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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家麒方一点头。
东方刚业已发话说道:“冷香仙子聂冰魂的那身超绝武功,不在‘魔外之魔’公孙大寿,‘西风醉客幻影神魔’南宫漱石,及谷兄义父‘七剑神君’欧古月以下.她纵受暗算,也应可勉强支撑,怎会这快便即撒手尘寰,使水姑娘穿了那样一身重孝?”
谷家麒神色凝重地,长叹一声说道:“东方兄有所不知,像‘冷香仙子’聂冰魂这等身份人物,无不刚烈颇甚,高傲异常!倘中暗算,自知无力解毒以后,极可能宁甘玉碎地,自尽身亡,绝少肯作忍辱含羞的苟全性命打算!”
东方刚扬眉问道:“谷兄怎的这等判断?大丈夫能屈能伸,你义父欧神君,不是极好的前例吗?”
谷家麒苦笑答道:“我义父性刚气傲,举世无双,他发现中毒以后,当时便欲自尽,是我与我义母,在旁苦苦相劝,动以夫妻儿女之情,并约定明年五月五日,为共破‘黑地狱’,拯救我义父脱离苦海之期,才劝得我义父满腹伤心,含泪就道,暂时忍辱的自投‘黑地狱’内!”
岳悲云扼腕叹道:“这样说来,我也认为‘冷香仙子’聂冰魂凶多吉少,水中萍姑娘穿的一身孝服,极可能是为她师傅所着!”
东方刚右手猛拍大腿,“吧”的一声,跳将起来叫道:“不好,不好,‘冷香仙子’聂冰魂死者已矣,有仇也可缓报!我们目前应该赶紧设法搭救水中萍姑娘的一条性命才对!”
岳悲云也自霍然说道:“东方大哥讲得不错,水中萍姑娘离却‘神魔谷’后,定然负气独斗‘黑地狱’,要想为她师傅报仇雪恨!她不仅人单力薄,‘黑地狱’中更是卧虎藏龙,拥有无数绝世高手,岂非以卵击石,性命堪虑!”
谷家麒听得越发愁思满腹,剑眉双聚地,目注岳悲云及东方刚,嗫嚅说道:“救人之事,急于星火,岳姑娘与东方兄,能否不等许慈航兄?赶紧同奔‘黑地狱’,鼎助谷家麒抢救水中萍的一条性命!”
岳悲云点点头笑道:“当然不必等他,但少了许慈航那柄新得的‘太阿神剑’,我们也不免削弱几分实力!”
东方刚笑道:“岳姑娘怎的如此多虑?凭我们三人之力,要想闯进‘黑地狱’大闹一场,虽还不够,但在鬼影峰左右,侦察动静,设法为水中萍姑娘援手,却不至于有多大困难!
他们计议既定.说走便走,东方刚委实亟于想见识见识那阴损狠毒无比的‘黑心张良’司马庸,及‘黑地狱’之主‘幽冥主宰’,究竟是怎样人物?”
谷家麒摇头苦笑道:“据小弟所知,除非等到七月十五日,‘黑地狱’举行‘中元鬼节大会’,大开鬼门之时,要想事先见到‘幽冥主宰’,及‘黑心张良’司马庸,只怕不容易呢?”
东方刚大笑说道:“管它是容易?抑或艰难?俗语说得好:‘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不必在这‘哀牢山’内徒作空言,还是赶快走趟广西勾漏山!”
话完,这三位男女奇侠,便自相偕东行,日夜飞驰地.赶赴勾漏山“鬼影峰”而去!
走到“六诏山”内,东方刚手指东面一道峡谷说道:“这条峡谷,名曰‘天迷谷’,谷内路径,极为复杂难走!但却比绕过左侧高峰,至少省了一日路程……”
谷家麒不等东方刚说完,便即接口说道:“这一日路程,对我们大为重要!因倘能抢在水中萍之前.到达‘勾漏山鬼影峰’,则可减去不少顾虑!”
东方刚笑道:“谷兄话虽不错,但东方刚曾听人言,这‘天迷谷’内路径,半系天然,半出人工,完全合于奇门遁甲,五行生克,端的难走无比!入谷之人,往往走了两三天后,又回原处,我们倘无把握,岂非反会费时误事吗?”
岳悲云含笑问道:“听东方大哥如此说法,这‘天迷谷’内,莫非隐居了什么高人奇士?”
东方刚笑道:“谷内是否隐有高人?我倒不知,但岳姑娘如对阴阳先克,八卦九宫之术,亦曾精研,便不妨入谷一试!”
岳悲云以一只清澄如水的目光,看着谷家麒,娇靥生春地,微笑说道:“我对生克变化,阴阳五行之道,虽亦涉猎,却甚浅薄,但谷兄曾于熊耳山青竹涧内,折服号称‘文魔’的‘辣手才人’石不开,劝此必是大大行家,我们互相斟酌商议地入谷一行,谅来也出不了多大差错!”
岳悲云既然如此说法,谷家麒便知这位巾帼奇英,委实无所不通,胸罗万象,心中越发加深了对她的钦佩敬爱之念!
三人入谷以后,经过两三转折,果见眼前怪石嵯峨,纵横林立,而互相位置之间,并隐合天上璇玑,及河图洛书之状!
岳悲云愕然驻足,细一端详,向谷家麒、东方刚摇头苦笑说道:“谷兄,东方大哥,我们不必向前走了,这是当世中失传已久,玄奥无穷的‘璇玑七妙阵法’!”
“璇玑七妙阵法”六字,提醒了谷家麒,赶紧凝神注目.细细参详,看出果与大巴山“鹰愁谷”后,司马庄主所布阵势仿佛,只不过‘鹰愁谷”所布,是仓卒完成,具体而微,不像眼前这等完整齐备,规模宏大而已!
因当日在“大巴山鹰愁谷”后,司马超引导谷家麒进出“瑾玑七妙石阵”之时.曾笑嘱不妨强记走法,日后或有大用。
谷家麒邃就回忆所及,微笑说道:“岳姑娘!关于这‘璇玑七妙阵法’,谷家麒昔曾见识,我们既已入谷,便不必再复折回,且照着‘三遁四避,七折周回’的走法,试上一试如何?”
岳悲云原对阵法一途,颇有心得,闻言不禁目注谷家麒,讶然说道:“谷兄果然高明,我懂得你所说‘三遁四避,七折周回’的走法,正是暗含璇玑之妙!”
谷家麒略为逊谢,一面当先步入石阵,一面笑道:“我哪里会懂这些得自河图洛书,并上合星缠的璇玑妙理?只是昔日见识此阵之时,强记了些进出走法,如今还不知道记得对不对呢?”
岳悲云含笑问道:“谷兄昔日曾见哪位高人?摆设这种‘璇玑七妙石阵’!”
谷家麒正待答话,忽然发现眼前阵法布置,比昔日所见,繁复多多,不禁大惊回身。
哪知就这片刻工夫,来时门户,业已全失!
东方刚见谷家麒满面惊愕神色,诧然问道:“谷兄怎的如此神情?莫非发现了什么奇异之事?”
谷家麒苦笑说道:“东方兄有所不知,此阵外表极像我昔日所见‘璇玑七妙石阵’,但内中布置,却又不尽相同。”
岳悲云闻言,秀眉微蹙,遂向谷家麒细问昔日所见。
听完以后,微笑说道:“谷兄昔日所见,全出人工匆促布置,自然简略,而眼前石阵,则改按璇玑妙理,从容安排,又配合了这‘天迷谷’幽邃盘旋的天然谷势,无疑较前繁复多多,我们退路既迷,只有前进,到了必要之时,无非拼着多耗费些气力,攀登这百丈峭壁,翻越山谷就是!”
计议既定,三人遂照旧前行.但空自走了两个时辰,居然发现又复回到原处!
东方刚哈哈大笑道:“我们何必再这样被人捉弄般地乱转圈圈?还是按照岳姑娘所说,各展轻功,飞登峭壁,翻越这重山谷.比较来得干脆!”
第九回 疑上添疑赴罗浮
话完,一提真气,便待飞身。
谷家麒却摇头说道:“东方兄且慢施为,让小弟试试布置这石阵之人,可在谷内?及是否我那昔日旧识?”
语音顿处,凝聚真气,施展传声及远的内家神功,遥对山谷深处叫道:“布置这‘璇玑七妙石阵’之人,是否大巴山司马庄主?在下谷家麒,与挚友二人,迷途阵内,敬请庄主接引如何?”
岳悲云所得愕然向道:“谷兄所说司马庄主,是否‘散淡居土’司马超?”
谷家麒笑道:“那位司马庄主,的确叫司马超,但我不知道他还有‘散淡居士’这个外号。”
岳悲云眉梢双展,“哦”了一声,正自微启樱唇。
忽听谷深之处,传来一阵清朗长笑,有人说道:“空山正苦无知己,款待嘉宾有杜康!谷老弟怎会这样凑巧地,路过我这‘天迷别府’?”
谷家麒听到此处,向岳悲云、东方刚笑道:“果然正是司马庄主,我们不但不会迷路,听他口气,还可大吃一顿,以解连日赶路,未曾好好饮食之苦!”
说话之间,山谷深处,升起一盏红灯,并又复响起“散淡居士”司马超的笑声,说道:“谷老弟请对这红烛方向,采用‘三遁四避,七折周回’走法,但每经七折,必须向右再绕三周,约莫顿饭光阴以后,便可到我‘天迷别府’之前,由司马超略备山酒粗肴,一叙契阔!”
谷家麒等,如言前进,果然经过数十周折,便看到倚峰暗瀑之间,筑有一幢精舍,舍前松石,陈设了不少酒菜,那位清癯出尘的“司马庄主”,正与一名青衣小童,含笑相待。
司马超一见谷家麒,便即哈哈笑道:“谷老弟,‘鹰愁谷’一别之后,我以为老弟必会来我庄中盘桓,并可把我所学薄技,倾囊相赠。谁知……”
谷家麒躬身谢道:“谷家麒因身有要事,以致未造宝庄,且等江湖稍暇,必当拜求庄主,赐传绝学,但不知庄主的大巴山庄,是否叫做‘散淡庄’?”
司马超一怔.目注谷泉麒问道:“我大巴山庄庄前,并无款识匾额.老弟怎会知晓庄名?”
谷家麒笑道:“我是由庄主外号‘散淡居士’之上,加以推测!”
司马超闻言,越发失惊说道:“我这‘散淡居士’外号,世人知者极少,并最少已有十年未曾用过……”
岳悲云一旁接口笑道:“晚辈曾在十年前,见过庄主,并蒙庄主送了我一筒‘飞龙散甲箭’呢!”
司马超听得大吃一惊.目光疑注岳悲云,愕然问道:“姑娘莫非是南……”
岳悲云目闪奇光,躬身笑道:“家师竺无为,晚辈岳悲云,十年前曾侍家师在‘悲天圣尼’一清大师的南海普陀‘海云庵’内,见过庄主!”
司马超仔细看了岳悲云几眼,目光又复一扫谷家麒,及东方刚,点头笑道:“我想起来了,果是整整十年前,在‘普陀山海云庵’内,见过姑娘,尊师可安?司马超对他老人家的道范风采,驰思不已!”
司马超一面与岳悲云寒碹叙旧,一面招呼谷家麒等,在松下落坐,随意饮食!
谷家麒等连夜赶路,镇日均以干粮充饥,如今既见石上酒香菜美,也就毫不客气地,尽情大嚼起来!
司马超见三人酒量甚豪,遂向身后青衣小童笑道:“琴儿,你再取一罐‘桂花春’来,并再蒸半只薰獐一只鹿腿!”
说完,又向谷家麒笑道:“谷老弟,昔日我在‘大巴山鹰愁谷’.得窥你义父母风采,方知江湖流言,不可深信,‘七剑神君’欧古月与‘绿鬓仙婆’乔赛乔,均属性情中人,磊落豪放,清狂高傲,与一般武林高手,并无二致!”
谷家麒正在引杯就唇,忽听司马超提到义父母,不禁内心一酸,手腕一颤。
把杯中美酒,洒出半杯,满脸泪痕,连所剩的半杯美酒,也饮不进口!
司马超见状,骇然问道:“谷老弟怎的这种神情?难道……”
他本来以为谷家麒如此伤心,不免猜疑到“七剑神君”欧古月及“绿鬓妖婆”乔赛乔之中,有人天年已尽!但因见谷家麒身无孝服.故又诧然住口!
东方刚长叹一声,说道:“司马庄主有所不知,欧神君被奸邪鬼蜮所害,如今正沉沦于苦痛深渊,人间地狱!谷兄孝思不匮.触绪伤怀,才这等含悲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