,下山能让人放心吗,再说,要是被师父知道了,我可要被狠狠责罚一顿。”
“师父在哪?”
“师父每天给步姐姐输完真气后,都会去无思崖闭关四个时辰修炼‘寒蝉诀’,他现在应该在那。你别去了,师父是不会应允的。”
无思崖位于古剑盟南面一里外的一座高崖,此崖又高又陡,直插云宵,崖顶长年冰封,兽禽绝踪,除了师父,无人敢攀爬。
“楚嫣…”
……
青纱,罗帐。
她安详地睡着,嘴角甚至带有一挘城车男σ狻�
我轻轻拂过她略显苍白的脸庞,指尖在她青丝般的秀发中穿过。“楚嫣…”我梦呓般喃喃唤道。
她没有像以前那样俏皮的睁开眼,朝我扮个鬼脸,然后扯扯我额前垂下的白发。她依旧安静地躺着,像个贪睡的孩子赖着不肯起床。
我感到有股冰凉的东西顺着脸颊流到嘴角,又滴到她削挻的鼻尖,砸出一点潋滟的水光。
荣戈和雨香悄悄地退了出去。我呆坐在床头,一遍一遍抚摸着她瘦瘦的脸,小巧的鼻翼,圆润的下颌。
眼泪止不住的滴下,溅花了她的脸。我用袖口轻轻地擦拭,再也忍不住,将她搂入怀中,失声痛哭。哭的像个倔强的小孩,泪水就如同缺堤的江水,汹涌而下。
我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哭,只是心中有种撕裂的痛。
时间在哭声中一点点流逝。心已碎,泪始干,声终哑。
我亲吻着她的额头,哽咽道:“等我,就算到天涯海角,历尽艰苦,我也要想办法救你。我发过誓,此生此世,我不再会让你离开我。你一定要等我。”
我轻柔地放下她,掖好被子,拿过床边的拐杖。“等我…”。
“等我…”暮色四合,我以剑作杖,顶着薄夜在一片棘刺林中艰难的奔走。落红剑被我午时在师父房中偷回,握着这把剑,在福安酒楼那些血腥的场面又迅速回到我的脑海。
看着远处出崇山叠峰中古剑盟黑暗的一角,我长吁一口气,将剑铮地插在地,朝它的方向嗑了三首。
当我起身时,慕然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
他拔起落红剑,凝视湛红的剑锋。剑鸣不止,在这空寂寂的山林,惊起一阵飞鸟。
我嗫嚅道:“师…父。”
铮…剑入鞘,剑锋上的寒气依旧徘徊不去。
“落扬,跟为师来一下。”
……
还是那个地方。
古石,瀑布,枯树,寒鸦。
师父遥望残晖落霞,久久不语。
我沉默良久,低声道:“对不起。”
师父摇摇头。他转过身,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道:“去寻些干柴来。”
一堆烈火生了起来,红亮的火光中,师父的脸色异常严肃。
师父拨弄着柴火,双眼的神色却是飘乎不定,似是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
夜色越来越重,远处的山林黑如墨染,不时传来豺狼的嘷叫,还夹杂着野禽悚人的怪鸣。
“落杨,有些事在我心里藏了很久,如今是时候说出来了。是关于嫣儿的。”
我闻言一惊,神色不免一紧。
师父将手中那根冒着黑烟的细棍丢入火中,火焰逢的一晃。
“这件事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当年,江湖中突现一对男女,此二人不仅均负一身惊人的武功,而且侠肝义胆,惩奸除恶,好在江湖中结交名宿豪杰,武林中人广为称赞。二人笑傲江湖,还是一双羡煞仙人的情侣。他们二人中的男子名为步之聆,以一根铁箫作为兵器;女子姓楚名素衣,擅使长剑。而他们,就是嫣儿的父母。”
我的心猛地一震,吃惊地张大嘴半天也合不上。步之聆和楚素衣名满江湖,我自幼便有耳闻。但二人出道后不到三年,在华山绝顶双双神秘逝去,据说是因为仇家的暗杀。却从未听说过二人竟留有后人。
我不由自主地惊呼道:“什么…怪不得,我总觉的楚嫣的名字有点奇怪。她…她竟是他们的后人。”
师父将头埋入膝,痛苦地说道:“我是他们二人的至交好友。二人产下嫣儿后,怕嫣儿遭人暗害,便寄养在我家,故一直无人知晓。步之聆和楚素衣二人,其实是被东厂害死的。这些年我一直未说此事,是怕楚嫣心浮气躁,意气用事去东厂为父母报仇。”
又是东厂。我吃惊之余,亦是悲愤难当。
“其实嫣儿是他们的女儿,他们的不少好友也知道。二人与许多奇人异士有深交。这次你二人被药王所救,多半也是为此。而那颗神药‘一点红’想想应该是给嫣儿吃的。为师不忍你自幼孤苦,身负血海深仇,又有一个失散的妹妹未寻着,故违心地做了两个才阄,结果替你抓着的是生,而替楚嫣抓的是死。为师其实还存有一丝侥幸心理,如果皇天庇佑,能再寻着药王,之聆兄曾对他有恩,他是不会见死不救的,嫣儿还有一线希望。落杨…你,你怪师父吗?”
我抿嘴不语,心里涌出一阵酸楚。原来,一直该死的是我。茫茫人海,要寻着药王谈何容易。更别说楚嫣只有一月的时日。
京城。他一定在京城。
一想到这,我就激动起来,将自己在京城所遇到的事细细回味一遍。猛然间,我想到那个救楚嫣的黑衣人。
我将在京城的事仔细地告知师父,包括在福安酒楼碰到的那股强大的剑气。师父听完之后,思索一会,忽地幽幽对我说道:“铁脚帮的胡帮主死了。你走后过了五天,他的头和一双铁脚在深夜被人用铁钉钉在铁脚帮总舵的大门上。”
“什么?那…那丐帮的何帮主…”
“也死了。丐帮的一个弟子在京城的一个垃圾堆里捡到一个破包,里面是何帮主的人头和双手。”
师父满脸愧意,对天长叹道:“何兄,胡兄。是我害了你们啊。”
我身上冒出阵阵寒意,竟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难道东厂当真是藏龙卧虎,高手如云,连何峰和胡涛这样绝世高人都是有去无回。
我疑道:“那日我在大街上碰着胡帮主,他双脚受了重伤。而他好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一听到古剑盟,就发了疯似的狂奔而去。”
“东厂。这座人间地狱,里面是堆积如山的白骨,到处充斥着血的腥味,每个角落里都能听到死者的哀号。它的上空,永远是翻涌的黑云。这块被黑暗笼罩的地方,总有一天,武林的正义之师要将它蹋平。”
师父双眼似乎洞悉一切,穿前方群山无尽的黑影。瀑布的隆隆水声在耳边咆哮。师父苍劲的声音在林间回荡着,逐渐被水声湮没。
“那救楚嫣的黑衣人是?”
师父摇头不语,他拿起落红剑,道:“你是说,当日你在福安酒楼魔性大发,迟贤几乎倒在你的剑下。”
我点点头。
师父将剑拔出,放在鼻子下深深嗅了几下,道:“这就奇怪了,这把剑的邪气应当被激发出来了。可是为何,为师将这把剑观摩了多日,竟是感觉不到一丝剑内散发的邪气。但这把剑的剑气确实强了不少。”
我从师父手中接过剑,本来轻吟不止的剑一下子安静下来。剑锋依是绯红,清湛如水,波光闪闪。
师父叹道:“天意啊。这是你的东西,谁也碰不得。你的血已融入剑内,这辈子它都会忠实的追随你。”
师父又道:“你身体有没有什么异样?”
我动动四肢道:“没有啊,恢复的很快。”
师父摇头道:“我是问你心里的感觉。你就没有…就是说看到血会很兴奋。”
我笑道:“那怎么可能。”
师父奇道:“那就奇了。如此看来邪气并未侵入你的体内。”
我摇头表示不解。师父看着落红剑道:“这是把邪剑。没来由会这样。”
天色已晚,师父叹道:“算了。回去吧,明日,为师陪你下山去趟京城。好久没在江湖走走了,有些事是得去探个明白。”
我又惊又喜,忽地想到楚嫣,道:“您走了,那楚嫣怎么办。”
师父笑道:“雨香和荣戈武功虽是不济,但能维持嫣儿的那股内力还是有的。”
“还有军饷的事,此事已拖了这么久,铁文公大将军会不会见怪?”
师父道:“这事我已找了四位好友相办。”
“哪四位?”
“杨远,吴蒋,许文,肖蚕。”
我感到脊背冒出阵阵寒意,声音都有些发抖,“噬人杨远,酒阎吴蒋,蝶香许文,赌千肖蚕。师父怎么会与这种人相识?”
我说“这种人”,是因为此四人在江湖中名声极恶,杨远好食人肉,嗜血成性;吴蒋嗜杀嗜酒,且好用人血酿酒;许文风流阴毒,专好玷污大家闺秀;肖蚕一双血手杀人如麻,平生专赌人命。他们并称“江南四恶”,罪恶涛天,罄竹难书,武林中人恨不能生剥其皮,活啖其肉。怎奈四人武功高强,神出鬼没,至今还在江湖中逍遥作恶。
师父眼中闪过一挘钜欤Φ溃骸坝行┦孪衷诨共灰烁嫠吣恪!�
一卷阴风袭至,我看着师父的笑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第十三章
十三
路方“啪”地将碗砸在地上,怒气冲冲地叫道:“你不喝就不喝,耍什么派头。我还懒得伺候。”
我冷冷说道:“给我滚。”
路方咬着牙,愤愤地哼了声,甩头走了出去。过了一会,观音不知怎的进来了。她冲着我一笑,笑得我心底悠地冒出一股寒气,忍不住抖了下。
她杀人之前,总喜欢这样笑一下。
她敛了笑容,道:“你怎么对路方那么冷漠。你在病床上躺了将近二十余天,难得她天天给你端药。”
我这几天特别怕冷,已经加垫了条厚褥,可总感觉寒气还是丝丝从地上往上钻。
我打了个哈欠,随口道:“雍总管怎么派她服侍我。东厂又不是没有侍女。”
观音道:“你得记着,她可是跟你练剑的。”
我岔开话题,道:“疯子怎么样了?”
观音并不接这个茬口,她继续道:“路方其实也不错。我这些天教了她些剑式,她领悟的很快。她的根基很不错,应该是出自名门正派。只可惜,她的临战经验不足,尤其在杀人的技巧方面,简直是十分笨拙,没有杀手本该具有的辛狠毒辣。”
不知怎地,我又想起了蔡何,那个天生对血腥十分恐惧的女孩。
观音见我没有反应,捌了一下嘴,正准备离开,忽地转过身对我说道:“还有,石竹,你今后最好不要再欺负路方,因为她已经是我的朋友。”
朋友。我苦笑着回味这个词,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个影子。杨二。
大雪,万物皆息,伏虫尽眠。
东厂是一个不分昼夜四季的地方,每时每刻都忙忙碌碌,彻夜灯火通明。
雍孟恒来看我,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一个女人,素银裹装,面蒙白纱,垂珰坠玉。
雍孟恒笑道:“唐姑娘,竹儿就拜托你了。”
她点点头,手掌一翻,指尖已捏着一粒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