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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剑血光刺目,他瞥了剑身一眼,信手丢在树下。
从上空下扑的威灵仙摔倒在地,蜷缩成一团发出痛苦的呻吟,鲜血从胸口涌出,口中也涌出血泡。
乾坤一剑冲出三丈外,哀叫一声,丢剑屈身向前栽,丹田要害一片腥红。
王夫子没发出任何声音,倒在自己的血泊中挣扎,像未断气的鸭子,咽喉已被割断了。
其他五个人,惊得浑身发冷,脸无人色,怪眼瞪大得像要脱眶而出。
“这……这是什……什么剑……剑术……”一位仁兄张口结舌自语。
不远处站起神箫客、江南妖姬、卓梅英。
“小辈,这叫幻剑。”神箫客说:“武林中有神剑、异剑、静剑、霸剑,该有幻剑,对不对?”
“这里,还有神刀。”卓梅英娇叫,拔刀接近。
“梅英。”怡平惨然摇头:“请你留他们一条生路,好吗?”
卓梅英收了刀,默默地走到他身旁。
“哥,你知道我会听你的。”梅英柔声说:“今后,我不带刀。”
“我也不想带剑。”他苦笑:“剑一在手,一发就难收,像是有鬼魂附在剑上,不由自主地向对方的要害招呼,连我自己都感到害怕。”
“那是因为对方想要你的命,你的潜意识中,有先一刹那杀死对方以自保的念头在作怪。”神箫客也走近说:“这是登峰造极前必有的现象,过些时日就可以收发由心了。小怪,不必害怕。”
怡平摇摇头苦笑,转向前面五个发抖的人说:“你们将是巫山断魂谷这次大屠杀的见证,出山之后,希望你们好好做人。”
五个人解下刀剑丢在脚下。
一个说:“庄老弟,在下再也不过这种剑尖沥血的生涯了。”
“你们走,谷口有人领你们出去。”
“后会有期。”
五人挺挺胸膛,昂然举步。
“有谁见过高谷主吗?”怡平问。
“昨晚他们万花山庄的子弟留在原处,今早不见了,他们是在原地等候高嫣兰和公孙云长的。”
“咦!等他们两人?”
“是的,他两人晚上失了踪。”
怡平脸色一变,心中懔然。
“难怪一直不曾见到公孙云长。”他喃喃地说。
“这人是个祸害。”那位仁兄说:“他老爹乾坤一剑与拔山举鼎勾结,全是他的主意。”
怡平一拉梅英,匆匆地说:“我们去找他们,也许还来得及。”
两人携手飞奔。
神箫客摇摇头,向江南妖姬说:“世间有真为爱情而发疯的人,真奇怪。”
“有什么好怪的?老爷子,我就曾经疯过。”江南妖姬得意洋洋地说:“但我从来就没后悔。”
“你认为高嫣兰会不会后悔?”神箫客笑问:“只有女人才了解女人,你的看法是……”
“如果公孙云长对她好,那就不会。”江南妖姬以权威性的口吻说:“女人的感情是脆弱的,从不肯用理智来处理爱情,爱到痴时生死与之,没有理由好讲。以我的看法,公孙云长利用她的成份大,爱她的成份少,那是一个喜新厌旧的花花公子,在本性未暴露出来之前,高嫣兰是不会后悔的。以后,就难说了,她会有痛哭的一天。日子是很难过的。世间像公孙云长一样的男人,为数真不少,我看得太多了。”
“你的看法有道理,难怪高嫣兰肯跟那花花公子情奔,连爹娘都可以不顾了,大概花花公子的本性还没暴露出来,她甘愿为花花公子做任何事,包括不顾爹娘的死活。女人,可怕,可怕……”
第四十八章 情仇了了
不知是哪一位重男轻女的大圣大贤说的:女生向外。
因此,天下间许许多多做女儿的,在家庭的地位很少受到平等的尊重,似乎已被认定是家里的叛徒,任何背叛家庭的事故都可能发生,包括背弃尊亲在内。
这观念在常人的心目中,已根深蒂固,连神箫客这位江湖老怪杰,也认为高嫣兰在家破人亡的生死重要关头,跟着公孙云长情奔,将父母的生死置之不顾了。
局外人怎知其中因果?
这位老怪杰料错了!
江南妖姬也料错了,她也是局外人。
高谷主夫妇,带着十位劫后余生的万花山庄子弟,正在沿谷北的奇峰细心地搜寻,搜寻一座百丈高、并不是绝壁的陡崖,崖上生有稀疏的草木,不能攀登,但离崖根约五丈,有一根串接的山藤。
女儿半夜失踪,生死不明。
他们必须凭女儿的叙述,来找寻这根救命的山藤,因为他们不知道正确的地方,不熟悉谷中的地势。
本来,在他们的计划中,是半夜随威灵仙一群人奔向谷口途中,半夜摆脱走狗们,潜伏待机,由女儿带往山藤垂下处出谷。
女儿失踪,这计划落了空。
等到天色黎明,仍不见女儿的踪迹,他们便知道女儿必定已遭到意外,不能再等了,只好去找寻这根救命的山藤。
他们不能列着队大摇大摆地找,既怕碰上强敌,也怕碰上威灵仙那些人,所以速度很慢,越找越心慌,最后几乎要放弃这唯一的希望了。
他们很小心,十二个人分为三组,一组搜寻,两组潜伏防范意外,轮流逐段搜寻。
终于,他们到了山崖下。
远远地,便看到崖根出现一大片奇怪的物体,散落着一些碎枝残草。
十二个人先后赶到,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脸上变色,心中生寒。
那是一堆串连的山藤,盘散在百尺方圆的崖外,坠落的痕迹清晰可见,一看便知是被人从上面砍断的。
“完了。”高谷主惨然说:“我们的出路已绝。事到如今,我们只有在这里拼死一条路好走了。”
“奇怪。”高夫人大感诧异:“姓庄的既然对我们的女儿尚未忘情,指引这条明路,为何又将藤砍断?是籍故报复吗?”
“是为了丫头跟公孙云长逃匿,因而嫉愤断绝我们的生路。”高谷主苦笑:“不能怪他,只能怪我们的女儿不争气。”
“我们该怎么办?”
“在这里死拼,或者去与威灵仙会合。”
“不能再和那些人在一起了。”高夫人愤愤地说:“那些人鹰视狼顾,时时都在择肥而噬,我们会全部死在他们手中的。”
“那就在此地死守,走一步算一步。”
“咦!姓庄的来了。”高夫人变色叫。
十二个人立即结阵,气氛一紧。
怡平与梅英急掠而至,看清了高谷主一群人,更看到散满一地的山藤。
怡平先不理会高谷主一群准备拼死的人。冷静地察看山藤,逐渐接近崖根。
首先,他看到打入石缝的短木椿。
“有人上去了。”他向梅英说:“哦,那些短木椿,密而不规则,是夜间打入的。”
梅英抬头上望,峻陡的高崖令人望之目眩。
“上去再砍断山藤,好自私。”梅英摇头苦笑:“人比禽兽自私万倍。他如果要死,就希望多拉上几个人陪死;他活了,却不愿其他的人活。”
怡平向高谷主走去,在两丈外背手而立,神目如电,目光灼灼凝视着神色憔悴的高谷主久久。
“老弟,你要怎办,瞧着办好了。”高谷主讪讪地说:“老朽亏待了你,你有权报复。我万花山庄子弟十停折了八停,老弟也应该满足了。”
“这条山藤,我只告诉令媛一个人。”他冷冷地说。
“小女转告后,只有我高家的子弟知道。”
“公孙云长呢?”
“这……”
“他们走了,做得好绝。”
“小女也许年轻少见识,但决不会做出大逆不道、不孝不义的事来,她决不至于自己独自逃生……”
“她事实已经不在了,公孙云长也不在了。”
“可是……”
“如果公孙云长砍山藤,令媛能阻止他吗?”
“这……这畜生!”高谷主咬牙切齿:“他连他老爹都不要了……”
“你女儿也不要你们了。”梅英毫不客气地说:“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姑娘骂得中肯。”高谷主脸红耳赤:“老朽一念之私,活该受报。不过,老朽的女儿不……”
“她恋奸……”
“梅英,不要。”怡平含笑阻止梅英说出那些不堪的话:“我们走吧,这里已用不着我们了。”
“对,走。”梅英说:“人家的儿女,连自己的爹娘都可以丢下不管死活,我们管人家的闲事做什么?”
“我女儿不是不孝的女儿。”高夫人大声说:“她的武功造诣,比公孙云长相去远甚,老身知道她是被逼的,不然她就不会将庄爷指示山藤出路的事秘密禀告。老身相信,公孙云长是用可怕的手段掳走她的。”
怡平心中一动,低头沉思。
“要不要去看看究竟?”梅英低声问。
“你的意思……”
“我不希望哥曾经爱过的女人,是一个不孝的叛逆女儿。只有看到结果,才知道真象。”
“这……”
“这一带我很熟。”梅英指指崖顶:“从那儿能到过那些地方,我都知道。巫山山区那些地方可以攀越,我了如指掌走错一步,就会迷失在山区中,无路可走,非走回头路不可。哥,我有把握追上他们。”
“好,我们去看看究竟。”怡平欣然说。
其实,他的确放不下心。
“你们可以丢掉兵刃,由来路出去。”梅英向高谷主说:“我发出信号,就没有人会拦阻你们。”
“这……丢掉兵刃,万一碰上威灵仙那些人……”高谷主心中为难。
“他们都死了。”梅英说:“我怡平哥几乎屠光了他们。威灵仙、乾坤一剑、王夫子,我怡平哥都曾经给他们活命的机会,但他们不但不感恩,竟然重施突袭的故技,乘我怡平哥带他们同行出困时从后面群起偷袭,被我怡平哥临危反击杀死了。你们这次来的人中,除了你们高家的十二个人,只有拔山举鼎的五个人是活着释放出谷的,他们是这场断魂谷大屠杀的见证。现在,你们可以走了。请记住,走了就不要再回来,永远不要踏进巫山山区,我不喜欢见到你们。如果想收尸,可向谷口的人打招呼。”
十二个人默默地丢掉兵刃走了。
高家死了四十几个人,高谷主想道谢也说不出口。
目送高谷主一群人去远,怡平一把挽住梅英的小蛮腰,在她那红艳艳的脸颊上拧了一把,笑说:“我怡平哥说得怪顺溜的,是有意向高谷主夫妇示威吗?坏丫头。”
“当然。”梅英嫣然羞笑:“你没看到高夫人那双贪婪的眼睛?哼!一脸要做泰水的丈母娘像。她高家有的是女儿,跑掉一个高嫣兰,还有……”
“哟!你想到哪儿去了?”
“不是想,而是做给她们看,我的脸皮是相当厚的。”梅英毫无顾忌地说:“早些打消他们的念头,以收防微杜渐之效。”
“油嘴!不害羞。”
“哥,在你面前还有什么好羞的?”梅英嘴硬,行动却不大胆,明眸紧张地四处张望,深恐有外人在旁偷视:“除非你……你不要我……嗯……”
怡平突然抱住了她,火热的嘴唇吻住了她的小嘴。
她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不知人间何世,一阵电流震撼着她,片刻,躲在那壮实胸膛里,闭上那光彩异常的明眸,痴痴迷迷地呢喃……
“哥,我……我知道我不是在作梦,我,我一点也不恨高嫣兰……爱是双方的,我知你爱我和纯纯,我……”
“你是对的,梅英。”怡平在她耳边情意绵绵地低语:“我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