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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瑾脸色更怕人,一口贝齿咬得格格响:“好--”
她一连说了三声“好”,然后,疾转身,发了疯似的奔出去。
纪珠站着没动,脸上只闪过-阵抽倍。
他知道,德瑾一定会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他不怕,真不怕,但是他不能不为两家这段几十年来不平凡的交情痛心。
这是一间精雅的房舍,既是客厅,又是书房。
书桌上有书,还有文房四宝。
粉壁上,挂着一把长剑。
里头有一间,垂着绣着花的布帘,想必那是卧房。
这时候,布帘一掀,从里头走出个人来,顾长的身材,一袭便装,袖口微卷,人俊逸,还带着几分潇洒。
是纳兰,他走到书桌前,点水磨墨,摊纸抽笔,似乎想写什么。
一个下人打扮的汉子,用红漆盘端着只盖碗进来,一躬身,道:“总座,您的银耳。”
纳兰眼皮没抬:“放在那儿。”
那汉子恭应一声,搁下漆盘,端出盖碗,哈着腰又退了出去。
纳兰濡墨挥毫,笔走龙蛇,转眼间,一阙词填成。
搁下笔,自己看,似乎颇得意,边低声轻吟,边伸手端过盖碗,喝一口,停一下,一阙词轻吟完了,一碗银耳也喝完了。
再喝,碗空了,他为之哑然失笑,放下碗,拿起笔,略加思索,顷刻又是一阙。
这一髑词填好,把笔往笔架上一搁,刚要拿纸,突然,他回手摸脸:“怎么这么热?”
他没照镜子,不知道,他那冠玉似的一张脸,竟带着几分红意。
这是怎么回事儿?
许是一碗银耳喝热了。
他没在意,把袖子卷高了些,领扣打开,应该好些了!但理虽如此,事却不然。
就在这转眼工夫中,他一张脸竟红似八月丹枫,人热、脸红,但是没有汗,额上连一点湿意都没有。
纳兰觉出不对了,猛可站起来,凭他这身修为,居然没站稳,身子摇摇欲倒,他连忙伸手扶住了桌沿。
也就在这转眼工夫中,他人更不对了,全身发抖、牙齿打战、额[:绷起了青筋,一双目光厉芒暴射,望之怕人,尤其一双手,紧扣着桌沿,为之嗤嗤作响,木屑下雨似的纷纷落下。
纳兰他是突然得了什么病,还是一碗银耳汤中了毒?
他喉间发出了低吼,从牙关里送出,话不成声,但隐约可以听出是:“来--人--”
来人了么?来了,进来了一个人,带着一阵香风,美艳绝伦,但一张娇靥却煞白。
她,赫然竟是德瑾格格。
德瑾入目纳兰神态,似丝毫不觉意外,没感诧异,只不带丝毫感情的问了一句:“纳兰,你怎么了?”
纳兰竟机伶暴颤,目光似欲喷火,带着一声低吼扑了过去。
他-身修为高绝,按说德瑾绝躲不过这一扑。
无如,他此刻身子不稳,德瑾轻易躲开了,躲开后,带着一阵香风,避到里头那间;布帘为之轻摆:
纳兰望着那轻摆的布帘怔了一下,低吼声中,跟着扑了进去。
刹时,外间陷入了寂静。
刹时,里间响起了几声布帛撕裂声……
天亮了,日光已照上窗帘。
外间的灯,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熄灭了:
假如掀开布帘往里头那一间看,你一定可以发现,里头是间卧房,精雅的卧房。
此刻的卧房,景象诱人,但却又是那么不调和。
软榻上,一片零乱,被子成堆的掉在地上。
纳兰还穿着衣裳,但等于没穿,爬伏在那儿,很安静,似乎睡得很香甜。
德瑾坐在软榻的一边,身旁地上是一块块撕碎的衣裳,她围着一块白绫,赤露着香肩,肌肤凝脂,晶莹如玉。
她一头秀发蓬散,大部分垂落在背后,脸色还是那么木然,却更见苍白。
一切是那么静,一切是那么安详。 』
但一切却是那么不凋和。
突然,趴伏着的纳兰功了一下,旋即他睁开了眼,接着,他-怔。
因为,他看见了德瑾的背影。
此刻,德瑾的背影一定是十分诱人的。
但纳兰不是这种感受,他陡然间一脸惊容:“谁,”
德瑾不会没听见纳兰的喝问,而她像没听见,一动也没动,就像一尊玉雕半裸女神像。
纳兰翻身坐厂起来,这-坐,他超越了德瑾的身侧,因之,他也看见了德瑾。
他猛一怔,失声叫道:“格格!”
德瑾仍像没听见。
看看德瑾,再看看自己,纳兰机伶一颤:“我,我做了什么了?”
“……”
纳兰如遭雷殛:“格格,难道我--”
“--”
“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会--”
纳兰惊骇地想子一下,翻身下床站起,连忙伸手拉住下衣,他要往外闯。
“站住。”德瑾开了口,其声冰冷。
纳兰忙停步,惊骇回头。
“你以为你逃得掉?”
“不!”纳兰忙道:“我不是要逃,我只是叫人来问问。”
“问什么?还有什么好问的?”
“问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格格怎么会在这儿?”
“你是怕别人不知道?”
纳兰机伶暴颤,倏然住口。
“纳兰,你知道你这是什么罪?”
“我--”
“你知道还会连累你阿玛,尽管他是个大学士,一样要抄家灭族。”
纳兰当然知道,他为之骇然:“格格--”
“纳兰,你打算怎么办?”
纳兰竞吓呆了。
“纳兰。”
纳兰惊醒了,忙道:“格格--”
“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办?”
“我--”
“你怎么样?说。”
“我--格--”
“说呀?”
纳兰苦了脸,尽管他统领京畿铁卫,权势两大,威风八面,不可一世,但是,这时候,他却是英风尽失,不但神气不起来,简直就成了待罪羔羊:“格格,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德瑾柳眉一竖,冷笑道:“什么,都已经这样了,你居然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我去问你阿玛,或者是入宫晋见老佛爷,他们一定知道该怎么办?”
“不!”纳兰忙道:“格格,您误会了,我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而是我不敢奢求--”
德瑾道:“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不敢奢求的,既然不敢奢求,当初你就别做这种罪该灭门抄家的事,做都做了还说不敢奢求,你这不是分明想赖,分明想害死我么?”
纳兰额上的汗都出来了,急道:“不,不,格格,您又误会丁,我--”
“我”了半天,仍然没能说下去。
德瑾一叹说道:“女儿家贞操重逾性命,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只要你能给我个交待,我也就不再跟你计较了,纵然灭了你的门,抄了你的家,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其实,以你的家世、人品、所学,也不算辱没我--”
纳兰在不得已的情形下,原就想做这么一个了结,但是德瑾贵为皇族,他却是真不敢高攀,原以为这下灭门抄家的大祸是定了,如今听德瑾这么一说,他如逢大赦,死里逃生,心里一松,大喜欲狂,不由自主地砰然一声跪丁下去,颤声道:“格格的大思大德,我粉身碎骨不足报--”
德瑾叹了口气道:“你也不必这么说了,起来吧!”
“谢格格,谢格格!”
纳兰手脚皆颤的站了起来。
德瑾道:“你我现在虽无夫妻之名,却已有夫妻之实,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总该给我个信物。”
纳兰道:“这--格格,我身边的东西拿不出手。”
德瑾道:“既然这样,你就写几个字给我啊!免得你日后。
心生反悔,害我走上死路。”
纳兰忙道:“不,格格,我求都求不到,怎么会心生反悔--”
德瑾一摇头,截口道:“人心是很难捉摸的,毕竟你我发生的这种事,不是两心相许,两情相悦,现在你一万个愿意,只怕获灭门抄家之罪,谁敢担保错过现在,你不心生反悔,你一旦反悔,我手里一点凭据都没有,到时候让我找准去?”
纳兰迟疑道:“这--”
德瑾变色道:“现在你连写个凭据都不愿意,我还能指望什么日后?既然这样,纳兰,我也不要活了,干脆嚷嚷开来,我陪你跟你的家人一起死了吧!”
说着,她就要挪身下床。
纳兰吓得两腿一曲,双膝又落了地:“不,不,格格,我写---”
德瑾流泪道:“纳兰啊!你已经占了我的身子,我现在不但不计较,反而要嫁给你,凭我的人.我的家世、爵位,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纳兰忙道:“格格,我该死,我该死--”
德瑾道:“还不快去写。”
“是,是,我去写,我这就去写。”
纳兰爬起来奔了出去。
德瑾突然泪如泉涌,双手掩面,为之失声,但是,很快的,她住了声;放下手,抬起头,再看时,娇靥上一片怕人的冰冷之色。
纳兰奔了进来,双手捧着一张素笺,墨渍未干,颤抖着双手,递向德瑾:“格格,您过目。”
德瑾缓缓伸手,接了过来,面无表情的看看,冰冷的道:“为什么你不写明你是为什么要娶我的?填上去!”
她递出了素笺。
“格格--”
纳兰脸有苦色,没接,但当他一触到德瑾那两道霜刃般目光的时候,连忙答应,接过素笺又奔了出去。
转眼工夫,纳兰进来递过素笺.德瑾看了一眼,道:“你出去一下,我要穿衣裳。”
“是,是!”急忙答应声中,纳兰欲退。
“等一等。”
纳兰忙又停下来。“我的衣裳都给你撕破了,你让我穿什么?”“这--”纳兰为之一怔,一时没能答上话来。
德瑾道:“还不去给我找穿的衣裳来,”
纳兰一惊道:“格格,这么一来,不就让人知道了么?”
德瑾道:“只我不说什么,你还怕什么别人知道,这儿的人都是你的、难道你连让他们别多嘴都不会。”
纳兰忙道:“是,是,我会。”
纳兰要出去,但是旋即他又回身抓起了自己的衣裳奔了出去。
德瑾的目光又落在那张素笺上,突然之间,她的脸色变得好怕人--口 口 口
纳兰办事快,不到一盏热茶工夫,他已经捧着一套衣裳奔了进来。
不是德瑾原来穿的式样,却是皇族亲贵女儿家平常穿的,而且是新衣裳。
德瑾道:“你出去一下。”
纳兰答应一声,连忙放下衣裳退出。
他在外间坐着等,但却总坐立不安。
没一会儿工夫,德瑾出来了,不只是衣裳穿好了,而且连头发都梳好了,看不出什么异状,简直就像没发生过什么事。
纳兰迎上去道:“格格是不是要回去?”
德瑾道:“不急,找还有话跟你说。”
“是,是,格格请坐。”
德瑾坐了下去,道:“你也坐。”
纳兰还犹豫。
德瑾道:“纳兰,现在咱们已经是夫妻了!”
纳兰应了一声,忙坐了下去。
德瑾道:“纳兰,我想请你为我做件事。”
蚺兰道:“格格吩咐。”
德瑾道:“你替我把李纪珠杀了!”
纳兰一怔,也一惊:“杀李纪珠?格格,这是--”
德瑾道:“你知道,我妈跟我都是二阿哥的人,李纪珠本是我妈力荐给二阿哥的,可是他却投身四阿哥门里,二阿哥是储君,你帮他的忙,对你也有好处。”
纳兰迟疑道:“格格知道,我一直只忠于皇上,这种事我从不参与。”
“可是皇上立的是二阿哥,你也该效忠二阿哥。”
“但是,杀李纪珠,并不是我一身所学能做到的。”
德瑾道:“你统领京畿铁卫,紫禁城内外这么多人,难道连李纪珠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