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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些话有何用意?”
“因为你即将要见阎王了,除非你知道欧阳炎的下落。”北雷说完,转身便走:“祝你幸运!”
老村妇—惊。似乎听出不吉之兆,呆立片刻,突然一鹤冲霄扶摇直上,轻灵地跃登屋顶。
“此路不通,下去!”屋脊上黑影长身而起,语气阴森已极。
“咦!”老村妇吃了一惊:“什么人?”
“不要问底细,下去。”
“为何?”
“飞燕杨姑娘,正在你的堂屋等你。”
老村妇知道不妙,身形斜飞而起,升起时双手齐扬,六道电芒向站在屋脊上的黑影飞去。
黑夜中发射细小的暗器,目力根本不可能看到电芒。相距不足两丈,按理定可百发百中。
可是,黑影向下一伏,形影俱消,六枚针形暗器飞至半途,这人已经不见了。
老村妇的轻功相当了得,斜飞丈五六,到了侧院的上空,巧燕翻云再远出近丈,翩然向下飘落。
下面站着一个黑影,似乎是突然幻现的。
“很不错!”黑影人声喝彩:“原来你的确是有名气的、过了气的翻天凤……”
语音未落,人已翻腾而下,翻腾中又发射六枚针形暗器,先发制人,至少可以保护自己,不让黑影接近袭击,反应迅疾经验老到。
黑影连闪,换了三次方位,最后恰好移至她的落点,己不由她再有发射暗器的机会了。
“先折了她的翅膀。”屋前传来飞燕杨娟冷森的语音。
老村妇刚好本能地伸双手击出,想借力稳下身形,岂知双手却落在一双形如大铁钳的巨手中,立即传出骨折声,双掌的掌骨被捏裂了。
“砰!”她被摔翻在地。
噗一声响,腰脊挨了一脚,踢在身柱穴上,浑身立即发麻发僵。
“是死是活,看你是否合作了。”黑影抓住她的发髻往门口拖:“这是说,死活操在你自己手中。至于双手成残,那是注定了的,无法更改了。”
掌骨已碎,怎能更改?
“你……你……”她尖叫。
“北雷是个惜命的人,他招出你这里的事。”
“天哪……”
“你最好也有惜命的打算。”黑影将她拖入屋,往堂屋里一丢。
堂屋里已点起了油灯。飞燕杨娟满脸杀气高坐。四侍女左右肃立。另两名大汉,把守在门两旁。
“我要知道毒郎君欧阳炎的下落。”飞燕杨娟厉声说:“他那天施用夺魂雾逃掉了,你得从实招来。不招,我一寸寸磔了你。”
“天哪:我……我只是一……一个眼线……”老村妇崩溃地哭叫。
“你翻天凤三十年前就颇有名气,居然说是一个眼线,你要我相信?”
“鬼神明鉴.我……我如果撤谎……”
“不要向我赌咒发誓,我不相信这一套。”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你磔了我剐了我也是枉然
“那么,你对我已经没有用处了。”
“请……请放我一……一马,我……”
“把她埋到菜地里去。”飞燕杨娟挥手叫。
“饶……我……”
两名大汉大踏步上前,拖了便走。
“饶……命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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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门渡口人群拥挤,共有四艘大型渡船与十只小型渡船往来。
七煞书生已经换了装,脱去儒衫换上了小行商的褐衫,背了包裹提了行囊,草帽戴得低低地掩去本来面目。
剑藏在包裹内,以为可以瞒得了人。
这位黑道中不可一世的高手,敢与宇内第一高手为敌的枭雄,竟然改装掩起行藏,可知必定看出情势凶险,所以才有这种反常的举动。
纳了渡资.跳上渡船,他松了一口气,心头一块大石落地。
只要船一开,他算是平安离开府城险地了。
自从截击景夫人失败之后,他这位大名鼎鼎的七煞书生,显然走了亥时运,倒霉的事接二连三临头。
在东湖被逼跳水逃命,接着发现有不明身份的人到处找他。
他想起控制飞天蜈蚣的那个蒙面人,猜想可能已受到对方的嘱目,处境显然相当的险恶。
再加上冷剑一家子在府城出没,早晚会找到他的,因此他躲了几天,知趣地远走高飞避风头,再不走可能就走不了啦!
现在,他连飞天蜈蚣也不敢见了。
本来他想找飞天蜈蚣讨取两件珍宝的,那是西雨用来请他共谋景夫人的代价,却被飞天蜈蚣黑吃黑吞没了。
至于西雨。他更不愿见到啦!
他是黑道的神圣,消息灵通,早已知道西雨、东风、北雷这三个魔君,被晁凌风整治得灰头土脸,避远一点大吉大利。
他更怕晁凌风,听了这三个字就感到心虚冒冷汗。
小型渡船只准载二十个人,船终于离开码头,船首指向上游,先向上航。
谢谢天!终于离开府城了。
船上其他的十九名乘客,没有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江风掀起长浪.一阵碎浪扑上舱面,旅客们都成了落汤鸡。一个个脸色泛青不住念佛。
行船走马三分险。大江渡经常发生覆舟淹死乘客的惨剧,人上了船。命已去掉三分,得靠菩萨保佑啦:
他不信神鬼妖佛,因为他的水性不错,大江这段江面宽不过七八里,淹不死他这个谙水性的武林高手,因此他坐得稳稳地,脱掉遮阳草帽神态自若。
船已经折向,已渡过三分之一。
“武昌,再见!”他回头向巍峨的府城喃喃地自语,目光转向高入云表的黄鹤楼:“我这一走,去如黄鹤,远走高飞。”
“你飞得了吗?”身侧突然传来清晰的语音。
糟了!语音不但清晰,而且耳熟。
急急扭头一看,只感到心向下沉。
本来。上船之后,他已经仔细察看所有的乘客。没发现可疑的人,更没有熟面孔。
可是,坐在他身旁的这位穷脚夫,这时正用手揉脸.本来黄褐色的苦哈哈平凡面孔,变成了晁凌风英俊的面庞。
老天爷!他最怕见的人就是晁凌风,偏偏晁凌风像鬼似的出现在他身旁。
“你……你……”他惊跳起来,语不成声。
吓破胆的人,就是这副德性。
“呵呵!三世修来共渡船。”晁凌风笑说:“怎么?你像是见了鬼呢!”
他右手一伸,要出煞手了。
晁凌风脸色一沉,笑意消失,代之而起的是虎目含威,冷电四射。
“你敢动手?”晁凌风凌厉的语音直钻耳膜:“我要不订烂你一双杀人的手,算你祖上有德。”
“你……你像个讨债的冤魂……”他的手急急收回.语音发抖:“你……你如果敢……敢动手,我……我把船弄翻,大……大家同归于尽,你……你不希望乘客和……和舟子也……也一起死吧?”
“哈哈!我哪有菩萨心肠管别人的死活?我只要你不死就成。”
“你……”
“我?我是死不了的。我告诉你,八百里的洞庭湖。我可以游三五个来回。洞庭湖有龙、有蛟、有鳌、有水怪,我赤手空拳也可以和他们在水中斗三天三夜。你不要以为你那天跳湖逃得性命。奇Qīsūu。сom书便以为我不敢下水追你,不信你可以试试。”
“你……你到底要……要怎样?”
“我过江去查两个人的底细,巧的是与你同一条船,真是有缘。”
“你……你不是为我而来的?”他心中略宽。
“顺便嘛!朱老兄。”
“顺便?”他的心又抽紧了。
“是呀!向你讨消息,证实一件事。”
“我……”
“你不说,我要设法让你说,当然这法对你一定不太好消受。呵呵!你会说的,是吗?”
“罢了!你是个鬼!你要什么消息?”他完全屈服了,完全丧失了奋身而斗的勇气。
“那天,你们截击景夫人,西雨事先向你说了些什么?比方说:谁透露了景夫人的行踪?”
“西雨自己查出来的,冷剑公母俩的行踪并不瞒人耳目。”他的情绪稳定下来了,这些事没有守秘的必要:“他找我帮忙,我转邀了飞天蜈蚣……”
“你撒谎!你没说实话。”晃凌风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口,声色俱厉,用的是村夫打架讲理粗俗手法。
“哎呀……放手!危险……”船在急剧晃动,他狂叫:“我……我没撒谎……”
“你还说没撒谎?冷剑夫妻到了府城,电剑严涛已经在途中了。他夫妻到达府城,前后只有三天,谁也不可能事先知道景夫人要远走咸宁接电剑严涛,除非是自己人。而你邀请飞天蜈蚣同行,决不是一天就可以办妥的。这表示西雨在冷剑夫妻一到府城,便找你暗作安排了,他不会不向你这老江湖透露一些消息,以便取信于你,对不对?你没说出来,是不是?”
“这……”
“你不说?”
“我说我说……西雨的确说有人透露了消息,所以必定成功。但他没说出是谁透露的,我也没多问。我想起来了,飞天蜈蚣也真怪,我一找到他,话没说一半,他就满口答应,似乎已经知道这件事,可知飞天蜈蚣也得到一些风声了,只有我才是太傻瓜。而且。飞天蜈蚣另有主人。”
“唔!看来,须找到西雨或飞天蜈蚣,先把他们打个半死,就可以榨出他们的内情了。西雨和飞天蜈蚣,目下躲在何处?”晁凌风经验不够,不追问主题。
“在海船窝的渔户处躲藏,至于目下在不在,无法保证。好像昨天之前,他们躲在新河洲,东风、西雨、北雷在一起。飞天蜈蚣早就躲在海船窝养伤。”
“好,你很合作。顺便问一件事,你听说过江永隆和李世鸿这两个人吗?”
“是江湖人吗?可有绰号?姓名不易查,江湖人有些高手的本名反而不为人知,提绰号却响亮得很。”
“不知道。”
“不知道?那……我也不知道。”
“问道于盲。”晁凌风苦笑:“好了,你的命保住了,登了岸,你最好有多远就走多远,别让我再看到你的影子,知道吗?”
“那还用问吗?”他像泄了气的皮球:“我希望胁生双翅,像逃避瘟疫似的,你在东海我飞到西天。”
“哦!”晃凌风心中一动:“你可知道六合瘟神詹无极老魔目下在何处?”
“你问对人了。”
“在何处?”
“他有一位姨表侄,姓李,叫李端公李大有,听说会驱神撵鬼,住在石首,颇有道行。这老魔经常在那儿,与他的表侄参研巫术。你到石首一问李端公其人,便有人告诉你端公的住处.你去找李端公问问看.只有李端公才知道那老魔的下落,他们是一狼一狈。”
“呵呵!谢啦!”昆凌风满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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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海船窝有水陆三途,水路沿江而上,或乘小船走市河。走陆路必须出望山门,然后沿江堤南下,或绕赤澜湖的长街走。
为免麻烦,走江堤比较方便些,不仅是人迹罕见,而且也近了好几里。
已经是午后,天气炎热,堤上万柳飘拂.江风吹来热浪全清。在堤上走的确快意,美景如画,凉风习习,令人心旷神恰。
举目向江外望,对而的汉阳府像是画中的城镇,龟山鼓着眼睛.死瞪着这一面蛇山前的黄鹤楼。
再往上游看,江心的鹦鹉洲上水禽悠然回翔。
洲对面的河里万排云集,木排上的排屋屋顶比洲高,也像一座城市。
晁凌风没有心情观赏江景,有点意兴索然。
花了半天工夫,到汉阳去查江水隆李世鸿的底,果然一无所获,那两个家伙的身份住处都是假的,没有人知道这两个乘客的消息,难怪没有家属到船行去领赔偿费。
他几乎已可完全确定,这两个人就是覆船案的凶手。
若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