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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陵甫一出现,立即有两人跃身而出,当看清是牧野静风身前的红人都陵时,立即换上了笑脸。
都陵沉声道:“丁闻何在?我有事要与他商议!”
那两人迟疑着道:“这……”
都陵虽然备受牧野静风信任,但他在宫中的地位并不甚高,何况即使是风宫四老,也无法随便调换变动这里的防守。
都陵缓声道:“事关重大,二位适当变通,又有何不可?”
两人相视一眼,终于松口道:“商议可以,但丁闻不得离开此地。”
都陵道:“这个自然!”
两人道:“都统领稍候!”随即转身闪入曲折迂回的长廊中。
都陵虽然平静地站着,但他的脸上却隐隐有焦虑之色。
不过片刻,衣袂掠空之声响起,那两人已去而复返,两人神色皆已大变,其中一人惊惶地道:“都统领,丁闻他……他竟然不知所踪,他所在之处,只有一件衣衫挂着,巡守的弟兄一时疏忽,竟……竟没有及时察觉!”
都陵心道:“果然出事了!”口中却冷冷地道:“丁闻罪已致死!”丁闻是神风营的人,而都陵是神风营的统领,他如此说,并无不妥。
说话间,三条长廊内已有人影闪动,数盏灯笼先后亮起,喝问声不绝于耳,气氛顿时显得紧张了不少。
都陵忽然振声道:“诸位听我一言,丁闻擅离职守,当然需严惩不贷,但笛风轩的安危更为重要,切莫让人趁乱而进!谅丁闻那小子绝不可能逃出风宫!”
一语提醒众人,笛风轩四周很快恢复了平静,一鹰鼻鹞眼中年人自阴暗处闪身而出,走近都陵,低声道:“都统领,现在该当如何?是否去禀报宫主?”
都陵道:“我怎敢插手包兄份内之事?不过此事宜小不宜大,否则对包兄你也有所不利!”
这中年人名为包六桑,乃今夜戍守笛风轩众人之统带,听得此言,神色微变,不由感激地道:“多谢都统领指点!”心中忖道:“都陵年纪轻轻就已在宫主面前大红大紫,看来不无道理,丁闻擅自离去,下落不明,此事若是闹大了,宫主怪罪下来,我身为统带,自是首当其罪要受到责罚!”
都陵拱手道:“既然无法见到丁闻,我就告辞了!”言罢即转身匆匆离去。
他竟再一次向白辰居住之处而去。
推门而进,走至床边,伸手一摸,丁闻仍晕睡于床上,都陵低声道:“休怪我狠辣,如今我已不得不杀你了!”
左手按于丁闻胸前,内力倏吐。
丁闻连哼都没有哼出一声,已经气绝身亡。
都陵伸手一抄,已将丁闻的尸体抱起。
蓦地,金铁交鸣声突然由笛风轩方向传来,甚为密集。
都陵神色大变,立即改变主意,将丁闻的尸体放下,身形一闪,犹如淡烟般疾射而出。
但他竟不是向笛风轩而去!
包六桑在都陵离开笛风轩后,仍是心神不定,他想到丁闻所在的位置与笛风轩相距最近,那么丁闻突然失去踪影,会不会进了笛风轩?
虽然一时无法弄懂丁闻为何要冒死进入笛风轩,但包六桑仍觉这种可能性极大,因为除此之外,丁闻想要躲过众人的视线,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去,几乎全无可能。
即使丁闻真的在笛风轩,包六桑也不敢擅入轩内搜寻,而需先禀报牧野静风。但都陵的一番话却使包六桑有了顾虑,一时躇踌不决,在长廊中来回踱步。
几个巡守的护卫迎面走来,行在最前面的是一直暗中与包六桑较劲的马飞驰,对方无论武功心智,皆不在包六桑之下。
马飞驰本是寒掠属下一名殿主的弟子,所以在各方面总是处处被包六桑压了一头,他对此事自然一直耿耿于怀。
包六桑与马飞驰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突然在马飞驰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那是幸灾乐祸的笑容。
尽管这得意的笑意一闪即逝,却让包六桑猛然顿悟。
纸终是包不住火的,丁闻的事迟早要被宫主牧野静风知道,马飞驰绝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如果包六桑刻意掩饰过关,反而更会招来杀身之祸。
包六桑再不犹豫,对他的心腹简单交待了几句,立即向牧野静风安寝的“闲风阁”疾掠而去。
“闲风阁”是无天行宫中最为清幽的地方。
走近“闲风阁”,使人不经意间会误以为自己走进了江南的一处风景区。
石径通幽,竹影婆娑。
“闲风阁”是风宫白流攻下无天行宫后,牧野静风让人依江南风韵而建的,在牧野静风与叶飞飞完婚之日,他第一次住进了“闲风阁”,从那天起,他就对这儿情有独钟了,惟有在“闲风阁”中,身处清幽秀美之景,牧野静风才有短暂的轻闲。
夜已深。
牧野静风仍未入睡,他拥着叶飞飞,坐在一张极为华贵的床上,叶飞飞微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裙脚。
牧野静风抚弄着她的秀发,轻声道:“如果那个年轻人真是栖儿,我就是倾风宫之力,也要将他找到!
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们父子便可团聚了!“
他以手指轻拈叶飞飞的耳垂,道:“飞飞,你不是常说一直很想见到栖儿吗?”
叶飞飞轻轻点了点头。
牧野静风道:“栖儿失踪至今已有五年,这五年中,他一定吃了不少苦头,不过日后他若能成为风宫少主,也算是苦尽甘来,栖儿天资过人,将来必可承接风宫大业!”
叶飞飞的身子轻轻一颤,偎依入牧野静风的怀中,低声道:“杀害敏姐的寒掠已死,栖儿也极有可能会找到,穆大哥,我们能否离开风宫,找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共享天伦?我想,敏姐在天之灵也定希望穆大哥不要再身陷风宫之中!”
牧野静风重重哼了一声,不悦地道:“今日我的心情本是颇佳,你可莫坏了我的兴致!
正盟重创之后,再难与风宫抗衡,整个武林即将落入我的手中,又怎会退身风宫?更何况我本是战族传人,身上流着的是战族血液,容樱惑乱风官,我父亲才被遗弃荒野,我必要一雪当年之仇,得到本应属于我们父子的无上荣耀!”
叶飞飞虽然早已料到自己根本无法劝阻牧野静风,但此刻她仍是感到了深深的失望和悲哀。
牧野静风搂着她的肩,低声道:“时辰不早了…
…嗯?“他的眼神变得格外明亮。
叶飞飞默默搂着他的颈,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激情。
忽听得外面一声轻咳,随即有人在外面低声道:“禀宫主,可能有人已经闯入笛风轩,请宫主定夺!”
牧野静风眼中的炽热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森森寒意,他缓缓坐直身子,沉声道:“是宫内弟子吗?”
“是!”门外禀报者显得有些惊讶,他不明白宫主怎能未卜先知。
牧野静风沉声道:“围住笛风轩,我要亲自会一会敢私闯笛风轩的人!”
“是!”
很快,笛风轩四周显得一片肃杀!
牧野静风在离笛风轩二十丈外站定,望着笛风轩,脸上有了愤怒之色。
四名风宫死士肃立于他的身后,一言不发。
神风营属众虽然骁勇忠诚,但比及风宫中的精英死士,却犹有不及之处。
牧野静风听了包六桑的禀报,沉声遭:“此人名为丁闻?”
“是……属下该死!”包六桑的背上已是冷汗涔涔。
牧野静风低声道:“丁闻……丁闻……”随即向立于右侧的两名风宫死士挥手道:“去吧!本宫要活人,我倒想见识见识丁闻这小子!”
话音甫落,两名风宫死士已疾射而出,迅速逼近笛风轩,闪身而入。
喝斥声中,金铁交鸣声倏然响起——果然有人私闯笛风轩!
牧野静风的眼中立时有杀机涌现!
“咔嚓”一声爆响,拌随着凄厉而短促的惨呼声,一个人影自笛风轩内飞跌而出,砰然落地之后,竟再未起身,也不知生死如何。
牧野静风颇为恼怒,他断定丁闻敢冒险闯入笛风轩,必有不为人知的内幕,所以吩咐要留下活口,但两名风宫死士出手却太过辛辣了。
此念方起,牧野静风忽觉不妥:笛风轩内的金铁交鸣声竟然没有停止?
难道,重创倒下的人,不是丁闻,而是风宫死士之一?
轰地一声,一个人影自笛风轩内破门而出,如怒矢般向西射去。
但此时的笛风轩外已被重重包围,喝叱声中,几个人影从不同方向疾围而上,而更多的人则在几丈外分批合击,形成更大的包围圈。
此人已是插翅难飞!
他显然也明白了这一点,当即收势,在重重包围之中仗剑而立。
牧野静风内力高深莫测,目力亦是惊人,虽相去甚远,却已将此人面孔看得清清楚楚!
私闯笛风轩的人赫然是白辰!
包围白辰的人心中同时升起一个疑问:“擅入笛风轩的人是白辰,那么,真正的丁闻何在?”
但谁都明白,无论内情如何,白辰都已是必死无疑!所以不等牧野静风吩咐,攻击就已开始。
两杆长枪率先如毒蛇般刺出,声势惊人,自左右两侧分取白辰,长枪破空之声慑人心魄。
守卫笛风轩的人中绝无庸手!
白辰清啸一声,长剑贴身,身形暴旋,金铁交鸣声中,持枪者只觉手中长枪如同疯狂的毒蛇,根本无法把持,虎口齐齐震裂,长枪脱手而飞!
白辰双腿如风,闪电般准确踢出,飞出的长枪被他劲腿一扫,倏然加速,如一抹咒念般双双没入两名攻击者的胸膛!
白辰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沉腕一压长剑,一声颤鸣,剑已自他右腋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反向刺出,与突袭身后的一柄弯刀一触即分,悄然滑过!
如嗥的惨叫声中,刀手的右腕已被齐齐削断。
与此同时,白辰的左拳已重重击中另一名剑手的胸口,剑手立时狂跌出去,鲜血喷洒。
瞬息之间,白辰已连挫四名对手,众人无不惊骇失色。
牧野静风的眉头越锁越紧。
他已看出白辰方才连挫四人的武功,既有江南蔡氏堂的腿法,又有狂拳门的拳法,而他一剑斩断对方右腕的剑法,竟与青城剑法有相似之处。
白辰的武功之杂,实是大出牧野静风意料之外,同时,牧野静风亦看出白辰的内功修为已足可跻身绝顶高手之境,正因为如此,蔡氏堂的腿法、狂拳门的拳法这两种并不如何高明的武功,在他施展出来,仍具有惊人的杀伤力!
谁也不曾料到白辰的武功已精绝至此,猝不及防之下,被他连挫四人,围杀者再也不敢轻敌,彼此间配合得更为默契!
守卫笛风轩的人毕竟全是风宫精英,很快双方呈相持之状,但见白辰在一波强似一波的攻击下,腿、拳、剑齐施,招法变幻莫测,脚下更配以寒掠传授他的“联翩步法”,倏忽进退,在几大强手的联攻下,竟未露败象。
牧野静风冷哼一声。
他身边的风宫死士立即意识到自己该出手了,否则以众敌寡还久战不下,风宫威颜何存?
当下两人道:“宫主,属下愿擒下此子!”
牧野静风目光依旧落在白辰身上,他淡淡地道:“只怕以你们的修为,尚不是他的对手!”
两人心中齐齐一震。
就在这时,白辰倏然拔地冲天而起,凌空倒折,如长虹贯日般疾射而下,其疾其快,无与伦比。
牧野静风的脸上忽然有了极度惊愕之色。
白辰剑在身前,直取下方一持刀者。
那人心中忽然泛起寒意,只觉白辰之剑如穿云破日般直下,自己根本无法抵挡!
但此时已避无可避,白辰一剑之下,已将他方圆一丈内的空间完全笼罩。
困兽犹斗!
持刀者在绝望中反而被激发了空前强烈的斗志,强行将自身功力提至十成,刀挟惊人破空之声,奋力迎上。
“当”地一声,刀剑接实,火星迸射!
持刀者只觉一股奇大的劲力由他右臂疾涌而入,奇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