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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静风不认识他们—-但敏儿却认识,只是她道:“是你们?”
她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吐得十分清晰,因为她不想让对方看出她受了伤!
敏儿又道:“就凭你们,也想拦住我?”
那两人道:“我们尚有自知之明,连石首座也拦不住的人,又何况是我们?”
敏儿道:“那么,你们是来送死的吗?”
那两人也不生气,道:“我们兄弟是奉命前来给你们送一封信,门主说如果只有你一个人没死,那么这信就不用交给你了。”
说完,其中一人掏出一封信来,双手递上。
牧野静风正要上去接,敏儿忽道:“慢!”
牧野静风惊讶地看着她。
敏儿对二人道:“你们自己把信撕开,铺在地上。”
那两人道:“我们又怎么会在你面前班门弄斧?”
敏儿冷冷地道:“照我说的做,否则此信我便不看了!”
那两人对望一眼,便将信拆开,平铺于地上。敏儿又道:“退后二丈。”
两人真地退开了。
牧野静风先前还是有些奇怪,不明敏儿之意,后来方明白过来,她是担心对方会在信上做什么手脚!
心中不由有些感慨,心想杀手与一般的人就是不同,每天生活在生与死的边缘,自然会变得极富心计,因为若是一不小心,便就性命难保!
敏儿这才与牧野静风一起上前,弯腰细看。
只见信上写道:“穆风,我便是你想要找的旦乐,如果你想见,可在明日子时到‘死亡大道’中找我。你只需找到没有窗子的屋子,使可以见到我!记住,只能是一个人来。当然你也可以不来。”
没有落款!
第九章 步步危机
牧野静风的瞳孔慢慢地收缩了,收缩得如同一枚可以锥破一切的钉子!
敏儿见状,轻声道:“穆大哥,这明显是一个圈套,你不能去!”
牧野静风看了她一眼,缓缓地道:“但我不能不去,因为他是旦乐!”
敏儿道:“那我与你一同去,‘死亡大道’是我们组织的一个基地,对那儿的一切我很熟悉。”
牧野静风摇了摇头,道:“不,你不能去。我必须要见到他,即使明知是骗局,我也要走上一遭!”他忽然像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我与你分开后,你岂不是危险得很?”
敏儿道:“你放心,只要你陪我在某个集市中走上一遭,我就可以凭空从这个世间消失,到了没有危险的时候,我自然会再现身!“
牧野静风惊讶地望着地。
她的目光很自信——甚至,有一种调皮!与屈小雨很相像的那种调皮!
牧野静风笑了,他道:“好,我便依你!”
安华镇!
安华镇并不大,但它每逢初五之日便有庙会,这一天方圆百里之内的村庄都会有人来赶庙会。
而今天正是初五。
安华镇上的人至少比平日多出了二倍。
牧野静风与敏儿手牵着手,挤在比肩接踵的人群中——他们不得不手牵着手,因为若非如此,他们定会披挤散开来。
牧野静风不明白敏儿何能“凭空消失”,他倒是留神到附近似乎有了形迹可疑之人,于是将此告诉了敏儿。
敏儿毫不在意地道:“我也发现了,他们都不是什么名家,我还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说这话时,他们走到了今日安华镇最热闹的地方,前面不远处就有一座戏台,一个老旦正在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
敏儿转过身,对牧野静风道:“穆大哥,我知道我劝不住你的,你一定会去找屈不平,也就是你所说的旦乐,我只希望你能多保重,平平安安地回来。”
“回来?”牧野静风有些疑惑地道。
敏儿点了点头,道:“一个月之后,就在这儿。”
她的手从牧野静风的手中抽了出来,凝视他片刻,指着他身后,失声道:“那人是谁?”
牧野静风一惊,急忙回头!
却未见有可疑之人!
就在这时,他的身侧突然有滚滚浓烟升起,而且一下子便弥漫开来了!转眼达十几丈范围!众人大乱,一时叫嚷声响成了一片!而牧野静风回过身时,已看不见敏儿了!他看到的只是浓烟中隐隐约约的人影!
人们开始四散逃窜!
当人们发现这烟雾并没有什么危险时,方渐渐安下心来,停止了奔逃的脚步!
这一带聚集着的何止千人?
等到烟雾渐散的时候,牧野静风极目四望,却始终不见敏儿的身影!
牧野静风轻叹一声,心道:“但愿她真的能安全摆脱盯梢!”
今日既然是集市,买卖之人自然极多,牧野静风逛了一天,买了一把刀与一把剑,然后又在一家炒货店里买了—八包粟子,将它揣入怀中——这便是他的暗器!
用过晚饭之后,牧野静风便在野外找了一块空阔之地盘腿坐下,调运内息。如此空阔之地,任何人向他靠近,都不可能瞒过他!
一个时辰之后,牧野静风终于缓缓站起,此时,他的全身上下充满了勃勃生机,双目精光内蕴!
他已将自身调整到最佳状态!
然后,他掸了掸衣襟上的草屑,便缓缓地离开了。
此地离“死亡大道”不过三十余里,但牧野静风却一直走到将近子时才走完这三十余里!
这等速度,只怕比老妪也要慢上许多!
而事实上牧野静风根本不是在走路,他是在热身,边走他的身躯边做着各种各样古怪的动作,前扭后转!
当他站在“死亡大道”的一端时,已感到身上有微微细汗,小腹发热。
长吁了一口气,牧野静风向“死亡大道”望去。
“死亡大道”一片死寂,静得让人不由自主会想到死亡。
大道上空无一人,却有灯,只是昏昏暗暗,把一切映照得格外的朦胧。
显然没有声音没有人影,却有挥之不去的杀气!
杀气凝重至极。
但杀机却不知源自何处——也正因为如此,才格外可怕!
牧野静风理了理衣衫,又从怀中掏出一颗粟子来。放入口中。
粟子特有的清香顿时溢满唇齿。
牧野静风缓缓举步,向“死亡大道”踏进!
一步;
二步;
三步……
倏地,一个黑影在另一端闪现!
却是一条硕大的犬,它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着绿绿的光芒。虽然隔着二十几丈,但牧野静风仍是感觉到了那双阴沉沉的眼睛。
为何连“死亡大道”中的狗也是这般阴森,而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那条猛犬发出了低低的呜咽般声音,然后前身一躬,便如一道利箭般向牧野静风这边射来!
十五丈…十丈……
牧野静风心道:“难道对方会以此犬来对付我?”
即使是世间最凶霸的犬,也根本不可能伤了牧野静风的,对方总不至于连这一点也弄不清吧?
牧野静风既没有拔刀,也没有出剑——他总不能在面对一条狗的时候,也要拔出刀剑。
何况这条狗只是在大道上奔走而已,未必就是冲着他来的!
思忖间,猛犬已至五丈开外!牧野静风心中有了一种莫名的不安,但他又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不安。
一只在子夜狂奔的狗—-这,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倏地,一道寒光突然飞射而出!寒光并非射向牧野静风,而是直击那条疾驰如飞的狗!
猛犬“呜”地一声,已被寒光射中,因为巨大的惯性,它的身子仍向前滑出了数尺,方倒地不动,就此死去!
牧野静风惊讶地望着这一幕!就在此时,他突然发现在狗的腹部有一串很不明显的火花在闪烁!
没等他反应过来,只听得“轰”地一声,血腥味与呛人的火药味一同弥漫开来!
整只狗的身躯已荡然无存!全部变成大大小小的碎肉!碎肉与鲜血一同飞洒开来,就像一场真正的血雨腥风!
牧野静风的脸上溅上了一块湿湿粘粘的肉,甚至还微微温热!
他只觉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直贯全身!
这时,牧野静风才明白这条疯狂奔走的狗之可怕!它的身上已被绑上火药,然后算准距离,当它奔到牧野静风身边时,立即爆炸——如果不是突然有一枚暗器取了它的性命,使它提早倒下的话,与它一起倒下的也许还有牧野静风!
“是谁救了我?”牧野静风不由想到了这个问题。
但没等他在这个问题上多作思考,已同时有七个黑影从不同的方向朝他飞射而来!
是七条猛犬!它们的最终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牧野静风!
牧野静风怎敢怠慢?他急忙将手探入怀中,飞速掏出几颗粟子,一扬手,便已疾射而出!
立即有四条狗倒下了!倒在了十丈开外!
紧接着牧野静风再一扬手,又有二条狗倒在五丈之外。在仅剩的那只狗飞身扑向他的一瞬间,牧野静风双足一点,飞身掠起数丈高空,凌空陡然折身,便翻向大道边上之屋顶!
未等他的身形落地,屋顶上突然如同鬼魅般闪出几个人来,数十枚暗器同时向他狂袭而出!
显然,他们早已算准牧野静风可能会如此逃脱狂犬的袭击!
刀出!
牧野静风的身躯似乎已被一团银白色的光芒包裹住
“叮当”之声不绝于耳,数十暗器竟无一枚射中牧野静风!
就在此刻,下边已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了数声爆炸声!牧野静风身在屋顶,仍能闻到那极浓的血腥之气!
牧野静风的身形已经飘落!
几件兵器同时向他招呼过来。
牧野静风冷哼一声,刀光暴炽!便见鲜血四射,有四个人连哼都未哼出一声,便已向各个不同的方向倒去!
脚下忽然“咯”地一响,屋顶“轰”地一声榻了下去,惟一一个未死的人与牧野静风一道跌了下去!
但等他落地之时,已经毙命!自然,他不是摔死的,而是身在空中,挡不住牧野静风的一刀!
牧野静风飘然落地!这是一个大堂,大堂里空荡荡的,两边的墙角中却点着一个大火炉子!
如此天气,怎么会生有火炉子?
牧野静风暗暗冷笑一声,心中主意已拿定!
倏地,地面突然一颤,便见几乎整个屋子的地面一下子齐齐翻飞,二十几个人影如同幽灵般自地下跃出,旋风般攻向牧野静风!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罩着厚厚的棉巾,遮住了口鼻,只露出一双眼睛!
刀添浮屠!
刀影漫天飞扬,以凌厉无匹之势狂扫而出,如同晶莹光雨纷纷洒溅,顺逆翻扬在每一寸空隙!
叠连滚卷,劲气呼啸!再施展出牧野静风那独步天下的轻功身法,竟使得局势丝毫不像是他受了众人的围攻!
人头抛飞,鲜血狂标!牧野静风生平第一次如此狂杀!
皆因对方是旦乐的人!大堂之内顿时充满了古旧铜钱的绿锈所特有的甜甜腥味!
倒下者已有五人!
如此凶险残酷的厮杀,却几乎听不到金铁交鸣之声!因为牧野静风的刀根本无需与对方的兵器相接触,便已可深深没入对方的体内!
大堂内更多的是长刀饮血的声音!
又有两个蒙面人发出短促而惨烈的嚎声,然后仰头便倒!
其中一个为首的蒙面人见状,急一挥手,便见剩下的十几人齐齐后撤,每三人为一组,互成倚角,其中一人为长兵器另外二人为短兵器,长者攻短者守,将牧野静风遥遥围住,却不再贸然靠近!
如此一来,牧野静风的战线一下子拉长了,对方一味与他游斗疾走!牧野静风身形旋动飘掠如风,但凌厉刀法已不似方才那般可以招招见血!
突然,牧野静风脚步一个踉跄,然后立即恢复如初!
但这一幕已被为首的那个蒙面人看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