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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经查获绝对是死路一条,不但连累满抄甚至累及九族。
所以他们只能秘密行动,他们有多少人,都是哪些人,为首的是谁,知道的人太少了,就连他们自己人都未必知道。
解玉珍听得心神震动,脸色剧变,忙道:“我不想加入‘日月会’,不过你们放心,我也不会泄露你们的秘密。”
为首黑衣人道:“姑娘——”
解玉珍道:“莫老大,你是知道我的——”
为首黑衣人道:“我们兄弟知道姑娘,可是这些‘日月会’的朋友,他们不知道。”
解玉珍道:“你们就要加盟‘日月会’了,他们应该信得过你——”
为首黑衣人道:“解姑娘,‘日月会’的会规不是这样的。”
解玉珍道:“莫老大——”
为首黑衣人道:“姑娘要是再说什么?那就让我为难了。”
解玉珍听得不禁扬了扬一双眉梢,道:“莫老大,‘日月会’的会规,是怎么样的?”
为首黑衣人道:“姑娘要是不肯加盟‘日月会’,眼前这些人不会让姑娘活着离开此地。”
解玉珍道:“好了,我明白了,你们就看着办吧。”
为首黑衣人两眼冷芒一闪,转望李豪:“朋友,你呢?”
李豪淡然道:“我告诉你们,我不知道什么是‘日月会’,不想加入‘日月会’,但是我也不会泄露你们的事,你们信得过最好,要是信不过,我的答复跟解姑娘一样。”
好嘛,对上了。
为首黑衣人脸色大变,霍地转望黄衣大汉:“你们听见了。”
黄衣大汉没说话。
气氛一时绷得很紧,众黄衣汉子及众黑衣人个个摒息凝神,数十道目光紧紧盯住李豪跟解玉珍。
大有只等黄衣大汉一句话,便暴起发难,全力一拚之势。
李豪很平静,像个没事人儿。
解玉珍脸上泛现了紧张神色,其实她一双玉手紧握,手掌心都出了冷汗,只不过她自己没觉出罢了。
忽然,黄衣大汉说了话,好低沉的一声:“让他们去。”
众黑衣人霍地转望,为首黑衣人急道:“怎么说?”
黄衣大汉道:“咱们另找地方办咱们的事去,走!”
一声“走”,他当先往外行去。
众黄衣汉子当然跟着他往外走。
为首黑衣人简直惊异欲绝,这在“日月会”是绝无仅有的事。
“日月会”自从创立以来,从没有破过这种例,然而,他惊异欲绝归惊异欲绝,他到底还是也跟着走了。
他一走,众黑衣人自是跟着他走,转眼间都出去了,接着外头响起了杂乱蹄声,由近而远,快得像一阵风。
土屋里就剩了李豪跟解玉珍两个人,解玉珍这时候一颗心才落下。
脸上的神色也松了,她急道:“李豪,我知道你有一付好身手,可没想到你——”
李豪淡然道:“没什么?我说过,马背上讨生活的人,总得有两手驯服牲畜的本事。”
解玉珍对这句答复自是不满意,她还待再说。
李豪接着就是一句:“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他抖了抖毯子,又铺好,径自躺下了。
解玉珍当然知道李豪是不愿意她再探讨。
她也只好忍住想说的话,走向了她铺毯子的地方。
她铺毯子的地方离的远,没人踏过,所以她不需要抖去毯子上的沙就躺下了。
躺下了不会马上睡,她还是忍不住想说话,但已经不是刚才要说的话了:“多亏了你了,不是因为有你,我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李豪道:“只能说姑娘跟我都命大,都不该死。”
解玉珍道:“随你怎么说,反正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会记住你的救命恩,好好报答。”
李豪道:“姑娘言之太重了。”
解玉珍道:“我不说了么,反正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豪没说话,显然是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再跟她辩了。
解玉珍马上换了话题:“你看他们是真走了,不会再来了么?”
李豪道:“姑娘安心睡吧,就算他们会再来,那也瞒不了我。”
这倒是实情,可是话有别的意思,那就是睡吧,别再谈了。
解玉珍有点不高兴,可是这时候就算脸色难看点儿,谁也看不见,她装听不懂,话声也不带一点不高兴:“你真不知道‘日月会’么——”
第四章
李豪截了口:“我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是个马骠子,除了马匹牲口,以外的事都引不起我的兴致。”
得,又是个钉子。
而且,李豪原来是仰脸向上躺着的,说完这句话,他翻身侧卧,把背朝向解玉珍了。
解玉珍脸色又沉下来了,可是她没敢再说,更没敢发作,一方面固然是怕惹翻了李豪,他来个离她而去,不过,那只是小部份。
另一方面她也是不愿意惹李豪讨厌,任何人都知道,一旦惹人讨厌了,再想讨人喜欢,那可就难了,何况解玉珍是个聪明姑娘,这才是主要的原因。
她也翻了个身,把背朝向了李豪。
从这时候起,一宿无话。
天刚亮,起早赶路,也没再碰见什么人,也没再发生什么事。
这一天晌午刚过,双骑并辔,缓缓驰进了“承德城”,两个人已经是满身风尘,人跟马混身都布满了一层黄沙。
解玉珍吁了一口气:“到了。”
李豪道:“姑娘就是到‘承德’?”
解玉珍道:“是啊!”
李豪道:“那我跟姑娘该分手了。”
“分手!”解玉珍道:“你要上哪儿去?”
李豪道:“不管我要上哪儿去,姑娘既已到了‘承德’,就有姑娘自己该办的事——”
“不,不要紧。”解玉珍忙道:“你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就陪着我——”
李豪道:“不了,姑娘有姑娘的事,我有我的事。”
解玉珍迟疑了一下,毅然道:“跟你说实话吧。我没有事,什么事都没有,我是知道你离开了‘张家口’,跟着你来的。”
李豪不管面对什么事,一直都够镇定,大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之慨,可是现在他入耳这句话,却不免为之一怔:“怎么说?姑娘——”
解玉珍道:“你想想看,要不我怎么会骑一匹马,带一匹马,什么都是双份儿的。”
不错,不只是马匹,吃喝用都是双份儿的。
李豪道:“姑娘怎么知道我离开‘张家口’的?”
解玉珍道:“我派人盯住了你,你一离开‘张家口’我就知道了,要不怎么你走没多远我就追上你了。”
李豪道:“这,令尊解老爷子知道么?”
解玉珍道:“当然知道,我长这么大,不管什么事,从没瞒过我爹。”
李豪道:“解老爷子答应姑娘这么做?”
“我这不是出来了么?”解玉珍说。
“姑娘出来不出来是一回事,解老爷子有没有答应,是另一回事。”李豪这么说。
解玉珍沉默了一下:“我爹是不让我跟出来,可是他拦不住我。”
李豪道:“姑娘这是为什么?”
解玉珍娇靥微一红,微微低下了头:“不为什么,反正我想跟你出来就是了。”
这还不够明白么?再傻的人也应该懂。
李豪为之心神震动,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解玉珍虽然是个牧场女儿,巾帼不让须眉,但毕竟是个单身女子,那天夜里的事,就是个绝佳例证,能撒下她不管么?这种事,他李豪还做不出来。可是,不撒下她不管又怎么办?那不等于愿意让她跟着他了么?
这怎么办?
李豪正自暗暗皱眉。
一阵急促蹄声迎面传了过来。
迎面有马来了,李豪忙一定神,打算拉开坐骑往旁边让了,谁知来骑已到近前竟停住了。
“玉珍!”而且来骑上的人竟然叫了解玉珍,不但叫了姑娘,还颇为粗旷。
李豪凝目望来骑,来骑之上,是个穿着颇为讲究的年轻人,一袭海青团花长袍。
袖子卷起雪白的两截,带几分潇洒,几分帅气,人长得清秀,但也透着几分阴鸷,几分霸气。
解玉珍一怔,随即惊诧轻呼:“逸奇!?”
那叫逸奇的年轻人道:“幸亏今儿个没错过你,不然又要多费一段工夫才能找到你了。”
“找我?”解玉珍讶然道:“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那叫逸奇的年轻人道:“我接到解大爷的传书了。”
解玉珍脸色微一变:“我爹跟你怎么说的?”
那叫逸奇的年轻人道:“解大爷说你来了,让我接你上家里住,好好照顾你。”
“没说别的么?”解玉珍问。
“还该说什么别的么?”那叫逸奇的年轻人也问。
解玉珍道:“那倒不是,我只是随口这么问问——”
那叫逸奇的年轻人道:“这位是——”
那当然是指李豪。
解玉珍道:“我刚认识的朋友,做伴儿一块儿来的。”
那叫逸奇的年轻人“呃!”地一声,冲李豪抱起了拳:“那我们就失陪了。”
李豪忙抱拳答礼:“好说,请便。”
他巴不得事情有这种突如其来,出乎意料的转变,这是替他解了围。
那叫逸奇的年轻人立即又转向解玉珍:“玉珍,咱们走吧。”
他要拉转马头。
解玉珍却没有动,道:“逸奇,我不打算上你家去。”
那叫逸奇的年轻人停住了:“怎么说,你不打算上我家去。”
解玉珍道:“我这个朋友叫李豪,我是跟他出来的,我打算跟着他走。”
那叫逸奇的年轻人脸色一变,道:“我明白了,这就是你问我,解大爷有没有说的别的事,是不是?”
解玉珍一点头道:“不错。”
“玉珍,那解大爷传书的交待,你让我怎么办?”那叫逸奇的年轻人说。
解玉珍道:“我爹他自己都没能拦住我,是不是?”
那叫逸奇的年轻人道:“我懂你的意思,可是我已经跟我娘说了。
家里什么都准备好了,只等着你人到了,我娘直盼,直催我出来接你,我让我又怎么办?”
解玉珍道:“逸奇,我不得已,你要原谅。”
那叫逸奇的年轻人脸色有点不大对,道:“玉珍,别管咱们两家是什么交情,也别管当年我爹在世的时候,跟解大爷对咱们俩是指腹为婚。
那是老人家的一句玩笑,如今老人家不在了,更不算数了,可是你不能让我没个交待,你进进我家的门儿,见见我娘,然后我送你走,你爱上哪儿,行不行?”
原来他们两家是这种样的交情,两个人是这种样的关系。
人家说的合情合理够意思,解玉珍一时没好再说什么。
那叫逸奇的年轻人这又转向李豪:“李朋友,前头不远有家‘吉祥客栈’,麻烦你就在那儿等玉珍一下,你告诉他们是我的朋友,所有花销都算我的。”
人家做的真周到,真够,李豪能说什么?何况这原是他求之不得的,他立又抱了拳:“那我这就到‘吉祥客栈’去了。”
话落,他立即策马行去。
他没听见身后解玉珍说什么,立又一跨马,加速向前驰去。
那叫逸奇的年轻人没骗他,过了两处街口,真看见一块“吉祥客栈”的招牌挂在那儿,他拉马直驰了过去。
马到“吉祥客栈”门口,在门口笑脸迎客的伙计立即上前拉住了马,一哈腰,脸上笑意更浓:“这位爷,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该歇息了,请下马吧。”
李豪真下了马,道:“小二哥,有位叫逸奇的,你们认识?”
那伙计忙道:“行宫‘查缉营’冯班领呀,‘承德城’哪有不认识的,您是——”
敢情那个叫逸奇的年轻人是这么个来头。
李豪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