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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接触,在霸刀之下,五人已是三死二伤!
“地行四杰”掘地遁行之术鬼神莫测,间不容发之间,老二、老三己掘出数尺深的坑道!
但霸刀却已挟着催魂夺魄的破空之声,横扫而至!
“闻大哥”大惊之下,挥动断刀自侧翼不顾一切地向霸刀攻去!霸刀听得风声,脚步一错,借着身躯拧旋之力,挥刀反扫!
这一刀并无太多的变化,简单而直接。
但却绝对的快,绝对的狠!仿若一刀之下,就可开山断岳!
这就是霸刀刀法!
“当”地一声暴响,霸刀赫然再断对方兵器,其速竟未少减,仍是疾劈而下!
利刃断骨削肉之声响起,“闻大哥”的右臂齐肩而断!
霸刀未作丝毫停滞,如游鱼般贴地飞出,刀芒倏闪间,“地行四杰”的老二己闷哼一声,倒跌出去,身在空中,鲜血狂喷,拉出一条血淋淋的弧线,触目而惊心!
哈图鲁的武功显然凌驾于众人之上!“地行四杰”中的老三见兄弟被杀,悲愤至极!但他竟能以极大的毅力强忍悲痛,不顾一切地运铲如风,铲下的土石如喷泉般不断抛起——他的掘地速度已快得不可思议!但在霸刀似欲横扫一切的攻袭之前,这样的速度仍是无法改变他及牧野栖的命运!
眼见成功在即,哈图鲁得意至极!他的霸刀挟着风雷之声,向可以阻拦他的最后一个目标——“地行四杰”中的老三狂扫过去!
“屈姑娘”目睹了这一幕——但她已力不从心,根本无法在霸刀诛杀老三之前,将之就下!
一切似乎都已无可挽回!
倏地,一声奇异的破空之声响起!这声直不像任何兵器划空而过的声音,其气势却不亚于任何兵器破空之声!
一抹黑影如同黑色的闪电般自屋顶疾射而下,正好落在霸刀与“地行四杰”的老三之间!
那锐不可挡的一刀竟因此而生生收住!
如同奔腾的烈马突然收蹄,如同划空的闪电突然凝形于夜空!显得那般不可思议,同时又有一种奇异的、静止的惊心动魄!
人止!
深深地插在哈图鲁与“地行四杰”之间的是一截乌黑色的刀鞘!
哈图鲁的目光在这乌黑色的刀鞘上停留了片刻,眼中忽然有了一种奇异的光芒!
他的刀握得更紧!其声音有着一种莫名的兴奋与激动:“我苦苦探寻了一生,一直未能找到你,今日你终于出现了!”
难道,他已由那截乌黑的刀鞘上看出了什么?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地行四杰”中的老三一愕,而“屈姑娘”则悄然接近牧野栖。
屋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你识得此刀,果然是霸刀刀法传人!”
话音甫落,牧野栖的神情忽然变得极为古怪!他脱口道:“是瞎爷爷吗?”
一声长笑:“你还记得瞎爷爷么?”长笑声中,一个人影破瓦而入,飘然落于地上!
牧野栖定神一看,又惊又喜!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果然是华埠镇上的卜瞎子,牧野栖与镇上其他孩子一样,一直称其为瞎爷爷。但此时他的双眼精光如电,哪有半点盲人的模样?
他的怀中抱着一把刀,刀身大部分被一块雪白的布所包裹,只有刀尖与刀柄呈现在众人目光之下。但见刀尖与刀鞘一般,亦是乌黑发亮,与雪白的布相辉映,极其抢眼!
卜贡子道:“若是霸刀刀法之祖知晓他的传人已沦为风宫仆从,不知当作如何想法!”
霸刀乃蒙古族人,武林中知道他名字的人极少,而卜贡子指出他是风官中人,更是让“屈姑娘”诸人暗吃一惊,心忖牧野静风既然被风宫尊为少主,那他们又怎么会对牧野栖无礼?
随即很快明白过来,他们想到了“地行四杰”在华埠镇芦苇荡中探听来的消息,知道风宫这股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力量,其内部也存在着纷争,而哈图鲁所依附的,显然是有别于牧野静风的另一股力量
霸刀哈图鲁道:“风宫乃勇者云集之地,我蒙古族人最崇敬英勇擅战者!我哈图鲁效劳风宫,有何不妥?”说到这儿,他语气一寒:“我霸刀之祖当年败于圣刀之后,以后每代弟子脸上皆刻有断刀,以铭此耻!历代弟子,无不以再战圣刀传人一雪前耻为毕生心愿,没想到前人一直没有实现的愿望,今日竟将由我哈图鲁来完成了!”
说到这儿,他横刀而立,道:“今日我绝不会放过与你决战的机会,拔刀吧!”
卜贡子肃然造:“当年圣刀之祖,手中无刀,亦可在十招内胜了霸刀。我本当效法前人,但此次与你一战,并不仅仅是私人恩怨,我只能求万无一失!”
吉罢,内力一吐、裹着刀身的白布顿时碎如乱蝶,纷纷飘落!
乌光迸射,不愧为刀中之圣!
霸刀哈图鲁刀身一压倏扬,人刀合一,刀光人影交加不绝,纵横交错,向卜贡子冲杀而进!
卜贡子身躯暴旋,刀芒如同密不透风的光幕!以他的身躯为中心,吞吐闪掣。
短兵相接,金铁交鸣之声密如骤雨,电光石火间,双刀交接无数次,火星四射。惊心动魄!
一接倏分,霸刀哈图鲁如鹰隼掠空而起,双手高擎巨刀,凌空暴砍!
没有任何的变化,有的只是无可回避的凶霸之气!
众人但觉刀势汹涌如潮,恍惚间,这石破天惊的一刀似乎不是劈向卜贡子,而是攻击着屋内的任何一个人!有不少人已然身不由己地惊骇而退。
卜贡子的嘴角反而有了讥讽的笑意,冷叱一声:“莽撞无奇,徒具其名!”手中乌刀划出一道近乎完美的曲线,当头迎上!
“哈哈,你错了!”哈图鲁得意的狂笑声中,本是至刚至霸的一刀突然斜斜一闪,与此同时,哈图鲁的身躯强拧,倒曲如弓,他的刀恍如鬼魅过空,由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向卜贡子的腰侧疾扫过去!
本是雄浑至极的刀风亦突然大变,变得尖锐如啸,预示着这将是一式可以穿破一切的刀法!
卜贡子神色一变,右脚在一张方桌桌角一点,身躯倏然倒翻,乌黑色的刀贴身疾走,仿若已融入他的身体之中!
飘掠于一丈之外,方堪堪避过这一刀!
卜贡子亦惊亦喜,道:“果然得霸刀真传!”
话间未了,霸刀已加附体之蛆,横扫过来!
这一次,哈日鲁因初战得势,平添百倍信心,一刀之下,更显得惊世骇俗!刀挟风雷之声,暴然席卷过来,让人顿时心生窒息之感!
卜贡子持刀傲然而立,宛如惊涛骇浪中的礁石,在间不容发之间,承受了无数次冲击竟自屹然不动!任凭霸刀的刀势如疯如狂,遮天蔽日,那一抹乌黑的幽光始终不曾被吞没!
霸刀刀法以霸著称,对手愈强,就愈是要征服对手!
一声暴喝,哈图鲁双手持刀,内家真力提至极限,疾然挥刀!刀身过空,与空气剧烈摩擦,赫然有“噼啦”之声响起!
纵横刀气向四面八方狂卷而去,似欲催毁一切!
这正是霸刀刀法中最霸道的一式“霸气横秋”!
卜贡子只觉一股狂霸得无以复加的刀势横空而至,心中亦不由一凛:“是那一式‘霸气横秋’!”
心中转念,手上却没有丝毫停滞,双足疾点,人如怒矢般冲天而起,随之倏然倒掠,刀身一颤,“嗡嗡”声不绝于耳,无数刀影纵横交错,赫然再组合成一柄更大的巨刀!
这正是一式精绝无论的“巍巍圣心”!
牧野栖目睹双方惊人之战,小小心灵已被双方精绝的刀法所深深占据,恍惚间,几乎已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在他的心目中,卜贡子个子不高,还有些佝偻,面目清瘦,毫无光采的双目更是让他的形象显得颇为猥琐,没想到今日再见他时,一刀在手,已判如两人!他身上的强者气息让其身躯仿佛拔高了不少!
难道这就是武学的神秘力量使然?
思忖间,蓦然响起密如骤雨之金铁交鸣声!圣刀与霸刀已暴然相接!
刀气四溢!
屋子再也无法容纳这空前强大的气劲之冲击,土崩瓦解!
在屋子倾塌那一瞬间,一只温暖的手按住了牧野栖!
是“屈姑娘”!
随即牧野栖只觉自己已被她挟带着冲天而起!
无数碎瓦断椽当头落下!从未见过如此阵式的牧野栖,惊骇之下,但觉眼前灰暗一片,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我一定是非死即伤!”
恍恍惚惚间,崩坍声终于消失!只有尘埃四起,在如血夕阳的辉映下,眼前一切显得格外苍凉肃穆!
牧野栖发现自己安然无恙地站着,身上并没有任何伤痛!
但,自己的手上为何有粘湿之感?牧野栖心中一沉,一看,才如鲜血是由“屈姑娘”手臂上流淌下来的。
见牧野栖望着自己,“屈姑娘”忙关切地道:“你没事吧?”
牧野栖摇摇头,心中暗自奇怪:“她为什么对我总是如此好?难道就是因为她与母亲长得十分相像么?”
想到由“地行四杰”那儿得知的母亲之死讯,牧野栖悲愤之情大炽!他料定哈图鲁对他穷追不舍,一定就是杀害母亲的人!想到这一点,他的目光扫向了霸刀哈图鲁。
卜贡子与哈图鲁相去三丈,默默对立。卜贡子的刀尖斜斜指地,哈图鲁的刀横于胸前。
孰胜?孰负?
倏地,哈图鲁的身子一晃,倒退一步,握刀之手颓然垂下,另一只手抚于腹部!
鲜血由他的指缝间不断渗出!
他败了?!
卜贡子缓缓地道:“霸刀刀法之精髓就在于其狂霸之气,但一个甘心为他人驱使的人,又怎能有狂霸世间的气势?你的思想与所为其实已与刀魂相悖,又怎能将霸刀刀法发挥得淋漓尽致?所以,你难免一败!”
哈图鲁神色一变再变,眼神复杂至极!
终于,他一咬牙,嘶声道:“撤!”
卜贡子眼望着倒掠而出的对手,微微而笑,并未追击。牧野栖心中暗自惋惜,暗忖这些人与母亲之死多半有关系,却让他们从容走脱了!
“屈姑娘”道:“前辈之所以没有阻拦他们,是否料定他们必有接应之人?”
卜贡子看了她一眼,道:“看来你不仅与蒙敏容貌相似,而且也与她一样心智过人!”
卜贡子一直没有将她误认作蒙敏,此时又有这一番话,这使“屈姑娘”明白卜贡子所知道的事精绝对比她想象的要多!
她口中道:“我……怎能与敏姐相比?”
卜贡子笑了笑,道:“我之所以没有阻拦他们,是因为合我们之力,要将他们悉数消灭,非短时间可为,如此一来。他们的同伙必来接应!那时只怕我们就走不脱了。而我们若是放过哈图鲁一行人,其实也等于为自己赢得了时间!”
顿了顿,又接着道:“在华埠镇上时,我已察觉你们一直在暗中留意着‘笛风客栈’,同时也看出你们对‘笛风客栈’并无恶意,这让我很是好奇。后来方慢慢查出你们的真实身份一一也许,你们并不希望自己的身份让太多的人知道。”
“屈姑娘”低声道:“既然前辈是明眼人,又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我们也不相瞒。我们正是当年‘死亡大道’之主旦乐的属下杀手,不过事实上曾为巨乐效力的人已不多,有一半的人是旦乐被杀后方与我们结识的。旦乐一死,我们就再无约束,但像我们这样的杀手,手上皆有血债,想要过正常人的日子,是极难极难的,我曾尝试过……后来闻佚人闻大哥找到我,说他们已奉敏姐为主,问我愿不愿意再度与他们携手,当时,我没有答应……”
说到这儿,她沉默了。
牧野栖听在耳中,心道:“难道这些人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