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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总管大利刺的,冷冷的翻了翻眼:“你姓李?”
李三少道:“是的。”
瘦总管冷冷道:“李什么?”
李三少道:“李纪珠。”
瘦总管微一怔打量了他一眼:“李纪珠?像是个女人名字?”
身后两名汉子,那左边一名道:“人也长得像个女人。”
说话的没笑听的人都笑了。
三少李纪珠听得忍无可忍双眉倏扬,目中威棱直逼过去,道:“我可以不顾一切的出手,但是我尊重总管,总管可容我出口气?”
笑声刹时收敛,瘦总管脸色一沉冰冷道:“你出什么气,冲着谁出气,女人两个字我也说了。”
李纪珠目中威棱为之一盛,道:“总管最好弄清楚,白雪老千里迢迢把我请到京里来,我不是来找羞辱的——”
瘦总管截口道:“你想要怎么样,凡进这个门的,都要从最下层下起,难道想这个门里上下拿你当上宾把你高高供起?”
来,见面就冲你作半截揖?告诉你,压根儿我就不赞成上哪儿去找什么人去,你最好也弄清楚,不管你是谁,你进的是当今太子,他日皇上的二阿哥的门,何况,你一个人赶着马车回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没弄清楚。”
李纪珠冷笑道:“我人在扛湖,远离京城,只听说二阿哥英明仁德,礼贤下士,没想到养的是这么—批人,就冲你们,二阿哥他永远也当不了皇上。”
“大胆。”
话声一落,叱喝之卢四起。
喝声中,瘦总管身后两个中,左边那名扑了过来。
但是,李纪珠没容他出手,挥手一个嘴巴子,打得那汉子掩着脸倒了下去,血顺着指头缝流了出来。
这还了得,另两个抬手就要摸腰。
地上汉于还挺倔挺硬,抬手一拦:“他是我的!”挺腰跃了起来,恶狠狠的瞅着李纪珠:
“他不过是抢了先。”
李纪珠冷笑道:“说这话你也不怕笑掉人的大牙,就凭你这样的,能替二阿哥做什么,简直糟塌银子粮食,这回让你先出手。”
那汉子可不客气,怒喝声中,跨步欺到,抬掌就抓。
纪珠三少侧过了身,那一抓就了空。
那汉子就待变招,纪珠三少的膝头已顶在他的小肚子上.闷哼声中腰刚弯,纪球三少的右掌已劈在他颈后,他眼—黑,气一闭,趴了下去。
趴下去后,就没再动。
更不得了了。
瘦总管霍地站起:“来人!”
另两个汉子掣出了家伙,都是软家伙,钢丝软鞭,头上还有着一个能伸缩吞吐的尖刃。
一阵疾风,门外扑进了四个,六条汉子,另加一个瘦总管,立时围住了纪珠三少。
纪珠三少可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仅一抬,把地上行囊勾立了起来.手往行囊里一探抽出了一把剑鲨皮鞘,剑把上丝穗儿血似的红。
瘦总管忙喝道:“收拾他!”
六条汉子要动。
“住手。”门外传进来一声冷喝。
瘦总管跟六条汉子闻声一怔,谁也没敢动。
人影一闪,门外进来个人,四十岁下个中年人,颀长的身材,穿一件紫缎面长袍,唇上还留着小胡子,挺英武的,只可惜眉宇间多了股阴鸳之气。
瘦总管跟六条汉子立即能下身去:“赵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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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小胡子赵爷冷然道:“富总管你们这是干什么?”
瘦总管马上比手划脚把经过说了一遍。
小胡子赵爷冷笑道:“富总管,你这差事可真是越当越回去了,你可知道白师爷是奉谁之命出京,出京干什么去了。”
瘦总管道:“这,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该往上请示,像你们这样闷着头逞横的作风,不把人才都得罪光了,不但有损二阿哥仁德淳厚,礼贤下士的令名,简直是帮着外人毁坏二阿哥的储位。”
瘦总管脸上变了色,说道:“赵爷您言重了,我怎么敢,我只是想查证一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查证?有这么个查证法的么?”
瘦总管硬是没敢再说话。
小胡子赵爷转向纪珠三少抱了拳,脸上也有了笑道:“李三少?”
李纪珠答了一礼:“不敢,李纪珠。”
小胡子赵爷道:“还望三少大度能容,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好说。”
“请三少移驾后院坐坐去。请。”
小胡子赵爷抬手肃客。
纪珠三少微一欠身,把剑插回行囊提起来行了出去。
绕过这间上房屋,有一扇月亮门通往后头,进了这扇月亮门,就是后院所在了。
好气派,好漂亮的后院檐牙高埃,廊腰迂回,林木森森,花木扶疏,典型的豪门巨富人家。
但是,偌大个后院却听不见声息,看不见人。
小胡子赵爷让客在上花厅,厅里灯火通明,金碧辉煌,陈设无不考究,令人不能不觉得是太奢华了些。
宾主落了座。
小胡子赵爷道:“我姓赵。赵君平。”
李纪珠欠个身道:“赵爷。”
“不敢,赵爷是他们叫的,不是三少爷您叫的。”
纪珠三少别的不好说什么,只淡淡的说声:“好说。”
尽管赵君平仪表不俗对他客客气气,甚至相当谦恭,可是他对这个赵君平,并没有多大的好感。
赵君平道:“上上下下对白师爷车命出京的事知道的人不多,我幸为其中的一个,只是您三少怎么一个人到了京里,白师爷跟那位绿姑娘……”
纪珠三少没再隐瞒,当即把“山海关”的经过说了一遍。
赵君平听得脸上变了色,猛一拍座椅的扶手道:“有这种事,那一定是老大跟老八的人干的。”
纪珠三少‘呢!了一声。
“我是指大阿哥直郡王允堤,八阿哥贝勒允祀。”
“怎么见得是他们两个的人?”
赵君平道:“三少刚到京里米,对京里的情况还不清楚,我先跟三少说说京里的情势,三少就会明白了。”
三少纪珠截口道:“李家虽远在辽东,多少年不过问世事,但是对京里的情形,多多少少还知道些。”
赵君平‘咧’了一声。
李纪珠继续说道:“二阿哥允仍以嫡子被立为王储,二阿哥这一边有三阿哥允祉,步军统领托合齐,托合齐的儿子都统舒起,太医贺孟频,尚书耿额、齐世武等,跟二阿哥明争暗斗最烈的皇子,分为两派,一派以八阿哥允祀为首,这一派有带到直郡王的大阿哥允提,九阿哥允塘,十阿哥允俄,十四阿哥允尔,一派以四阿哥允祯为首,这一派有十三阿哥元祥,十七阿哥允礼,皇亲国戚跟大臣,则有隆科多,羹尧、张廷玉、鄂尔泰、陈阁老,皇上虽有三十五位阿哥,但除了这些位之外,其他的不是年纪幼小就是淡泊富贵,置身事外是这样吧?”
赵君平静听之余,脸色连变,等到纪珠三少把话说完,他已暗暗惊出一身冷汗,他绝没想到以一个远在辽东的江湖人家,居然对京甲的情形,各家皇子之间的情势了若指掌,可见这个江湖人家是一直注视着京城里深宫大内的全盘局势的。
心里震惊,表面上却又是一个模样。
赵君平做出一脸的叹服色,把拇指翘得高高的,赞了纪珠三少一番之后,欠身后探,低声问道:“三少不愧高明,未出茅庐已知天下三分之势,简直可上追诸葛武侯,赵君子敢不就教高明,以三少看,将来人心之归向,大势之所趋……”
李纪珠淡然道:“现在言之尚早,不过以实力说,表面上看,二阿哥已被定为储君,足证整得皇上宠爱,文武大臣出各有归附,似乎根基稳固,安若磐石,但是,实际上,恐怕要以二阿哥的实力最弱了。”
赵君平脸色一变:“那么,以您看,又以哪一位的实力最为雄厚呢?”
李纪珠道:“四阿哥、八阿哥平分秋色,难分轩轻。”
赵君平一拍座椅扶手道:“英雄所见略同,二阿哥仁厚,也毫无心机,先天上就吃了大亏,几位爱护二阿哥的长辈有鉴于此,所以才使白雪老衔命东去搬请高明。”
李纪珠心里一阵羞、一阵愧、还一阵刺痛,道:“如果白雪老跟那位姑娘……”
赵君平忙截口说道:“三少不必太过自责,对目前京里的情势来说,这也是兵家常事,不过……”
他双手紧握,猛订座椅扶手上~捶接道:“他们的手段也太毒或,太卑鄙了。”
李纪珠双眉激扬,道:“请代为上达,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只等查明是谁下的手,这笔债李纪珠我会要回来的。”
赵君平忙道:“三少,你还等什么查明,十成十是老大跟老八那一伙, 三少刚到,不必操劳,赵君平跟白雪老交厚,只等今夜三更,我就……”
李纪珠抬手一拦道:“不,这是我的事,二阿哥看重,白雪老衔命东去,我要是不把这笔债要回来,何以对白雪老,又何以报二阿哥。”
赵君平迟疑了一下道:“既是这样,那我就不便也不敢跟三少争、跟三少论了,在这儿奉知一声,二阿哥深居禁宫,一举一动地为各方所瞩目,进出不便,一时恐怕无法跟三少见面。”
李纪珠道:“我不急,也没有意思非见二阿哥不可。”
赵君平道:“不,二阿哥礼贤下士,三少不远千里,来京相助,二阿哥说什么也是要见三少的,容我尽快为三少安排。”
话锋微顿,面现迟疑之色,接道:“有件事,恐怕白雪老没来得及奉知三少。”
李纪珠道:“什么事?”
赵君平道:“各皇子之间的争斗,虽说已不是什么秘密但各人仍极力掩饰,尽管暗斗火炽,但表面上却是难以看出什么来,或许偶有明争,也都推说是地 江湖人的私斗,因为这毕竟不是皇上所愿见的,而且惩处极重,尤其是二阿哥,身为储君,更为众家阿哥所瞩目,无时无刻不在抓把柄、找错处,所以言行举止,更得小心谨慎,所立机关,也较众家阿哥更为隐密,地点也尽量在外城而不在内城,同时只有一处,不敢多设。
所延聘网罗的高才,初来时,也都先在外头待一个时期,绝不直接进内城来……”
纪珠三少何许人,还能不懂他的意思,当即接口说道:“糟,那我一到就直奔内城来,这岂不是……”
赵君平微笑截口:“三少不知道,这不能怪。”
纪珠三少道:“那么我该……”
赵君平道:“‘西城‘骡马市大街’,顺‘正阳门’大街往南走到‘西珠市口’西拐,经‘西柳树井,过‘虎坊桥’就到了‘骡马市大街’,路南有家‘京华镖局’,三少到那儿找总源头乐振天,我自会派人知会他。”
纪珠三少道:“那么我是不是这就……”
只听外头传来一个话声:“禀赵爷,‘福王府’有人到。”
赵君平忙站了起来:“说我有请。”
“是。”
在外头那人恭应声中,纪珠三少也站了起来。
一前一后两个人走了进来,带路的是前院汉子里的一个后头跟的是个白胖中年人,穿着打扮一看就知道是个在王府里当差的。
赵君平忙迎上去抱拳:“齐总管。”
白胖中年人拱了拱手,道:“没事儿不敢来打扰,奉老郡主之命,来看看‘辽东’李家的人到了没有?”
赵君平抬手一比,道:“齐总管来得巧,这位就是李家的三少爷。”
白胖中年人转眼一看,两眼发亮,忙道:“瞧我这两眼,这样的人品早该看出来了,福王府总管齐禄,见过三少爷。”
他竟然上前一步打下于去。
纪珠三少连忙答礼谦逊:“不敢当,齐总管快请起。”
齐禄站了起来,垂着手道:“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