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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天下的美女,有谁能有如此的魅力?在他的心头赫然出现了一个名字,让他在震惊的同时,狂喜到毫不掩饰的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天下第一美女竟然会出现在海上被我偶遇,君无缺如此爱护你,怎么竟会如此放心让你随波逐流,单独跑回万花城去?”
船中的人,顾倾城,依然毫无表情,如一尊完美的雕塑,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眼睛中空空渺渺,看着窗外,不发一语。
天风的剑已经抵在阿布杜的背上,冷森森的命令:“出去!你再对夫人无礼,我便杀了你!”
阿布杜回过头,轻视的眼神看着他,说:“这一剑你敢刺下去么?你若刺了,整个鞑靼会倾巢而出与中原天朝决一死战,到时候,天一海阁,君无缺,必然会被踏成肉酱!”他成功的看到天风眸子中的动摇,又对顾雪色冷笑着说道:“看来我是真的要和几位同路了。尚未到万花城,已经目睹了君夫人的风采,我果然是不虚此行了。”他返身而出,一跃回到自己的船上,高高在上的笑着:“目前我们是友非敌,几位不用怀疑我的诚意。”
顾雪色和天风对视一眼,有话要说又不便开口,回头去看舱中的顾倾城,她还是那样了无生趣的“望”着窗外,听着波涛的声音,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之中。似乎外面的一切真的与她断了关系,是生?是死?她全都不在乎了,忘记了,也全都抛弃了。
盲了双目,对于她来说其实是遮蔽了心上的伤。但是,眼睛也许会盲一生,心上的伤呢?会忘记一辈子么?会么?
第四部分 亦解难脱 与世绝(4)
当顾倾国听说鞑靼王子阿布杜亲自来到万花城的消息时十分的愕然。对于这位“大舅子”,他素未谋面,但是从木可兰的一些描述中,间接的联想这是一位铁血手腕的异国贵族王子。所以当阿布杜站在他的面前时,那盛气凌人、威风凛凛的气势并没有吓倒他,他只是惊讶于在形势如此紧迫的时候这个身份特殊的太子竟然会以身涉险来到大战的前沿,为的是什么?难道他们之间的交易不是由京城中的太子去完成的么?
木可兰得到消息赶来,甫重逢时本能的惊呼:“大哥!你怎么会来这里?”
阿布杜看着久未谋面的妹妹,表情中竟然没有一丝笑容。
“来看你啊,看你过得可好?”他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的关切,这种口吻,竟然让顾倾国没由来的一颤,好似触动了心底,于是看向木可兰,却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任何的哀伤凄婉,讶异过后依然是笑咪咪的热络:“很好啊,谢谢大哥关心。父王母后好么?”
“原来你还记得他们啊!我还以为你留在这边就乐不思蜀了呢!”
鞑靼王子的一句话又震得顾倾国脸色微变,脑海中不知从哪里,浮想联翩出几句片段的对话:
“这五年来你似乎过得很好啊。”
“哥哥——”
“我还以为你已经不会说这两个字了。你现在是天尊夫人了,我可受不起你的大礼,若是让你丈夫知道了,说不定会把我碎尸万段。”
“你……很恨我是么?这五年里我辜负了你们,没有拿到他的首级,累万花城陷入战海,我早已是万花城罪孽深重的敌人了。”
……
这些话当初听到不觉得怎样,如今异地而处,听到别人说出同样的口气用词,才赫然发现竟然是如此的尖酸刻薄,冷漠至斯。若听受者是他自己,能承受得住么?
木可兰却悄悄挽住他的手臂,好像示威一样对兄长道:“你这么远来,大概也累了,先休息吧,有话回头再审我也不迟。”她晃了晃顾倾国的手臂:“让大哥住在哪里好呢?”
顾倾国清醒过来,思忖道:“就住在兰心苑吧,那里安静,离海岸也远一些。”他说的隐晦,但阿布杜却听出弦外之音,一挑眉道:“怎么?以为我会怯战,要给我安排后路么?”
顾倾国客气的回应着笑道:“太子敢从天一海阁的海防边独船而来,当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但这是我们万花城的待客之道,我必须对鞑靼上下皇族贵胄和千万子民有所交待。”
鞑靼王子此时才正眼打量了他一下,口气略显缓和:“你倒是很懂礼貌,和君无缺比起来,也算是懂规矩得多了。”
提到君无缺,顾倾国的眉梢眼角隐隐露出一丝笑纹。鞑靼王子在京城败于君无缺弹指一挥间的事情,他早有耳闻。想到鞑靼王子如此骄傲自得的人,会败得如此彻底,忍不住也想看看那一战后,鞑靼王子脸上灰败的神情。
而鞑靼王子敏锐的发现他眼中的笑,浓眉一簇,沉声道:“顾少城主已经做好御敌的准备了么?”
顾倾国答:“我城五年来,殚心竭力,废寝忘食,如今只求这一战而已。”
“是么?”鞑靼王子微有几分冷笑:“我怎么听说前些时候顾少城主倾城三十条船,结果却无功而返,连人家的汗毛都没伤到?”
顾倾国漠然道:“汉家兵法,虚实结合,出兵未必是要一举求胜,若能探听到地方的动静,一样不虚此行。”
“你们汉人的狡辩还真多,其实输了就是输了,又怎样?”鞑靼王子哈哈一笑,眸中精光四射,“我真是不懂,你们手中明明有张最保险的底牌,却始终让它束之高阁,空悬起来,为什么?”
顾倾国停顿一下,说:“太子指什么?还请明示。”
“你妹妹顾倾城。除了她,还有谁能左右君无缺的喜怒哀乐?”鞑靼王子一针见血,“当初在京城,为了太子一句重话,君无缺可以反出朝廷,现在,只要顾倾城一句话,君无缺又岂会和你们如此纠缠不清?如今闹成这种局面,看来只能解释说是你们万花城教导无方,出了叛徒了。”
顾倾国赫然怒了,沉声道:“太子,我敬你是贵客,但也绝不许你如此非议我万花城的家务事。顾倾城若有错,自会有家法天理处置,不用旁人操心。”
“好了好了,少斗嘴了!”木可兰来拉架道:“两个大男人一见面就唧唧歪歪,真让人讨厌。顾倾城的事情先别提了,反正她人远在天一海阁,你们就是想拉她还是想杀她,都无从下手。难道你们要先把她抢过来再和君无缺讨价还价么?”
鞑靼王子嘿嘿一笑:“何必去天一海阁?眼下一样可以问她。”
“什么?”顾倾国和木可兰同时惊问。而此时,顾雪色正从远处走来,一脸的倦意,满身的海风。
“雪色?你,你从天一海阁逃出来了?”顾倾国只顾得接待鞑靼王子,竟然不知道顾雪色一行人的到来。这份惊诧竟然比见到鞑靼王子要多上数倍。
顾雪色走到跟前,对着他一欠身,行了一礼,低垂着眼睑:“让您和义父操心了。”这话说的冷漠疏离,又有几分怨意,周围几位主角都听得清楚明白,尤其是顾倾国,只觉得这话格外的刺心,不由得不解释:“当初我没能救你回来,是因为……”
顾雪色不容他解释,直接坦言:“姐姐也回来了。”
顾倾国虽然心里隐隐猜出几分,还是不敢相信,木可兰却十分惊喜的拉住顾雪色的手,叫道:“真的?太好了,我去见她!”
顾雪色站在原地没动,眼帘慢慢张开,看着眼前的人,声音如空气一般飘忽:“她怀了君无缺的孩子,而且,还瞎了双眼。她现在,谁也不想见。你们就是见她也没用,她根本不和任何人说话。她人虽活着,其实已如死了一般。”
顾倾国又一颤,即使他强作镇静,却依然被这一连串的消息打击到几乎无法站立。脸色霎时巨变,不由自主的看着木可兰,嘴唇嗫嚅了一下,想说些什么,而她却是在同样的震惊之后,咬紧嘴唇,说了一句:“这就是你们非要战争的结果,是你们逼死了她的心!你们男人都是混蛋!”
顾倾国的脸上更无血色,木木的看着顾雪色,声音从未如此沉重的:“她在哪里?我现在去见她。”
第四部分 亦解难脱 与世绝(5)
有人来了,走了。
有人走了,来了。
这个世界总是这样,来来去去,往往返返,走走停停。你若留恋了,就必然会失去后面的岁月。你若放弃了……也许,就如同从未活过。
当顾倾国走进她的房间的时候,顾倾城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所以无论他怎么叫着她,喊着她,骂着她,摇着她,她都充耳不闻。
干嘛还要拿红尘的事情来烦她?她轻蹙起眉,挥了挥袖,将他推出自己的世界。
从眼睛盲的那一刻起,她已经断绝了和尘世间的所有联系,她唯一能触摸到,听到的,在冥冥中看到的,只有她腹中的这个婴儿而已。这就是她全部的感情寄托,全部的心魂所系。她只拥有这个孩子,也只想拥有这个孩子,别的,她要不起,也绝不再要了。
顾倾城放弃了自己的人生,而文七舞也在此时感觉不到自己生命的气息了。
她只是木讷的接受着太子的指令,一步步帮他完成了复仇大计,待到江北七省总督赶来勤王护驾的时候,六皇子已经因为压力而被迫自刎在自己的行宫之中。五皇子被生擒,并以谋反叛国罪被押入天牢。其他一干跟随着,非死即捉,京城中一片血腥弥漫,愁云惨淡。每天都有新的死人,每天都有新的争斗,但一切已经开始渐渐平息下去,也许用不了几日,这场宫变就可以消弥于无形了。
今天太子赶到宫中去听皇帝的遗诏,皇帝也已经走到自己生命的终点,临死前看到几个儿子为了一个皇位争得如此惨烈,他这个饱经风雨的老人又会有怎样的一番心境?
文七舞默默的留守在了行阳宫。
这屋子是太子特意命人准备的,妆台、菱镜,红粉胭脂无一不备。
文七舞已经坐在妆台前整整一个时辰了。她轻轻匀面,细细的涂抹上脂粉,小心翼翼的梳理起鬓边的每一束青丝,描摹着柳叶双眉。镜子中渐渐呈现出的,是一张清丽佳人的面容。本来毫无血色的脸因为胭脂而有了几分酡红,茫然无神的双眸在眼线的衬托下恍惚着有了一抹忧郁却动人的神韵。
女为悦己者容。而她曾经以为,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再这样精心化妆了。但是,离别天一海阁的时候,她盛装点缀自己,为了纪念那丝过去岁月中潜藏于心底的可笑的幻想破灭。现在,她再度盛装装扮起自己,为的因果依然只是一端。
她静静的坐着,身上早已穿好了艳红的连衣长裙,犹如新婚的礼服,曳地的裙摆漫开,像一朵艳丽的断肠花。而屋外,远远的传来太子的呼唤:“七舞!七舞去了哪里?”那声音爽朗,听得出满是喜悦。
她依然没有动,还在屋中面对着镜子独坐。而太子已经推门而入,奔到她面前,一把拉起她,兴奋的连喊着:“先皇已经在众臣面前公布了遗诏,立我为唯一的皇位继承人。老五被削爵革族,永锁天牢,老六虽然一死百了,但是家里的门人一样受到株连,脱不了干系,发往边疆去了!”
文七舞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恭喜太子殿下终于得偿所愿了。”
“若是没有你,就没有本宫的今日得胜,你是本宫的救星!”太子这一生的心情从未这样开心过,骤然发现她今日的不寻常,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你这是……”
“为太子庆功。”文七舞嫣然一笑,拉着太子的手走到屋中的桌边,那里摆着一壶酒,一双杯。文七舞举起一杯酒,玉手纤纤递到太子的唇边,明眸看着他,没有说话。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