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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练功练岔了吗?
就在危急之中,他突然意识到自已是中了毒!
一惊之下,他立即自封了全身的所有经脉!
这时,体内的毒素便已处于静止状态了,如此一来,性命暂时是保住了,但时间一长,毒素必定会在他的经脉处向四周渗透,即便经脉不再流通,中毒而亡仍是迟早的事!
他想到了这几日刚刚悟出的自成一家的“混沌无元”。
原来,空灵子在闭关中发现无论武功是高是低,是正是邪,是刚是柔,在运用内力的时候,总是存在一个“元”。
比如,丹田便是练武之人常用的“元”,一切内息真力都首先由丹田传至四肢百骸,七经八脉。
而空灵子的“混沌无元’则是突破了这种“元”,做到“无”,即内家其力并不是由点及面扩展开来的,而是由面及面,在一开始的一瞬间,全身的每一经脉、器官乃至肌肤都同时有其力涌出!
如此一来,就不存在一个普通意义上的“元”了。
他要试着以这种方法把体内之毒排出体外,因为如用寻常之逼毒方法,经脉内的毒素势必会流动,而从经脉流动后再逼出体外,这个过程所用的时间,足以致人于死地!
用“混沌无元”这样独到的武功心法倒不会有这种危险,因为它逼毒时是以全身每一寸肌肤向外逼出,毒素并不需要在经脉里流动。
当下不敢怠慢,他立即运用新创成的“混沌无元”
的内功心法,使自己的身躯如同一个突然充满了气体的球,自身毒素从血脉中向外渗出!
不料他的“混沌无元”初次运用,还不能达到得心应手的运用地步,当他把毒素逼到表层肌肤的时候,竟已力不从心。于是毒素开始逐渐沉绽在他下肢的表层肌肤之中!
数番努力之后,空灵子发现现在他最理想的结局只能是合弃下肢保全性命,因为下肢没有重要的器官,毒素在下脚停留的时间稍长,也不会马上就带来致命的后果!
心意已决,反倒静下心来了。
此时,他不由想到自己为什么会中毒?
事实上,乍一中毒,他便想到一定是有人下了毒,而且是奇毒,否则自然界中偶然存在的一般有毒之物被自己无意中撞上,根本不会有如此后果。
他的内家真力已足以在无形中排斥部分轻微之毒。
既然是有意下的毒,空灵子自然联想到自己的徒儿。因为他已在江湖中消失了五十年,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仇家追上门来——而且他在江湖中结下的仇家也是少之又少。
但他的感情却使他迅速否定了自己对徒儿的怀疑。
在他的想象中,这十年来,众徒儿与他相依为命,无论是谁,也不会对他下此毒手的。
何况在空灵子看来,他们也没有理由要毒杀自己。
他哪会知道,他的六个弟子都有此心!
他的下肢已失去知觉了,但毒素也渐渐地排出了体外。
就在此时,紧闭的洞门响起了轻轻的叩击声。
空灵子心头猛地一震!
因为按照以往的规矩,在他闭关修练期间,众弟子只需每隔五日送一次食物即可,其他时间不得随便打扰。
依今天这样在送了食物之后不久又有人来打扰他,还是第一次。
空灵子心知如此叩门的是他弟子,那么下毒之人也必定是他了,他定是来查看阴谋得逞了没有!
如此一想,空灵子觉得气血上涌,本应将全部逼出的毒素又不由滞留了!
他没有作声,因为他要让外面的人误以为他真的死了,以便进一步察看他们有什么举动。
外面开始有人低声呼唤:“师父……师父……”
是夕苦的声音!
空灵子心中一痛,有如一把钝刀在割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在心中痛骂道:“好你个夕苦:为师这般待你,你竟忘恩负义欺师灭祖!”
外面又响起了叫唤声,而这一次不再是夕苦的声音,还有朝莫、暮也、夏戈、冬丑、旦乐的声音!
显然,他们已是肆无忌惮,所以才敢出声,他们几乎完全认定师父已经死了!
惟一没有听到的是小弟子牧野笛的声音!这对心如死灰的空灵子来说,可谓一种莫大的安慰了。
只听得门外朝莫的声音道:“没有声音了,想必师父已毒发身亡。”因为已习惯了,他仍是称空灵子为师父,却不知道此时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再称空灵子为师父又听得夏戈的声音,他的声音有些轻颤,也不知是紧张害怕还是兴奋:“我们冲进去看一看,就算他还没有死透,我们……我们这么多人也不用怕他!”
他的意思很明显,万一空灵子还没有完全死去,那么他们便会再设法“补救”!
空灵子心中一震,他知道夏戈说得虽然恶毒,却也是实话,如果六个弟子一齐冲进来,即使自己没有死,但下肢已瘫,加上如果忘动其力,毒素势必回涌侵入心脉,那时只怕就是回天乏力了!
难道就这么死在自己的弟子手中吗?
生命是不足惜的,但却不能如此断送。这六名弟子的武功乃自己所教,他们连自己的师父都能杀,那么他日在江期中自然是十恶不赦之徒,自己岂不是平添了一份罪孽?
不!一定要除去这几个孽种!
空灵子此时又猜到他们的目的何在,如果他们得到了自己的武学经典,习成绝世武功,再与他们的邪恶心肠相结,那对于江湖而言,将会是一场天大的灾难!
强力破门声响起!
在洞口被冲开的一瞬间,空灵子已倒在地上了。
他用了龟息大法,使自己的呼吸心跳脉搏都一齐停止,从外表看来,他已完全死亡!
但他的感觉却是仍然存在着的。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然后在他的身边停下。
夏戈的声音有些颤抖:“死了,死了……”
夕苦喝道:“镇定些!”他虽然是这些人中最小的,却极有主见。
夕苦又道:“你去将七师弟叫来,就说师父练功突然走火入魔,已经暴亡,然后我们找个借口把师父的尸体扔下山崖,这样一来,就算他日后起了疑心,也无从查寻了。”
空灵子心道:“好你个狗贼,可谓是狠毒到家了!”
脚步声又起,大概是夏戈去找牧野笛了。
不一会儿,便听得牧野笛一路哭将过来,到了洞口,更是号陶大哭,伏在空灵子的身上不肯起身。
其他弟子也胡乱地陪着哭了几声后,便听得朝莫道:“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还是及早葬了师父,以免大家过于悲伤,耽误了习练武功。振兴武林是师父的最大心愿,我们不能让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尚不得安生!”只听得夕苦“哼”了一声,大概是觉得朝莫这段话说得太不够水平了。
牧野笛只知一味痛哭,哪会想到师父的“死”背后还有阴谋?所谓以君子之心,便难度小人之腹了。
牧野笛便被冬丑连哄带骗地带了出去。
空灵子感觉到自己身子一轻,心知是被人抱起了,他没有动弹,仍是以龟息大法诈死。
此时他的体内一切生命活动都已停止,只有灵魂感觉尚在,而体内之毒也如深结了一般不进不退。
他要看一看这六个逆徒究竟会把他埋在何处!
走了一段时间,空灵子只觉自己的躯体被用力一抛。
少顷,却无着地之感,只觉耳边风声呼呼!
他猛地一惊,心道:“莫非他们竟将自己扔下了道观前的悬崖?”
如此一想,他赶紧终止了龟息大法,双眼一睁,立即发现自己猜的不错!
局势已危急到让他无暇去痛恨逆徒:他知道道观前的山崖深不见底,如果就这么直接摔下,岂不是要当场毙命?
下肢已瘫,他只能以上体及双手的活动来改变下落的方法和速度。
救下空灵子性命的正是悬崖上纵横交错的藤蔓。
身在空中,他看准几根延伸出来的藤蔓,迅速伸手抓着,但因为下坠的速度太快,这几十藤蔓都断了。
可如此一来,他下落的速度也大大减慢了。
在离地仅十几丈的时候,空灵子强自拧身,使自己变成头下脚上,在与地面相触的一刹那间,疾然出手,下坠之劲被他以精绝之手法化作平掷之力,他的身躯便平平飞出四五丈之外,砰然着地!
劫后逢生,空灵子却没有任何的欣喜,有的只是悲愤和绝望!
他强捺难以平息的心情,将残留在下肢的毒素排出体外,但因为毒素在他下肢滞留的时间过长,已完全瘫痪”
静下心来,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牧野笛,他不知道六位逆徒会不会对牧野笛下毒手,他们既然连师父都可以杀,那么残杀自己的师弟也就不是不可能了。
他的忧虑是不无道理的。
牧野笛被冬丑支开后不久便又要去看师父,师父待他恩重如山,他不愿在师父入葬前连他的面都见不到,冬丑左挡右支,却终是说服不了牧野笛。
牧野笛回到山洞中时,发现师父的尸体与师兄们都不见了,待他四处寻找他们时,发现诸位兄弟已回了道观,而师父的尸体却不知去向。
牧野笛仍是没往坏处想,他只是让师兄带他去拜祭师父。
六逆徒掩饰一番,发觉牧野笛根本不听他们的诱骗,执意要去师父的坟墓前。
夕苦不易察觉地冷笑一声,道:“好吧,我带你去。”
牧野笛哪知其中有诈,便跟他去了。而众逆徒却知道牧野笛这一去只怕永远也回不来了。
夕苦将牧野笛往山崖边上带去。
牧野笛开始察觉有些不妥,因为再往前走,五丈开外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了,而小师兄为何还不停下脚步?
牧野笛忍不住问道:“师兄,前面就是悬崖了。”
夕苦缓缓地转过身来,冷冷地笑道:“你不是要找师父吗?”
这是一种牧野笛从未见过的笑容,牧野笛只觉有一种心中发毛的感觉,手心也变得凉咫咫的……
牧野笛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道:“你骗我,师父怎么会在这儿?”
夕苦怪怪地一笑:“我没损你,师父他就在崖底!
师父不是最疼你吗?你就下去陪陪师父吧!”
牧野笛吃惊地望着自己的师兄,他不明白师兄为什么要这么说,也不明白他的嘴脸为什么会变得如此丑陋可怕!
夕苦狞笑着向他一步步走来,边走边道:“师弟,你就去陪陪师父他老人家吧!”
牧野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师兄怎么会变得如此可怕?他意识到了危险的存在—尽管他并不知道这种危险为什么会出现!他急转身,想到去找其他的师兄,他需要其他师兄的保护。
就在他一转身之际,他呆住了。
其他五个师兄已在他的身后静静地站着!
尽管他们都没有说话,但他们眼中冷冷的如毒蛇般的光芒告诉他,这些师兄也一样是一种可怕的危险!
他不明白为何一夜之间会有这样的变化!
师父死了,师兄变得如此狰狞可怖!
这对他这个九岁的幼小心灵而言,该是一种多么大的冲击!
他怀疑是不是有了邪异之鬼魂附在了众位师兄的身上,要不然,他们怎么会如此?
他甚至心生绝望:“师父已死了,师兄们也如中了邪般,那留下我一人又有什么意思呢?”
身后的夕苦与前面的五位师兄齐齐向他步步进逼!
他们眼中凶残的光芒让他意识到了危险!
牧野笛悲声大呼:“我是牧野笛呀!我是你们的师弟!难道你们连我也不认识吗?”
夕苦在他身后冷冷地道:“师弟算得了什么?”
牧野笛一惊,忽然心生一念:难道师父之死并不如师兄所说的那样是因为练习武功走火入魔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