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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去聚义山庄已不打算再活着回来。
但他不愿拖累他。
他不能让贾小子冒险去聚义山庄救他,他要贾小子好好的活着。
只有他们之间不再有任何感情,不再有任何牵连,贾小子才能将心里的包袱卸掉。
所以他不得不对他绝情。
他知道贾小子会痛苦一时,但任何痛苦都会成为过去。
等一切都成为过去时,贾小子还是会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他实在太单纯了,但愿经过这次教训,他不要再胡乱杀人才好。”这就是他心里对贾小子的期望。
忽然,前方传来一声叹息,风舞柳猛地抬头,只见前面三丈之外,一个黄衣少年如玉树临风般站在那里,看去二十一二岁年纪,背上插着一对金钩。
此人正是与自己齐名,名列武林三大公子的“勾魂公子”迟龙。
风舞柳停下脚步,涩声道:“迟兄有何见教?”
迟龙道:“聚义山庄你不能去。”
风舞柳道:“我不能不去!”
迟龙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道:“你现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要忘了自己肩负的重任,我们不能失去你。”
风舞柳道:“那封信你们可曾送到家母手中?”
迟龙道:“那封信是丐帮的王小六亲手送到令堂手中的,你当然知道王小六是一个多么可靠的人。”
风舞柳道:“那么家母绝不会自杀的。”
迟龙道:“会主已在信中言明一切,令堂早已知道你在干什么,她当然不会因听闻你的所作所为而失望自尽,所以你也不必自责。”
风舞柳双拳紧握,道:“如果我不去聚义山庄,怎能查出杀害家母的真凶?”
迟龙道:“你这一去,你想他们还会让你活着回来么?”
风舞柳道:“无论如何,我也要去看看家母一眼!”
迟龙道:“看一眼?看一眼又能如何?”他声音忽然转厉:“你怎么不想想这样去送死值不值得?死了还不打紧却落得个千古骂名你甘心吗?”
风舞柳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死?我去意已决,你不要再说了!”说罢再不理会迟龙,迈步向前走去。
迟龙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决然道:“不!你不能去,我不会让你去送死的。”
风舞柳怒道:“放开我,不然休怪我不客气了!”
迟龙抓得更紧了,风舞柳无论如何也挣不脱他铁箍般的五指,他忽然挥掌,一记耳光掴在迟龙脸上,迟龙被打得整个人都怔住了。风舞柳挣脱了他的手向前狂奔而去。
此时正是黄昏,夕阳西沉,迟龙呆呆地望着风舞柳奔向落日处。
日落了,又可升起。
可是风舞柳这一去,还能不能再回来?
第16章 花胡蝶
且说独孤不群挟持了铁心慈,奔出数里,见无人追来,四下打量了一阵,确定周围并无埋伏,便放了她,冷冷道:“你可以回去了。”
铁心慈圆睁着一双美目,诧异地望着独孤不群,似乎还不相信他会如此轻易地放了自己。
独孤不群却再也不理她,大步向前走去。
铁心慈看着他走远了,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这人真是个怪人。”
她转过身子,朝来路走去。
忽觉眼前一花,一条人影轻飘飘地落在铁心慈的面前。铁心慈一惊停步,定眼望去,只见来人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一身长衫,上面锈满了红色的桃花和蓝色的蝴蝶,显得光彩夺目。
铁心慈面色变了,她虽然没有见过此人,却已猜出他是谁。
她曾听人说过江湖中最近出现了一个恶名昭彰的采花贼子,名叫柳万通,人们都称他为“花蝴蝶”,因为他总是穿着一件绣花的长袍。
从这人的轻功身法和打扮判断,八成就是花蝴蝶。
那花袍少年嘿嘿一笑,脸上露出淫邪之色,道:“小美人,你要上哪儿去呀?”
这人果然就是花蝴蝶!
铁心慈只感到一阵恶心,冷叱道:“滚开,不要拦着本姑娘的去路。”
花蝴蝶淫笑道:“姑娘何必这么大的火气呢?本公子又不会吃了你。”
铁心慈怒道:“你再不让开,我就不客气了!”
花蝴蝶道:“好我让,我让。”说着竟真的侧身闪在一旁。
铁心慈反倒怔住了,她想不到花蝴蝶竟然真的让开了。
铁心慈正要迈步,忽又一想:他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的,却不知他要使什么诡计?当下又驻足不前。
花蝴蝶笑嘻嘻地道:“姑娘为何不走?是舍不得本公子么?本公子正求之不得哩。”
铁心慈脸上一红,道:“呸!真不要脸!”
花蝴蝶见了她的羞态,更是动心了,道:“小美人,我知道你心里是喜欢我的,待会儿做了我的小媳妇,我包管让你销魂蚀骨,欲仙欲死。”
铁心慈气得脸色发白,叱道:“闭上你的狗嘴!”呼的一掌向他的面门击去,花蝴蝶向右闪避,她的左腿早已飞出,踢向他的左胁。她的武功乃“金刚大侠”铁炼成亲传,承自神鹰一派,神鹰派弟子大多不用兵器,拳脚功夫却有独到之处,以快捷、凌厉见长;铁心慈的出手虽然未见如何凌厉,却是快捷无比,花蝴蝶只觉一阵劲风扑面,铁心慈瞬间已攻出七腿十三拳,他似乎已被逼得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后退了五六步。
铁心慈一连攻出了十余招,连对方衣角都没有沾到,心里一急,又疾风骤雨般攻出了七招。这次花蝴蝶不再退避,忽然往下一沉身,左腿扫向铁心慈足踝,同时左掌挥出,拍向铁心慈前胸。这一掌是在花蝴蝶身子下挫的同时,从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方位反挥而出,令人防不胜防。
但铁心慈还是能应付得了,她脚步一错,便已避开了花蝴蝶奇诡绝伦的一掌,同时也恰巧避开了他踢出的一记“地堂腿”。
谁知花蝴蝶武功虽非一流,却有着不少害人的伎俩,他的左脚虽然踢空,靴子里却又“锋”的一声弹出了柄尖刀;他的左掌虽然落空,袖子里却又“波”的一声,射出了一股轻烟。
江湖上有很多侠女,都中过他这一招暗算,其中不泛武功比他高的。
铁心慈自然也无法幸免。
她只觉足踝上微微一麻,接着又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桃花香。
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花蝴蝶笑嘻嘻地站起来,望着已经倒在地上的铁心慈,笑嘻嘻地道:“我的小心肝,你的功夫可真不错,却不知床上的功夫。。。。。。。?”
他的声音突然停顿。
因为他突然发现身旁的地上多了一个人影。
他的耳目并非不灵聪,可是这个人悄然来到他身后,他竟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只听身后那人冷冷道:“你走,今天我不想杀人!”
花蝴蝶拭探着问:“你是谁?”
“独孤不群。”来人淡淡道。
“独孤不群”!
这四个字仿佛带着无边的杀气,花蝴蝶打了一个冷战。
“好,我走。”
说完这句话,花蝴蝶头也不回地走了。
铁心慈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人已到了个破庙里。
外面的风吹得呼呼直响,若不是神案前已生起了火堆,她恐怕已被冻僵了。
风从四面八方漏进来,火焰一直在闪动,有个人正坐在火堆旁,嘴里低低地哼着一首歌。曲调说不出的苍凉、萧索。
这人穿着一身破旧的灰布长衫,头戴一顶灰白色的草笠,腰畔斜系着一柄剑,他的右手正握在剑柄上。
不管是什么时候,他这只手都决不会离开剑柄。
他的这只手已与这柄剑融为一体。
这柄剑已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使用这柄剑的时候,就像使用自己的手臂一样灵活。
“独孤不群!”
铁心慈差点惊呼出声,她挣扎着爬起来,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但独孤不群的耳朵却特别灵敏,她刚动了动,他就听见了。
他并没有抬头,只是冷冷道:“躺下去,不许动!”
铁心慈道:“你叫我躺下我就躺下么?我偏要起来!”
独孤不群还是没有抬头,冷冷道:“你为什么不先看看自己的腿?”
铁心慈这才发现自己的右腿已肿了起来,就像是个粽子。
她顿时吓傻了!
过了好半晌,铁心慈才嗫嚅着道:“我---我怎么到这里来的?莫非---莫非是你救了我?”
独孤不群冷冷道:“我只会杀人,不会救人。”
铁心慈愕然道:“难道你将我带来这里,是为了取我性命?”
独孤不群道:“我杀人一向是有代价的,你还不值得我动手。”
铁心慈道:“那么,你将我带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信诺。”
“信诺?”铁心慈只觉得一头雾水。
独孤不群道:“我答应过铁炼成,保证让你毫发无伤的回到他的身边,我既然答应了他,就一定要做到。”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信诺就是他们的生命,他们宁愿死,也不会背弃自己的信诺。
铁心慈道:“不!我现在就要回到爹爹的身边。”说着又挣扎着爬了起来。
如此深夜,如此地方,她怎能跟一个陌生的男人呆在一起?
她终于还是挣扎着跳了下来,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第17章 杀手君子
铁心慈的腿很痛,痛得她几乎要流出眼泪,但她已下定了决心,就算用爬,也要离开这里!
独孤不群冷冷地看着她走出去,并没有阻拦,但他说出的话却让铁心慈再也没有了迈步的勇气。
“花蝴蝶不会轻易对你死心,如果你不想落在他手中,最好先在这里养好伤再说。”
铁心慈低下了头道:“可是。。。。。。。”
独孤不群冷冷地打断了她,道:“我虽然不是好人,却也不是什么下流无耻之辈!”
铁心慈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能不能。。。。。。。将这破庙让给我?”
这实在是一个无理的要求,类似的要求她只向风舞柳提过,风舞柳当然从来也没有拒绝过她,她自己也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
现在她却对一个陌生的男人提出了这种要求,她说出之后,才意识到这种要求是多么无理!
独孤不群已站了起来,说道:“我知道像你这样的千金小姐,跟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会感到很不自在,我也不习惯跟女人在一起,就算你不赶我,我也会走的。”这句话一说完,他的人已走了出去。
铁心慈怔怔地看着他走出去,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愧意:这是人家的地方,我为什么要赶人家出去?
如果他拒绝了她,也许她心里还会好受些,可是他却甘受风寒,将这温暖光明的屋子让给了她。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夜深了,铁心慈仍然没有合眼,听着外面尖啸的风声,她心里很不安宁。
柴火燃得正旺,屋子里充满了温暖。
屋外呢?
铁心慈再也无法入睡,拖着麻木的腿走了出去。
屋外,无边的黑暗与寒冷中,独孤不群倦卧在冰冷坚硬的山石上,他身上只穿一件单薄的灰衫。
因为寒冷的原故,他的身子已经缩成一团。
他已经睡着。
他一定是太过疲倦。
否则这么冷的天气,在这种冰冷坚硬的石地上,他怎能睡得着?
---为了生计而劳碌奔波。
---随时逃避仇人的追杀。
她忽然觉得这个人很可怜。
她忽然想起了狼。
狼在猎食时虽然很凶残,但它们只不过是为了生存而已。它们一生中要忍受多少寒冷、多少饥饿、多少奔波!
独孤不群正像是一匹在冰天雪地里苦苦寻食的狼,孤独、无助。
铁心慈轻叹一声,将身上的裘衣脱了下来,披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