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也仿佛这时候他才知道“快手小呆”之所以被人称做“快手”的原因。
因为他实在不明白小呆是怎么挡过自己刺向小呆的那一锥。
而小果手中的刀,又是怎么就突然的插在了自己的身上。
“大哥哇——”
“姚堂主——”
“姚伯南——”
三声凄厉的惨叫同时发出。
三种不同的武器更同时砸向了犹在网中的小呆。
一双生锈齐眉棍,一把拐子刀,还有一小刑链条栓着的流星锤,全是欲置小呆于死地的蓦然袭到。
这一切的变化都是在这极短的时间里同时发生。
套句术语,可真是说时迟,那时快。
“姚堂主他没……”
小果的话还没说完,当然也顾不得说完。
因为任何人在受到这三位武林高手的夹击下,还有时间能开口说话,那才是一件奇怪的事呢!
一个被网子套住的人,行动本就困难,如果再碰上三种要命的玩意,同时雷霆一击,要想完全躲开,那根本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小呆如在平时或许有可能躲过,但也只限于一击,接下来的后续攻势,恐怕连神仙也躲不过。
然而现在的小呆,他又怎能躲得过?就算躲得过齐眉棍,又怎么躲得过拐子刀?就算躲得过拐子刀,又怎么躲得过流星锤?所以网中的小呆鲜血溅扬老高,就象一盆火红的凤仙花汁,让人洒向了空中。
那一溜溜,一粒粒,一蓬蓬鲜艳的血珠,血块,在朝阳下幻起奇诡的色彩,是那么的令人寒栗、心颤。甚至还有一种抑止不住的冲动。
小果当然没完全躲过,虽然他已耗尽了全力就地翻滚。没人知道他到底受了多重的伤?是死了吗?因为他最后的一滚,竟然滚入了滚滚江水里。
只一个浮沉,大家看到的只是仍然被黑网困住的他。
江面宽且深,水势急且大。
虽然江里有一小片殷红出现,但也只是一刹那就完全消失殆尽。
就好象水流拍击在石头上所掀起的细碎浪花,流不出多远就又溶入了江水里。
散了,所有的人都散了。
这一片沙洲在人散了以后,又恢复了它的宁静。
从黑夜到黎明,从细雨霏霏到阳光普照,这里就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_样。
锦江还是锦江,望江楼也还是望江楼。
没人能改变它,就象没人能改变既发生的事实一样。
就算有人能在此留下什么吧!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记忆的磨减,最后终将消失与淡忘。
就好象沙洲上那殷红的血迹,本来是黏稠与浓得难以化开,这会儿因为沙土的吸附,只剩下几滩浅浅的印痕,不要再过好久,它们也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迹。
亲眼目睹这一战的人,没一个会认为“快手小呆”没死。
尤其是丐帮两位五代长老,及姚仲北事后得意的叙述下。
因为据他们说,“快手小呆”至少肋骨断了三根,从腰挨了一锤可能已伤及内脏,最能要命的该是揭子刀几乎已捅穿了他的右后背。
他们说小呆死了,那么小呆就一定活不成。
何况每个人都知道小呆被困在了网中,落入滚滚江中,就算一个好人吧!在那种情况下也不一定能脱困而出,何况一个受了三处重伤,只剩半条命的人?没人去证实“快手小呆”到底是死了没有,因为没有去打捞他的尸体,事实上也根本无法去打捞。
所以最终的结论是“快手小呆”死了,而且是尸骨无存。
因此“快手小呆”这个人就这么消失了。
也许以后仍然有“快手”的人出现,可是他绝不会叫小呆,毕竟世上哪有人曾叫王小呆呢?当然除了小呆。
“成败论英雄”,世事如此,江湖上更是如此。
因为死的英雄的确没什么好谈,再谈也还是个死人罢了。
既然死的英雄没什么好谈,那么可谈的当然都是活的英雄喽。
所以能杀死“快手小呆”这样英雄的人,当然是英雄,而且还是个真正的英雄。
看吧!现在任何角落,任何时候,人们所谈论的全都是丐帮的“残缺二丐”如何如何的神勇,又如何如何的武功高强,连“掌刀出手,无命不回”的“快手小呆”碰上他们,也都自己成了“无命不回”,并且是“尸骨无回”。
可叹的是就没有会说“快手小呆”只有十九岁,而却死在了二个九十岁的武林高手下。
而且似乎每个人也都忘了,忘了“残缺二丐”当初对小呆的承诺“绝不以多数少,绝不用车轮战法”。
武林人士,首重言诺,尤其是名望愈高,年龄愈大的前辈,更是如此,难道没人敢提,“残缺二丐”自己竟也忘了吗?他们可是天下第一大帮的五代长老啊!
换做了任何人是“快手小呆”,碰到这种事情,除了自己跳江外,又到哪喊冤去?谁是英雄?谁又是那匹孤独傲骨的狼王?
第十六章 万里桥
酒,酒是碧缧春。
菜,莱是上拼盘。
人,人更是欲哭无泪。
这是一家酒馆,很小很小的酒馆。
它不但不起眼,甚至连酒保也没一个。
酒馆在万里桥边,万里桥在成都南门外。
有桥当然有河,所以这座万里桥正是跨越锦江之上。
这个没有名称的酒馆,里面总共也只有四张桌子。
目前只有两张桌子坐得有人。
一张靠里的桌面上叭伏着一醉汉,似已人梦,他一袭旧衣蒙着头,看不见他的脸面,两只空了的锡壶和他一样,也歪跌在桌上。
这可真是“醉里乾坤大,梦里日月长”。
就不知他醉了多久,又睡了多久。
另一张桌子二个人靠窗临江坐着,显然刚来,酒只有一壶,菜却是未动。
而酒壶上正是贴着碧缧春三个墨字红纸。
菜是四小碟冷盘。
有酒当歌,有菜更须尽欢才对。
“盏酌万里桥,醉望望江楼”。
李员外一张脸垮得象是一堆“狗屎”一样,他正轻声的念着也不知是哪位骚人墨客在墙上题的诗。
望江楼,我呸!神经病才他妈的会再去那望江楼。
他在心里骂了一声后,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二少,想要说什么,看着对方若有所思的样子,也就不好开口,只得又把目光望向了奔流不息的江中。
五天来,他和燕二少已光顾这家小酒馆八次,而每次来,他也几乎是让燕二少给抬着回去。
他可是千杯不醉的,怎么这几次来却都会醉呢?
而且还醉得不轻,居然要人抬着回去?
现在他刚伸出手想再倒酒。
燕二少那张制作极为精巧的人皮面具上,突现困惑的说:“大员外,你忘了。”
“忘了?!忘了什么?”李员外愕然的说。
原本朋霾的脸上,有了一抹笑容,虽然那笑容多少还有着些伤感,燕二少说:“你忘了你曾说过的话。”
“什么话?我说过了什么话?!”
有些奇怪的看着李员外,燕二少说:“你似乎忘了头痛的时候,也似乎忘了这几次你因酒醉受不了时而说的话……”
面上一热,李员外的手并没缩回来,仍然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轻轻的举起感叹的说:“小呆从来不愿我陪他喝酒,因为他说我永远喝不醉,我……我只想证明给他看看我一样会醉,一样会醉……”
语毕,那一杯酒已全倒进了他的喉咙里,却因喝得太急,又说着话,故而呛了一口。
现在他一直不停的咳得整张脸胀得通红,甚至连眼泪都已流出。
是谁说过男儿无泪?又是谁说过英雄无泪?
李员外是男儿,也是英雄,为什么他现在泪已流?
燕二少痛惜的看着李员外,好一会后等他止住了呛咳,才说:“怎么样?舒服点没?喝口茶润润喉,要不知情的人见了,弄不清怎么回事,还真以为你这大男人怎么哭得象个泪人似的。”
腼然的笑了笑,李员外说:“怎么?有谁规定男人不能哭吗?您弄错了,会哭的男人才是真正的血性男儿,性情中人呢……”
“是吗?为什么我总是常听到没出息男人才会哭呢?”忍住笑,燕二少顶了回去。
古怪的看了燕二少一眼,李员外突然说道:“刘备您认识吗?”
“刘备?!我当然认识,噢……不,不,我不认识,只是听说过罢了,又怎么样?”燕二少没想到李员外有此一问,一下子没细想顺口而出,等想到自己的话里有了语病,便连忙更正的说。
说的也是,燕二少要真认识刘备,才是一件稀奇事儿。
不过,要怪也只能怪李员外,哪有这么个问法。
然而,李员外不这么问,他又怎么称之为李员外?
因为他本就是这么一个人,随时都会做一些奇怪的事和说一些奇怪话的人。
没再谢谢,李员外把玩着手中那只空了的酒杯。
当然他也故意的不去看燕二少那张尚静待下文的脸。
任何人都受不了这种事情。
假如一个急性子,碰到这么一个说话说一半的人,恐怕早就急得掀掉了桌子。
燕二少是个正常人,当然他的性子也有一点急。
可是当他看到对方那种神情和动作后,他居然也没说话,喝干了自己面前的酒后,也开始把玩手中的酒杯。
嗯,他的样子好象比李员外还要悠闲。
渐渐地李员外开始沉不住气,他偷觑了一眼燕二少,发现了人家似乎根本已忘了那回事。
“您……您不问我?”李员外说。
“问?!问什么?!”燕王少好似没听懂的说。
“当然是问我刚才说的话呀!”
“噢,我忘了问,你要我问吗?”
这是什么话,李员外差点又呛咳起来。
“您……您不想知道?李员外诧异的说。
牵动嘴角,燕二少笑了笑说:“我发现对你这种人是急不来的,如果你想说,不用我问你也一定会说,何况我知道你一定憋不住,听话听一半固然是种难过的事,可是说话说一半的人一定更难过,说不定会憋出毛病来,你说对不对?”
李员外的肚子象被人打了一拳似的,他微张着嘴,好半晌都合不拢来。
“嗯,现在你是不是愿意说了呢?我的大员外。”燕二少斜睇了他一眼后又再说。
“说,说,我当然说,再不说的话,我一定会先被憋死。”李员外哭笑不得:“我,……我的意思是说刘备爱哭,他不但有关、张二位英雄保驾,并且还哭出了一片江山,所以……所以一个男人哭有什么不好……”
原来是这回事,也亏得李员外还睦能引经据典“瞎掰”。
燕二少面容一整,缓缓说:“人家哭是哭出了江山,大员外,就不知你是否也有那本事?莫忘了你现在可是已成了丐帮追缉的目标。”
这句话也还真灵,李员外的心一下子立沉谷底。
他尽饮一杯后,久久不再言语。
“我很抱歉,在你居然会说笑的时候,说出这种话来。”燕二少站起身走到他的身旁,轻拍着他的肩膀,望着窗外的江水说。
“这没什么,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就象我和小呆之间的事情,我总有一天会揪出这幕后主使的人来。”李员外悠悠的说。
提起了小呆,燕二少眼睛里也有一丝痛苦的说:“你能确定我们都误会了他吗?”
“当然,那天我看得很清楚,他手中的那把刀明明是我送给他的,那本来是一把杀不死人的刀,他知道,所以他最后没说完的话应该是‘姚堂主他没死’。”
“怎么会有杀不死人的刀呢?”
“那只是个道具而己,还是我有一回从个骗子身上搜出来的,前年小呆过生日,我送给了他做生日的贺礼。”李员外回忆的说。
“还有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