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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呵笑道:“这次丐帮被你摆这一道,真是闹的鸡飞狗跳。”
山仔促狭笑道:“不能怪我,当初提出这条计策时,他们家两位少帮主比我还热衷,这是儿子想造老子反,如果我不答应让他们两个轧上一脚,就是太对不起朋友。”
古董深思熟虑道:“希望这件事在将来,不至于对丐帮造成什么影响。”
“不会的。”山仔有把握道:“等这整个计划结束后,别人自然明白是咱们干的,和丐帮无关,唯一的影响,就是二个少爷又得被关禁闭,呵呵……”
古董笑道:“可是你当初已经答应小风子他们,要在向帮主面前保他们无罪,老大,你总不会是故意陷害他们吧?”
“啧!”山仔咋舌道:“你老大我是那种陷害朋友的人吗?如果没有三分三,岂敢上君山?我老早就计算好,如何去应付乞丐头啦!”
古董眨眨眼道:“老大,你大概是想拿胡一吹当靠山吧?”
山仔睇眼笑道:“不愧是我的军师,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你想,有胡一吹这么好用的一张王牌,如果不用,岂不是傻笨蛋?”
他们两人相觑一眼,忍不住得意地放声嘿嘿直笑。
“小鬼,死到临头,你还有心情笑?”
山在他们二人抬眼一看,只见路前不及丈寻处,三名满脸横肉,目露青光,腰粗膀阔,身材魁梧的仁兄,袒胸露肚的一字排开,阻断二人去路。
山仔厌恶道:“他妈的,哪来的鬼头蛤蟆脸,竟敢在你爷爷面前喳呼?”
左边那人冷冷开口道:“连阴山三煞都不认识,小鬼你也太不上道!”
古董低声道:“他们是江湖十三凶之三,中间那个叫贺山阴,右边的是屈不回,左边说话的是殷西独,他曾是血蜘蛛的入幕之宾,这三个都练有一身诡异的毒功。”
山仔若有所悟道:“你们三个卡效(家伙),是不是为了江湖衙门的赏金而来的?”
贺山阴失声怪气道:“你的确不太笨,难怪江湖衙门三番两次在你手中吃鳖。”
山仔呵呵笑道:“过奖!过奖!如果你们想要领奖金,等一下就会知道,在我手中吃鳖的可不止是江湖衙门。”
屈不回阴恻恻道:“小鬼,你在暗示我们也会栽在你手中?”
山仔嘻嘻笑道:“不是暗示,而是摆明着告诉你们,如果你们不识相一点让路,我只好叫你们吃屁。”
贺山阴尖锐道:“小鬼,你太狂了!”
山仔搔搔下巴,不耐烦道:“废话,不着看我是谁教出来……”
屈不回忽然闷不吭声发动偷袭。
山仔侧身闪避,嘲谑道:“他奶奶的!我还以为话没说完就动手,是我的专利,原来还有比我更不要脸的家伙。”
屈不回一击未中,立刻旋身改而攻击古董。
古董右臂微抖,一截尺余长,拇指粗的精钢短棒已然在手,极时化解屈不回的攻势。
山仔哈哈一笑,扑身道:“我说三个鬼东西,你们怎么专学我的撇步?”他一人拦下贺山阴和殷西独。
屈不回阴阴冷笑道:“小崽子,你的脑袋不值钱,还是滚一边去吧!”
说着,一道带着腥膻恶臭的乌云,随着屈不回扬掌,宛似一条活生生的乌龙,卷向古董。
古董果真听话,就地一滚,避开乌龙,屈不回得意一笑,正待回身便走。
古董却忽而贴地滑进,猛然暴窜而起,直迫屈不回身后,他这招用的正是潜龙出海之式。
贺山阴托大的加快身形,不予理会背后的古董,以他的估计,古董速度再快也赶不上他扑杀出仔的速度。
岂料,古董手中短棒忽然一抖,咻地暴长三尺,正好一棒将屈不回刺个对穿。
“哇!”屈不回瞪着不可置信的鱼眼,自半空砰地摔落。
古董一时傻在当场,瞪着手中犹自血渍淋漓的精钢打狗棒。
此事事出突然,只在刹那间,名列十三凶之一的屈不回,竟已丧命在功力差他许多的古董手中。
贺山阴愤怒地连声尖啸,身形暴闪,扑向犹自发怔的古董那方。
山仔掠吼道:“古董,快闪!”
他倏然运功,右手反劈殷西独,身似曳空殒星,撞向贺山阴。
“老贺,小心!”
殷西独被逼退一步,匆忙间,他瞥见山仔通红的面也上,就在额际浮现一只血红刺目的诡奇眼睛,他不禁脱口警告贺山阴。
但是,山仔旨在救人,身形藉着和殷西独对掌的推力,倏闪即至,与殷西独的话声同时到达。
贺山阴本能地闪避山仔的冲撞,但他一侧首,映入眼帘的正是山仔火红如燃的面孔和他那只骇人心弦的血眼。
他“呀!”的一声怪叫,急忙撤回抓向古董头顶的左手,并掌全力推出。
“碰!”
“呃!”
山仔一掌印在贺山阴胸口,自己也被对方的掌力兜撞的飞起。
殷西独哇然怒吼着,朝抛坠中的山仔冲去。
古董在山仔出声警告时已然惊醒,眼见就要被贺山阴立毙掌下,山仔又为他解了一危。
此时,他看见殷西独追杀重伤的山仔,一边拼命往前扑去,准备接住山仔,另方面,他将手中三尺余长的精钢打狗棒,朝半空中的殷西独奋力射去。
殷西独为了避开打狗棒,身形不由得微顿,只这分秒之差,古董已经连缀带翻地接住山仔。
山仔红透的脸庞虽然多出一抹黯晦的黑影,但是神智仍然清醒,连连翻滚中,他已瞥见殷西独再次狠扑面至。
于是山仔推开古董,合身反扑,正好和迎面冲来的殷西独撞个正着,两人宛如紧拥的恋人,面贴面纠缠而立。
翻身而起的古董见状,骇然大叫:“老大!”
山仔和殷西独随着这声惊吼,“砰!”然倒地。
古董带着哭声冲前大吼道:“老大,你不能死呀!”
他费尽力气才分开两人,发现殷西独竟被山仔随身所携带的竹箫刺透心脏,断气多时。
山在却口目紧闭,浑身被血浸透,火红的面孔,也逐渐褪去潮红,只剩满脸青白带黑的颜色。
古董探不到山仔的呼吸,哽咽叫道:“老大呀!你千万死不得呀!”他急忙俯身,趴在山仔的胸前,聆听山仔的心跳。
忽地——
山仔噗哧一笑,推开古董,喘笑道:“不行了,受得伤太重,没力气憋气了。”
古董嗔叫道:“原来你是装死,害我浪费了纯洁的感情来哀悼你!”
他想装出生气的模样,但是却因为山仔无恙,高兴地扮不出凶相。
山仔呛咳道:“祸害遗千年,我怎么可能短命?咳咳……不过伤的不轻倒是真的,再不找个地方疗伤,搞不好真会变得无法继续为害人间。”
古董连忙收回自己的打狗棒,那是顾之微送给他、苦瓜和茶壶三人,一人一支的临别纪念品。
这种纯钢制成的打狗棒分成三截,以弹簧相连,可以自由伸缩,平时不用就收成一截扣在前臂内侧的活动套环里。
应敌时,只需屈臂微抖,打狗捧会自动滑入掌心,再用力抖弹,另二截隐藏的棒身会暴弹而出,伤敌于意外。
这原是顾之徽为方便丐帮携带所设计,取名如意打狗棒。但是,丐帮弟子巴不得能对他人炫耀他们的独门标志,根本没人喜欢这种可以隐藏的打狗棒,因此,如意打狗棒始终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直到顾之微知道古董他们曾加入过丐帮,也曾学过基本的打狗棒法,就是缺少一根容易携带、使用得称手的兵器,这才将如意打狗棒大方地送给三人,以求物尽其用。
古董拭去棒身上的血渍,不觉有些做呕,他皱皱眉将打狗棒重新扣回臂内的套环上,弯下身将山仔背了起来。
“老大,接下来何去何从?”
山仔头昏眼花道:“就近找个山洞什么的,我快压不住毒性。”
古董立刻展开身形潮路旁的山林里飞驰而去。
不到半刻钟,古董已在一条山涧上游,找着一处隐密的兽洞。
他放下山仔,山仔已经微微昏迷,古董急忙回到山洞边,脱下外衫打湿,带回洞内替山仔擦拭。
“老大,醒醒!”古董轻拍山仔两颊,叫唤道:“你现在不能睡。”
山仔眯着眼,咕哝道:“你少藉机偷打我。”
古董呵笑道:“还能发牢骚,表示你还没醉。”
“醉你的头!”山仔自怀内摸出药丸塞入口中,呻吟道:“扶我坐好!”
古董扶着他倚着洞壁坐起身,山仔双眼一闭,仿佛睡着了般。
不久,山仔全身开始出现豆大的汗珠,这些滚滚滑落的汗珠,渐渐变成黑色黏液,还发出阵阵甜腻的味道。
古董轻手轻脚地为山仔除下身上衣服,他这才看到山仔胸前印着二个漆黑的掌印,其中较高那个掌印差一寸就正中心脏,足见适才山仔与殷西独的硬拼,实在凶险已极,幸运稍差,就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古董倒吸口冷气,喃喃自语道:“他妈的!老大实在有够狠,这根本是在玩赌命的游戏嘛!”
他打个哆嗦,承认自己的确不如山仔狠,随后,他拿起刚才的湿衣服,轻轻擦试着山仔身上沁出的毒液。
将近两个时辰之后,山仔胸前的黑色掌印完全消褪,人也自入定中醒来。
此时天色已暗,古董尚未燃起火堆,洞内显得有些昏暗。
古董笑咪咪问道:“地狱之旅玩的可愉快?”
山仔撇撇嘴道:“差强人意,虽然和地藏王菩萨一起喝了两杯,可惜没碰上阎罗王,不然就可以打个八圈了。”
古董谑道:“我没去,三缺一呐!”
此时,洞外忽然传出细碎声,好像有人在潜进中不小心发出声响。
古董立即机警地闪向洞边,撤下臂内的如意打狗棒,严阵以待。
蓦地——
一道黑影猝然射入洞中。
古董出手如电,一棒刺中黑影。
“噢……呜……”一只半人高的土狼躺在血泊中,微微抽搐几下后,就一命鸣呼!
古董吐口大气道:“这下可好,咱们的晚餐有着落了。”
_三天后,枣阳县在望。
古董闲聊道:“老大,你的第二项计划,应该是要将江湖衙门的注意力引诱过来才对,可是我们这一路来除了阴山三煞,没有碰上别的岔子,你的计划行得通吗?”
山仔气定神闲道:“急什么,等进了枣阳县城,才算接近江湖衙门的外围,那时候他们不来才是奇怪。”
古董环顾四周的田园风光,怀念道:“这里到处是水田和菜园,跟咱们太原老家的景色差得太多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机会再回去。”
山仔无声地笑笑:“想当初我离开太原时,心里估计,最多一年半载就能回家,没想到现在连你们也跟着我东飘西荡。”
古董轻松道:“俗语说,男人要闯,女人要浪,如果叫我们一辈子窝在老家,没得出来见见世面,那才真的是遗憾。”
“啧啧!”山仔消遣道:“连女人要浪这种话你都出口成脏,我看在丐帮这一两年,可真让你学坏了,搞不好你都已经不纯洁了。”
古董窘困道:“你别冤枉好人,不纯洁的是苦瓜他们,我从来不去那种地方。”
“哪一种地方?”山仔故做暧昧地谑道:“没去过你会知道?哎呀!瞒者瞒不识,识者不能瞒,反正,将来我也不会到你老婆面前打小报告,你又何必假仙?”
古董面红耳赤道:“我真的役去,是苦瓜他们回来时,讲给我听的。”
山仔促狭道:“子曰:‘非礼勿听’,我就不信你听了以后不会心痒痒,这就已经是思想犯罪,你懂不懂?!”
古董欲辩无言,索性放眼四下打量,另找话题。
忽然,他一把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