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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前辈别胡说。”他用袖擦汗。
他的汗比神箫客少得多,呼吸也稳定得多。
“胡说?哼,你的鬼心眼和眼神,能逃得过老夫的神目?你算了吧。如果不是那丫头出斗,你会迫不及待要求我老不死现身?”
两个凶魔疾冲而来。
这三四里地的奔逐,两者凶魔足足落后了百步以上。
怡平已调和了呼吸,向冲来的两凶魔叫:“慢来慢来!喘口气调息养力。等会儿在下与梁老前辈,陪你们玩玩……”
暴怒的离魂母先一步冲到,顾不了浑身大汗淋漓。
顾不了急剧的喘息,顾不了自己脚下已经不稳,一声鬼叫,蛇头杖一伸,身杖合一抢攻,劈面便点。
怡平手一抄,剑已不可思议地出鞘。
铮一声架住了蛇头杖,沉下脸冷叱:“给我住手!别给脸不要脸,想死也不必急在一时,你这鬼样子还禁得起一击吗?”
离魂鬼母被震得飘退丈外,着地便多退三步。
这一剑急封,劲道骇人听闻,把狂怒的鬼母震得神智一清,浑身热腾腾居然打冷战,惊骇地死瞪着仗剑屹立,神定气闲的怡平发怔。
后到一步的人魔,几乎被飘退的鬼母撞上,百忙中扭身斜冲,总算没撞上。
止住冲势,本想扑向毗牙咧嘴怪笑的神箫客,却被鬼母的惊怖神情吓了一大跳,忘了冲向神箫客,惊极骇极。
“老太婆,你怎么啦?”
神箭客哈哈大笑,说:“小意思,我这位小友封了她一剑,锋尖以米厘之差,几乎划破她的老鸡脖子,如此而已。”
离魂鬼母回头啐一口,咬牙切齿挺杖再进。
怡平的剑向前一拂,脸色一冷,锋尖轻轻划动,似笑非笑地说:“这一次照面,在下要割破你的鸡脖子,你永远也休想再出江湖为恶了。”
离魂鬼母打一冷战,止步鬼眼一转。
“不要用你那离魂魔咒献宝。”怡平冷然说,“如果在下克制不了你,就不会引你来决战,在下摆脱你太容易了,一里之内,保证可以领先你两百步。你老了,不要自取其辱。”
神箫客慢吞吞地取出囊中的斑竹箫说道:“小友,你的剑术太幻大玄,出必伤人毫无看头,还是让我老人家陪他们玩玩,松松筋骨乃是健康之道。”
手一挥,八音齐鸣,风雷隐隐,似乎另有一种奇异的。可撕裂心肌的声音从八音中透出,令人心中一紧。
人魔看到了箫,听到了箫音,突然打一冷战,悚然后退叫道:“神箫客梁彬!你……你还没死?”
“呸!你咒我吗?”神箫客沉下脸说。
人魔扭头便跑,一面大叫着:“老太婆,再不走不会有好处的。”
离魂鬼母的确害怕怡平的剑,打一冷战扭头飞奔。
怡平收了剑,向神箫客苦笑道:“老前辈,你这大菩萨名头太过吓人,跟着你无趣之至,晚辈不跟你了,走也!”
说走便走,一跃三丈宛若劲矢离弦。
神箫客知道追之不及,也懒得追。
冲他的背影哈哈大笑,笑完说:“你如果摆脱得了我,我老不死还配称成了精的老江湖吗?哈哈!咱们前途见,好走。”
怡平被神箫客说中他的心事,所以扔下神箫客独自走了。他关心高嫣兰的安全,知摘星换斗那些人不会善了,怎能放心?由地势猜测高嫣兰四人的去向,大概错不了。
不久,便被他找到了她们的踪迹。
侍女小菊毕竟年轻,虽然心细如发,却不知用心计。
她在慌乱中仍想起拾回兵刃,只顾抓起高忠的山藤杖,和公孙云长与她的剑,却没想到把摘星换斗那些人的兵刃也带上。
对方有兵刃,岂肯放过继续追踪的机会?
所以当他们逃出两三里外时,便发觉后面有人追来了。
公孙云长右肋背受伤,虽不算严重,也够他受的了,走动起来便牵动伤口,怎能长期急急逃命?
远出三里外,他便有点不支了,只好由高忠扶着他走。这一来速度便逐渐的慢下来了。
四人都人生地不熟,仅能按方向乱走,反正往西走,必可到达湖滨的,便可知道身在何处了。
幸而日影西斜,时光不早,西天已可看到晚霞的光芒,天一黑,就不怕追踪的人,除非追踪的人毫无顾忌地穷追。
丘陵已尽,眼前平野在望。
站地高岗向下看,重楼高阁在烟岚映掩中呈现眼下,在晚霞中宛如一幅美丽的图画,景色极为醉人,那就是岳州城。
在前面的高嫣兰心中一宽,喃喃地说:“谢谢大!我们没迷失方向。”
小菊瞥了红日一眼,指指红日沉落的方向说:“我们已到了城东北角。距红日投入水际约半个时辰,尽可赶在城门闭前入城了。”
公孙云长拭脸上冷汗,止步说:“西面那几座小山便是雷轰山和七星山,雷轰山有条大路经过枫桥湖,是至武昌的大道。
我们可以绕湖而走,从东面走大路入城,不过,我有点脱力,不如歇息片刻再走,这七八里地要不了半个时辰。”
“不行,不能歇息。”高嫣兰断然地说。
“云长,我知道你不良于行,但我总担心后面追来的人,他们已摸清我们的方向,脚程定会加快。小菊,你在前面探道。我和忠伯扶你走。”
高忠摇摇头,苦笑着说:“公孙少堡主,你必须咬紧牙关支撑下去,进城恰好万家灯火,恶贼们便无奈我何了,歇息就赶不上啦!”
高嫣兰将公孙云长的左手搭上自己的肩膀,与高忠一左一右架起了公孙云长,柔声说:“忍着点,云长,生死关头,真不能担搁,走吧。”
小菊赶到前面,扭头回顾,眉锁得紧紧地,用心地注视在两人扶持下,仍然一脸苦像的公孙云长。
她真有点不明白,公孙云长的伤,是她帮助高忠一同上药裹伤的,创口并不大,皮肉之伤未损肋骨。
难道说,一个勇敢坚强的人,受了一些伤便如此不济事了?
当然,她不曾受过伤,当然不知受伤后,勉强行走的痛苦是怎样难以忍受。
下面总算找到小路了,这一来反而更糟,路仅可容两人行走,三人并列就太费力气啦!自然而然地慢了下来。
前面出现一农舍,不远处有一座小村,农舍旁竟然有一座小小的神祠。小村的北面,便是枫桥湖的东北角。
接近农舍,公孙云长向扶持他的高嫣兰说:“嫣兰,讨杯水喝,问问动静好不好?”
高嫣兰本想拒绝,但看了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心中不忍,点头同意说:“好吧!问问附近的动静也是好的。”
一直就在山林里奔窜,饥渴在所难受。
不说倒好,这一说,嫣兰自己也感到渴得难受。
农舍的主人是个中年村汉,一家五口种菜园为生。接到这些带剑的狼狈男女,十分热诚地替他们准备茶水。
一坐下来,就不想走啦!
这是劳累过度的人的通病,不但要解渴,还得想找食物充饥。
农舍主人好客而和气,热心地替他们准备些糕饼充饥。
四个人又饥又渴,忘了危机仍在。
孙云长由于有人扶持,精神转好了些,不时向门外注视,显得有点心事重重。
“云长,你担心有人追来?”高嫣兰问,已发现他脸上余悸犹在。
“我担心的是人魔和鬼母。”公孙云长不胜忧虑地说,如果再落在他们手中,我们恐怕得互相残杀了。
“我已经决定了。”
高媚兰郑重地说:“他们真要是追来了,咱们四人联手一拚。上次不幸落在他们手中,那是我们被他们的名头所震慑,心中恐慌过甚,斗志丧失无法发挥潜力,而且章法大乱,一个一个独自为战互不兼顾,被他们轻易地一击便垮。哼!这次四人抱必死之心联手相搏,他们占不了多少便宜。”
“老朽担心的不是人魔鬼母。”
高忠摇头苦笑说:那两个老魔既然在此地隐世,即使不被两位高手引走,也不会追到村落来自暴形迹。”
“忠伯,你是说……”嫣兰悚然地说。
“追踪的人恐,怕是那些恶贼。”
高忠说:“如果是艺臻化境盛怒之下追踪的老魔,恐怕早就追上来了。但迄今仍不见他们接近,定然是恶贼们正在有耐心地计算我们。”
我们在此地停留,可能已被他们在前面安好天罗地网了,等会儿动身,得采取迷踪术与他们周旋,不可以直接向府城方向走,必须迂回绕走避开他们的网罗。”
“咱们赶快进食,及早动身。”公孙云长收回目光,匆匆进食。
正在吃得津津有昧,门外出现天都羽士的身影,背着手当门而立,呵呵一笑说:“你们居然还在此地,很好,很好,出来说话。”
高嫣兰大吃一惊,暗叫大势去矣!
高忠抓住身旁的山藤杖,悄声低语:“我先出去,你们由后门脱身。”
老人家从容举步,戒备着向外走。
天都羽士徐徐后退,泰然微笑。
屋前的院子里,四名老道并肩而立,脸上有得意的神色,等天都羽士退到,分向两侧让出中间位置。
高忠一脚踏出门外,游目四顾,左右不见有人,只有五个老道。
“天都羽士,你总算追来了。”老人家步入院子说:“道长不可欺人大甚……”
“忠伯小心身后……”嫣兰尖叫,急掠而出。
已叫晚了一刹那,屋顶上传出摘星换斗得意的狂笑。
高忠浑身一震,背心出现一星金属的光芒,身形一晃,吃力地转身叫道:“小姐快走……”
话未完,向前一栽。
“忠伯……”嫣兰狂叫。奔近蹲下察看。
那是一枚可怕的五虎断魂钉,六寸钉入体五寸左右了。
即使钉不淬毒,也活不成了。
她知道忠伯完了,扭头回望。瓦面上,共有六个人,摘星换斗抱肘而立,得意地不住狞笑。
她怨毒地扫了屋上六个人一眼。缓缓站起了。
深潭似的钻石明眸中,爆出了怨毒的火花。
一声剑吟,她拔剑出鞘。
小菊出来了,公孙云长也到了她身旁,忍痛撤剑。
对面的天都羽士得意地嘿嘿大笑说:“高姑娘,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要做愚蠢的事。”
她的神色冷静下来了,庄严地举剑齐眉,晚霞洒满她一身,她像是沐浴在霞光中的仙子。
在庄严肃穆中,焕发出无与伦比的高贵风华。
她这时的美是超脱、迫人的、令人屏息不敢亵渎的,光华熠熠极为眩目的。
不远处伏在神祠暗影中的庄怡平,只感到目眩神移。
心潮汹涌情难自己,情不自禁在心底惊呼:“老天!她美得像是不属于凡世的人。”
高嫣兰的语音橡是从云天深处传来:“你们不该向一位老仆下毒手,从背后偷袭。万花山庄高家不过问外界恩怨是非,你们这样做,为什么?”
天都羽士哼了一声,脸色一沉,阴森森的道:“你在五湖钓叟的村子里,杀了贫道两个人,是贫道的人惹了你吗?你这是不过问外界恩怨是非?”
公孙云长踏进了一步,冷冷的说道:“那是在下杀的,与高姑娘无关,你冲着在下来好了!”
天都羽士冷冷一笑,不屑地道:“你不配。”
“自卫杀人,本姑娘理字站得稳。”
嫣兰一字一吐地说:“这件事本姑娘要公诸天下……”
“哈哈哈哈!好一个自卫杀人。”
天都羽士狂笑:“用不着我公诸天下,贫道擒住你解往万花山庄,请令尊天马行空高骏公诸天下,在鄢大人面前供述你的理由。但如果你反抗,后果你