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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了半盏热茶,走到床边,看着小侯爷白玉似的脸,又问了一句,“那你呢?”
方应看盯着苏梦枕手上端着的热茶,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舔舔嘴唇,意味深长的一笑,“你不想他死的话,他就不会。”
苏梦枕极少笑,此时却忽然笑态可掬,拱手道:“那就偏劳小侯爷了。”
方应看脸色一冷,伸出白玉似的手指,拈了枕上的一根长发,似有意又似无意地问道:“听说苏公子婚期将届,新人是雷家千金,系出名门,绝艳无双,当真可喜可贺。喜宴那天,方某必将送上一份大礼,恭贺苏公子小登科。”
苏梦枕苦笑,“小侯爷言重了,我们这等草野闲民,怎敢劳动侯爷。”
方应看笑得很纯很白很翩翩,“公子和雷堂主名动天下,上达天听,双方联姻自然是件大事,方某自当亲自道喜,苏公子又何必过谦?”
苏梦枕这回笑得更勉强,“小侯爷这一番苦心,在下委实担当不起。”小侯爷观察似的看看他的脸色,突然抓住了他的袖子,“你不会打算趁我不在的时候去找雷损吧?”
苏梦枕微喟,这个方应看当真水晶心肝,聪明得可怕。他缓缓站起,走到了窗边。苏梦枕的房间本来就在白楼最高处,从这里望出去,几乎可以看到汴梁的全景,甚至连远处的绵绵山峦,重重屋宇的皇宫都隐约可见。
这样沉静的苏梦枕,身上有一股断崖独坐的孤寂高华。夕阳从窗口洒了进来,愈加显出他的孤峻艳烈来,他轻声低语,“该来的终归是要来,不如握在自己手里。应看,这江湖向来如是,站的越高,得到的敌人越多。”
方应看脸色微变,他站在苏梦枕的身边,也从这窗口望出去,却是一脸傲然,冷然说道,“不站到最高,怎么能看到敌人匍匐在脚下的样子?什么江湖不江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没有什么江湖规矩,武林道义,只有王法,胜者的王法!”
苏梦枕转过头,双目炯炯地看着方应看的眼睛,眸光寒烈彻骨。“你这话倒似我那白二弟说的,不过连他没你这么狠。”
方应看淡然一笑,依旧恢复了那副纨绔公子哥儿的模样,“就他?满脸都写着‘我要造反’这几个字,亏你还留着他!方某别的本事没有,用人的本事恐怕还是比你略胜一筹。”
说罢,方应看又看着窗外六分半堂的方向,低声轻语:“你与雷堂主的事,我是肯定会插手的,我若是不插手,其他人插了手,恐怕结果就不能如我所料。”他转身朝门口走去,“你去六分半堂,或许不会输,但是却可能会死,这一点,我绝对不允许。”
苏梦枕只是转过了头,看着窗外的汴梁城。。
很萌的小石头 王小石是个多情的人,他此番出京,不过五日,已经遭遇了十六批杀手,伤了五十三人,死了四十二人。
于是王小石心想,他们是人,我也是人,我要活下去,他们也要活下去,因为他们不得不来杀我,我就不得不杀他们。既然这样,我还是躲开些好。
于是向来穿白衣的小石头换了一身红衣,然后决定晚上赶路,白天休息。为了省钱,他甚至以低价买了一头癞驴子,然后带着他那面治铁打损伤的布旗子,开始了他的逃亡生涯。
如此果然安静了许多,直到靠近禹州的一个小镇上,王小石才遇到了一个大麻烦。
“哎呀!我的红烧肉——”傻傻地望着自己手里的空碗,王小石那双多情的眼睛与小黑狗无辜的大眼对望着。“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药铺的掌柜闻声伸出头来,看了自己伙计一眼,摇摇头,又缩了回去,自顾自地算账,不再管这个愣头愣脑的傻小子。
这个小伙计是五天前招来的,说是不要工钱,只包吃包住,祖上也是卖膏药治跌打损伤的,颇识得几个土方子,认药材也还熟练,于是便留下了。
谁知道他却是个少根筋似的人物,不是被隔壁二妞指使得半夜还在挑水,就是被老板的小妾突然使唤去买些杂物,连好不容易给他留碗红烧肉,还让这二小姐养的小黑狗给偷吃得一干二净。
老掌柜正在算账,突然听到一个清雅的声音,“公子——”抬起头一看,不觉眼前一亮。一个白衣公子正站在店里,那浑身上下的气派,瞧着像是哪家大户的少爷。
可是他头一回看见这么好看的贵公子,带着清雅稚嫩的世家贵气,眉眼都似玉雕出来的一般,衣饰精致,极为合身。唯一不那么好看的,大概是他腰间的那柄剑了。严格来说,这剑应该是十分难看。剑身凹凸不平、剑锋奇钝无比,剑脊弯曲、剑尖歪斜,如果说有奇特之处,便是这把剑隐隐透出红光。
掌柜正要迎出去,却发现公子哥儿这声“公子”,称呼的竟然是那个捧着一只空碗,与小黑狗大眼瞪小眼的伙计。小伙计估计是出来没见过这等人物,吓得扔下碗抱起小狗就往外跑,那个公子哥儿只动了动手指,小伙计就愈发上蹿下跳,疯疯癫癫起来。
掌柜的低叹一声,到底是年轻人,就是没见过世面。
于是他放下毛笔,走了出来,对贵介公子哥行礼,“这位公子请坐下喝茶,这个小伙计是新来的,不知体统,倒叫公子见笑了。石头,到后面去,别在这里惹人笑话了。”
那位公子哥儿恭恭敬敬地还礼,口气甚是随和,“掌柜的,这个小石头原是我家书童,因打烂一件东西,就跑了出来,叨扰贵店了,我是特意来带他回去的。”
掌柜的恍然大悟,对着小伙计厉声喝道:“原来是这样的,应该的应该的,石头,还不赶紧跟着你家公子回去。”小伙计却是一脸的不情不愿,看着小黑狗跑远了,这才挪到门口,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贵气的公子哥儿,“小侯爷,你放过他们好不好?我跟着你走就是,他们,他们都是好人——”
掌柜的犹自不觉自己已经从鬼门关绕了三圈了,还满脸含笑地冲着方应看点头哈腰。方应看挑眉,笑得一脸风华,瞟了一眼看呆了的掌柜,“也罢,若是公子肯入有桥,有所要求应看当然无所不允。”
“那个,那个我已经进了苏大哥的金风细雨楼了,当然不会给你做事。”王小石有点担心地看着方应看的手,生怕他突然出手伤了掌柜,可是肚子却在此时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方应看微微一笑,面上仍是一派谦和,“应看赶了一天的路,甚是劳乏饥饿,不如我们找个酒楼坐下慢慢谈?怎么说,他乡遇故知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王小石连忙点头,他实在是怕方应看在这里出手,这样的对手,万一动手,他完全没有办法保证其他人的安全。
坐上了小侯爷的马车,两个人到了镇中最大的酒楼。小侯爷刚一进门,就有人直接领他们去了最顶层的雅间——原来这也是有桥的产业。
王小石委实饿了,菜一上来,便埋头苦吃,方应看一边悠闲地喝着茶,一边打量着王小石。他见过白愁飞几次,王小石却只是那天在破板门匆匆见过一面。和白愁飞的高傲狷狂不同,王小石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棱角,圆溜溜的眼睛,明亮但不侵人的眼神,还带着一身的药草气味,歪着脑袋看人的时候,甚至还有几分娇憨,像一只小动物。
“你不吃?”王小石此时嘴里塞着饭菜,腮帮子鼓囊囊的,正歪着头看着方应看。
方应看看他吃得香,于是放下了茶杯,也叫人盛了一碗饭来,慢条斯理地吃着。王小石嘿嘿一笑,继续跟手上的鸡腿奋斗。
等他风卷残云般吃饱喝足,连茶都没喝,就突然站了起来,脸上一红,“是你要请我吃的,我不加入有桥,但是你也不能找我要饭钱。”说完纵身一跃,从窗口跳了出去,竟然逃了。
方应看正在酝酿要劝说王小石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吃完就跑,立刻也施展“万古云霄一羽毛”,轻若无物地跟着从窗口飘了下去,一路猛追。一路追出了城,翻过了几个山头,方应看眼看着就要追上王小石了,突然觉得不妙,有杀气!
前面的王小石也停了下来,亮出了他的“挽留”。 依照方应看的习惯,此刻他应该是找个高处,好整以暇地看戏,可是来人是追杀王小石的杀手,协同作战,极有效率,瞬间就将他们围在圈中。
方应看的血河刚出了一招,就感到体内一阵血气翻滚,真气一滞,竟然内息走岔,疼得他立刻收手,让人心血贲动的红光黯淡下去。
该死的内伤居然提前发作了,更要命的是,他的身体已经渐渐麻木,动都动不了。
而此时杀手的刀却没有丝毫停滞,他们接到的命令只有四个字,杀王小石。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挡着他们杀王小石。
王小石一看小侯爷遇险,立刻抛出三枚石子,解了方应看的性命之危。
而其他的杀手估量了一下形势,见方应看没什么威胁,立刻就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王小石这边。
王小石的剑名叫“挽留”,猎猎的风声之中,“挽留”静静地划出优雅的线条,痴痴缠缠,永无止境,却带着说不出的惆怅与惊艳,多情如少女的春心
方应看却是心中一凛,见王小石已经靠近了自己,忙低声对他说:“快出手,一招斩落这十六个人的头!”王小石手上又抛出三颗石子,将前面三个杀手逼退,然后说:“这样不好吧,他们也是身不由己——哎呀,你怎么了,咱们还是快逃吧。”
方应看不禁为之气结。他的世界一直是华丽而虚伪,精致却狡诈的,可是碰见这么个傻里傻气的王小石之后,他就忍不住开始深深地怀疑自己的行事方式。
眼下难道他要细细地跟这个王小石解释:这些杀手是他旗下的暗行特使所派出,他们平时都服食了一种特殊的蛊毒药物,一旦身上出现伤口,血液接触到空气之后就会变成剧毒,一旦催动,这群人马上就变成毫无神智的杀人工具,并且越围越紧,直到将人绞杀为止,只有砍掉头颅才能终止他们的攻击?
眼看着杀手们越逼越紧,两个人已经退到了树林边缘。方应看心里也开始着急,因为这些杀手是他亲自所布的一个局,叫做“轮”,一旦逼近,这些人的兵器上都沾着剧毒,只要碰出一点伤口,或者被他们的血溅到,半个时辰没有解药的话,估计大罗金仙也救不了。
这个局的破法就只有一个,就是同时斩下所有人的头颅。如果时间稍有误差,他们就会非常麻烦。
这个杀局,本来就是他特意针对王小石的武功、心性所设计,如果是苏梦枕或者无情,恐怕这个局都不会有这么大的作用。可是方应看却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个关键时候内伤发作,还跟王小石绑在了一起!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方应看绝望地想,忍不住狠狠地捶了一下地。
可是这一下他却惊喜地发现,自己能动了。事不宜迟,趁这帮人还没有合围,他立刻亮出了血河,剑作龙吟,消脆悦耳,红光惨烈凄艳,血气弥漫,一招之后,满地残尸
方应看刚一落下,顾不得内伤,立刻喝道,“快走!”王小石向来是,只要没必要,打得过打不过都跑,因此立刻住手,向东纵身而去。方应看喝道,“向北!”然后施展轻功,两人一起跃下北面那个悬崖。
和小石头一起变傻 王小石虽然不解,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