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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般的大善人都做不到的事。
这天晚上,皇上陪玉珠晋见了太上皇,皇上说了江帆赈灾的事。
弘历道:“江帆果然不愧为‘功同良相’的大夫……”
“禀您,江帆本不是一个乐善好施的人。”
“那他为什么……”
皇上说了受李梦帆的感动,突然转变的事。
太上皇道:“江帆居然是这样的人?”
嘉庆爷道:“江帆过去为富不仁,穷人要想找他治病根本不可能。而富人找他治病,也要看大不大方,要是出手大方,他会使病人快好,不太大方慢好,不大方就要多拖些日子了……”
“这……这简直是个恶医。”
“是的,所以在他半生岁月中,敛聚了万余两黄金,这次却被李梦帆感化了!”
太上皇喟然道:“李梦帆一介平民,侪身草莽,竟能有这惊人之举?”
玉珠道:“回老爷子的话,此人虽是出身武林,却是个彬彬有礼的君子,如肯为朝廷效力,乃国家之福。”
太上皇道:“他会干吗?”
玉珠道:“让我找机会游说他。”
太上皇道:“恐怕是浪费时间吧?他信奉的是中华文明,上国衣冠……”
嘉庆和玉珠也不好插嘴,事实也是这样。
太上皇道:“齐鸣九身为大内供奉,行为不检,这件事也要查办。”
“是,老爷子。”
“玉珠,你过去提过小蝙蝠这个人。”
“我提过,他是李梦帆的人,为人聪明而刁钻。”
“这次江帆改邪归正,小蝙蝠居功厥伟。”
“是的,可是在李梦帆有了这构想前,谁也没想到江帆居然可以感化。”
太上皇点点头,道:“李梦帆这人是个奇才,不过你和他应是情敌,而你却时时夸赞他,是为了什么?”
“回老爷子的话,李梦帆品德兼行,受人尊敬也是应该的,至于情敌一事……”
“怎么不说了?”
“回老爷子的话,李梦帆对这件事也采君子风度,机会均等,公平竞争,绝无一般人之嫉妒心。”
太上皇望着嘉庆爷道:“你说说看,李梦帆这态度,在情场上可算专一之人吗?”
嘉庆爷道:“由于傅姑娘来京,认识了玉珠之后,勉为其难住在玉珠府内一段时间,517Ζ不能说没有点情感,所以——”
太上皇道:“你说这傅姑娘可算专一?”
嘉庆爷道:“武林儿女,据说较为大方——”
“照你这么说,傅姑娘对玉珠只是友情,而无男女之情了?”
“这……”嘉庆无言以对,望着玉珠。
玉珠道:“老爷子,我以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不过她和李梦帆交往在先,他们的情感较深而已。”
太上皇似乎抓住了他们二个的语病,道:“我问的乃是傅姑娘的专一与否?”
玉珠道:“回老爷子,如问傅姑娘先认识李梦帆,后又认识了我,是否专一?这应由三方面来说。”
“好,你说。”
“一般来说,大多人都推重一个“情”字,多少人为它歌颂,为它断魂,却很少去谈他们那个‘爱’字,至于‘欲’字,就唯恐避之不及了。”
“嗯!好好,说下去。”
“欲属欲介天,这是佛家对欲、爱、情三宇所做的不同解释,也就是春情发动之意……”
当然还可做进一步解释,比喻说:生理成熟、变嗓音、女子乳房隆起、阴毛及腋毛萌现等等迹象。
不过,这些他不便评说。
“爱是属于色界天,泛指形象及声音,乃佛家之十二因缘的第一因缘中的(贪爱),和欲又不同。”
“嗯……嗯……”
“再说这个‘情’字,属无色天,即已超越形象及声音之外,像‘此情可待成追忆’及‘蜡炬成灰泪始干’等名句即可代表,往往能动天地而泣鬼神。父严母慈,子孝是情,烈士殉国是情,孔子之仁、孟子之义也是情,墨子兼爱及佛教慈悲更是情,情是利他的,不计个人成败或损益。所以‘情’字不可用专不专来限制它。”
太上皇良久没出声,不知在想什么?
看来这个“情”字,要在皇帝身上发现是太难了。
皇上虽也有晨昏定省,毕竟被“唯我独尊”所冲淡,虽有“三千宠爱在一身”,那也不是专一,毕竟还有“三千宠爱”吧?
弘历也许在想这个“情”字曾否和他扯上了一点关系?和他的阿玛雍正一样,玩女人永无厌止,他们实在不能领略“情”字的境界。
今晚下半夜玉姑在睡,砚霜轮值。
她也坐在窗前,注视着院中。
四周寂静无声。
李梦帆的”龟息大法”,根本无呼吸之声,玉姑睡觉也没打鼾!
她想到了李梦帆的泰然,有时又认为是漠然,尤其是近数月来,这会不会是情感的褪色?
她自然也会想到玉珠的关切、豪迈与多情。相较之下,李梦帆的泰然,总是稍淡了些。
女人就是这样,太远了她会怪你冷淡,太近了,她也可能像气球一样被你吹跑;可是目前,她实在分不出轩轾来。
她明明也知道,这对李梦帆多少有点不大公平。
真正是剪不断,理还乱。
至于满汉通婚,在清室显贵甚至皇家,也有不少的例子,想到这儿急忙打消了这念头,还怪自己,为什么会想这些呢?
就这个时候,一片巨大的黄影,凌空冉冉降落。
砚霜大吃一惊。
这不就是西域第一高手萨巴吗?
萨巴在厢房上张了一会,即飘落院中。
“要不要告诉梦帆?”她已紧紧地握住身边的剑柄。
“无怪梦帆会败在这人手中,尽管这喇嘛也受了伤,尽管梦帆曾力战两蒙面人,但以这人的身法看来,正是名不虚传。”砚霜暗暗想着。
这时喇嘛向门上看了一眼,又来到窗前。
砚霜的手已按在剑簧上。
她的身子虽然不敢稍动,心却狂跳不已。
这毫无疑问,喇嘛已知李梦帆隐在这儿了。
此刻要是李梦帆勉强出手,合她们二女恐怕也难敌过喇嘛,而伤复发。
但非常息外地,大喇嘛在窗外打量一阵,遥遥头表示不解地拔身越过厢房屋面而去。
砚霜像虚脱似的,长长吁了口气。
她想不通大喇嘛看看门窗就走的原因,门和窗到了晚上固然是倒锁、钉牢的,这也不足以骗过一个老江湖呀!
大约五更不到,天色已略见曙光。
李梦帆睁开眼,道:“砚霜,大约在三更半时,你曾长长地吁了口气,是怎么回事?有心事吗?”
“梦帆,你听到了?”
“当然,事实上我的伤已愈,我已在研悟师门的三招绝技,第一招师门已研出,第二招我也研出来了,但这第三招为精华所聚,非同小可,就是研究不出来。”
“你可以继续研究下去。”
“要是限定时间,就更无法收心了。你刚刚叹气是……”
“梦帆,我本不想说,可是思之再三,说了也好,昨夜大敌曾光临过。”
“噢?”
“但落在院子,看看门再看看窗,竟又走了!”
“这……”李梦帆也想不出原因来。
这会儿,玉姑也醒了进屋道:“霜姐说了,我也要说,昨夜我轮值时,大喇嘛也来过,也是先看看门再看看窗就走了。”
李梦帆道:“这真是怪事,莫非门窗上贴了符咒,他不敢接近吗?”
砚霜道:“那当然不是,却总是有原因的。”
用餐时小蝙蝠来了,二女又在谈这件事。
小蝙蝠神秘地一笑道:“只有我知道原因。”
李梦帆道:“你知道什么?”
“门窗上的秘密呀!·;;
“有什么秘密?”
“你们出来看看吧!”他们自后门绕到前面来,小蝙蝠指指门窗上的几个蜘蛛网,道:“这就是答案。”
李梦帆愣了,二女最初还没想通,但不久也就想通了,试想,门窗上蛛网尘封,屋中哪会有人住?
当然,前后门窗都是如此的。
砚霜失笑道:“萨巴是发现了门窗上的蛛网才离去的?”
“不错。”
“可是玉姑昨夜也看到大喇嘛来过,也是看看门窗后离去的。”
小蝙蝠道:“依我猜想,可能有人传说李大侠隐于这儿,但他看到蛛网,就想屋内不会有人在。连看两次之后,他可能不会再来了,如果再来了,他就不会相信这蛛网了!”
李梦帆点点头道:“小蝙蝠,你这点小手法高明,竟骗过了这等大行家,显然,大喇嘛已知我在这儿,今夜他还会来。”
小蝙蝠得意的笑笑道:“我的这个办法虽然幼稚,却是越聪明的人,越会上当,越自负的人越会吃亏。”
“对。”李梦帆道:“前天晚上,我那第二招还没想出,昨夜才研究出来,不知威力如何,但对付萨巴,我总感觉是平生大敌。”
“李大侠,你研究了三大绝招第二式,一定能胜他,上次你是力战那两个蒙面人,消耗了太多的体力。”
李梦帆摇摇头道:“在一般高手来说,我与之对阵,可以说五七百招之内,绝不会筋疲力尽的,我可以在战斗中边打边调节体力,但对付萨巴就办不到了。”
玉姑笑笑道:“萨巴虽然厉害,不过是西域的第一高于而已,和:天下第一剑’比起来,叫就——”
“玉妹,你不知道!”李梦帆肃然道:“萨巴是西域人,学的却是中原武学,他的师门是天山派的天风大师……”
砚霜道:“天风大师不是被孽徒犯上受了伤,去世了吗?”
“对。”
“那你——”
李梦帆截口道:“萨巴本是带艺投师的,他本身就擅‘大手印,。内功心法及掌力,只是久慕天风大师的‘金刚爪’,而投其门下,那金如意兵刃,也是入了天山门之后,天风大师为他铸造的,所以用‘金刚爪’为基础施展开来,刚柔相济威力无边。”
“以后呢?”
“有一次天风大师邀宴老友,大概是大师的八十大寿吧!家师也去了,宴前大师要门人练武竞技以助酒兴。萨巴以三师兄的身份连伤二师兄及大师兄,天风大师喝止,骂他无同门之情,说好了点到为止,竟形同禽兽;萨巴的态度十分恶劣,大师出手之下,一时大意,竟伤在萨巴的‘金刚爪’之下。”
小蝙蝠道:“天风大师会败在第三个弟子手中?”
“你知道什么?萨巴带艺投师,以前已是西域罕见高手了。他学了‘金刚爪’之后,暗暗和‘大手印’合并,苦练而揉合一起,威力倍增,而他入门后却从没施展过‘大手印’掌法,而天风大师身为师尊,只想薄惩于他,丝毫未提防他的犯上意图,就在他一掌正中大师后背时逃逸无踪。”
玉姑道:“原来是个弑师犯上的禽兽,这种人留他不得,来时大家一齐上。”
李梦帆摇摇头,道: “玉妹,那不过是徒增受伤人数而已,于事无补,我希望独自接他的金如意。”
砚霜道:“玉珠那儿的宝刀宝剑甚多,你的剑已断,何不去借一柄上古神兵,以壮大声势?”
李梦帆道: “以上古利器胜了他,未必能使天下人心折服,萨巴个人也有藉口,我已准备了一柄青钢剑了。”
小蝙蝠自一家饭馆中晃出来时,突然眼前一亮,忙又缩了回去。
原来他发现了大师兄司徒哲匆匆走来,后面则是高玉兰。
小蝙蝠心中暗暗想着,看样子大师兄功力未复,我又不是这个老女人的敌手,想个什么办法能使大师兄脱身?
他的点子多,反应快,立刻回头望去,正好帐房先生不在柜台前,立即巧妙地在后面藏了起来。
司徒哲走进了这家饭馆,高玉兰跟了进来,两人坐在不同桌上。
小蝙蝠偷偷看清,匆匆自后面溜了,约半个时辰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